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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章 内政阶段(Internal affairs)(1 / 2)



或许该先确认一件事。我们是军人。



既然是军人,祖国的政治希望怎么做,我们就要去做。



我们的意见在这时并不重要。



──杰图亚中将 节录自参谋本部会议纪录



某个次元的某个存在领域



位在那里的存在正欢喜得颤抖。



「呵呵呵,这太棒了!」



由于太过欢喜,甚至快要不自觉赞美起主的荣光。不对,祂为了庄严赞美全能的存在,是先以虔诚的表情仰望天际,再随即高呼起哈利路亚。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会斥责祂的存在,只有著似乎会跟祂一起赞美的存在。这是因为祂们全都是某种类似飞天义大利面怪物的伟大知性的创造物。【飞天义大利面怪物:拥有伟大知性的存在。有著就连无神论者的学者也会信奉的恩泽。拉面(RAmen)。】



「智天使,请问怎么了吗?」



「喔,是大天使啊。圣务辛苦了。没事,只是信仰心以不错的气势上升了。」



结束陶醉祈祷的那个存在,以美好笑容答覆询问后,随即赞美起应当成人的存在正逐渐回归轮回之事。



这可是个美好的消息──智天使的这种态度,是对终于恢复的秩序感到安心。这对将引导身为创造物的人类、将灵魂导向正途视为自身职责的祂们来说是阔别许久的喜讯。



然后就像当然似的,大天使也露出微笑赞同。宛如理所当然的庆贺著理所当然的事。这是对伟大的存在,自内心、自存在满溢而出的赞歌。



所谓,神呀、创造主呀,祢是伟大的。



「这是令人高兴的事呢。只不过,真奇怪。咦?」



然而,大天使端正的容貌上也同时浮现疑问。信仰的恢复与回归注定的轮回是美好的事。既然对人们的呼吁能够奏功,不久后也能引导人类的灵魂吧。



然而,大天使却在这时不得不突然感到困惑。这是因为,这跟自己在不久前听到的事情好像不太一样。



祂们在全能之神面前一切平等,有关职务方面,除了上下关系之外皆比较宽容,所以能允许对长官的话语突然提出疑义。该说,正因为如此吧。



既然要勤勉圣务,大天使就有义务要询问智天使不懂之处。



「哎呀,怎么了吗?」



而智天使也有义务要给予答覆。对祂们来说,执行神圣的义务是不容拖延,要排除一切障碍于万难的行为。



当然,智天使也怀著善意,为了答覆疑问和蔼回以温柔的声音。在貤看来,这是向一同为主的荣光奋战的同志伸出援手的善意行为。



那里的一切全是善意。



「我听说那个世界正横行著无神论者的邪恶……」



正因为如此,祂们毫不畏惧地与邪恶对峙。



这是神圣的义务。



「咦?我的管辖并没有发生这种事。祢知道是哪一位的管辖吗?」



然而,从大天使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智天使从未听说过的事。



在祂所负责的领域上,人们开始确实感受到神的存在。



没错,众人虔诚地想仰赖神的旨意,展现出创造物应有的姿态,热心祈求著宛如父亲的伟大存在的恩典。



这对视守护与引导虔诚信徒们为喜悦的智天使来说是无上的喜悦。不对,这正是祂的存在意义,也是智天使这个存在被创造出来的理由。



所以,这甚至让祂露出喜悦的笑容。



反过来说,超越本位主义这种应当唾弃的恶习的祂们,在怀著善意听到应当守护引导的羔羊们之中充满著无神论这种值得恐惧的恶意时,就难受得彷佛胸口遭到撕裂。



光是听闻无神论者们四处横行的消息,就让秀丽的容貌覆上阴霾。要是在自己的管理下发生这种事,肯定会陷入极大的忧郁吧。



因此……



祂们是基于彻底的善意与义务感发出询问。更别说要是发生这种令人恐惧的悲剧──



要是有某一位面临到这种问题──



「我们想尽可能提供协助。请问知道是哪一位的管辖吗?」



就务必要伸出援手。



「啊,尽管无地自容,但那是我的管辖。」



于是想当然的,祂们比起隐瞒不利于己之事,更希望能共同解决问题。毕竟,祂们背负著身为引导者的义务。不对,是身为被创造的创造物,背负著对于主的神圣责任。



要是无法将迷途的羔羊导向正途,就等同是否定身为引导者的自己。伴随著喜悦,将迷途的羔羊们导向正道、导向理想的存在方式,正是祂们的存在意义。



怠慢此事之辈,只会被视为堕落且邪恶的无法救赎之存在。



所以,为了提供救赎的引导而提议伸出援手,一直都是受到彼此欢迎的提案。只不过,这种事就算偶尔会发生,也是基于经验尚浅、自身也还会迷惘的存在引导失败这个默认的前提。



正因如此,对于引导方式感到迷惘的管理负责人,顿时让在场的存在不由得大吃一惊。



「居然是炽天使所引导的人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这种事态啊!」



炽天使应该是圣父最为、最为贴身的近侍。



居然就连祂的引导都无法传达给人类。炽天使不仅信仰深厚,还深得圣父信赖,要是连在祂的引导之下也无法救赎,就不得不让祂们感到困惑了吧。



「唉,可叹的是,他们岂止是舍弃信仰,而且偏偏还……正在冒渎著。」



冒渎是什么意思?



基本上,祂们这些存在对于个别的羔羊与其说是宽容,更甚至能说是不感兴趣,能让祂们不得不改变这种心态的事态相当罕见。



然而这件事,却震撼到足以引发这种罕见的例外。这是因为,祂们面临到结为集团的无神论者。岂止如此,甚至还报告说以集团规模犯下足以被断定为冒渎的行为?



是犯下了冒渎神圣的大罪吗?



但这要是事实,究竟是为什么?全体所感受到的,是搞不太清楚状况的疑问。



「就是不应该有的事。甚至还看到试图将统治者神格化的冒犯举动。」



然而,炽天使一副就连说出口也感到厌恶的态度所吐出的话语,打消了祂们的疑惑。



瞬间鸦雀无声,经过片刻呼吸,等到所有存在都理解此话的意思,顿时惊起一片错愕。



「不知恐惧也该有的限度吧!究竟是怎样之人犯下这等罪孽!」



「就连说出口也觉得污秽,但似乎是将神归类为鸦片之徒。」



以不太情愿的态度补充的说明,偏偏是将世界的根源与这种污秽之物划上等号。



而且还是妄想取圣父而代之的不肖之徒。这可是就连过去堕落的存在,也未曾想过的可怕行为。正因为如此,祂们才会在过于动摇之下愕然失色。



「祢说什么,……这种事也未免太可怕了!」



这几乎是祂们的共同意见。



未说出口的想法只有一个。



『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还真是无法如意呢。」



智天使忍不住随著叹息发出感慨,而这毫无疑问也是在场所有存在的共同意见。



先前满溢的喜悦就宛如谎言一般,那里充满著悲哀。



「明明有一半的世界,如今正逐渐充满著寻求救赎的虔诚羔羊。」



明明好不容易就快能将神的旨意传达给信徒了,,明明在战争之中,人类终于开始向超越的存在寻求救赎了。



「另外一半的世界竟然却落入无神论的邪恶手中!」



竟然有一半的世界落入黑暗之中,就连福音也传达不到!



「……恕我直言,我有点无法相信这种事。竟然会有一半的世界笼罩在无神论这种未开化的黑暗之下……福音已经带来了喔。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同时,大天使与其他天使发出宛如叹息的疑问。



这真的有可能发生吗?的疑问;这真的是多数派吗?的苦闷。这真的是难以想像的事态。不对,这是对应该不可能发生的现象予以否定。



因为,这是获得福音引导的集团所应该不可能陷入的现象。



单一个体的话,或许还有可能。个人遭到这种疯狂束缚,在人类的历史上也有事例可循。有关这种个别的事例,基本上不会重视是至今为止的方针。毕竟,有别于对集团的关心,祂们对于个体几乎是毫无兴趣。



然而,只不过,要是发生在带来福音后,集团仍陷入这种黑暗的事态,就只会感到担忧了。这几乎是史无前例的事态。一些新的信仰形式或信仰心降低的情况,只要用心仔细去找,就能在过去找到事例。正因为如此,对应这些事例的经验也很丰富。



然而,像这样的事例不仅是史无前例,也从未预想过。



「确实是很奇怪。哎呀,这下该怎么办啊?」



尽管如此,也不能光是感慨而怠慢行动。不知厌倦地忠于职务的祂们就开始绞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智慧。



「如果是要恢复信仰心,派遣那个个体过去如何?」



「身为神仆的荣耀对于单纯的个体,是呀,对于人类来说太过沉重,会很难理解吧?」



「只是尽可能宣告主的意思说不定会很艰辛。在过去的事例当中,我们也是经由无数次的宣告,才总算是成功让人类听从。」



「那么,果然是要持续发出呼唤吗?」



「不,这样并没有办法给予他们的灵魂救赎。我们放任毫无信仰的灵魂徘徊,可是不合神意的行为。」



基于彻底的善意,所导出的结论是恢复信仰心这个既定办法。



「那么,经由试炼让人类理解神的恩典,果然是最好的做法吧?」



有关最重要的手段,智天使提议采取某个至今正逐渐产生成果的方法,并获得认同。



「原来如此,只要给予作为神仆奋战的荣誉,那个人也会悔改吧。」



毕竟,本来对单一个体毫无兴趣的存在们,早已有一个祂们所关注的个体。



藉由这种方法,实际上是提高了人们的信仰心,这就十分足以让祂们判断这件事有试著去做的价值。



「请稍等一下。作为神仆奋战的荣誉,并不是该让单一个人独占的荣誉吧。启蒙是很重要,但同时对信仰深厚之人的祈求伸出援手也很要紧吧。」



外加上祂们心存善意。让那个人为了神的荣光奋战,是基于彻底的善意所提出的意见。



认为必须要让无法理解神的庇佑与荣耀并遗忘光芒的羔羊悔改,同时还要拯救如今正在祈求之人。



「那么,就朝这方向去做。详情呢?」



这是众存在举双手欢迎的意见。祂们是救济者。获得这份恩典的个体有何意见,对祂们来说毫无意义。不对,说到底在漠视意见之前,根本就没有存在指出听取意见的必要性。



不,硬要说的话,这是基于观点的不同吧。毕竟人类也几乎不会听取人类以外的意见。



「那可以拜托座天使吗?」



「没问题。主那边就由我来说吧。」



因此,事情就在毫无反论的情况下决定了。



统一历一九二五年八月二十二日



共和国本土沦陷的两个月后,当时硬要说的话,帝国的居民们皆相信一件事。相信战争已经结束。这是因为帝国已将协约联合、共和国,连带还附加大公国这些邻近的敌对国家击破,就连我们是胜过世间一切的莱希这种豪语都能说是基于实际情况的表现。



哪怕是联合王国加入共和国阵营参战的新闻,都无法充分冷却这份欣快感。在未与联合王国爆发大规模会战与舰队决战的状况下,联合王国是不可能成为恢复和平之际的障碍。人人都极为认真地摆出自以为是的嘴脸喃喃说道──他们的参战实在太迟了。



所以当联合王国回绝帝国呼吁的谈和会议之事受到报导时,大半的帝国舆论甚至表示困惑。难以理解联合王国的人究竟是觉得哪里有趣,高涨著斗志要将这种战争持续下去。



当然,帝国的舆论也知道由高呼彻底抗战的前共和国军组成的自由共和国军,尽管抵抗微弱也依旧在一部分的共和国殖民地上持续抗战的事实。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有经由报导得知,决意介入这场战争的联合王国与构成王国的各王国与自由共和国军携手合作的事实。



不过就算知道这些,众人也依旧感到疑问。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想继续战争到这种地步。已在战场上决定胜负了。帝国军一如字面意思将协约联合军、大公国军、共和国军一扫而空,作为大陆的霸者威震八方。



于是,相信帝国提出的条约尽管条件严苛,但基本上是有办法恢复和平的他们,已对不知好歹的共和国残党与联合王国的顽强抵抗感到不耐烦,最后涌现起烦躁的情绪。



疑惑著,他们为什么这么想继续战争啊。



然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想起一个事实。挑起这场战争的不也是他们吗?的窃窃私语声。这些声音绝对不小。不对,这是公然的事实。



正因为如此,足以让帝国众人相信的心理基盘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相信著,那些家伙、那些敌人想让战争继续下去。



因此,他们请求。



我们要对加害莱希之徒施以制裁的铁锤。



「要将邪恶的敌人从这世上歼灭」。



于是,狂热高呼著打倒敌人的气氛传播开来。人人都深信不疑。深信著正义,深信著自国的正当性。



正因为如此,他们没能理解到。



对于帝国这个强大国家在大陆中央确立起强大无比的霸权这件事,周边诸国是怀著怎样的情感?这种根本性的恐怖。



要补充的话,就是帝国在帝国的成立过程中抱持著许多纷争地区。这些地区对帝国来说是无庸置疑的帝国固有领土,对周边诸国来说却是遭到帝国抢夺的地区,这种无法相容的认知也是问题的根源。



结果正因如此,让共和国为了包围帝国,与周边诸国合作发展出外线战略,帝国则是为了打破包围发展起内线战略。然后终于将国家安全上的威胁尽数排除一事,让帝国由衷感到高兴。



然而,这看在他们以外的当事人眼中,同时也是对自国的国家安全来说深刻且无法忽视的重大威胁。可悲的是,帝国太过于夸示自己手中这把名为帝国军的剑有多么锋利,而没能理解到周遭众人对这把剑的恐惧。



民族主义与互不信任也在这时火上加油。



当然,不论是谁都希望著和平。如此祈愿著。所以为了和平、为了守护众人,他们拿起枪,希冀著和平而战。各怀鬼胎的其他国家就在这时提供支援。



于是,希望和平的心愿,很讽刺地不仅无法平息战争,反而还让战况愈演愈烈。



同日 合众国



募兵事务所的一个房间里,被介绍是房间之主暨徵兵负责部主管的少校,以有点为难的表情劝玛丽入座,同时开口。



「玛丽‧苏小姐。我们非常高兴你的报名。」



少校发出平稳的声音,以注视著自己的眼睛坦率述说的方式说道。



「但是,合州国视双重国籍为非常复杂的问题。特别是在协约联合的国际法上,报名参与合州国军,就结果来说将会有损你的协约联合国籍吧。因此我必须警告你,这么做会害你必须得在这个年龄就选择国籍的可能性非常浓厚。」



逼迫你做出困难的抉择并非我们的本意──如此述说的少校语气非常恳切,同时也尊重著玛丽的意志。这正是温柔的合州国人们总是对自己表示的关心。



在合州国,人人都异口同声对像自己这样从协约联合过来的难民小孩温柔说道:「我很高兴你的这份心意。只不过,你现在就算不这么做也没关系喔。」



「你的外婆、母亲……肯定就连你往生的父亲,也都不希望你在这块安全的土地上遭遇到危险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不是吗?」



「是的,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想为了守护这份和平,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我觉得自己也有著能贡献心力的事。」



所以,玛丽就以自己的话语,竭尽全力地拚命述说著自己志愿从军的理由──我应该也有著什么能够贡献心力的事。她向少校请求著,希望能为了合州国、为了和平,让她去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你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合州国军这次是要招募志愿参与派遣到友好国联合王国的『义勇派兵部队』。这是你所谓的守护和平的其中一项努力。可是,除了这项任务外,合州国也还有著许多该由年轻人肩负的有益且必要的任务。」



募兵时所告知的,是有关派遣到联合王国的合州国义勇远征军的内容。这是要招募原则上明确表示不会介入战术行动,并且要「驻扎在联合王国」的部队士兵。公告说这批部队是要以参与担保航海自由与市民在国际法上的权利的巡逻活动为派遣名目进行派遣。



只不过,这次的派遣不论是看在谁眼中,都认为是合州国要踏出决定性第一步的契机。所以在收到这份通知时,玛丽立即就飞奔而出。



她冲进最近的办公室想要提出申请书,却总是像这样不断被温和劝说「你还太早了」。



「譬如,作为一名良好的合州国市民吗?」



「没错。我们并没有紧迫到必须要将应当守护的孩子们送上战场的地步。实际上,你还只有接受报名的最低年龄喔。不觉得等到仔细考量过后再做出抉择也不迟吗?」



要不要试著当一名良好市民?的询问。合州国对于协约联合过来的难民们,只要有近亲住在合州国,就会以相当通融的国际法解释,很宽容地给予双重国籍。



于是,合州国就藉由提供难民们平稳的生活与短暂的和平,替难民们打造了居所。



玛丽也很清楚,负责人不希望派遣年轻人上战场的反覆说明,正是因为收容难民的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安全活下去。



然而,玛丽有报名的资格。所获得的国籍以及「身为魔导师的才能」。这两项条件赋予了她报名的资格。所以,她就在仔细考虑过后做出抉择。



「是的,虽然考虑了很多,但我还是要报名。」



挂在房间中央的国旗,是不同于祖国的合州国国旗。对玛丽来说,那并不是故乡的旗帜。是与敬爱的父亲、母亲自豪挂在家中的协约联合国旗不同的旗帜。



然而那却是……作为我们的摇篮,温柔接纳我们的第二个故乡的旗帜。要是背后有著外婆、母亲,以及需要守护的家人的话;要是自己能为了结束这场战争做出某种贡献的话……



「玛丽‧苏小姐。要是上战场,你说不定会受伤。或许,还说不定会丧命。会害你的母亲与外婆伤心也说不定喔。」



「……我很对不起她们。可是,要是不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我想我一定会后悔。」



光是这件事,就让她深深烦恼过了。尽管如此,玛丽也依旧在「必须去做自己做得到的某种事情」这种内在冲动的刺激下可以断言──



就算是这样,我也有著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真的可以吗?」



「是的,我心意已决。」



插图009



在教会献上祈祷的人们背上浮现著对故国的思念。感慨、悲伤,以及对于救赎的请求。要是能为他们挺身而出,做到某种事情的话……



就为了神、为了家族,以及为了我们自己,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吧。



「很好。那么,志愿从军之际要向国旗宣誓。你记得宣誓内容吗?」



「是的,我记得。」



「……看来你的决心似乎不假。一旦志愿从军,你就必须得要遵从军务的要求……你能够接受吗?」



该说是最后确认的少校的提醒。



因为知道这句提醒隐约带著他由衷希望自己能回心转意的意思,玛丽就为了不让他再继续婉拒,迅速开口答话。



「当然。宣誓!」



她一站起身就注视起国旗,举手说出那段誓约。从今以后,她将投身于合州国的誓言。



「我谨宣誓。」



这是名为玛丽‧苏的一名少女与合州国的契约。力量,必须要以正义之名行使。所以,她要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效忠在上帝之下,未可分裂之国度──合州国与其兄弟同胞们。」



要将这份力量全部贡献给必须守护的家人与人们,以及执行神的正义。



「并为了防卫共和国。」



为了打造出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因为帝国让丧失家人的悲伤不断发生的世界。



「以自由与正义之名宣誓忠诚。」



基于自己的正义,向所相信的良心发誓。



「愿合州国受到上帝的庇佑。」



神呀,请务必守护我们。



于是伴随著真挚的祈祷,她──玛丽‧苏志愿从军,并与其他志愿魔导师们一起配属到合州国自由协约联合第一魔导连队。



统一暦一九二五年八月二十四日 帝国军参谋本部第一晚餐室



参谋本部的餐厅自我约束要提供与战地士兵同等,或是更加低劣的伙食。这种谣言如今正作为帝国国内的美谈流传开来,所以参谋本部第一晚餐室今天也依旧冷清。



说到会出现在这种餐厅里的人,就只有因为迫不得已的事情不得不在这里用餐的人。于是,得要不甘愿地品尝假咖啡那无药可救的香气之人,就总是得陷入要碎碎念著对餐点品质发出的不满,用平淡无味的开水或假咖啡把食物咽下肚的窘境。



「是胜利的报酬呢。你我都晋升了。恭喜,杰图亚中将。」



「谢谢,卢提鲁德夫中将。就继续谈公事吧。」



「的确。在这里庆祝也有点扫兴呢。」



因此,即使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两位中将互相恭贺著对方的晋升,庆贺之情也在假咖啡那无药可救的味道下大幅冷却。所以当杰图亚中将事务性地催促「继续谈公事」时,卢提鲁德夫中将会觉得「没有庆祝的气氛呢」而放弃庆祝,正是因为这里是参谋本部的餐厅。



「那就进入主题吧。」



因此,卢提鲁德夫中将乾脆地切换心情,针对眼前的悬案事项,也就是下一阶段的作战行动提出相关话题。



尽管共和国本土已占领完毕,但共和国军残党却打著「自由共和国」的名号,如今依旧以共和国殖民地为据点继续抗战。至于参战的联合王国本国舰队则是在与帝国军的大洋舰队对峙,但可悲的是,敌我的舰队战力仍然有著相当大的差距。



就算举自军的全舰队战力,也只能与敌方的一个舰队势均力敌。



就算舆论与最高统帅府的部分人士沸沸扬扬吵著要对联合王国本土发动侵略作战,但帝国军的战力所能做出的选择却意外地少,让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都深感头疼。



「考虑到眼前的战局,以封锁内海航路与打破残存共和国军基盘为目的发动南方作战,确实有其道理。」



因此,他们就作为针对状况的对应策略之一环,检讨起意图向残存共和国军发起作战行动的南方战役计画。



要展现出帝国具有向共和国殖民地派兵的能力。认为只要展现出这种能力,就至少能成为与共和国军残党或共和国殖民地谈和的诱因吧。



这种期待,对已经看不出继续这场战争有何意义的帝国军参谋本部,是为了尽早结束战争的现实的妥协策略。就算不占领下整个敌国,只要能靠交涉结束战争,这就是最轻松的做法。



「请容我提醒你一件事。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我国所能容许的战力投射能力极为有限,就连内海的海上战力也很有限。」



「杰图亚,确实就如你所说的,所以我才会拜托你。」



只不过,就像卢提鲁德夫中将不太甘愿地同意了杰图亚中将的指谪一样,不论是帝国舰队战力,还是战力投射能力,本来可是就连局部的越洋侵略都未曾预想过。以国内的内线战略为前提整备的帝国军编制,就连占领邻国都会超出负荷。



「考虑到这种情势,南方战线的极限就是以政治目的为主的局部战斗,能接受吗?」



因此,杰图亚中将就提醒著卢提鲁德夫中将──南方战线可无法期待什么军事上的成果。表示就算在纯粹的军事面上奏效,也别期待能确保内海的制海权或是遮断交通航道。



「没问题。主要目的是要让『义鲁朵雅王国』经由南方战线的合作,实质加入我方阵营。我明白你的主张,也不会否定纯粹军事面以外的要素。」



相对地,卢提鲁德夫中将对于会受到政治事由掣肘的警告,则是表示「我会接受啦」笑著欣然应允。



这将会是个费心劳神的战场吧,但……如果是类似莱茵战的芝麻开门那样迂回却有效果的做法,卢提鲁德夫中将也跟杰图亚中将一样能够理解。认为既然有用,就毫无疑问有试著去做的价值吧。



「最坏的情况下,也能经由义鲁朵雅王国善意的中立,展现出我们能威胁到共和国、联合王国的生命线这件事。尤其是殖民地就更不在话下了。这个事实,要说对如今的我们来说是绝对必要的话,也确实是如此呢……」



「果然是后勤的问题吗?」



然而,平时总像是在朗读公式或学说一样毫不迟疑的杰图亚难得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卢提鲁德夫中将一脸疑惑地问道──帝国军的后勤与后勤路线的问题竟有这么严重吗?



「不,这方面的问题可以克服。尽管如此,也难以抹去『这就本质上来讲难道不是无意义的派兵吗?』这种担忧。就没办法有条件谈和吗?」



「我才想反问你,有条件谈和是为什么不行?我们就只能遵照最高统帅府的意向喔。」



接著,两人之间就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在默想著为什么会无法结束战争后……对他们而言,答案就只有一个。



「……追根究柢,问题果然是在于我们没能彻底打倒敌人啊。」



发自肺腑挤出的一句话。



没能彻底打倒敌人的悔恨失态。大好良机就在他们陶醉在胜利美酒之中的瞬间,从手中溜走了。当然,胜利确实是胜利。包围、歼灭、进军、占领。这一切全都一帆风顺,帝国军消灭掉了所有的敌人。



然而,美酒还欠缺著一样东西,还欠缺著终战与随之而来的和平恢复。逃走的共和国舰队如今已化作头痛的来源开始高呼著彻底抗战,让和平还遥不可及。



因此,两人都怀著「必须要结束最后的工作」的想法重新认识了事态,为了善尽义务而携手合作。



「既然要打,就要彻底歼灭。就这点来说,针对南方大陆的派兵就从寻求谈和的观点来看,绝不会导致负面的结果吧。」



正因为如此,下次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卢提鲁德夫中将如此断言。表示,既然阻挡在我等面前,不论理由为何都要彻底歼灭。



「我知道了。我就尽可能安排适任的部队与指挥官人选吧。」



因此,这充满自信的答覆就让杰图亚中将稍微放松神情的点头回应,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仍旧是以彷佛不太释怀的表情再次说道。



「不过,有一点该说是提醒吧,总之想跟你做个确认。我们是陆军国家。而且还将重点放在内线战略上。」



「是呀,这是你指出过无数次的事实。」



帝国军的编制全是以自国内部的机动为重点进行整备。很可悲的,远征能力这部分帝国还正在急忙整备当中。而且就连开战以来,持续受到严酷使唤的军方后勤单位也已经提出复数的障碍报告。



「没错。像这样对外派兵,会对军方战力造成相当负担的可能性浓厚。特别是南方大陆的制海权情况,虽说与联合王国本土近海不同,但依旧是越洋作战喔。必须要做好消耗的觉悟。」



尽管欲言又止,但杰图亚中将就在这里表示「我话还没有说完」继续说道:



「正因为如此,对南方大陆的派兵我打算以轻装备的师团为主轴。并不打算派遣太大规模的部队过去。既然你也能够理解,这应该不成问题吧。」



「身为作战负责人,就算是轻装备的师团我也没意见。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应该是没有。」



这将会是一趟艰难的远征,并在理解到这点后选择了轻师团。这样做应该就没有问题的说话方式,但也正因为如此,让这句话听在卢提鲁德夫中将耳中,实在不得不觉得他的话语之中带有迷惘。



「……就我俩的交情,你想说什么?」



「我们……果然是有哪里做错了吧?」



前阵子出现在参谋本部,似乎有话想说的提古雷查夫少校的身影,莫名在脑海中留下印象。我记得──杰图亚中将在事后随即做过确认。提古雷查夫少校似乎有事情烦恼,到头来却难以启齿,就这样返回基地。



事到如今虽然只是臆测,但那个时候的少校就像是想要大叫「你们错了」一样。他后悔莫及地想,当时要是有听她说就好了。因此,他才会询问战友──我们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而杰图亚中将吐露出来的话语,也让卢提鲁德夫中将深有同感。是不是有哪里做错的不对劲感。原来如此,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样。



「我想应该是做错了吧。战争可是有对手的,不可能凡事都照著我方的意思发展,给我想起来这个事实。敌人采取有别于我方预测的对应,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只是你大半时候都料事如神,犯错的次数太少罢了。」



不过,卢提鲁德夫中将尽管没有否定这个错误,但也乾脆地认为太过在意也无济于事。面对战争迷雾,是不可能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正确。既然如此,要是已竭尽全力并获得了次佳的结果,再高的要求就是奢望了吧。



「……那就好。总之,要将负担压在最低限度。」



「没问题。对我们来说,能在本国运用的预备部队是愈多愈好可是事实,所以派遣部队要是能用拼凑的方式打发掉,我这边也比较好做事。」



杰图亚中将格外坚持要让负担最小化的态度,也让卢提鲁德夫中将深有同感地点头。没错,最好是能将后勤路线的负担压在最低限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