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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方向错误且无意义的警告。



班会后的几分钟空档,教室里一片喧哗。



在这其中,菲雅板着一张脸、交叉双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往旁边一看,春亮则趴在书桌上睡死了。他一大早也很疲倦的模样,看样子是昨晚经历了什么令人疲惫不堪的事—〡似乎是弹劾



判决?活该。



「……」



菲雅的手指忙碌地「咚咚咚」敲打节奏。



老实说,她很焦躁。



不晓得那家伙什么时候会来,可以的话,她想尽量出去巡逻。但对方在课堂中惹中的可能性很低;再者,才刚入学第二天就翘掉整天的课也是件大问题——特别是她已有第一天上学就在午



休过后逃课的前科。



结果,有意义的巡逻也只可能在下课休息时进行。虽说现在也算是休息时间,但若要外出在校舍走动,时间则嫌太少。



(时间吗……)



她想起了诅咒着自己身上的诅咒——以及对人类感到失望的那段时光。



由于诅咒而害人。这一点对所有道具都共通,无论是人偶或拷问处刑用具都一样。



而如今,实践王权的完全人偶,正处于那段暗淡无光的时间之中。



她如此心想。



她想象得到。她一面诅咒着自身的诅咒,一面因无法抗拒的冲动所苦恼。脑中不断思考着,自己明明只是作为平凡的道具出生,依人的期望而被使用,然而为何却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能变



回什么都不必思考的道具,该有多么幸福?然而自我意识却不允许这样,因为已得知了被人使用的喜悦,矛盾在心中纠结。



没错,可以想象——毕竟那是自己过去也曾经历的时光。



自己是不伤害人就无法得已继续存在的道具。她一个人无法颠覆的这项真理,宛如烙铁、宛如处刑木桩、宛如铁处女的棘刺般,一味地将自责与苦痛无限加诸于她身上。直到被除了自己以



外的他人拯救之前,这段时间就只是漫长又艰辛地延续——



啊啊……自己想早点将她救出来。一刻也不愿延迟,能尽早就尽早。



所以——自己必须告诉过去的自己才行。



(白穗和春亮……为了救你,正等待着你喔。)



一刻也不容缓。



她焦急地想找出莎弗兰缇。



时间快点过去吧!课赶快结束吧!快在我面前出现吧,人偶!竖起耳朵,听清楚有没有惨叫声,有没有骚动发生。要是发生了,就顾不得课堂了。啊啊……真教人难熬——



「菲雅,早安~!」



「你看起来很困耶,昨晚睡不着觉吗?看深夜节目?」



「是说,昨天午休后你就不见了耶?夜知也是。听说有好多人昏倒,难道菲雅你们也是吗?身体还不舒服吗?」



几位班上的女同学三步并作两步地围到自己的桌边。昨天只和她们稍微聊过天而已。她们没有报上姓名,因此说实在的,她也不记得她们的名字。



「……」



人家竖起耳朵仔细听,你们是在吵什么啊—〡菲雅不禁皱眉。没有啧舌出声真可说是奇迹。女同学们似乎察觉到菲雅脸色有异,诧异地面面相觑。



「不……昨天——因为还有些转学手续要处理,所以拖了点时间。春亮则是去帮忙我。我们身体没有不适。还有,昨天我没有看电视,很早就睡了。怎么了吗?」



「这…这样啊?没有啦,只是想说你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是还很困……」



「提到很困,夜知也一直倒头大睡耶?唔哇,该不会昨晚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位女同学像是要拂去微妙的空气似的,硬是挤出开朗的声音。然后其它女同学也紧靠在一起,戳了戳对方的侧腹,开始说道:



「什么什么啊?好色喔,你这色女。你该不会还在想昨天那个『突如其来幽会的理论』吧?虽说一开始提倡的是我啦。」



「没那回事吧?三班的那个——村正同学?不是也住夜知家里吗?」



「那…那女孩讨厌人家只叫她的姓,你可要当心点~」



「好怪喔。是说,她虽然和夜知是表姊弟,但她对夜知的态度也很让人在意耶……菲



雅,你觉得呢?」



反正这时间也不能外出。要是她们连下堂下课也跑来碍事可麻烦了,于是非雅判断现下最好随便应付她们一下。最可靠的就是日本式问题解决术——也就是客套笑一笑。



「怎么说呢……抱歉,我不太清楚。总之,乳牛女的事情我不太了解。」



「乳牛……唔哇,总觉得很能赞同。该不会你们其实处不太好吧?」



「……是不好。不管就体积或行动上而言都很碍眼,一逮到机会就在春亮附近制造无耻的空气。怎么说呢,就是生理上合不来。」



她突然发现,女同学们不知为何都别有含意地带着窃笑的表情互望。



「这该不会是……三角关系?」



「很像,很像。有种挖到了意想不到的炸弹的心情耶,事情变得有趣了!」



「菲雅,告诉你一件好事吧?那不叫作生理上合不来,绝对是女人的本能……!」



「……?你这样说我才不懂。哪一点是女人的本能?」



认真地反间,结果对方反而更起劲了。



「你是属于当局者迷的那种类型啊!糟糕了,菲雅这么可爱的说!」



「嗯亡也有可能只是用日语形容她无法理解?」



「那个……抱歉打扰你们谈话,那个……」



「因为那边的人好像很早就会经历初体验了嘛。可是菲雅给人有种黄花大闺女的感觉,所以搞不好是真的不懂。嗯,是天然纪念物,得保护不可!」



「……拜托你们……那个……」



「未成熟且未发展的恋情。当察觉到恋情存在时,少女将会意识到自己身为女人!」



「啊哈哈,害我想起酸酸甜甜的往事。从前真好。」



菲雅诧异地歪头思考。



恋情是什么呢?



若是她不懂的概念,就应该要学习。但当菲雅准备开口向她们请教时,菲雅斜后方座位的女同学——锥霞轻声叹息并起身。



「你们啊,也稍微看一下四周吧?」



「咦?怎么了班长?哇啊!日村老师!」



「光是发现到我的存在……就帮了我个大忙……」



一旁站着一个阴气沉沉的男人,他是数学老师,日村素直。由于他浏海很长,因此看不见他的表情;嘟哝着小声说话的样子实在欠缺霸气。



「那个……开始上课了……」



「啊,好的亡对不起!」



女同学们老实地回到座位。「虽然太过阴沉,但长相还不差——女同学之间对他的评价是这样,人气还马马虎虎。」菲雅想起昨天春亮说的话。还附带告诉了她,这个男人的绰号叫幽灵,



或是逆向能量吸收男之类的。



「对了,菲雅,我想以班长的身分拜托你一件事。头可以缩一下吗?」



「嗯?」



虽然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但总之还是照着锥霞的话做了。只见一颗橡皮擦飞过眼前,直接砸中隔壁春亮的脑袋。



「好痛!怎…怎么搞的?是有全垒打飞过来了吗?」



「呃……那么,班长,请你喊口令……」



「——起立。敬礼。坐下。」



椅声喀匡喀匡地响起,春亮则一脸诧异地歪着头。但不久之后他又开始打起瞌睡。



总觉得隐约听见背后的锥霞,用菲雅勉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嘟哝着:「你们晚上真的没有做奇怪的事吧……?」







犯人会回到案发现场。这不知是谁讲的名言。



服装室前的走廊上,菲雅独自振奋精神,抬头挺胸地站着。课堂之间的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因此与其漫无目地四处绕,她选择重点性地监视一个定点。



虽说是人烟稀少的校舍,但并非完全无人经过。每当有脚步声靠近,菲雅就摆起架式进入备战状态,对着声音的方向投以锐利的眼神。



瞪。



「呜哇!」



狠狠一瞪。



「原…原谅我!我并没有打算要对你搭讪!」



目光凶狠。



「……早安,菲雅小姐。」



「唔,昨天的秘书。」



无脉络可寻地现身的渐音,彷佛在说这才是秘书该有的仪态似地以平常心回话。她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除了唯有一点,她头上戴着奇怪的东西。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来贴这个。因为人手不足。」



她将写有「改装中,禁止使用」的纸贴在服装室的门上。之后从口袋里取出像个小记事本的机器。「服装室告知完毕,等待业者联络……」她边嘀咕着边操作手中的机器。看她拿着笔在戳



,似乎真的是记事本。真是惊人。



「状况如何了?」



「现在正在进行。你那边的情况呢?春亮有去拜托你帮忙吧?」



「是的。我在校门口及外围各个定点配置了人员,警戒她直接侵入校地内——但原本的常驻警卫就不多,因此称不上完善。之后我也会加入戒备。」



「……原来如此。所以你头上才戴那个吗?」



「紫外线是种慢性的杀人光线。」



菲雅以质疑的眼神望着的是秘书头上的草帽。她那冰山美人的表情,和她的服装实在非常不搭调。再加上帽子上微妙地编进了可爱的小熊花样,感觉就像是希腊雕像抱着一只小熊,就某种



意义而言甚至是种冒渎,让人感觉格格不入——虽然戴在其它人身上是种可爱的道具。



「由于事出突然,因此没办法立刻增加警卫……真是非常抱歉,这种状况会维持一阵子。等到理事长回来,我打算向他提议安装预防入侵的监视摄影机。」



「我期待的并不是滴水不漏的警备网。说到底,对手并非人类,想做到百分之百防止入侵是不可能的。你们只需营造出方便我逮到她的状况就够了。」



还有——菲雅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



「像这间教室这样的支持就足够了。虽说我们并不是故意破坏设备的啦。」



「这不成问题,反正整修费是理事长出的钱。」



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是吗?总之,校舍里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抓住她。」



「好的,我很期待——那么,请万事小心。」



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渐音就此离开。目送小熊草帽消失在走廊另一头,菲雅像是要振奋精神似地拍了自己的脸颊。



「期待是吗……好!得努力才行!」



这说不定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期待。她更加集中精神监视走廊。又听见了脚步声。这次总算是她吗?菲雅一副备战状态——



「呀啊!……嗯?菲雅?」



被菲雅的眼神吓一跳的,是班上的女同学。是早上向她说话的其中一人。



「……你在做什么?」



「寻找可疑人士。」



「是…是这样啊?我只是要把讲义拿去交给老师……」



「是吗?要小心可疑人物喔。」



一脸认真地告诉女同学,但她却不知为何轻挥着手,窃笑着走过。究竟为什么我会被笑呢——正当菲雅疑惑地歪着头时,又出现了别的学生。她反射性地向先前一样瞪着来者。基本上就是



「瞪!」和「噫噫!」的连续反应。也没发出惊叫吧?那样简直像是我在吓唬人——



「啊……?该:该不会……最可疑的人其实是我?」



愕然。



她总算知道为何被嘲笑了。不由得感到丢脸地颓丧着肩膀。



是站在走廊正中间所以不太好吗?在角落偷看比较好吗?于是她移步到楼梯间。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看——



「嗯?」



窗下是夹在围墙与校舍间的狭窄空间,也就是校舍背后。那里理应不会有人才对。



人影有两个,在靠近校舍的地点重迭在一起。一个倒在地上,另一个则骑在上头。由头发的长度来看,覆盖在上头的应该是女的——



菲雅停下思考,确认四周有无旁人。口袋里的手确认着魔术方块的触感。



同时另一只手自动地打开了窗户。



回过神时,她已跃入半空中。



「!」



她在人影背后着地,在采光不良的地面上制造出脚印凹痕。这是由于土壤潮湿,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太重。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住……手……?」



「啊啊亡不行,在这种地方接吻会被人看到啦~」



「被看到又没关系——嗯?你是谁啊?」



确实是女方压在男方身上。只不过,那并非菲雅所想象的在吸取精气……不,就别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一种精气吸收……



(实…实在太无耻了……!)



正确来说,他们只是抱在一起。男方坐着,而女方则坐在他的大腿上。脸几乎快靠在一起,彼此紧抱着贴着前胸。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脸颊感觉温度上升。



「呼啊……噗:啊……」



你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拜托你可别跑去跟老师告密喔。你是留学生?——边说着,那对情侣分开身体。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好值得我去宣扬吧?



「干嘛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在做什么啊!你们是呆子吗?要知耻啊!」



反倒是菲雅才觉得不好意思。没有变化魔术方块,从窗户跳下来也没被看到,只能说是幸运。实在是失态,天大的误会。



像是要隐瞒自己愈来愈红的脸,她踩着大步离去。



「居…居然在学校做这种无耻的事,还真的有那样的家伙耶……不,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既然知道了实际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没错,这表示春亮和那个乳牛女发生无耻行为的可能性变



高了……今后得更加注意才行!」



她嘀咕着走进理科大楼,爬上阶梯。



「不过休息时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只能等到下次再抓那家伙了。也不确定她一定会来——不,她绝对会来。可别小看了第六感,哼。」



而当她弯过转角,一进入走廊——



她发现才刚和她道别的同班同学倒在地上。



那家伙来过了。







年纪将近退休的老师,声音听起来就跟镇魂曲一样。教授的科目是古典。要在台下偷偷做别的事或打瞌睡都没人管,是堂轻松的课。但虽如此,如今教室内却充斥着不稳的气氛。同学们讲



着悄悄话、传纸条,在桌子底下偷传简讯……就算不刻意去注意,这些也都自然地传进了春亮的眼耳之中。



(连续两天发生……同学们也难免开始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吧。)



当然,对外只是宣称中暑、贫血之类的状况刚好连续两天发生罢了。这也当然,因为诊断的医生也只能判断出是「不明原因体力耗弱而昏倒」。偷听去探病的同学问的对话,似乎已经有人



恢复到可以起床说话,再过几天所有人都能恢复相当的行动力之类的。附带一提,似乎没半个人记得昏倒前发生的事。



而这样的学生人数才短短两天就将近十人,人们不可能不怀疑事出有因。是有变态带着三氯甲烷四处游荡、幽灵作祟、某处瓦斯外泄之类,无根据的谣言现在也正在教室漫天飞舞。



特别是—〡这间教室首次出现同学遇害。



春亮偷看了隔壁座位一眼。银发少女没有拿起笔,只是茫然地低头看着空白的笔记本。



她这节课晚了数十分钟才回教室,然后指着教室里另一个空位说:「……我刚才送那家伙去保健室。」春亮原先就知情,而其它学生似乎也因此察知发生了什么事。透过和别班同学交换简



讯,还有别的受害者一事马上在教室中传了开来——「这果然事有蹊跷吧?」这就是目前教室里的气氛。



就春亮来说也一样,他实在没有心情冷静听课。但现在就冲出教室也很奇怪,彷佛在大叫着说「自己和事件有所牵扯」似的。再说,就是因为寻找过一定的程度却没发现成果,菲雅才会回



到教室里。



(可恶……)



他在书桌底下握紧拳头。不用说,下课时间春亮也有巡逻校舍。此叶应该也一样。为了顾及菲雅的面子,因此两人都没有张扬,但两人结果还是有分头进行戒备。



然而——却没能阻止。能阻止的明明就只有明白事情原委的他们而已。



悔恨与无力感刺着胸口。



坐在隔壁的银发少女恐怕也相同。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在做出那种误会的时候、在为那种离题的事情分心的时候,被那家伙趁机得逞。



愈来愈让那家伙横行犯罪,害得在数十秒之前都还和自己讲话的人遇害——只在数十秒之前。这一点是最令她懊悔的。



下课钟响。休息时间的喧嚣——交头接耳的喧嚣,还真矛盾。



肌肤感受到不属于任何人的视线,耳朵听见不属于任何人的嗫语。



要是你更振作一点,她就不会遇害了——总觉得受到这样的责难。只不过是感觉。视线只是自己感觉到有人在看,嗫语也只是耳朵自己刻意营造的声音,并没有人对自己投以特别的意识。尽



管如此——



「……」



她起身来到走廊。不时将脸转向自己的春亮,总觉得现在不太想和他说话。虽说明知和他讲点什么会比较好。



不用说,在那之后也没有发现人偶。今天的犯行已经结束了,抑或她在等待再次犯行的时机——菲雅不知道。但即便这样也不可能不去寻找。虽说没有目标,但总之就是往没有人烟的地方走



去。



没错,漫无目标。或许她还在学校里,但也有可能已经出到校外去了。就情况而言,只是在重蹈昨天的覆辙——不,既然被害者增加,只能说,情况恶化了。自己这个无力的小女孩,就连防



止事态恶化都办不到……



她下意识叹口气低下了头。这时候——「噗呼!」她的脸埋进了某样东西里。



「……唔呣?」



「呀啊!啊,菲雅……你、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得了喔?」



她埋进的是白穗的胸口。和蔼的笑容,令她觉得眩目。自虐般的心情更加深了,菲雅「嘿!」地嘴角一歪,有些逃避现实地对着眼前的人低声说道:



「呼~……若要说不得了的话,你的这里也很不得了。虽说还比不上乳牛女就是了。啊啊,我的就完全不行……」



「你…你这么说,我很不好意思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来由地对我干笑也很恐怖耶!呃……从现在开始!菲雅的从现在开始才会长大!」



「我才不相信。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达到一般人的水平啊……」



菲雅有气无力地问。



「嗯——这个嘛——揉…揉一揉就会变大了!我…我也是有努力过的喔!像这样!」



揉揉揉——白穗双手揉捏自己的胸部。原本呆然看着她的菲雅——



「喔喔!不晓得是不是多心,总觉得好像变大了……我也来试试!」



也开始磨擦自己的洗衣板。



路过的男同学被她们两人的行为吓了一跳。



「还有,听说让别人揉的效果更好……」



「好,揉吧!Give&Take,我来帮你揉!」



「噫呀!咦…真的?真的要揉?」



「……真可恶,你的又柔软又温暖。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恨意……」



「嗯……不要紧,菲雅你也是有料的啊……从现在开始会长大的啦。」



又有别的男生从旁通过。是伯途泰造。看见两位女学生在走廊上互揉彼此的胸部(和洗衣板),他同样吓了一跳,然后不知为何点了两、二次头,并一面道谢:「感谢招待!」



结果两人的奇妙状态一直持续到路过的锥霞红着脸对她们说:「可以请你们别在走廊上进行妨碍风化的行为吗?」才停止。



恢复正常的菲雅,在白穗的邀约下被带往昨天中庭的同样一张长椅。那样子茫然若失地走路,找得到的东西也会找不到,不如稍微转换一下心情吧?——是因为白穗对她这么说。



一边喝著作为昨天回礼的果汁——



「……不用给钱没关系吗?」



「啊哈哈,这是回礼啦。今天不用。」



虽说刚才也一度将钱浪费在自动贩卖机,但既然白穗这么说,于是菲雅也就不在意了。



想起白穗刚才忘了取出第一杯就按下第二杯的按钮,对着翻倒的饮料杯不知所措的模样……菲雅心想:这家伙才该要冷静点吧?



「那么,你是怎么了呢?虽然没多少时间,但若是能告诉我的,我可以听你诉苦。」



白穗表情无邪地说道。菲雅再次感受到某样黑暗的事物落入内心。



「你听说了吧?刚才那家伙似乎又来了。」



「看来是这样……虽说我也四处巡过了。」



「明明都那样戒备了,却没能防止她,没能抓到她。明明和你约好一定会抓住她,让你们见面的啊。」



你是因为这样才沮丧?——对此,菲雅点头回应:



「我想尽早抓到她。在受害者增加之前——更重要的是,为了她自己好。」



「为了莎弗兰缇?」



「是啊。她——和我是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明白。对于被诅咒的自己的嫌恶。对于诅咒自己的人类感到失望。尽管如此却还是无法抑止诅咒显现的懊悔。正因为明白,所以我非得告诉她不



可。唯一的救赎……就是解开诅咒。」



菲雅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果汁,捏烂手中的纸杯。



「那家伙恐怕是处在一种自暴自弃的情况。同为无机道具,身为前辈——或许这样是种傲慢,但我想拯救她。就只是这样。明明只是这样一件事,却办不到……我真没用。」



「嘿咻!」



「唔嘎!」



坐在身旁的白穗突然抱住自己。只转过头望向白穗的脸,只见她眼神彷佛见到了什么耀眼的东西似地微笑。



「不用焦急也没关系吧?若是听了你的心情,想必莎弗兰缇会非常高兴的喔。当然,希望她幸福的我也很高兴。所以我要向你道谢。」



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奇妙的是她并不感到不快。



「……可是,我也会这么想——过去我也曾因诅咒而害人,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我是不是只为了想抵消自己过去无法弥补的行为——所以如今才想阻止她?或许我只是利用了与我毫无关



系的她,想在心情上为自己赎罪也说不定。」



「太难的事情我不懂呢。我只知道,菲雅你是真心在为她着想。所以我要抱紧你亡就算你露出那么哀伤的表情,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帮助啊。」



白穗忽然间开朗地笑了起来。她一定也同样在为莎弗兰缇的事而烦恼,所以这一定是强颜欢笑。但是却……



突然间,她心想。强颜欢笑会不会其实是件困难的事?所以强迫自己欢笑的白穗很坚



强。她虽然很脱线,但却是有着一颗坚强之心的人类——她这才首次发觉。



那份坚强透过她的心,注入自己的内心。菲雅有这种感觉。



「露出哀伤的表情,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帮助……是吗。呵呵,确实是如此。」



「对吧?」



「……好,休息够了!我不会放弃的,绝对要抓到那家伙!」



菲雅猛然起身。虽说或许单纯只是看开了,但不可思议地,内心变得轻盈起来。



「就是这股气势。我也会帮忙的!」



「嗯。你是委托者二号,所以没关系,但我要是不行动的话,那个碍事的乳牛女又要出风头了。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真是,那种乳……牛……」



突然间,脑海浮现她的那对双峰。而留心一看,貌似那对可恨的膨胀物的东西就近在眼前。再仔细留神,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毫不客气地一把抓着开始揉捏。



「妞呀!这是什么情况使然,怎么一把抓住我的胸部?」



「唔,抱歉。一想起她的事,手就不禁擅自行动。话说回来……我从刚才就在想,唔嗯~这里头究竟装了什么……?顺带一提,抱歉,请你再奉陪我视察敌情一下。」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躲在自动贩卖机后头的暗处,春亮冷眼瞪着长椅上的两人。



「——那两人究竟在搞什么啊……?」



由于菲雅一脸消沉,所以原本打算至少追上来听她发发牢骚……但要出声叫住在走廊上互揉胸部的两人实在太难为情了。在那之后他便像个跟踪狂似地尾随至今。



虽然做了些奇怪的事,但总之看来菲雅是打起了精神。或许这是好事——春亮心想。既然都来学校了,要是她不和自己以外的同学正常交流就伤脑筋了。白穗就像是介于关系者与一般人之



间的存在,作为练习对象是再适合不过了——姑且不论揉胸部算不算正常交流。



话虽如此——他思考着今后的事。



在渐音的安排下,警备多少是森严了些,但今天莎弗兰缇却又入侵学校吸取了学生的精气。他并非要抱怨警备——毕竟要突然确保警卫人数也很困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这么一来,还是只得由我们思考对策……」



感觉上课铃应该快响了,于是他迈步回教室。虽然想去找出莎弗兰缇,但像昨天一样,已经逃掉的可能性很高。当然也有可能还没逃走,因此下课时间不得不继续戒备、搜索——但要是无意



义地逃学,被怀疑与事件有关的话,今后就无法在真正危急的时候行动了。



只不过,在课堂时间也有该做的事。就是思考今后的对策。



今天也没能预防事件发生,令人懊恼。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焦躁。绝对不容许事情再次发生——没错,绝对不可,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



但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力量微不足道。简而言之,结果就是——



要结合所有人的力量。全员认真讨论,决定该如何动作。要是大家都个别行动,原本抓得到也会变得抓不到。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助手说三道四了。问题在于老板的心情会变得如何——好了,该怎么蒙混过她呢……得在午休之前想好如何切入话题才行。」







午休到来。



「菲雅,还有阿亮,吃午饭啰亡不过我比较想吃的是菲雅啦!像这样,躺在盘子上,然后盖上生鱼片……唔嘻嘻嘻!」



「菲雅,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只不过有一点可惜的是,对象不是此叶同学!如果是的话,我就……半年!就可以撑上半年了!」



「老实说,我经常在想,你们进这所学校这件事本身就蠢毙了。先别管那些蠢蛋,今天我可不会输给你,夜知。」



「喂,菲雅,吃完饭后我有点话——」



在四个人异口同声的混乱当中——



「抱歉!今天我不吃饭,我的份你们谁替我吃掉没关系!」



银发少女气势汹汹跑出走廊。泰造和涡奈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春亮则沮丧地颓肩。



「我都思考了那么久……还思考到方案5的说……」



剩下的一人——锥霞看着春亮,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模样。不过——



「快吃一吃去找她吧……嗯?班长,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没事。」



不知为何她微微感到畏缩,别过头,像是要敷衍什么似地,开始用桌子排成一座小岛。



接着,少了菲雅的饭桌开动了。首先是一如往常的料理对决——而后是令锥霞咬牙的比赛结果。就某层意义来说,真是一成不变的光景。



「对了,不晓得阿主要不要紧~」



「阿土?喔喔,土谷吗?最近很多耶,不晓得是营养失调还是贫血的人。」



刚开始进食,涡奈和泰造便带出这个话题。



春亮的筷子微微动摇,但他仍装作没事地继续用餐。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是某种超常现象。」



涡奈平时虽然一副呆貌,但意外地敏锐。



「我推赞三氯甲烷怪人论。悄悄逼近学生身后,再悄悄以三氯甲烷蒙住口鼻,令学生昏倒并以此为满足,什么也没做便离去……真是个超绅士的变态,你们说是吧?」



泰造平时虽然一副呆貌,但果真是个呆子。



「不是也有好几个男同学倒下吗?」



「……正因为是绅士,所以也有那方面的兴趣。这一点不值得赞赏。」



「而且我听说吸入三氯甲烷没那么快就会睡着喵亡果然是超常现象啦,一定是以前去世的男学生之灵作祟吧?听说今天发现昏倒的学生的那个人,好像看到了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少年呢!」



「听起来真假~三氯甲烷男爵是个更时髦的大叔啦,绝对是这样!伫着拐杖、头戴大礼帽,胡须当然是V字型的!换句话说就是倒A变态啦!」



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其实并不存在的男学生幽灵及变态绅士。那家伙要是真的被人目击到的话,那倒也是件麻烦——正当春亮眼神柔和地望着议论的两入时—



「夜知,你觉得如何?」



理应奉「蠢话题与我无关」为原则的锥霞出声间道。她一脸若无其事地戳着便当盒——但眼神中却奇妙地泛着认真的色彩。



糟糕,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吧?由于和她相处时必须得装作对于诅咒道具全然不知



情,也就是说,自己也必须装作与那之类的无关……



「不…不知道耶!那绝对是碰巧的啦!可是万一真的有变态的话就伤脑筋了,别单独去无人场所比较好!」



「嗯?」



锥霞不满地瞇细了眼。为什么会得到这种反应啊?但总之满可怕的。



「好了,我也来确认一下汉堡肉的味道吧!其实做这个,绞肉的比例有点难配,今天只是刚好——」



「……哼!」



锥霞的筷子往春亮的便当盒里一戳。汉堡肉就这么被送进她口中。



「啊——!你干嘛啊,班长!」



「真是……不,这也没办法……话虽如此……总觉得不爽……哼,你就吃我的汉堡肉



吧!有败者的味道喔。真抱歉啊!」



她不满地嘀咕着。锥霞做的汉堡肉其实已经有达到一般的及格标准,所以应该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实在搞不懂她突然不高兴的理由。



「哦?太卑鄙了!我也要吃春亮做的汉堡肉!只有刚才的试吃不过瘾!」



「阿亮用下流的手势捏出的肉,我也要吃~」



「怎么连你们都……!」



正当春亮一阵手忙脚乱之时,一位男同学突然靠近身旁。



「夜知亡刚才有人叫我传话给你。」



「传话……谁啊?菲雅?」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男生。感觉有点像是杰尼斯系,长得很清秀。」



「咦?那种称呼怎么像是在叫我啊?根本就是我嘛。我哪时拜托人传话了啊……呵呵,真不好意思耶~」



无视背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泰造。



「我也不认识那样子的人啊……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你马上去操场旁的饮水机那里。」



「现在就去?为什么啊?」



「不知道亡他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那么,话我已经传到啰。」



既然是有重要的事,那么就无法忽视。盖上正准备开动的便当盒,刚站起身——就看见泰造和涡奈眼神认真地望着他。



「会不会是什么不妙的事啊?阿泰~」



「是啊,真不妙……被一个眉清目秀的人点名叫出去,不会错,这绝对是——」



「「爱的告白!」」



两人兴奋地握紧拳头。



「慢走!记得回来要向我们报告喔!可以的话,最好也拍张照!」



「小菊花可要当心点喔!」



「……喂。」



春亮白了两人一眼。不过〡



「蠢:蠢毙了!那:那种事——我绝不允许!也不准想象!」



不知为何锥霞比春亮还要愤慨,红着脸斥骂两人。



换好鞋子,来到操场的一隅。那里主要是运动社团所使用的,水泥制的饮水场地。离校舍有一段距离,除了社团活动以外,几乎没人会特地来此。



「没人啊……还特地把人叫到这里。」



再等一下吧——背倚着铁丝网编成的围篱,环顾四周,操场上并无看似警卫的人。或许是因为要从这种视野良好的地方闯入或逃脱的可能性很低,因此将人手配置到别处了吧……又或者足



以埋伏的方式进行监视也不一定。



操场中央,一群朝气蓬勃的男学生集团正在踢足球。骚闹声听起来很遥远,就像是在图书馆听见户外喧嚣的那种感觉。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却感到有股寂寞。



茫然地眺望这副光景,正当心想着「守门员还真闲啊~」之时——



四周明明没人,耳际却传来声音。



「你好,人类。还在找我吗?」



「——!」



思考一瞬间变得空白。他猛然离开围篱,回头一看。



围篱的另一侧,站在那里的,不用说——



「莎弗兰缇……!」



「要是你能看成别人的话,我干脆帮你把眼睛换成玻璃珠算了,人类。」



还是老样子,有如自然现象的声音、人工制品般的五官。以彷佛可以听见嘎吱声的生硬动作举起一只手,她以那陶瓷般的纤纤细指勾着围篱。



围篱高约三公尺,更上头的地方还有网子,无法攀越。能接触到她的就只有话语。



「为什么你会——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本就是你的传话吧?抓了无关的学生,拜托他『替我传话给夜知他班上的人』。」



传话游戏。只要利用两个人,就不晓得最初传话的是谁了。



「以一名愚蠢的人类来说,你理解得满快的嘛。」



「你把我叫出来,有什么盘算?」



「别那么杀气腾腾。会这样安排,是因为要是那两位同类也在的话,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交谈了。我不会加害你的,人类。」



「交谈是吗……正好,我也有话想说。虽然我是希望你能更早在吃饭时间前出现。」



「就是这件事,人类。用你那像树芯已腐朽的空洞树木般的耳朵仔细听好了。」



「这件事?」



「确实我会吸取人类的精气,但那并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只要经过几天就能恢复。能请你当作像是染上感冒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吗?」



春亮皱起眉头。为何事到如今才又说这些?



彷佛看穿了他心中的疑虑——



「因为那位银色的同类似乎不打算放弃,而今天还有一般警卫四处徘徊。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很麻烦却也是事实——所以才来向你确认,能不能打消念头,放我一马?」



莎弗兰缇面色泰若自然地说道。



老样子,还是看不穿对方的意图。只不过有一件事很清楚,就是她今后也打算继续在这所学校吸取精气。



不过现在这些无关紧要。放不放过她,根本不是问题。



「我的回答是……你误会了。就只有这样。」



「误会?」



无机质的眼神中寄宿着疑惑的色彩。春亮正面回视她。没错——他们不就是为了转达她这件事,才四处寻找她吗?



「你身上的诅咒是可以解开的。我家从以前就一直在帮忙这方面的事。那个银发小丫头和眼镜少女也是,她们都住在我家,逐渐解开诅咒。」



「……」



「你误会了。白穗的父亲将你寄放在理事长那里,并不是因为要破坏你。当然,我们也不打算破坏你。白穗也很想再见你一面,所以也在找你。她说想向你道歉,没能阻止她父亲。所以—



—你没有必要逃。像这样四处散布诅咒的影响,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错。这当然也是为了莎弗兰缇本人着想。



「你要不要也到我家来解开诅咒?你应该也不是自己喜欢吸取人类精气的吧?你的诅咒比较麻烦,所以或许没办法像大家一样——但我向你保证,会尽可能、尽全力以你比较不觉得辛苦的



方式帮你解开诅咒。相信我!」



在离她回复之前的这数秒,感觉相当漫长。



白磁般的手指离开围篱,修长的睫毛随着眨眼晃动。秀发被风吹得细散。而后她挺直背脊说道:



「人类,我要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前所未有地像个人偶般、



前所未有地摒弃了情感、



带着前所未有的美丽——



微笑。



「诅咒——你以为真的所有人都想解开诅咒吗?」



「咦——」



她刚才说了什么?无法理解。



在这期间,莎弗兰缇一度闭上眼,然后再度睁眼,回复她一贯的冷淡表情。



「你要是还不懂,我就再说白一点。我并不打算去你那里,人类。」



「为:为什么!可以解开诅咒耶!我知道的,你们并不是自愿被诅咒,也不愿因诅咒而伤害人类!为什么……!」



「我说过了,那不能套用在我身上。人类果然很愚蠢。」



「你是觉得人类怎样都无所谓了吗?要是你以为会被破坏掉,那难怪你会没办法相信人类。可是,拜托你——白穗她很想向你道歉,说不希望你再伤害人类!当然我也是!虽然或许我没有



这么说的资格,但你再继续做那种事,又能够如何?」



「天晓得?会变得怎么样呢~」



「﹒﹒﹒.」



指甲刺进掌心。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明知有方法解开诅咒,却不想解除诅咒……?



(你就对人类这么地失望吗?这样实在太……)



就在这时。



背后的操场上,原先在踢足球的一伙人,声音显得更喧嚣了。看来似乎是有几个新的同伴和他们会合了。无意间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是——



「真的假的?又来了!」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围了很多人呢!」



「好,打赌是我赢了!还有谁赌『午休开始还会有人昏倒』的?」



「我我我亡嘿嘿,谢谢招待!」



春亮愕然地重新看向莎弗兰缇。



「难道说……你在来这里之前又攻击了学生?」



仅隔了数秒,回答是——



「——这个嘛,你自己去确认不就得了?人类。」



结果她还是以一贯的态度说着。接着她离开围篱,依旧拖着一只脚,转身离去。



「等……等等!」



春亮连忙揪着围篱。要是这双手像刀刃般锐利就好了——他咬牙切齿地做最后抵抗——



「为什么只在这所学校!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越过肩膀瞥了身后一眼——



然而什么也没回答,便自春亮眼前离去。



他翻不过围篱。就算要从校门绕道,她也早在这期间就逃走了吧——再者,就算追上她,凭他独自一人也无法对抗她非人的力量。



总之先打手机联络此叶。虽然有等候接通的声音,但却没人接。是收进抽屉里了吗……菲雅也没有手机,看来无法轻易和两人会合。那么,该怎么办才好—〡心中盘算着,然后想起昏倒的



学生。要是大多人都很无情,学生现在还倒在原地的话,就只好由自己带去保健室了。



向踢足球的一伙人询问,地点似乎是在校舍一楼走廊,靠近厨房出入口的地方。而学生的特征是——



「……!」



听到的瞬间,他拔腿就跑。不得不跑。



横越操场奔向校舍。



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厨房出入口往走廊窥伺。透过人墙可以看见一个倒地的人影。



看见那人的瞬间,心脏不禁猛然一抽。



怦通。



因为一路跑来而剧烈地跳个不停的心脏—



他以为差点就要跳出身体外了。



操场上的那群人是这么说的。



那是个戴着眼镜、绑两条辫子、胸前特别伟大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