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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长距离侵略作战(2 / 2)




作为掩护激战不断的主战线的一环,会由所谓西边的家伙们送来军需品、工业组件,以及大量医药品的谣言,看来是真的吧。



小道消息也意外地不能小觑呢。



「因此,『我们必须要提供完全的护卫才行』。这就是党高层对上校同志与诸位同志下达的特别命令。」



「能背负党的期待,是我的无上荣幸。可是,政治委员同志。何谓完全的护卫?」



特别指定单一舰艇,投入魔导大队的异常性。不论是谁都知道这背后有鬼。对米克尔来说,是能理解要守护西边家伙们送来的RMS安茹女王号这艘船的必要性。



然而,却搞不懂他们不断特别强调完美的意图。这就某种意思上……对米克尔上校这名军人来说是正当的疑问。



看在政治委员眼中,必须要完美的理由相当清楚。不过让他懊悔的是,没办法做出更进一步的说明。



「因为海上补给路线是关键。上校同志,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守下来。」



以政治委员的立场,他就只能这么回答。就这层意思上,这甚至还算是有良心的回答。



只不过,身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员,他是知道的。



……罗利亚同志会让失败者面临到怎样的处置。



毫不忌讳让人类变成人类的过去式,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所作所为。



还有在战时状态下,中枢部会残酷到何种地步。



因此,必须得要完美。



「也就是不问手段。不论要用怎样的方式都行。所以要让船,不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返回联合王国吗?」



「没错,上校同志。莫斯科的内务人民委员部与约瑟夫总书记同志,皆衷心期盼来自外国的美好友人们,能够平安归国。」



就像是碎碎念似的不断重复,政治委员阴气逼人的话语。就算无法将真正的意图传达给米克尔上校知道……也足以让他在感到危机的同时,理解到任务的重大性。



就某种意思上,可以说双方首次在一件事上有了相同的意见。



「原来如此,我很清楚莫斯科的意思了。」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在联邦,这除了欣然答应之外,还会有其他选择吗?在党之中,没有事情会比莫斯科的、约瑟夫总书记同志的意思还要优先。至少,没有明确要人去死,所以应该是没办法拒绝吧。



于是。



那一天。



米克尔上校在部队面前大喊。



「诸位军官同志,就如你们所听到的。我们的职责是看门狗。要护卫船只,直到客人平安归国为止!」



「「「遵命。」」」



同日 联邦领域近海 帝国军遣北洋潜水战队旗舰U-152



「提古雷查夫中校,这么问是有点失礼……但你是认真的吗?」



突然遭到询问时,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是很意外。



狭窄的U-152舰内,虽说是魔导部队,却也挤了三个中队的人员。还以为他们会因为变得太挤而不太愿意,结果却意外地爽快答应而大意了。



想说潜水舰他们也很合作吧。



「我难以理解询问的意图。施拉夫特舰长,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有比不断地询问觉悟,还要让人厌烦的事了。



对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来说,决定就是决定。只要是一度做出的决定,即使是鬼神想要阻挡在前,就算不惜爆破也必须要向前迈进。



不对,自问自答到最后,谭雅果断地修正错误。



如果是鬼神阻挡在前,我会十分乐意地爆破吧。



「你是真的想攻打军港吗?」



「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



U-152的冯‧施拉夫特舰长要怀疑我的精神状态是没问题,就尊重他的自由意志吧。



尽管也能大声反驳这是误会,不过谭雅不打算干预同阶级的海军军人的思想与信念。



这就是所谓的自由主义。



然而,谭雅得要承认,是还有几件该基于职务上的必要性提出反驳的事情。该说的事情就必须得说。



「要我说的话,舰长。这是本国最高统帅会议以及参谋本部的希望。我不认为我们有选择的余地。」



「听你这么讲,让我差点忍不住同意你说得没错呢。」



「只不过──」施拉夫特舰长空出潜望镜前的位置,露出苦笑。U-152潇洒的水兵们,还顺便若无其事地将木箱放到潜望镜前面。等战争结束后,他们还是转职去做服务业吧。



是注意到小孩子的身高,难以使用潜望镜的事实吧。潇洒接受这种事的海军风格。



「看吧,中校。」



「……失礼了。」



优秀的镜片与望远机能。帝国的光学技术即使在北洋外海,也维持值得赞赏的信赖性。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潜艇的潜望镜。



「有看到吗?这么说是有点失礼,但应该『看不到』吧。」



当然,U-152的潜望镜有经过妥善保养,机能并没有问题。根本的原因,在于性能的极限。实际上只看得到一片迷雾,视野恶劣至极。



「就如你所说的。不过,这只是因为我是踮著脚尖,勉强自己在看的不是吗?」



谭雅一面从该死的木箱上,尽可能神态自如地走下来,一面提出反问。



我可不打算轻视专家这种存在的知识,不听施拉夫特舰长等水手们的见解,就自己擅自做出判断。



「我期待各位经验丰富的潜艇乘员,就算是相同的景色,也能有著不同的看法。」



「抱歉,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那么?」



「是的,即使能确认海之公主入港,但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是被甩了呢。」耸起肩来的施拉夫特舰长,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尽管如此,他做起来却非常自然。不对,该说是很适合他也说不定。还以为帝国海军尽是些严肃的军人。不对,如果是潜艇部队,或许到哪都是这种个性。



所谓的潜艇乘员,不论是好是坏,都是一群不拘泥形式的人。



不过只要能把工作做好,这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有遵守必要的最低限度规则,外人就不该多说什么。



「只不过,没办法掌握敌情。我们潜艇乘员,在这种时候会选择伺机而动。具体来讲,就是会慎重行事吧。」



「……你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不过,航空舰队取得的情报,可远比本国陆海军联合情报部的工作水准要来得杰出许多了。如今,可说是该积极地果敢进攻的好机会吧。」



「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尽管如此,戒备也很森严吧。」



「他们应该是作梦也想不到,魔导师会经由潜艇偷偷靠近。奇袭虽是古典的战术,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效。」



就算是珍珠港,在理论上也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孤注一掷。或是说到,对斯卡帕湾的潜艇侵入作战。【珍珠港:即是指珍珠港事件。经由长距离航海,去袭击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根据地吧!这说来容易,做来可难了。/斯卡帕湾:斯卡帕湾是天然的优秀港口,也是皇家海军的根据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德国海军的君特‧普里恩,就指挥著U47入侵这座固若金汤的军港。突破警备,击沉停泊中的皇家橡树号战舰。此外,君特‧普里恩舰长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皇家海军的警戒网,而是自舰的鱼雷。朝停泊战舰发射的鱼雷高达七枚。当中有五枚因为「鱼雷的缺陷」无法发挥机能……让他气得大骂这是「木枪」。】



如要公平起见,在纳粹德国空军还健在时,突破赌上纳粹面子的防空网,对柏林进行骚扰轰炸的英国轰炸部队,他们的技术与勇气也值得赞赏吧。【纳粹德国空军: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德国空军。】



然后,也不吝于承认共产主义者的勇敢。



只不过……就结构上,谭雅肯定他们一定会犯错。光是红色广场国际机场事件,就是过于充分的例子了。经由前往莫斯科的袭击让我确信,他们尽管擅长阴谋,但正经事就未必能做到十全十美。这还可举出,他们没有防卫仁川这个坚决需要防卫的交通要冲作为例子吧。



「攻敌不备。虽是古典的战术,却也经过长年的使用,让可用性获得了证明,就用传统的做法挑战也不坏吧?」



对谭雅来说,要在这里补上一句话。老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我这并不是在瞧不起正攻法。」



「你说得没错吧。『如果能采用』,就没有比正攻法更好的做法了。」



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件事谭雅不得不问。



「我有个直率的疑问。」



是什么事呢,施拉夫特舰长用眼神催促她说下去,谭雅随即提出一个有点失礼的询问。



就算三十节的巡航速度,快得再怎么超乎常规,只要知道出口,就连不熟海军作战的谭雅,也能想到好几个对应策略。为什么潜艇部队与海军会没有动作?



「既然知道船已经入港了,那潜艇只需要在这里埋伏不就好了吗?毕竟就连入港地点都确认了吧?」



「当然,我们是有检讨过。不论是埋伏案、狼群战术,然后就连在预期航路上铺设水雷的水雷战术,都有检讨过了。」



「虽是外行人的看法,不过这些都是不错的主意吧。」



这正是所谓的正攻法。是充分活用潜艇特性的做法吧。以U-152为首,如果是帝国军潜艇部队,应该就有能力办到才对。



「没错,『只要办得到的话』,确实是不错的主意。」



「只要办得到的话?」



还真是话中有话的说法。这些方法,全是潜艇在执行通商破坏作战时的基本选项吧。是极为正常的潜艇使用方式。坦白说,甚至让人不由得怀疑,为什么会办不到。



说到底,潜艇就是预期要这样运用的吧。



「是……有什么问题吗?倘若不介意的话,还请你说明一下。」



「这是当然。那么,首先是运用潜艇构筑水雷网的计画……在执行过后,这项计画就在差点全舰沉没的一个潜舰战队的强烈抗议之下,决定中断了。」



「这究竟是?」



一艘还另当别论,一整个潜舰战队差点全舰沉没?



是构筑了防止潜艇入侵的水雷原吗?不对,可是……应该没有势力能在这种北洋地区,构筑能够完全封锁潜艇航路的水雷原吧,谭雅疑惑地反问。



「虽然这是根据所提出的事前情报判断,但我听说联邦军的水雷战能力应该相当薄弱。难道是联合王国海军将势力扩张到这里来了?可是,就我在本国听到的消息,还以为他们固守在本土近海。」



「是呀,这都是正确的情报喔,中校。」



冯‧施拉夫特舰长扬起略为讽刺的微笑。不过,样子却不像是在嘲笑我的情报。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没办法实行水雷战啊?



「就我所知,在北洋方面尝试水雷战的势力,就只有我们。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问题也很单纯。」



面对寻求疑问解答的视线,潜艇乘员摆出嘲笑的态度,感慨起来。



「新型磁性水雷的磁性引信,存在著严重的缺陷。在高纬度地区,特别是矿物资源丰富的地区,会带有特别强烈的磁性。不是能期待那个垃圾般的引信会正常运作的水准喔。」



「所以说,不会爆炸?」



「不,是相反。」



「很厉害喔。」微笑表情上浮现出僵硬的乾枯感情。竟会让夸口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潜艇舰长,表情僵硬到这种地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在意起来。



「只要会爆炸,就比未爆要好吧。即使是早爆,也比不爆来得没有问题不是吗?」



「如果不是在让人笑不出来的时机爆炸,确实是这样吧。」



……嗯,这好像曾在那里听过。回想起来,向协约联合舰队进行鱼雷攻击的友军潜艇,他们也对「鱼雷的早爆」伤透脑筋。



「是水雷在距离敌船很远的地方早爆吗?」



「nein、nein、nein(注:德文的否定),那才不是这么可爱的东西。或许是引信太过敏感……很令人傻眼,会对潜艇产生反应喔。」



「咦?你是说……对潜艇?」



「没错,就是差点被自己准备铺设的水雷炸沉的惨状。这实在是无法进行水雷战啊。」



霎时间,无法理解施拉夫特舰长在说什么。



错愕地,不由得怀疑起听到的话语。



这样根本没办法奇袭吧。



「……啊?」



「就连对我们U-152的磁性,都会敏感地产生反应的优秀规格。甚至让人真心怀疑起,联合王国的情报部人员,该不会意外地潜入我们的水雷开发部门了吧。」



磁性水雷有著会对磁性产生反应的构造。就理论上,潜艇也带有磁性。



所以为了避免爆炸,不是应该会装设安全装置吗?说到底,要是会对自舰产生反应,就算想铺设也没有办法吧。



「顺道一提,鱼雷的引信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恕我失礼,鱼雷也还没有改善吗?」



谭雅几乎是傻眼至极地开口。以前,同样是在北洋作战途中,曾看过潜艇发射的鱼雷早爆的情况,不过感觉已是相当久以前的事了。



就谭雅的杂感,有关机械的问题,帝国制品相当值得信赖。帝国的国力,直到现在都还有办法持续产出高精度的工业制品。



然而这个帝国,却不断在鱼雷、水雷等海洋相关的兵器上,犯下不堪入目的失态?



「不,跟以前相比是有进步,可以说是变好了。」



这才是真正让人惊讶的事吧。



是在自己不知道时,「变好」这词的用法,已将定义从「改善」变成「恶化」了吗?



「变……变好……了?」



差点很不住反问一句「就这样吗?」不过基于社交礼仪,这样问未免也太过失礼,而把话吞了回去,但这要说过分,也确实是很过分。潜艇部队是在帝国海军之中,活动最为活跃的部队。然而交给他们的主要武器却是缺陷品?



「是真的变好很多了。相信我吧。」



「那……那么……具体来说是?」



「这是重大军机,不过好吧。我就跟你说明一下。触发引信还算马马虎虎。至少,只要命中的话,就有一半以上的机率爆炸。虽说要是入射角太浅,就依旧还是跟木枪没什么两样呢。」



一脸错愕的谭雅,就像是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你……你说,直击的起爆率只有一半!」



未爆当然是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我知道这是事实。



就连炮兵发射的炮弹,都会有未爆弹。鱼雷会有未爆弹……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但对谭雅来说,就连直击的起爆率都只有一半,简直是在搞笑。



而施拉夫特舰长就像是想看到这种反应似的,语带自嘲地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触发引信还算是可爱的呢。」



「咦?恕我失礼,有可能比这还要过分吗?」



「有喔。平衡器也有问题。所以鱼雷没办法直击船底薄的舰艇。具体来说,就是驱逐舰那类的舰艇呢。」



潜艇没有手段能对抗驱逐舰的重大告白。潜艇明明本来就很脆弱了。



而面对潜艇的天敌,散布深水炸弹的护卫舰……就连鱼雷攻击都办不到?



「这时候该期待的就是我们亲爱的磁性引信……然而一旦到高纬度地区,磁性引信就接连发生问题呢。在北洋的海中,若要使用磁性引信,默默穿越深水炸弹的生存率还比较高吧。」



「……恕我失礼,施拉夫特舰长。我对潜艇舰队的境遇无言以对。真亏你们能在这种状况下遂行战争……」



「感谢,提古雷查夫中校。不用可怜我们,唯有理解才是无可取代的。不过,可以听我说句抱怨吗?」



「没关系。」谭雅点头后,施拉夫特舰长就语气平淡地说了起来。



「无可救药的情况呢。」



忽然注意到。



舰桥内部的人员,全都散发起在强忍著什么的氛围。



「海军的军械局,宣称这一切都是现场运用的问题,一步也不肯退让。他们深信自己制作的鱼雷是完美无缺的。」



「要说到证据呢。」冯‧施拉夫特舰长像是觉得很蠢似的,在U-152的舰桥说道。



「则是不断向我们保证,东西有在『实验室』里正常运作。对于在战场上无法运作的抗议,答覆居然是这个呢。」



「……真让人傻眼到不行。居然要人用连能不能用都不清楚的武器打仗。遭到开发局员的自私摆弄,我深感同情。当你们要把鱼雷开发人员装填进鱼雷发射管时,还请务必让我参观。」



「抱歉,这可是对外保密的乐趣呢。是内部的祭典,还请多多见谅。」



「哈哈哈,哎呀,这么说也是呢。真是失礼的提议。就算只有祭典的始末也好,希望到时候能知会我一下。」



「这就交给我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印张传单送过去。」



干掉笨蛋的喜悦,是禁忌的喜悦。这确实不是外人该急著插手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谭雅就适当地转换心情,让话题回到现实层面。



「好啦,我姑且是理解情况了。这也没办法呢。也难怪潜艇的攻势会非常低调了。」



这可不是能说什么正攻法的情况。不对,谭雅做出修正。陆海军联合情报部制定的作战,预定是要用「潜艇部队」的鱼雷攻击给予最后一击。



这也就是说,假如不是鱼雷有缺陷的现场情报,没有传到陆海军部的高层耳中,就是没有受到重视吧。



这虽然很蠢,但不断急速扩张的帝国海军,处理意外变故的能力太低。完全成为派不上用场的组织。该是要大刀阔斧整治的时候了。



只不过,要呈报这些事情,得先处理完这里的事。



「在现况下,我们就只能监视,或是祈求幸运的进行鱼雷攻击。就算说要袭击军港,尽管想提供援助……却没办法做出支援,也让人很焦急呢。」



「光是能载我们到这里,就让我们相当轻松了。」



「U-152可是潜艇,不是运输船喔。」



「不对喔。」聊到这里,舰桥的值班军官就抱怨起来。



「既然鳗鱼靠不住,我们的U-152就是在海里偷偷摸摸地移动的运输船呢。尽管非常遗憾,但这艘船本来应该是为了击沉运输船而建造的,结果我们却在不知不觉中沦为要被击沉的运输船了。」



让人想同意他说得没错。不过,没有比责备他们没有责任的失败,还要无益的作为了。



毕竟谭雅知道现场的疲弊,往往是来自于制度上办不到的要求。照道理来讲,激励人心是出色的组织管理。



那些瞧不起语言力量的笨蛋,还有只懂得开口骂人的混帐们。我诅咒著这些存在X的同类,或是这个单纯是笨蛋太多的世界。



「不不不,各位可是出色的攻击潜艇喔。毕竟是要将我们发射出去的。既然如此,就把我们当成是空射鱼雷就好了吧。」



就算是航空母舰,也不是自己发动攻击的舰艇。只不过是让舰载机起飞的武器载台。那么,会有军人贬低航空母舰只是运输船吗?只要是有著正常知性的人,就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也就是在空中飞的鱼雷吗?」



「也能说成是发射。」



感到舰桥内的气氛有了些许改善,谭雅缓缓露出蛊惑般的微笑。长程弹道飞弹的武器载台,也是让人恐惧的舰艇。



就算说是支撑起共同毁灭原则(注:指对立的两方有一方使用核子武器,则两方都会被毁灭的思想)的一角,也肯定不足为过。只是在目前的世界轴上,不得不说这是纸上谈兵吧。



「……就算有这种武器存在,不觉得也很好吗?」



对舰桥内回答「没错」的船员们来说,这只是个玩笑话吧。然而,就算是这种玩笑话,也能再次激起人心的干劲。



语言这种东西,杰图亚中将是用便宜的武器来作为介绍……但假如也能用来扶持友方呢?逻各斯还真是强大啊。



是因为在想著这种事的关系吧。



「很好。不过各位,这下就别再『自嘲是在进行运送任务』了,我们就专心做好发射空射鱼雷的准备吧。」



施拉夫特舰长流利说出这段话的流畅度,让谭雅忽然注意到一件事。直到方才的一切对话,全是为了说给「潜艇船员」听,特意演出来的吗!



也不是不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不过,他的下一句话,让怀疑变成确信。「对了。」以不经意的语调,舰长说出紧握住潜艇乘员们心理的一句话。



「有空闲的人员,我有其他事情要你们做。虽说是空射,不过鱼雷攻击就是鱼雷攻击,必须得算在我们的击沉吨数上。有谁想到用来胁迫舰队司令部那群傻蛋的点子,我就赠送他珍藏的美酒吧。」



有别于舰桥激昂起来的气氛,谭雅默默摘下帽子,朝舰长挥了起来。真让人傻眼。



「潜艇司令部尽管莫名合作地派出舰艇,却在攻击前喃喃『抱怨』起来的理由,我总算是明白了。」



「哈哈哈,抱歉了,提古雷查夫中校。我代表全舰军官,对利用像贵官这样的局外人一事,向你谢罪。实际上,鱼雷所导致的纠纷,已经严重侵蚀了我们潜艇舰队的战意。」



要说是战意的问题,也就难以反驳了。



实际上,鱼雷存有缺陷也是事实吧。交付给我们的武器是缺陷品的痛苦,谭雅也十分清楚,甚至是感同身受。



这个艾连穆姆九五式,可是个极为严重的缺陷武器。尽管能开火,但到头来,也跟会在潜艇附近立刻爆炸的水雷是不相上下吧。



我们可是在用这种东西打仗,这样谁不会发疯啊。



「我十分能体会这种心情。这可不是我败给你的意思喔。不过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向参谋本部枢要呈报鱼雷问题的。」



「各方面都感激不尽了。谢谢。」



只要能互相做出符合正规教范的敬礼,就足够了吧。在狭窄的潜艇上,而且还是在挤了大批人马的舰桥,也没有理由做太久敬礼这种碍事的动作。



之后两个人就一起专心谈起实务面的话题。



「实际上,提古雷查夫中校,贵官打算怎么做呢?就是那艘巨船。老实讲,要击沉会相当困难吧。」



「不过如果能成功的话──」施拉夫特舰长发出询问。「击沉吨数会分给我们一半吧。」这虽是随口问出的问题,但另一方面,关注过来的视线可是认真的。



「我想听听计画。」



「基本上,是采用古典的手法。用佯攻吸引敌方注意,爆破队再趁机进行爆破作业。」



因此,谭雅简洁说明起作战计画。



「也就是说,大规模的奇袭攻击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暗中接近的爆破队。最坏的情况,就算敌船的破坏失败了,光是佯攻也能期待一定的战果吧。到时候,就麻烦收容了。」



「还真是豪迈的战法。了解,到时候收容就交给我了。」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十月八日拂晓 联邦领 军港



对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来说,那个模样,让她瞬间回想起莱茵战线令人怀念的光景。



就算沉淀在记忆深处,也会被无法沉淀的硝烟味道唤起的日常。没办法再次回归童心,浑身是泥的玩耍。泥巴所会唤起的,是可恨却也怀念的记忆。



怎么会忘记战场的生活,困守在战壕里度过的日子呢?



「神呀,请宽恕我的敌人。」



一旁歌唱的人,是我们被敌人视为怪物恐惧的长官。也难怪就连友方都会偷偷叫她「锈银」,而不是别名的「白银」。



不过,维夏比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中的任何人,都要清楚谭雅‧冯‧提古雷查夫这名军人。早在那个人在军大学获得「冯」的称号之前,就是她的部下了。



在莱茵战线相遇,让我在库鲁鲁德、巴拉斯特这些同梯变成肉酱的过程中活下来的长官。



那位长官、那个人、那名前辈。



她不信神。尽管如此,她却在战场上赞扬著神明……还真是引人注目呢,正当这么想时,忽然回想起那位长官在莱茵紧握宝珠祈祷的事情。她的大言不惭,别说是大言,甚至还能说是谦虚。现实太过于、太过于不现实了。



疯狂。有某种事物,不太对劲。



「神呀,请宽恕我的敌人。」



惊慌逃窜的敌魔导师。



在眼前,两个中队规模的联邦魔导师,遭到区区一个对手玩弄著。我们这一个中队,几乎是找不到空档插手。



「敌人并没出纰漏,而是这副德性啊……」



不经意地,喃喃说出半是惊讶、半是感慨、半是错愕的碎碎念。



尽管是遭到奇袭,或许该这么说吧。联邦军以惊人的速度做出快速反应。明明就为了扰乱,以两个中队为主轴,从不同方向发动袭击,他们却还是立刻就紧急起飞迎击。与听说早已松懈下来的联邦军后方情况不同。



尽管早就该料到,当中还混著联合王国的护卫群。不对,如果只有这样,倒还是符合预期。问题就只有一点。敌人配合得意外地不错。



联合王国的连队规模魔导师们,与同等规模的联邦军魔导部队,当他们就如同两国表面上宣传的搭配合作的瞬间,维夏也无法否认自己的惊讶。



曾认为敌人的合作应该会再粗糙一点,轻视著他们的战力。



……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明明是就连莫斯科都能直击,身经百战的大队,然而面对联邦魔导师与地面部队坚绝不让我们突破的顽强阻挡,却险些万念俱灰。我们本来甚至是做好会遭到压制,全队覆没的觉悟。



不过就在仅仅一人的奋战下,让战局逆转了。



「他们乃是无知可怜的羔羊。」



将以特殊封入式守护的魔力弹填入步枪的动作。就连术弹都没用上,只靠自己魔力生成的一发子弹。



维夏很清楚,那有著强烈的威力。



咯咯笑起,不对,是保持著童心笑起的中校。可爱地注视敌兵的眼神,还有吐舌舔舐嘴唇的动作,简直是超乎现实的景象。



嘻嘻笑起,似乎有那里不太对劲的笑容,令人恐惧。



这是完美的佯攻吧。



「快乐吧,同他们嬉戏。」



不对,说不定该说是蹂躏。



虽说是佯攻,但提古雷查夫中校所发射的每一击,都确实将联邦魔导师的防御壳有如糖雕一样的撕裂。



朝著不由得目瞪口呆,准备聚集起来防御的敌部队,我方也刻不容缓地跟著开枪……然而敌魔导师的防御壳却很坚固。怎样也无法想像,是会像「那样自然地」轻易遭到打破的强度。



曾听中校说过。也曾在莱茵战线目睹过那个的凶猛。然而,正是在已累积起实力的现在……我才重新理解到那超乎常规的程度。



全力运作的九五式,竟然会如此强大啊。



当听说全军能运用自如的就只有一个人时,还以为是编得很假的故事,但不对,是反过来……是因为那是超乎人类所能负荷的东西吧。



「快乐吧,尽情快乐吧。」



带著笑容进行著术式的猛烈射击。有别于轻松的语调,提古雷查夫中校的术式里满是狡猾的机关。仔细观察,会发现到光学狙击术式里,参杂著一部分施加欺瞒,难以侦测到的引导系。



如果很普通地只顾著回避光学系射线,就毫无疑问会被打成蜂窝。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联邦那些人居然注意到了。



『米克尔上校呼叫全员!Break!Break!(注:最大能力回转)全力回避!那个,放弃吧!不准去挡!』



尽管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出来的,但飞在前头的敌指挥官经由公开频道,嘶吼著要求回避。同时,自己也漂亮地做出对应。以接近失速,几乎是坠落的速度扭转飞行轨道。



接著,联合王国方的指挥官也怒吼著回避。



两人的指示,让部队的动作明显出现变化。



是由于太过危险,在教范上明言禁止的紧急回避。还不只一次,联邦与联合王国双方的魔导师们被迫连续进行著。这让他们的队形凌乱地分散来。



密集部队突然在不知道队友会往何处闪避的情况下,不断进行著高机动随机回避的空间,不论是看在谁眼中都极为危险。



只不过,就算是拚了命想摆脱死神之镰的动作,以俯瞰的观点来看,也只像是难看的垂死挣扎。太过于迟钝。太过于缺乏速度。要避开紧逼而来的刀刃,他们的反应太过于缓慢了。



「我来歌唱,赞美主的歌曲。」



带著恍惚。



几乎是带著满心喜悦,提古雷查夫中校在维夏面前,高声唱起甚至带著些许纯洁感的歌曲。咯咯微笑,快乐地歌唱。感受不到一丝谴责的笑容。就宛如画作一般,真的美好到与周遭不合的笑容。



假如不认识那位长官,不认识大队长的话……这会是宛如画作一般的开朗笑容。



然而,在那张笑容之下,却潜藏著纯粹的战意。



「快乐吧,帝国与仇敌的游戏。」



所形成的是,灌注了至今未有的庞大魔力的显现式。然后再以难以置信的浓厚魔力,形成了四层有著难以置信密度的魔力式。



这就连一般人都会惊讶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维夏作为部下是知道的。提古雷查夫中校本身的保有魔力,绝对算不上是丰富。就只有比魔导师的平均值高出一点。



搞不好,自己的保有量还比较多也说不定。如果是像大队这样,聚集著选拔魔导师们的部队,甚至还会是倒数的。



然而,这有多大的意义呢?眼前的景象让人自嘲起来。



「仇敌将以鲜血染红大地。」



高喊起欢喜之声击发的那个。将密度提升到极限,压缩起来的那个遭到解放。



在这瞬间,一切都飞散开来了。



鲜红的鲜红的某种东西,盛大地飞散落于大地。



「快乐吧!榨乾他们的游戏!」



滴落的鲜红液体。飞散的粉红色曾是人的物体。还有与他们对峙,露出开朗笑容的年幼少女。认为自己疯了还比较现实的光景。



不对,意外地是疯了也说不定。



就算脑中想著这些事情,手上组成的却是朝大队长遗漏的目标射击的光学狙击术式。直到方才还在前头大喊回避,自称是米克尔的敌魔导师还在动作。



既然如此,该攻击的就是敌指挥官。我也在莱茵战线通过洗礼了,维夏回想起这件事。



养成的条件反射,针对战斗的最佳化。只要习惯,就不太会犹豫做出判断。



「啊,赞美我们的主。」



满足似的点头,开始隆重地坦白信仰的长官身影,让人恐惧。漂亮,清澈的眼瞳。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狂气的眼瞳。带著纯粹的理性,坚持著理论与效率的仆使。



这反倒让人恐惧起,长在宛如人偶般容颜上的那双眼瞳。



不过对维夏来说,那个是早已熟悉的长官,而在地面垂死挣扎的敌魔导师们,只是应该解决的敌兵。



就连让我们尝到苦头的联合王国海陆魔导师们,只要是由我们发起狩猎,也会是这副德性。第二〇三的威名,依旧健在。



威震诺登、达基亚、莱茵,以及南方的名声,再度获得荣耀。



「开启吧,约束之地。」



即使丧失战意的敌魔导师试图散开,也为时已晚。我们毫不留情发射的追击袭向他们。



无意识间展开的是光学系狙击式。在无声的世界里,敌人轻易地遭到铲除。让人错愕的是,包含敌指挥官在内,如今仍有数人健在吧。



不过,他们也没有余力抵抗了吧。



虽是打算佯攻,但这已经是蹂躏战了。



就像是为了不让祈祷受打扰的寂静。



「来齐声歌唱吧,来齐声歌唱吧。」



尽管是战场。明明是战场。在鸦雀无声的战场上。



「让我们齐声赞扬主的旨意。」



我们的长官,盛大地笑起。



正因为如此,维夏忽然想到。



「格兰兹,要是顺利的话就好了。这要是把破坏敌船的事搞砸了,大概不只是会被暴怒的中校踢飞吧。」



这句不经意透过无线电传开的低语,得到发自内心颤抖起来的男性声音答覆。



当然,就是格兰兹中尉本人。



「05呼叫说著恐怖的未来景象的同僚。拜托饶了我吧。我都快被吓到浑身颤抖了。」



「哎呀,结束啦?」



「当然。」答覆的是格兰兹中尉。



「尽管放心吧。中校他们都做了这么夸张的佯攻了。受到如此盛大的掩护,还会把事情搞砸的蠢蛋,确实是就算枪毙也毫无怨言。好啦,差不多了呢。对时,三、二、一,砰。」



「等著瞧吧。」不需要他说下去,港口就轰隆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响。「没错吧。」以这句话为背景,格兰兹中尉也有露出得意的表情吧。



好啦,维夏思考起来。



这下U-152的船员们,也肯定会开珍藏的罐头招待我们。要是顺利的话,还能期待靠打牌赢几瓶酒来。要是顺利的话,或许还会拿出甜点来吧?



很好──她就在这时鼓起干劲。



美食、甜点,还有葡萄酒。与其烦恼困难的事,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十月八日傍晚 莫斯科 内务人民委员部



在莫斯科,才刚重建好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大楼,已化为不夜城许久。尽管彻底落实灯火管制没让光源外泄,但只要从大楼前经过,就能不分昼夜看到负责人们往来交错的身影吧。



任谁都只能不情愿地承认,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职员们就「联邦官员」来看,可说是以例外的水准,勤勉地不断付出战争努力。



极端来说,他们就某种意思上,可是宣扬共产主义的钢铁前锋。有效率、肯奉献,而且不知疲惫的不屈不挠的劳动者。



当然,他们大半都是普通的人类。然而,这却无损他们的劳动意欲。



支撑这种勤劳的根源……是纯粹的恐怖。



「罗利亚同志!视察的结果,该前线并未确认到盗领、腐败,与违反职务之行为!视察对象并未确认到有反动的言论。」



一身紧贴的制服打扮的内务人民委员官,宣读著报告书。他想继续说出的话语,遭到拳头敲打桌面的沉重声响打断。



无视著在瞪视之下目瞪口呆的主管军官浑身僵住的模样,房间的主人缓缓地,不过充满怒气地开口说道。



「我应该是命令你去『举发违规者』吧。给我老实说,你真的没有确认到吗?」



「是……是的!」



听到颤声答覆的罗利亚表情严峻。



然后,开口宣告。



「很好。各位卫兵同志,把这个蠢蛋给我带走。在战时状况下的怠工可是国家反叛罪。」



「是的!」



「请……请等一下!这是有哪里误会了!」



对于双手遭到挟持,即将要被带走的人发出的抗辩,罗利亚是一口否决。



「没有误会。你负责的案子是『职员内部稽核』的『伪装』。我不仅是让监察对象做出『实际的贪污行为』,还让他确实留下行贿『调查官』的纪录。」



「什……什么!」



「你要是有呈报上来……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你没有把收到的东西交出来,确实遭到收买的样子。」



「够了。」罗利亚狠狠说道。只要想到时间正在分秒流逝,就不容许白费任何功夫。



「看来比起千言万语,杀鸡儆猴更能让蠢蛋们振作起来吧。给我下一份报告。」



「那个,罗利亚同志……」



朝著一名迟疑的部下,罗利亚投以毫不留情的残酷视线。即使承受到要求说明的视线,反应依旧迟钝。



「什么事?快说。」



「是坏消息……『海之女王』……」



判断会没完没了的罗利亚直接询问。然后因为他战战兢兢说出的情报,表情顿时僵住。



会吃惊地感到动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光是重要的,没错,就某种意思上真的很重要的「肉盾」交付给我们的贵重船只发生了什么事,就让罗利亚的内心怒不可遏。



这可是与不确定动向的约翰牛们谈和,拚命说服那些不愿意的家伙,还将那群扯后腿的无能官僚们以打为单位的枪毙,或是威胁安抚之后,才总算是确保的共同作战。



作为共同作战的象徵,才刚刚开设了维持战争所必要的支援航路。



虽说早就预期会有牺牲,但要是连一艘命令赌上面子护卫的运输船都守护不住的话,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我自负已经给了必要的部队、战力与权限。



结果依旧是守不住?



「这群无能的东西,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详细报告书呢?」



这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我就要负责人们后悔活下来一辈子──罗利亚边在心中发誓,边要求著报告书。



被要求拿出报告书的官员有确实带上文件,对他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假设,他这要是犯下了文件不全的失误……他的命运就只有神才知道了吧。



毕竟,在罗利亚的字典里,「宽恕」这个单字已删除许久。



「这就是了,罗利亚同志……他们不晓得是从哪里打探到了情报,还投入了Named魔导师的样子。」



「……嗯?」



在报告书上写满辩解的无能政治委员。



明明就千交代万交代了。要说到这些家伙,似乎还在用过去的感觉,只将魔导师他们视为监视对象。是打算转嫁责任吧,在报告书上没完没了地记述著自己的立场有多么艰困。



会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也很让人惊讶。



然而,罗利亚却自觉到心中的烦躁,瞬间就被感情的欢呼盖过了……除了这个垃圾般的政治委员外,所有人都付出了「出色的努力」。



「罗利亚同志?」



「这份报告书,确定无误吧。」



最佳的努力,毫无浪费的配合,还有竭尽全力的现场人员。对罗利亚来说,这是阔别许久让他惊叹的杰出专家意识。



是在被无能之辈们搞到很烦躁之后看到的关系吧,甚至有种清爽的感觉。



「是……是的。这是第一报,正在确认大致上的损害!」



「这之后再慢慢调查就好。」



以我的妖精,袭击莫斯科的调皮孩子为对手英勇奋战。与联合王国并肩作战,而且没有临阵脱逃,还出现了好几名的牺牲者……以藉口来说并不坏。



不对,倒不如说还要更好。



「问题是……来袭的敌人。判别是那个……对莫斯科出手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没有错吧?」



「这……这是当然!这是依照委员长同志的指示,追查袭击莫斯科的该部队行踪的调查部门的结论!他们对敌人的识别,做出了百分之百的保证。」



「非常好。等资料送到后,就优先送到我这里来。」



「是的!我立刻去办。」



「就算将贵官目前手上的任务,全部交接给其他人去处理也无所谓。总之,我要掌握这些家伙的所在位置。」



「我……我会紧急处理的!」



这不是很棒的好消息吗?



既然成功找到她了,多少的损害在莫名纯粹的恋情面前,就只是微不足道的琐事。甚至想有如资本主义的,给在现场努力的将兵们安排奖金。是该给他们安排特别奖励吧。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一名搞错自己角色的蠢蛋让我很不中意。



「同志,顺便处理这个命令文件。」



「咦?」



「是要将毁谤诸位奋战同志的无能之辈枪毙的命令文件。对了,可别怪罪现场。就以我的名义,直接送慰问品给米克尔上校同志吧。给我适当准备最高级的酒与香菸送去给他们。」



「是要毒杀吗?」



什么──罗利亚以强忍著晕眩的心情,凝视起部下。这些家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同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是慰问品。慰问品。你敢给我随便对米克尔上校或他的部下出手看看,我会让所有人充分理解到,惹恼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是……是的!」



对罗利亚来说,这是他忍耐的极限。他有自觉到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职员们,尽是一些派不上用场的虐待狂。他有去了解,并采取了许多政策改善。



然而,却是这副德性。



还真是忍无可忍。



明明想沉浸在极为纯粹的情感之中……却不得不像这样忍受著注视这些蠢蛋的脸?这只会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态。



再重复一次,是难以忍受。



朝著察觉到罗利亚带著怒气的那些家伙,他挥了挥手。在表示够了,全都给我出去后,他们就动如脱兔的跑开。



这种滑稽的表现,也让他的心情畅快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罗利亚从桌子里拿出一张照片,微笑注视起来。



「啊,多么……多么……可爱的妖精啊。虽然有点俏皮过头了……不过,只要能知道所在位置,就当作是件好事吧。」



你很喜欢躲猫猫呢。



「就在我即将忘记你时,突然探出头来,你还真是……还真是懂得吊人胃口啊!让我怦然心动呢!」



俏皮过头了呢。



「你让我重新燃起遗忘掉的热情啊。哎呀、哎呀,这真是……」



真是让人受不了呢。



将这句话吞回去,罗利亚独自一人,恍惚地想念起那个可爱的妖精。



尽管也不是不想谴责捕捉失败的当地部队,不过「找到她」的安心感要来得更加强烈。



也不认为区区的当地部队,有办法击坠自己的妖精。



「倒不如说,发现得好。没错,是米克尔上校吧,他……真的干得很好。考虑到力量差距,只能说真亏他能活著带情报回来。得让他好好努力呢。」



来玩捉迷藏吧。让我来当鬼,去试著抓住那孩子。



「啊,真期待,真的……真的很期待呢。」



让我们来玩吧。



「也是呢,有必要让米克尔上校同志为我努力吧……机会难得,就给他们配备最好的支援与最好的辅助人员吧。最好是连联合王国那些人都会带有好感的类型呢。」



就送许多好朋友过去吧。



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可爱妖精。将她摘下,肯定是专属于自己的特权。正因为如此,让人期待著、期待著能让她落入陷阱的那一天,期待到忍不住……



「不好,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兴奋。」



还真是个坏孩子。让我兴奋得……兴奋得完全不能自已啊。伤脑筋的孩子。将她压倒竟会让我如此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