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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参章 北方作战(2 / 2)


「姑且是有掌握到,敌方的护卫部队似乎很少的情报。」



「拜斯少校,这是当然的事吧。用少数部队攻击会动的移动据点,未免也太有勇无谋了。要不是有获得这种情报,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想攻击这种巨船。」



对方的船可是「客船」。具体来说就是载运「人」的船。我方是在长距离飞行下累积著疲劳,敌方则是会为了迎击,充满活力地升空吧。



假如不是情报部挂保证「联合王国仰赖著速度,没有配置太多护卫」的话,就甚至不会考虑靠近。



「……嗯?」



有点不太对劲。



「放弃攻击!立刻回转!」



我不是相信第六感之类的可疑感觉,但有那里很奇怪。



察觉到的瞬间,谭雅毫不迟疑。



尽管为了毅然发动俯冲攻击,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组成了突击队列,但在谭雅的一声号令下,他们立刻做出反应。



「散开!解除攻击态势!提升高度!快!」



「遵命!」



就在一面感谢部下没有疑问也没有反驳的体谅,一面防备来自下方的攻击,开始全力提升高度的瞬间。



「魔导反应!来自敌船,复数!」



「统一射击,来了!」



发射的攻击,是放弃事前的瞄准锁定,完全是以连同区域一起迎击为前提的概率射击。在子弹中混著术弹的攻击,是与毫无目标的盲射不同次元的统一射击。



如果就这样冲进弹幕之中,就算是大队也没办法平安无事。要是反应再慢数秒,大概就会被打成蜂窝吧。



「大队规模,不对,是连……连队规模!」



「魔导反应再次急速增强!怎么会!」



部下的叫声,在脑袋里剧烈回荡。



紧急决定回避的大队未受到损害。真是千钧一发,不过要高兴还言之过早吧。在状况骤变之中,谭雅忍住脏话,连忙思考起来。



加强大队遭到连队规模的敌人攻击了。



要是遭到没有事前情报的敌人先制攻击,就难以避免乱了步调。光是能避免组织性的损害,就还算是大队的状况运气不错了吧。



「01呼叫大队各员。放弃初期计画!放弃计画!上升,拉开距离!」



一边咂嘴,一边让他们解除突击队列,为了取得更高的位置,当场下令上升。



「这跟说好的不同啊!该死的情报部,果然是群薪水小偷吧!」



发自内心的吶喊。



听他们说,敌人因为吃紧的兵力情况,所以护卫人员只有最低限度……这很明显跟他们说的相差太多了。情报部那些家伙,做事还真是相当敷衍了事。



不知道是他们失误了,还是掌握到垃圾情报。



但在最后的最后,做事太敷衍了。太过敷衍了。应该将魔鬼就藏在细节里这句参谋本部的基本理念,灌输到军政那些蠢蛋的脑袋里。



「中校,是联合王国的海陆魔导部队!正以连队规模,急速逼近中!」



「反正会有后续部队吧。给我假设船上载著两个连队。」



「遵命!」



那艘巨船只有少数的护卫……这项前提已经崩溃了。那可是一艘巨船。只要有那个心,就甚至能乘载师团单位的兵员吧。



考虑到刚刚遭受到连队规模的统一射击,就毫无疑问承载著「连队以上」的兵员。



「只要夺走推进力,潜艇就会帮忙收拾了……但说到底,就连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前进,都还无法确定啊……」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十月五日 诺登北方外海



我知道这件事。因为有收到哈伯革兰少将的警告。说是有鼹鼠潜伏著,所以说不定会有敌人出现。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在毅然进行贯彻隐匿与欺瞒的情报战之下,就算有敌人出现,也肯定是少数部队。」想起做出这种保证的长官表情,率领联合王国海陆魔导连队的德瑞克中校,深深叹了口气。



「……居然避开了刚刚的攻击吗?」



自认为那是完全锁定好目标的一击。在组成空降袭击队列的对手行进路线上,展开对空射击的弹幕网。



还为了不让他们事先察觉,就连魔法反应都压抑下来的一击。



尽管如此,帝国军那些家伙,却在最后的最后,由指挥官错开了突击轨道。根据距离与时机判断,只能用他们是在准备突击之前,莫名觉得我方很可疑来解释了。



「德瑞克中校,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看,直觉都太好了。而且,还混著几个有印象的反应呢。不会错的,那些家伙不就是前阵子也交手过的Named嘛!」



勉强克制住差点僵住的表情,抬头望去,是正在紧急提升高度的敌部队身影。不仅看破我方的奇袭,而且还拉开距离,意图颠覆数量劣势的高度战意。



就算是以超出三十节的「巡航速度」自豪的「高速军用运输船」,对于飞在空中的对手来说,也一样很迟钝吧。让他们照这样继续纠缠下去,情况可是非常不妙。



因此,就不得不「靠近」做好迎战准备的敌人吧。



「看来哈伯革兰少将阁下,不清楚现场的状况呢。只要用两个连队埋伏,就是小事一桩……他是这么说的吧?」



因为船只特殊,所以连护卫部队也给得很大方?



要用这种无法信赖的人数,去挑战那批Named?



这跟说好的也差太多了。



……或许是该说,应该要将帝国军参谋本部会派出直属部队的情况,纳入考量之中吧。事到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只不过……他们也不是会放弃交战,就这样放我们逃走的对手呢……」



喃喃说出的痛苦记忆。



自从在莱茵战线遭遇以来,帝国军的Named部队有多么棘手的这件事,已经透过经验,清楚到厌烦的程度了。



战意与技术自然是不在话下,还是会率先厉行别人讨厌的事的一群人。他们肯定全员都长著恶魔的尾巴吧。



「对方是狩猎合州国义勇军的战争贩子。不可大意。要全力以赴。这是总体战。让两个连队统统升空。这可不是会被魔导部队火力击沉的船!既然如此,就用我的总战力攻击!」



「Pirates01,这里是AnjouCP。要全力迎击是无所谓,但这样会疏忽对潜警戒。一个大队就够了,我想将Anjou直接掩护,留下来作为预备战力。」



「抱歉,就连要分出一个中队都相当吃力了。我会吐出一队义勇魔导中队,你就认为这是极限吧。」



「我知道是Named,但对方真有这么厉害吗?」



隔著无线电叹了口气,再开口回答。对德瑞克中校来说,这是清楚到无须争辩的事实。



天敌,抑或是威胁。



具体来讲,是一群让人想不像名绅士似的示弱的讨厌家伙。



「是我在这瞬间,最不想遇到的对手。」



「我理解你对他们有著相当高的评价了,但对方有经过长距离飞行吧?」



「就算是在长距离飞行之下相当疲劳了,要对付那个大队依旧很吃力。与其他同等数量的帝国军魔导部队交战,大概还比较轻松一点吧。」



这是发自内心的牢骚。海陆魔导部队很勇敢。有许多技术也很卓越的老手。不过自开战以来,战力已在连战之下磨耗。



就算有用新兵与新人补充损耗,也比不上开战时的理想状态。这样一来,尽管遗憾,但甚至也有必要考虑遭到突破的可能性吧。



「AnjouCP,给你一个忠告。现在出现的部队,有可能就是之前袭击他们的帝国军部队也说不定。稍微注意一下义勇兵们的动向。」



「收到,Pirates01。可能的话,只要你们能好好把敌人收拾掉,事情就简单了吧。」



「我会尽我的微薄之力呢。但还是别期待吧。」



喃喃说出的这句话是肺腑之言。



不是自命不凡,也不是轻视其他人,但我们自负是最优秀的海陆魔导师。这是荣耀、自豪,或是对军务的确信。



然而,也很清楚在战场上,这并没有办法无条件保证胜利的荣光。我可不是不知道「战争迷雾」的单纯新兵。也曾看过好几次应该到手的胜利,眼睁睁地在眼前溜走。



当最优秀的敌人与最优秀的伙伴交战时,结果就只有神才知道。我没有傲慢到可以保证胜利。对德瑞克中校来说,帝国军同行的技术,他是清楚到厌烦的程度。况且,如果要以Named为对手,想必会是场艰辛的战斗吧。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



要是害怕,胜利就只是幻想。



「……有这么强?」



「是呀,就是这么强。」



就尽全力拚死达成吧。



不对,是说不定能够达成。既然如此,这样就够了。既然要赌可能性,就靠意志力坚持到最后一刻。好啦,就去试试看吧。



「海贼们,战争的时间到啦!我们在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就让我们去欢迎飞了长距离远道而来的家伙们吧!」



伴随著怒吼升空,翱翔天际的是熟悉海风的男子汉们。



尽管高度差有两千英尺就很艰辛了,敌人却早就在往八千英尺移动。高度差,实质上有八千英尺?太荒谬了。单方面地遭敌人从上空攻击,会沦为教范上的笑柄吧。



但是,别无选择。



「以中队规模突破敌人的防御火力!各自采取突破战!冲吧!」



各级中队的指挥官,各个都在鼓舞著声音范围内的部下,钻过倾注而下的敌弹、热线,还有爆裂术式的冲击波,提升高度。



要是中弹的部位不好,就会轻易遭到击坠。



「别害怕!我们可是连队。对方只是大队喔!」



「包围他们!各位绅士,让他们见识战争的方法吧!」



「去让那些大海的新人知道海上的做法吧!上吧!」



靠著人数差距,意图让敌处理能力饱和的突击。这是在坦白自己的无能。是靠部下的尸体,压垮敌人的愚策。



尽管是只能称为蛮干的方法,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该死的各位绅士!跟我前进!」



同日 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



高度差,实质上是八千英尺。照常理来讲,是不会有魔导部队,在这种状况下正面发起挑战……我曾相信应该是不会有。



然而,联合王国那些该死的家伙,看来就只会在战争与运动上该死的认真。



忍住咂嘴的冲动,只要朝下方望去,就会看到以中队规模分头逼近的联合王国魔导部队。就算为了压制势头,投射火力,他们的气势也依旧不减。



尽管能用一句不要命来说明一切,但该死的是,他们的战意与技术并没有成反比的样子。靠著漂亮的回避、防御,还有团队合作,朝我们逼近过来。



……要是正面交战,会被人数差压垮吧。



「01呼叫大队各员!准备脱离!」



瞬间的判断,是要回避交战。



「01,在现况下脱离,很可能会遭受追击!」



「这我知道!兼作为扰乱,我的中队会冲进敌阵!其余部队由02指挥。给我负责迟滞作战与突击支援!」



靠自己与直辖中队对RMS安茹女王号进行佯攻,将其余大队交给拜斯少校的撤退作战。



「05呼叫01。这事请交给我的中队。」



「偶尔也给部下表现的机会吧。我跟05都有自信达成这项任务。」



格兰兹中尉的进言,与拜斯少校可靠的话语。



谭雅问出一个她忽然很在意的疑问。



「怎么没提到我的副官啊?」



「哈哈哈,因为知道根本不需要提啊。」



「很好……嗯。」



对于自己以外的人的技术,谭雅也有著较高的评价。就算精神性是些许以上的战斗狂,他们也没有人会误判撤退的时机。



……该送谁去佯攻呢──烦恼这件事时……忽然想到。



「那就让全员一起表现吧。」



抢在部下错愕之前,谭雅发出宣告。



「大队长命令。全员,以中队各自冲入敌阵。再重复一次,以中队各自冲入敌阵。」



仔细想想,既然敌人升空飞来……就用冲击力粉碎他们就好。比起上升的敌人,顺著下降速度突击的我们,在动能上占有优势。



「空降袭击!既然敌人升空飞来,就去击溃他们!」



既然敌人意图饱和我们的处理能力,就没道理到奉陪下去。敌人分散开来,就表示也会出现缺口。



尽管依靠机率论并非我本意。



不过,就算是二次元的壕沟战,也只要不停奔跑,就有可能抑制损耗率。一旦场地移到三次元的天空,只要没有近距信管……单纯突破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冲过去。发挥航空魔导师的本领。就去让深信天空很狭窄的家伙们知道,天空究竟有多么辽阔吧。」



我的意图,并不是一个加强大队的突击。



「就算挡得住一个加强大队,那么真想瞧瞧,他们挡不挡得住四个加强中队呢!根据各中队长的判断,给我击溃他们!」



感受著海风吹拂,谭雅狰狞吼起。这是为了鼓舞自己,同时也是恐怕会让数成部下死去的突击宣言。



「全员,冲进敌阵!」



加强大队对两个连队。数量劣势大到毫无办法弥补。照常理来讲,对于数量劣势的帝国军来说,突袭会是个愚蠢到近乎自杀的选择。



正因如此,他们的突击确实是出乎德瑞克中校的意料之外。正因为确信著我方的数量优势,所以才会思考起该怎样追击敌人。



不对,这对联合王国方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统一射击!阻止他们!」



就算吼叫,声音也来不及传达。就连展开阻止射击的空档都没有。对联合王国方来说,他们一如字面意思的化为晴天霹雳。



「别聚在一起!散开!」「不要去挡!」「不对,给我阻止!别让船被击沉!」「以更高的损害为前提!」「避免混乱!」「不要管脱队人员!」「给我向前看!」「拋弃装备!」「动起来!」「加速!」「冲过去!前进!」



混乱、悲鸣、吶喊、惨叫。尽管局面混沌,但依旧想维持秩序的各级指挥官,他们的吶喊相当可靠。能确信部下有在好好做事是种幸福。



「……我方没有混乱啊。这样应该算闯过去了吧。」



浅浅地,谭雅无意识地微笑起来。



即使与事前的情报不同,但度过难关的充实感可不小。在战场上,凡事都很单纯。幸运会落在率先做出正确判断的人身上。



于是胜利的女神就向从上空毅然发动突袭,攻其不备的帝国军露出了微笑。以近战魔导刀,一面收割著看似敌魔导军官的脑袋一面展开的突击战。这是来自上空的猛扑。选择猎物的自由,掌握在靠下降速度加速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手上。



「已突破前锋集团!」



「中队,散开!以分队各自渗透!攻击完后就立刻脱离!就跟骚扰攻击一样,只要有打中就好了!」



就算是上升中的两个连队,只要攻其不备,也会是这副惨状。



谭雅因成就感露出笑容,品尝著果断判断的果实。被拋在背后的敌魔导连队,完全陷入混乱的漩涡之中。



原来如此,联合王国的各级中队指挥官们,确实是很优秀。然而,谭雅暗自窃笑。正因为优秀,他们才会沦为逐二兔之人。



为了尽早追上我方,回转的数个中队的指挥官,可说是瞬间做出了适当的判断吧。



不让我们靠近护卫对象……RMS安茹女王号,是正确的判断。在护卫任务上,就算死缠烂打也要进行防卫的态度,也没有错误。



有别于这项判断,意图占据上空位置的那些家伙,也一样是妥当的判断。是一如教范的对应,适当的战术判断。只要确保住我们的上空,局面就会是攻守逆转,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将会单方面地遭到来自上空的攻击吧。



问题就只有一点。



他们尽管优秀,但正因为优秀,所以瞬间就做出判断这一点上,是他们的不幸。也就是说,两边都不该选择。



「拿追过来的联合王国魔导部队当肉盾,逼近船吧!」



因为占据上空位置的那些家伙,射线被追过来的那些家伙们挡住了。实际上,数个中队就在这一瞬间化为游离部队。



就算没有交战,敌人的战力也在这瞬间减半。



再加上,正因为半吊子的优秀,让他们犯下了失误。



「中校!追上来的敌中队正在散开!试图确保射线!」



「是不知道在高机动状态下,要隔著伙伴射击有多么困难的纸上谈兵状况吧。调整角度,避开射线!」



「就交给我们吧!」



对于谭雅的怒吼,身经百战的大队将校们齐声答覆。



「真怀念呢。让我回想起莱茵战线。」



「说得好呀,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就跟你说的一样。让人回想起莱茵战线的壕沟战呢!好啦,各位,来玩怀念的游戏吧!是捉迷藏喔!」



一边承受追击,一边袭击目标。就像是在壕沟战时,在只要被敌增援追到就完蛋的状况下,从事中队规模夜袭一样。



这次的目标,是在眼前悠哉航海的RMS安茹女王号。阻挡在大队与RMS安茹女王号之间的,就只有薄弱的防卫部队。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瞬间思考起来。办得到吧。



那一瞬间,玛丽‧苏是忘不掉的吧。



那个总是来得如此唐突。



……突然间,甲板响起宣告战斗的警报声。



「接敌警报!波长的锁定也成功了。是敌方的Named部队!」



「敌情呢!」



「是在莱茵战线确认到的那批部队!」



「莱茵的?是那些家伙吗!」



是那些家伙。



是她。



……父亲的仇人。



以及伙伴们的仇人。



是我的、我们的……敌人。



正因为如此,我冲了出去。握紧枪、握紧宝珠,冲到甲板上。尾随在后的伙伴们,也怀著相同的想法。



复仇。



我们的、伙伴的、家族的……愤怒。



更重要的是,我们已不想再失去了。为了守护,就只能战斗。为了战斗的力量、武器,就握在我们的手中。



「海陆魔导师,全员准备迎击!起飞!」



相信著这点,我向担任指挥的德瑞克中校喊道。



「那……那么,也让我们!」



于是要求出战的我,就承受到……冷淡的严厉拒绝。



「抱歉,苏中尉。贵官们要在RMS安茹女王号上,担任兼具对潜防卫的直接掩护。希望你们能坚守岗位,绝对不要让敌人靠近。」



以坚决语调,拒绝我们出战的联合王国的德瑞克中校,他所说的话脑袋也能理解。我们,我们义勇部队……绝对称不上是万全的状态。



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想继续述说自己的想法,不过时间也到此为止。



「……德瑞克中校,我们能做到。还请让大家去帮战友复仇吧。」



「这是考虑过训练程度与状况之后的决定。没时间跟你争论,我不接受异议。」



就这样,他们起飞离去。



抬头仰望的我们,就只能一味祈祷,德瑞克中校他们能旗开得胜。当伙伴、当大家在战斗时,就只有我们被留在船上。



我知道看家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但是──



「……真遗憾。无能为力,居然会这么难受。」



微弱地,微弱地喃语。



这跟我、跟我们义勇部队,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没有关系。所以就只能一味感到心急如焚。



只要仰望天空,就能看到伙伴们在与仇敌交战,然后淌下鲜血。



但愿他们能赢。



希望大家平安。



在如此殷切祈祷,注视战况的我们面前……状况就在转眼间急转直下。



「急报!遭到突破了!」



「怎么会!战力差这么大喔!」



无线电上传播开来的是困惑与惊愕。不过,就唯有玛丽,在脑海中的某处「这样呀」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可是有如恶魔的一群家伙。



「直接掩护部队,立刻迎击!苏中尉,能飞吧!」



「是……是的!」



机会、仇敌正从对面飞来。



必须得要去守护。



必须得要去战斗。



一面暗中下定决心,玛丽一面轻轻吸了口气,仰望天空,瞪视起下降而来的敌人。



我们这次一定要……守护住。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考虑到状况,就算要完美达成任务,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吧。只不过,在彻底想过一遍后,谭雅做出的结论是停损。



想说应该办得到的谭雅,就准备鼓起干劲。不过,让这种想法冷却下来的是我方的损害。尽管不想说毫无益处,但不得不说在边荒的任务上……毫无意义地浪费人力资本是最坏的状况。



「扶住肩膀!振作起来!」



「格兰兹中尉,不……不要管我了……」



「与其要当会舍弃伙伴的中尉,我宁可遭到中校斥骂!」



此起彼落的短距离部队内通讯上,满是暗示损害的悲鸣与嘶吼。现在,部队还能保持秩序,还能进行组织性的行动。但是,没办法对遭受损害的事实视而不见。



换句话说,这只是承受住损害,尚未瓦解而已。就算是我精悍无比的大队,也是人类的集团。只要没有必要,就不要让他们做无意义的勉强。要是能靠精神论打仗,如今这个时候,夸大妄想狂早就是世界最强了吧。



换句话说,应该要重新审视手牌。



我方正连续受到损害。就算勉强突破了敌防卫线,逐渐靠近船体……但敌人也渐渐懂得对应了。让人错愕的是,甚至已开始遭到长距离射击了。



要说到联合王国的那些家伙……尽管让人傻眼,但或许是乾脆接受多少的误射吧,开始朝我们使用长距离精密射击术式到让人厌恶的程度。



「中校?」



「脱离,脱离!」



就算是会隔著无线电传来笑声的副队长,也不会认为部下的牺牲是好事;即使是我,也没有特别欢迎人员的损耗。



「再度驱散前方的敌人,同时脱离!只要一击脱离就好!」



好啦,谭雅就在这时下定决心,要按照当初的计画,贯彻一击脱离。



情报部要求破坏RMS安茹女王号引擎室的委托,想要达成已是极为困难的事了。就道义上来讲,最多就是在一击脱离的途中顺便尝试。



只要尽到所需的最低限度义务,之后就是RTB了。(注:返回基地)



是停损的时间了。



再继续将资源投入无药可救的专案之中,是愚者的选择。



就算要兼顾本部与情报部的道义奉陪下去,也有个限度。再继续让有限资源暨亲手培养的部下磨耗下去,我可受不了。



「全员!如果中弹就以脱离优先!此外,就在攻击过敌船后脱离!没必要硬撑!」



「「「遵命!」」」



气势十足答覆的部下们战意高昂。



「前方敌魔导中队,急速接近中!请保持战斗距离……」



「不需要。以近身战斩杀。」



大声警告的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眼光并不差吧。不过,谭雅从上方盖过她的警告。



「中校?」



面对有违理论的指示,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就像当然似的反问,而对于她的疑问,谭雅断言答覆。



「敌人的展开速度缓慢。体系不同。恐怕是为了挡路的二线级。以突破优先。可能误伤友军的爆裂术式就别用了。就假设冲进去后会陷入混战。以蹂躏为前提用狙击与近身战解决。」



在接敌之前,谭雅发出指示,要众人将术式从爆裂术式改为狙击术式。



然后……是在警戒范围攻击吧。朝著确实「遵照教范」散开的敌「中队」,队列较为紧密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开始突击。



这等于是向分散的敌人,挥出紧握的拳头一样。



「真是令人错愕。」



这是一场只需要耸著肩膀,将有勇无谋试图应战的敌魔导师斩杀的驱逐战。一群毫无学习能力的家伙呢,谭雅暗自窃笑。



然后,就在为了宰掉一名敌魔导师,准备抽出冲锋鎗的瞬间。



难以忍受的强烈恶寒,让谭雅连忙加速。下一瞬间,皮肤险些被辐射热烤焦的情况,让谭雅止住了呼吸。



热线?



连大喊「怎么可能」的空档都没有。



「父亲的仇人!」



一名冲过来,意图短兵接战的敌魔导师。她的眼瞳中,凝聚著纯粹到让人讨厌的敌意与憎恨。真想大喊,我有做什么吗?



不对,谭雅是大喊了。



「我有做什么吗!」



「开……开……开……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有遭人谴责是在开玩笑的道理。一直以来自己都「十分认真」在从事职务。关于这一点,不论是面对何种存在,我都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断言。



「在战争时开玩笑,并非自己的兴趣」。



倒不如说,谭雅斥责起来。



「还真是胡闹的敌兵,简直难以置信。我们可是在打仗喔。个人的憎恨?真是愚蠢。」



「你……你……你这家伙!」



怒不可遏的敌魔导师,表情就宛如恶鬼。只要笑起来,应该会被称赞是貌美如花的容颜,因为憎恨而扭曲,朝自己释放著敌意。



似曾相识的脸,是在哪里交战过吗?



不对,就在这里停止思索,兼作为牵制的术式三连发。看来敌魔导师也没有蠢到会勉强冲过来的样子。有著会在急忙闪避之际,一面朝自己发射数发光学术式,一面保持距离的冷静。



「中校,敌海陆魔导队追来了。请脱离!」



「我知道了。敌船的状况?」



「正在扫射甲板。应该也有数发直击到引擎室……」



「就控制在拍照纪录就好。应该会有什么帮助。」



将该做的工作俐落完成的大队,真是太棒了。只要朝周遭瞥一眼,就能看到朝敌船击发术式的部下英姿。



不过,这也形成了诱因,让敌连队正朝这里急速接近。



是时候了。



「好了,再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撤收了!脱离!」



就在准备震动声音喊出「冲吧」时,谭雅再次千钧一发的避开棘手的一击。



发射光学狙击术式的凶手,是刚刚的魔导师。让人惊讶的是,尽管术式的构筑技术拙劣,威力与展开速度却是出类拔萃。



似乎是将自己的保有魔力,强硬灌输到术式之中,藉此实现急速展开的样子。



「想逃吗!」



「吵死了,别用吼的。我们还忙著赶路啊。」



长距离飞行、袭击战,以及脱离所需要的余力。只要考虑起这些因素,就没有空陪缠人的对手一直玩下去。



「中校,快点!」



「知道了,少校!我立刻就去!」



兼作为牵制的爆裂术式,再次三连发。比起威力,更重视效果范围的攻击,威力显然不足的样子。



追来的蠢蛋就像风筝一样翻了好几圈飞走,但即使遭到吹飞,却还不至于击坠……以新兵来说,顽强得惊人。不得不说她生存性莫名地高吧。



不对,远在这之上的,是防御壳比预期中的还要坚固吧……真麻烦。考虑到往后的事,真想在这里干掉她。



「啧,这种程度果然甩不掉她呀。」



用不著拜斯催促,我也不想与连队规模的海陆魔导部队,玩你追我跑的游戏。赌命玩捉迷藏可不是我的兴趣。就算是这种时候,也想要有选择玩伴的自由。



「……这下子,回程也很累人呢。」



不仅是长距离飞行,还因为战斗疲惫不已,最后还要让大野狼护送回家?这会是所能想像到的,最恶劣的脱离航程吧。



这种时候,应该要嘲笑自己的不像样吧,就连个长毛的新兵水准的蠢蛋都干不掉……当凡事都事与愿违时,事态就会深刻地往坏的方向发展。



「!」



连忙扭转身体,避开热线的谭雅愕然不已。



尽管差点大叫又是你,但不对!



是超长距离的光学狙击术式。联合王国那些该死的海陆魔导师,居然能在实战中用这种距离精准瞄准我们!



只要抬头望去,就会发现他们该死的正在逐渐恢复秩序。



照这样子,让他们从上空单方面地连续射击,可撑不下去。会沦为打靶练习用的靶子。再继续待在这里,就只是在浪费持间。



立刻就为了重新脱离加速,完全无视死命追上来的那名愚蠢魔导师。就像随机回避似的进行曲折飞行,与脱离中的大队主力会合。



「05呼叫01。脱离前,可以提件事情吗?」



「什么事?」



「兼作为阻扰,我想从远距离,用术式在敌甲板上引起火灾。」



由于是近距离,所以声音很清楚的部队内通讯。听完格兰兹中尉呈报意见的谭雅,暗自窃笑起来。原来如此,这是个好主意。



脱离途中,就算以加速状态进行狙击,也打不中大多数会动的目标。



不过,如果是像船只这种庞然大物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他们会坚守在RMS安茹女王号上,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如果对那些护卫来说,重要的是船只的话,就让他们去珍惜守护他们重要的事物吧。肯定会很守得很乐意的。



「……很好的著眼点!远距离爆裂术式,省略破碎效果!」



下令只需要阻止前进的船只,可是位公主殿下。就算是诸位该死的海贼骑士,也没办法丢著公主殿下不管。



「将威力集中在火焰上!准备显现!是齐射!就让寒冷的北洋勤务,充满暖意吧!」



「遵命!就交给我们吧!」



就在准备大喊「发射」时,谭雅注意到一道朝自己不顾一切猛冲的敌影。还真是缠人!



「给……给我等等!」



「很高兴你会感到寂寞呢!」



自己也是赶著离开之身。不能光顾著理会媲美跟踪狂般缠人的魔导师,错失脱离的机会。



「就代替奶嘴,给我尝尝这个吧!」



拿出来的魔术道具,是帝国军谨慎制造的马铃薯捣碎器。



照常理来讲,是只能爆炸十公尺范围的手榴弹……不过这家伙的弹头部位,装的可是「术弹」。将术式吸收进去,并不知限度地压缩起来的那玩意,谭雅极为随便地拋了出去。



随手拋出的那个,「光看外表」完全就是一支手榴弹。



「什么!」



这是没用的──过度相信防御膜的笨蛋,接下那个的瞬间。



……装著术式弹的那个,就在近距离下发动。除了爆裂术式外,手榴弹的弹头还像是赠品似的飞散开来。



「啊……呃……!」



「哈!活该!」



「击坠一!漂亮!」



准备点头说「是呀」答覆时,谭雅注意到了。就在坠落途中,瞬间,轨道不自然地稳定下来。那个,该不会是……



恢复过来了?



「啊──不对,是不确实一呢。」



「可是,看起来像是解决了。」



「我看是在最后一刻恢复过来了。战果确认最好别把不确定的算进来。与其被人嘲笑是击坠数灌水,还不如甘愿接受低击坠数。」



实在是无法断言杀死了。只要著水,由于周遭飞著如此大量的敌魔导师,所以获救的机率也很高吧。



就算考虑到是落在极为冰冷的海水里,生存的可能性依旧不低。



「简直就跟蟑螂一样顽强。首先,她为什么能断言我是父亲的仇人啊?难道不是憎恨帝国兵到把所有人都看成敌人吗?」



「哈哈哈,是因为那个吧。中校,请注意一下外表。」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吧。」



拜托别一脸错愕地盯著我,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算是自己,也懂得认清现实的。



「是啦,我知道啦。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大概是娇小女孩的外表成为了证据吧。



人不可貌相这句名言,就只是表示,不该用外表推测内在的一句话。换句话说,就识别情报来讲,外表会是有效的判断依据。



我可不太喜欢就因为个子矮小,导致自己在战场上引人注目。



「谁叫我会在将校俱乐部,被人用未成年禁止饮酒的理由赶回去呢,就算再不甘愿,也很清楚啦。」



「恕我失礼,不过中校。那件事真的太好笑了。」



「哎呀,真的呢。我可是真的很担心拜斯少校,会不会因为中校没来,就这样子玩牌玩到破产呢。」



是为了要摆脱沉重的气氛吧。副队长担任小丑,副官也咯咯笑起。只能配合他们了吧。



「还真令人想赶快长大呢。虽说饮酒抽菸,都对健康不太好吧。不过还真想拿回能损害健康的自由呢。」



「哈哈哈哈,这可是很棒的自由喔,中校。我以大队副指挥官的身分向你保证,军中可是不缺如果要没收这种自由,就会萌生不惜抗命觉悟的激进狂信者们吧。还请务必理解这一点。」



就在确信已拉开足以聊起蠢话的距离后,瞬间,谭雅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受到相当惨烈的损害了。



魔导部队离大型组织相距甚远。



中队是十二名。大队是三十六名。就连加强规模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员额数也只有四十八名。



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刻知道缺了多少人。



「这我很清楚,少校。就算是我,也不想限制非值班的将兵……毕竟在英灵殿休息的他们,也喝得很过瘾吧。」



「……嗯,是呀。」



不论是好是坏,都很狭窄的世界。极端来说,满编就跟学校班上的人数相同,或是再稍微多一点。



「啧……摔得比预期的多啊。」



因此,不需要让归还的部队整队,就能知道见惯的脸孔消失的事实。



「是的,死亡四、无法飞行三、重伤三。」



「严重的损害啊。」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十月五日午后 帝国军基地



「中校,大队归还完毕。负伤者的后送,死亡者的遗物,也皆已安排妥当。」



早上还完好的人员,晚餐前已经不在了。



对于拜斯少校以平直语调进行的报告,谭雅淡淡答覆。



「……真是严重的损害啊。」



员额数四十八人。损害十人。这可不是区区的十人。是拋弃起来太过可惜,难以替代的……该说是自己手足的精兵。是精兵啊。



是作为航空魔导师精华部位的存在。姑且不论指导能力,光就技术来说,是实力足以明天就去教导队担任假想敌的一群部下吧。



就算以客观角度来看,也是在帝国有著屈指可数战斗经验的一群部下。



「必须得要承认,我们失去了一个中队。实际上,这是等同半毁的损害啊。」



就算没死,也不得不将重伤者算在战力之外。这所代表的意思,即是丧失了一个中队规模的宝贵人员。



而且还是相当于一骑当千的精锐们。



光是想到能不能重新编制,补充必要的损害,眼前就几乎发黑。



维持著极高训练水准的部队,有将近四分之一要用新人填补?



就算要合作,也肯定会暂时乱成一团。



也难怪尤利乌斯‧凯撒会讨厌用新兵补充部队,用新兵去组成新的军团了。不对,突然闪过脑海的历史知识……是我在逃避现实吧。



「……说不定是我太傲慢了。认为如果是我的……是我锻炼起来的大队,如果是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的话,不论是怎样的敌人,不论是置身在怎样的敌阵之中……」



「这不是中校的错。我们也……很懊悔。认为如果是我们的话。」



「不对,不是这样的,拜斯少校。」



负责人就是为了负起责任而存在。当然,如果不是自己的责任……就该让犯错的混帐家伙,付出足够的代价。



相信情报部那群蠢蛋的人是谁?不就是我吗?



要是信了薪水小偷们的话,那换句话说,就是自己的错。无法否认在前提条件上,他们提供了错误的情报。然而,这只不过是应该考量的事项。无法成为应该免除责任的理由。



……规避责任的垃圾们,是对现代的大前提──信用的极大侮辱。



自己是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既然如此,追根究柢就是自己的责任。与其成为应当唾弃的背德者,还不如接受自己是无能家伙的批判。



「尽管笑吧。就尽管嘲笑我吧……是我判断错误了。」



「这是军方的命令……不是中校的责任。」



「让在长距离飞行下疲惫的部队去尝试一击脱离,本来就是个错误。应该要回转,脱离战区才对吧。」



是很感激他的安慰,但应该要正视现实。长时间的滞空,以疲劳状态毅然开战,而且还是数量劣势。如果是在课本上,应该会教这些全是该避免的行为吧。



肯定会说这是典型的愚蠢范例。



「我们并不是没有成果。」



「拜斯少校,就跟没有一样吧。」



「可是,我们遂行了最低限度的任务。成功让速度减慢了!根据脱离前拍摄的照片,确实是对引擎室造成打击了。」



能受到拜斯少校这样的常识人担心,真的很感激。



只不过。虽是难得的关怀……但凡事必须要用客观,而不是主观的角度来判断。



坚持过了?努力过了?尽到全力了?「所以,那又怎样」?



行为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意图是怎样都好。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这种主观的事实,等到在法庭上欺骗陪审员时,再拿出来就好。



结果。



是结果,如果没有结果……一切就只是徒劳一场。



这是自己的良知与存在方式的问题。是作为现代合理的自由人,自己的良心与诚意与独立自我的问题。



垃圾。沉浸在自我满足之中舔舐伤口,是无能的佐证。



「……有收到友军潜水舰,确实击沉敌船的报告吗?」



对于询问的反应,是沉默。



面对回以沉痛沉默的副队长,谭雅缓缓问出同一个问题。我想知道的是结果。



「怎样呢,拜斯少校?」



「这个……」拜斯苦于答覆的苦涩表情。光看他此时的反应就够了。能轻易想像到结果,到让人生厌的程度。



就算以乐观的推论判断,也不乐观。



「很好,那么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格兰兹中尉。我问贵官们,有听到击沉报告吗?」



就连小心起见的询问,部下们也依旧失礼的沉默著。



是规规矩矩地假装没听见,别开脸想要逃避回答。不可能是好消息。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带来成果。」



即使听著半吊子的安慰,也无济于事。对谭雅来说,这反而让她无地自容。



事实就是事实,必须得要承认。



「徒劳一场……尽管不想承认。」



谭雅淡淡地,极力以淡淡地语调说道。



「我们部队受到甚大的伤害,最后还没达成结果。潜艇部队他们也没能帮我们击沉。」



这是为了接受事实,所必要的话语。



失去的是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的老手们。我也不想选拔出战争狂。然而,他们却是在遂行战争这项自己的职务时,不可欠缺的人资财产。经过彻底的选拔,体验过帝国的所有主战线,藉由实战锻炼起来,媲美黄金的战争狂。



「……我的……我亲手培养的各位战友,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他们是在战时,最为稀有的老兵。



偏偏居然是他们。



经过长时间的搜索飞行磨耗到最后,在敌我压倒性的战力差距下,不得不毅然进入战斗状况,丧失了将近一个中队。



「我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想说如果跟他们一起……如果是跟他们一起的话。」



理解业务,受过训练,最重要的是能立刻理解自己意图,熟知彼此的集团。他们当中的一部分遭到夺走,怎么可能冷静得下去。



所谓的经营,就是看能多么有效率地让人员数量发挥机能。让最佳化、效用最大化的人员遭到删减……是最糟糕的行为。不论是特意,还是过失,这都没办法视若无睹。



「……不论是情报部那些家伙,还是敌国那些家伙,我都绝对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在这瞬间,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震怒了。



紧握起小小拳头,双瞳中激起愤怒,喃喃说出充满决心的话语。



「……我的部下,可是死了喔。」



朝竖立在废墟上的战场墓碑瞥了一眼,谭雅叹了口气。



尽管都下令要他们拋下了。但不论是谁,都没有拋下脱队人员,将他们扛了回来。得要写信通知,并将遗物寄回到遗族手上吧。



「通知信可是我要写的喔……」



轻轻地伸出手。自己的手碰触到的,是挂在枪上的钢盔。作为战场墓碑的钢盔,扭曲、凹陷,还开了个洞。头部枪伤,没得救的伤势。



「各位,稍微唠叨起来了。真是抱歉,差不多要回到任务上了。」



「中校?」



「但愿,他们的灵魂能与我们同在。各位战友,就祈求上帝的加护吧。只不过,要等到我们已不在祖国之时。」



随口说出的是怨言。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不信神。既然存在X这种魑魅魍魉会被放置不管,神圣的存在就没道理能在这世上存续下去。



对本人来说,这等同是公理。



因此,根据合理的思考,该信的是人。所以要相信人的力量,等到一切都没救时,再死马当活马医,把事情丢给上帝就好。



要是能得救,那就好。要是无法得救,即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样也不错。不论能不能得救,都没有损失。



「求神保佑,可不是我们的个性!」



「正是如此,拜斯。」



「那么,就来唱首老歌吧。」



啊,不错的提案呢,谭雅笑了。



「各位战友,我们曾有著一位战友。就将这件事情,即使是用各位音痴的破锣嗓子也没关系,唱给每一个人知道吧。」



颤抖著声音,部下嘶哑著嗓子唱出哀悼之歌。



是时候了,谭雅看准时机嘶吼著。



「一同闯过枪林弹雨的各位战友,请安息吧。请原谅我们无法握住各位的手。但是各位的荣耀,会长存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拔出的,是手枪。朝天空击发的,是空包弹。鸣枪,三响。谭雅顺便将装填的一发实弹,朝著白翼大十字勋章击发。



无聊的本位主义与互扯后腿。



谍报相关人员,还真是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