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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第三章「有时虚构也会被渴求」"Who is her?- Who is she?"







自大前天起难得又开始使用的和室,还残留着些许闷闭许久的榻榻米气味。再过个几天,应该就会被人的生活气息给取代,以及猛然深呼吸才会察觉到的芳香剂的气味吧。



六迭榻榻米大的空间里,若问有什么家具,就只有昨天春亮刚从别馆搬过来的衣柜。其它有的就是装在书包里的小道具、杂志、文库书、挂在衣架上的换洗制服——没错,这问房间正从「



空房」转变成「某人的房间」当中。



而这间房的主人村正此叶,如今则卧倒在床。



「……哈…嗯…哈……」



肌肤带着薄红、气息紊乱,时而蹙眉。虽然看她那个样子,但倒也并非像是快死掉那般痛苦,只是类似感冒发烧而已。虽说并不频繁,但已获得人类特质的她偶尔也是会感冒。菲雅也判断



:「……我想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基干。总之也只能让她睡一阵子。」



春亮从脸盆里取出毛巾拧干,替换此叶额头上的毛巾。



「嗯……」



见她眉头稍微缓和,春亮松了口气,窥伺此叶的表情。



微启的朱唇吐出的热气拂过耳边。他第一次注意到,眼镜底下微颤的睫毛是如此修长。贴着脖子的发丝,不知怎地看来格外娇艳。小小的汗珠顺着锁骨流向胸前——



「啊,我干嘛紧盯着瞧啊……!不行不行,太失礼了!」



他打开拉门让空气流通。日式住宅的好处就是通风良好。嗯!——正当他对着凉风得意地挺起胸膛时——



「……春亮……?」



「喔,你醒啦?还好吗?再睡一下吧!」



回到她枕头旁。此叶眼神迷蒙地仰望春亮。



「我:是怎么了……啊啊,是在学校…被吸走了什么——然后,然后……」



「事情经过等你恢复精神再说。你好好睡吧。」



「外头:天还很亮。难道说:我早退了吗……?」



「嗯。老师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所以很干脆地连我和菲雅也一起放行了。因为实在也不能带去医院——抱歉。」



「我才要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咦……睡衣……?」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此叶突然变得忸怩地注视春亮,脸颊一下子羞红。她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喔!我是拜托菲雅帮你换的喔!」



「啊,这样啊……不过,如果是春亮的话,我也没关系的啊……就算被看到……」



是因为发烧吗?她若无其事地说出问题发言。总之就装作没听见。



「是说,你真的不要紧吗?听说其它的遇害者听说也只是变得没精神,并没有像你这样,像是得了感冒似的。」



「嗯……大概是因为我们是由『人类的意念』所诞生出来的……所以关于精神、活力之类的异状会直接对身体造成影响吧?可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想相对也会比较早复原。」



「这样吗。那你总之就休息吧……晚上我会拿稀饭来给你。要鸡蛋粥还是牛奶粥?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希望吗?」



「肉粥。」



「没有那种菜色。那对消化不好吧?驳回驳回!」



对此叶假装生气,而她害羞地「耶嘿嘿」笑了。



「除了吃的以外,其它还有什么现在想要的东西吗?想一个人睡的话,我马上出去。」



「想要的东西:吗……?」



此叶侧眼瞥了春亮一眼,随即又转开视线。



「那个~我只是这么觉得…只是觉得而已喔!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就会早点康复…不是心情上使然,而是真的有这种感觉……」



「喔喔?那就说来听听。」



她又瞄了一眼。这次她害羞地拉高棉被盖住脸。



「喂……?此叶……?」



她像个小孩般从棉被露出一只眼睛。



「……手。」



「手?」



「春亮的……手。我想……紧紧握住手……可以吗?」



这才更像个小孩子。自己反倒才觉得不好意思——不过……



「嗯……若只有这点小事的话……喏。」



春亮伸出右手,此叶便从棉被里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柔软、温暖的手。之前明明曾在很多状况下握过手,但不知是否睡衣装扮与微润眼神这两样触媒引起了化学反应,心脏的跳动频率不可



思议地急速上升。



即便这样,此叶还是继续忸忸怩怩——



「嗯——该怎么说呢,不是像这样……而是再更……嘿!」



「哇?」



突然被此叶一拉。春亮往棉被边一倒,眼前等待着他的是横躺的此叶的腼腆笑容。而被拉



进去的手,则和此叶握着的双手一起——像是塞进了她的胸口似的。



「噗……!」



「对…对不起,可是,这样…这样子……我才能安心……该说像是找回了什么吗……不要紧,所以……暂时……呼……」



「居…居然睡着了……」



这下不妙。此叶能安稳睡着是很好,但这下很不妙。



完全包围着手、温暖又柔软之物的感触,掩盖了春亮所有的五tsZlln。只不过是微微动一下,未知的质感便又是摇晃又是弹跳。那份柔和的安心感实在舒服得让人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否



已溶化和其化为一体。奇异的汗水涔涔而出。



(该…该怎么办才好……?)



——经过数十分钟。



不知是否因为过于奇怪地使力,手开始抽筋。已经濒临极限了。此叶的呼吸也已趋于规律,于是春亮试着脱逃。



「呼……唔。」



在汗水与热度之中逐渐被胸部吸进去的手,春亮彷佛炸弹处理小组似地慎重挪动。经过数分钟后,总算是成功将手剥离胸间——



「唔唔嗯……」



这时候此叶正好翻了个身。春亮的手指勾到睡衣,并在机缘巧合之下,一颗钮扣松脱



了。描绘着圆弧的肤色飞进眼帘。春亮不禁屏息吞了口口水,但事到如今已无法停止逃亡。



手仍被此叶抓着。慎重地扳开手指,总算拔开一只手。然而这回则换成——



「怎么觉得……好……热……」



此叶蠕动着身体,将棉被踢到脚下。不知为何胸前又随即松开一颗钮扣。肤色的山谷更加深了深度。而由于棉被不见,此叶的下半身也跟着显露在外。



「……噗!」



他连忙手按住嘴巴,紧急制止差点脱口而出的吐嘈。



不知是否因为和棉被磨擦的关系,睡裤些微地自腰部滑下。仅仅数公分。然而就因这数公分,腰骨显露在外,并让人看见不知是腰部还是大腿或是屁股,令调停委员会想大叫「分清楚好不



好!」而一阵骚然的肤色领土。况且考虑到那片广大的三角纷争地带,这毫无疑问——



(为﹒什﹒么!)



内心吶喊。犯人绝对是帮此叶更衣的人。应该是第一次帮人换衣服吧?是因为只吩咐了「帮她把衣服换下,穿上睡衣」的缘故吗?是因为并非吩咐「帮她换上睡衣与内衣裤」吗!这怎么可



能啊!虽说她的神色有点不寻常,但犯这种错也实在太过迷糊……!



「唔唔…嗯……啊嗯……啊……」



此叶大大地翻了身。胸前的钮扣又松开一颗。已濒临极限了。只需再动一下……不,只需再一个深呼吸,如今钮扣勉强扣着而只看到一半的隆起,绝对将整个开敞在眼前……!



就快弹开了。「砰!」地弹开。



「啊……啊……」



不知为何无法移开视线。身体任一处都无法动弹。



而睡衣的张力缓缓逐渐失去平衡——



一如所料,「砰!」地弹开——



此叶化成了日本刀的姿态。







菲雅两眼空洞地眺望眼前宽广而无异样的庭院。她抱膝坐在缘廊上,彷佛日用品般地静止不动。不过唯独思考并未停下。



——她又再次什么也没办到。



——她反过来思考,那么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



——她听见了。



你没有办不到的事。



耳膜里响着城主的声音。好了,开始吧,开始开始开始!



杀害!破坏!侵犯!玷污!刺穿!压溃!贯穿!敞开!击碎!撕裂!焚烧!拔下!剥皮!



削除!拧去!切断!鞭打!穿孔!射击!扯咬!殴打!束缚!绞杀!砍断!炙烤!拧扭!挖掘!分割!拉长!压迫——喔喔!你正是所有的祸害、一切的恐祸!



因此在这领域上,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亦即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



亦即处刑!处刑!处刑!处刑!



咯咯咯: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拳头重重地落在缘廊上。随着「咚!」一声响起,扰人的笑声消失了。



但却仍残留在脑中。这是当然的,毕竟是过去曾发生的事实。



那场恶梦嘲笑着她。你看吧!看见了没?—〡如此蔑视她。



明明无论如何都想帮上忙,却什么也办不到—〡现在在这里的自己。



是啊,或许什么也办不到是当然的。城主的笑声让她察觉,她早就明白根据为何。



「果然……原本我就办不到吗……?」



——因为,无论是谁。



——没错,在这漫长的岁月当中,任谁也一样。



——任谁都不会对着一个万能的拷问刑具喊救命。







「唔唔……不知该说是得救了,还是很遗憾……不对!当然是得救了啊!我又没有抱持什么不纯的邪念,所以根本没什么好遗憾的……!」



走在缘廊上,春亮不知在向谁辩解似地嘀咕着。此叶就让她以那状态继续睡了。以前曾听说,身体不适的时候,恢复原本的面貌比较轻松。虽说帮日本刀盖棉被实在也是种初体验。



总之,此叶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问题是另一个人——



菲雅坐在缘廊边。身上仍穿着制服,抱膝顶着下巴,茫然凝视着庭院。要是留她在学校,不晓得她会捅什么漏子,因此便让她一起早退了。



春亮在她身边坐下。菲雅没有转移目光,问道:



「……那家伙呢……?」



「似乎恢复不少了,只要睡一阵子就会康复吧。」



「是吗。」



因为将她搁在这里约一小时了,原以为会被吐嘈说:「你是在和乳牛女做什么无耻的事吧!」——但她却心不在焉。就春亮而言,虽然若被追究刚才做了些什么也很困扰,但这么阴沉的菲雅



也很不像她,反倒令他伤脑筋。



「怎么啦,菲雅?肚子痛吗亡?一定是被你啃得掉满地的仙贝的反击啦!」



他刻意装出开朗的声音,戳了戳菲雅长筒袜下的膝盖。结果菲雅「砰!」地就这么往旁边一倒。不过还是坚持着抱膝缩成一团的姿势,动也不动。看来病得不轻。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正当烦恼时,从她蜷曲的背影传来细微的嘀咕。



「我……真没用……」



「﹒﹒﹒﹒﹒﹒」



「我和人约好了,人家也对我说很期待。我很想努力——但却失败了。没办法逮到那个人偶,也没能保护班上同学……就连乳牛女也……」



她们俩看起来感情再怎么差,但菲雅与此叶就某种程度上理应还是认同对方的。然而却因自尊心妨碍而绝不愿表现在外。平时虽然总是说着挖苦的话——然而现在她反倒将此叶昏倒一事认定



为自己的责任。



(……看来她真的相当沮丧啊。)



或许是由于过于自负吧—〡春亮心想。因为事情马上就发生在白穗替她打气过后,因此想要努力的心情反而全部反弹成无力感也不一定。春亮想起了菲雅的性格——明明总是一副旁若无人的



态度,消沉时却总是自己擅自掉进不见底的深谷——同时想起了跳进海中时的感觉。



「我至今都做了些什么啊?果然没办法吗……我没有办法做出对人有益的事吗?也对,反正我不过是只会害人的东西。只能挖人肉、压溃人、剥削人的——拷间处刑用咕……!」



「哦哦!麻糬伸长的形态模写,真有你的!」



春亮窥探菲雅的表情,接着往她脸颊一拉。随着脸颊被拉长,菲雅的头也被拉起。



「你:做什么啦!诅咒你喔,呆瓜——!」



「禁止你说『反正』。」



「……啥?」



「你已经是你了,『反正』这种用词,也只能成为放弃的借口。再说,你昨天不是帮了老婆婆吗?高一丽菜达人。」



脸颊上的手松开。菲雅揉着自己的脸颊说:



「那个就程度上来说:不太一样吧……」



「或许吧。有时会出现更扰人的难关,自己一人无能为力,会很想说出『反正』这种话。像这种时候—〡有什么不好?就去依赖人吧!」



菲雅惊讶地回望春亮的双眼,但又马上别开视线。「可是……我想一个人……」如此嘀咕着。她不懂。这家伙果然还是不懂。



「我说啊~你应该要学着多依赖人一点。要是能一个人完成全部,这样当然很理想,但要足因为逞一时意气,导致最后谁也没帮到,这不就没意义了吗?并不会因为你求助于人而就有人嘲笑



你,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你说你果然不行,也用不会说出『反正』这种话否定你。」



但是——菲雅的坚持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当然的。



毕竟道具是基于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被造出来就是为了实践目的。反过来说,非得借助其它事物之力才能实践原本目的的道具,和「失败品」没两样。



菲雅或许是本能地对此感到恐惧吧。



真是——明明就不再只是普通的道具了啊。



「唔……可是……」



「啊——真是的!我就顺便告诉你。你向人寻求依赖,这件事本身有时就是对人有益的,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高兴喔。」



「怎么说?」



「——被依赖的人若感到高兴,这不就算是对人有益吗?所以——」



春亮搔搔头。



「我说过,我想帮你的忙。我想被你依赖。要是你露出那么灰暗的表情,会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这样啊……我…依赖你也没关系吗……?」



「嗯!这是忍无可忍的助手的叛变!从今天起我就要站在和你对等的共同经营者立场,你觉悟吧!」



菲雅的眼角一瞬间缓和,但又立即嘟嘴说道:



「真嚣张。可是……要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妥协的话,我就帮你由助手升格为共同经营者吧!那个——你就尽全力为我工作吧!可别偷懒喔!」



啪!她对着春亮背后拍了一掌。或许是想掩饰害羞。



重新在缘廊上坐正,菲雅终于挺直了直到刚才都驼着的背。手叉在腰后,跪着挺直上半身,志得意满地哼了一声。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吗……你有什么想法?」



「总之,现在有一件该先做的事。」



原以为她想说什么的瞬间,春亮的脸颊被菲雅的手一拉。



「痛痛痛……你干嘛!」



「哼,这是回敬你。还有,有件事我先说在前,我的听力很好。」



「那又怎么——」



「刚才乳牛女的房间传来很像是娇喘的声音——无耻小鬼是和她做了些什么呢……?」



「噫!现在才来这招!」



「听见了,我听见啰!那家伙奇怪的声音!你紊乱的呼吸!虽然不晓得你们做了些什



么,总之……太:太:太无耻了!」



「等等!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一切都是误会!啊,呀喝!有听见刚才的声音吗?电铃声,是有人来了!我得去会客才行,先走啦!」



「你『呀喝』什么啊!喂,等等,不准逃……!」



逃走了。



来到玄关,电铃再一次响起。来了来了~一打开门——



「啊,班长。」



站在门外的是锥霞。应该是在放学途中吧,身上还穿着制服、手拿书包。



「抱歉突然打扰。」



「完全不要紧。怎么啦?」



「听说此叶倒下了。所以该怎么说呢,我就来探望——而且你们也早退了,也可以说,我有点在意。」



锥霞一副定不下心似地,一下看着春亮,一下看着脚边。难得她讲话会这么犹疑不定。



「啊,喔喔。那家伙不要紧,只是像感冒一样,很快就会好。现在大概正熟睡着吧。要进



来看看她的睡相吗……啊,等我一下。」



因为变成了一把刀,所以没办法看她的脸。要让她变回人形感觉也是多费苦心……不,锥霞明白事情原委,所以应该没关系吧?可是已经和她约好要装作不知情……该怎么办呢?正当春亮



为复杂的状况烦恼时——



「不,睡了的话没关系。只要知道她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关于你们两个的事情——」



「我们?我们并没有怎样喔,只不过是为了看护病人而早退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可恶,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啦!」



她彷佛豁出去似地加重语气。



「咦?可是她只是在睡觉,所以也不需要特别看着她。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劳烦班长你…那个…帮忙的事吧……」



为什么她在生气?春亮身子一缩。



锥霞更加不悦,像是忍受头痛似地手抵着额头:



「啧,你这个……没想到居然会到这种地步……不,是很合道义……是没错,但实在是个滥好人——可恶,夜知,你这家伙真令人焦躁!」



「我…我听见了喔,班长。我说错了什么吗?」



「呼……问题就出在『你没说错』——够了,我明白了。为了让迟钝的你明白,于是我决定这么做。」



说话的同时,锥霞举起右手。从袖口发出咻噜噜的声音,伸出了皮革制的黑皮带。春亮知道,那是锥霞的护身用品。她们称那叫作祸具。



也就是被诅咒的道具——「黑河可怜」。



「哇!」



皮带缠着春亮的脖子拖着他。力道虽不至于窒息,但也无法抵抗。差点往前倒时,锥霞的另一手揪住了脖子的皮带。春亮便维持着前倾姿势停住。就像是被人拉住领带的状态。



锥霞整齐的五官近在眼前,甚至感觉得到她的呼吸。非常不稳定。



「呃……班长,这是……怎么回事?」



「不懂吗?」



「非常抱歉,是的。」



「真是……我将『希望你装作没看见』的东西,像这样特地秀出来给你看,至少该懂这是什么意思吧?现在的我不是『研究室长国的人』,也不是『要你装作不知真实身分的班长』。」



「那不然……是谁?」



「——还用说,单纯就是我个人,上野锥霞。之前鸡婆帮了你们的上野锥霞。不过这真是蠢毙了的文字游戏。」



「这……难道说……」



锥霞似乎是累了,无奈地弯起嘴角。她将皮带收回袖子里。



「唉唉……你们有什么麻烦对吧?掩饰的方式实在太逊了。既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事情却反倒被无视,是很让人生气的。要人装作没看见也是会累积压力的喔!」



「也就是说,你还是要帮忙是吧?可是……可以吗?」



「和上次一样。身为一个班长,无法对有困难的同学坐视不理。再说——」



她微微嘟嘴瞪着春亮。



「要是因为要对我的秘密佯装不知情,导致你的态度改变的话,不如像过去那样共享秘密相处还比较好。我改变主意了。老实说,昨天和今天,你对我的态度都像是搭了一道墙,让我很烦



躁。」



「唔,我自己也是知道的啦……抱歉。愈想装作不在意就愈是在意嘛。」



「算了,我也很明白你不机灵。这样,只要我们回复往常模样——就没问题了吧?」



和她毫不客气的话语相反,脸颊像是对这份安心等待已久似地缓和开来。







「原来如此,事情我大致上了解了。」



锥霞以武士般的肃然姿势将茶杯倾向口中。这是她第二次坐在这间起居室里。明明是过去无法想象的光景,却已不可思议地习惯了。



(嗯……说到习惯,这家伙更是习惯锥霞呢。)



菲雅也面对着锥霞,大口咬着仙贝。不知是否因刚才那番话的影响,她也很干脆地接受了锥霞的帮忙。



「对于细节虽然有无数疑问,但先从大的问题点整理吧——对你们来说或许已经很清楚,不过我才刚听过你们的说明。」



「拜托你了,或许班长你能注意到我们没能注意的地方。」



「嚼嚼嚼……也对。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有时反倒派得上用场。」



「首先,那个叫做实践王权的完全人偶的家伙,为何要拒绝夜知的邀请而逃掉?第二,为何只在那间学校吸取精气?第三,她现正潜伏在哪?——就是这几点。」



「唔唔。然后呢?」



锥霞深深啜了口茶,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知道。」



「...」



「你…你那什么眼神?我只不过是将谜团整理起来啊!再怎么说,答案也不可能简单就能找出来吧!」



彷佛对春亮他们的态度觉得遗憾似地,锥霞回瞪了一眼。脸微妙地有些赤红。



「我只是想说,或许……」



「你得到的情报也和我们一样。看来这谜题不是那么好解决……」



两人的帮腔却成了反效果。锥霞不悦地皱眉:



「你们这么一说,感觉好像是我没能响应你们的期待似的,真教人生气。还有菲雅,得到的情报并不相同吧?事情都已到这个地步,再把经过说明地更详细一点。」



「什么详细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