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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复仇战(1 / 2)



爬上二楼并透过窗户观察外头后,我与爱莉同时呆掉了。只要踏出围着佐仓家庭院的低矮栅栏一步,空间就会被完全的幽暗吞噬。那种就好像在全黑的海面上,漂浮着一颗巨大的灰色泡泡一样。



不,那不是泡泡。



我不禁毛骨悚然——因为我发现那是人。被脏污长袍自头顶罩下的人影——之前看过的审判官形象出现了好几千、好几万个,团团围住了我们家。



啪哒啪哒啪哒——应该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再度传来。但那并不是真的直升机,只是我家门口一名男子拿着手提式扩音器所发出的。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哒哒哒哒哒哒。」



「……彼得,你干嘛要假装直升机的声音?」我忍不住从二楼的窗户问。



「因为本人已经没钱租用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对喔,这家伙破产了嘛。仔细一瞧他的上衣不过是件土气的运动夹克,头发也乱得像堆草一样。



「因为没有女仆后本人闲得没事干,就花了不少工夫强化《大审判官》,最后竟然能改造到这种地步。唔哈哈哈哈,这么一来本人又能君临天下了!」



「你、你不是已经没钱了,现在就算把爱莉抓走也没办法拉出圣灵吧!」



「人穷志不穷!此外还有志麻子为我打工。」



「你自己去赚钱吧小白脸!」



「闭嘴!对生来就是有钱少爷迷倒天下少女长得又帅还身兼始教宗的本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劳动!虽然去面试过牛郎俱乐部但不到五秒就被赶出来了!」



这是一定的吧。那个叫志麻子的女仆长也真可怜,不过只要有爱应该能继续支撑下去。



「总之犹大,本人绝对无法饶恕你。审判官们,给本人上去解决那家伙!」



这算哪种迁怒方式啊!可恶,又不能跑出低矮栅栏的范围外,得想点办法阻止那家伙发动圣痕才行。我身边的爱莉则忍住叫苦声,一边从侧腹部拉出圣枪。我见状也将手放在喉部,准备唤醒《血田》的力量。然而,面对这么一大群蜂拥而至的——



「——以伪王的身分凌辱他!」



一楼发出了如此的喊声。光一瞬间迸发开来,原本企图越过栅栏进入庭院的审判官们,一个也不剩地被弹飞并倒在幽暗中。



「嗄——」



我与彼得几乎是同时发出惊呼声。



在佐仓家的腹地与幽暗空间的界线,突然出现了一堵蠢蠢欲动的深绿色墙壁。那是荆棘。刚才的喊声则是发动荆棘冠冕的神圣句子。然而,蕾玛为了保护自己不进行融合,应该没办法动才对啊?况且刚才的声音又不像她。我与爱莉对石了一眼后,立刻紧闭窗户冲下阶梯。



迅速来到客厅,我们发现蕾玛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上,以自身制造出的荆棘努力反绑自己,并将沾满苦闷泪水的湿濡脸庞朝我们抬起来。至于她的身旁则是以手撑在地板上趴着的路西。路西的双手手指分出了无数根荆棘藤蔓,藤蔓沿着地板出去并消失在墙壁后方。



「幸好来得及。真不愧是路西法小姐。」



加百列为了不踩到荆棘而靠立在墙边,还以油性签字笔一边用力搔头一边夸奖道。原来如此,这位大天使再一次拷贝了蕾玛的圣痕。



「加百列!这、这么做超辛苦的!彼得那家伙从外头不停用力撞!」



路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个变态教宗,身上没事长那么多力气做什么。这时,我再度因不知名的理由而有所踌躇。彼得这次来袭的目的究竟是?



「荆棘冠冕还能撑多久?」



爱莉冲到路西身边并屈膝蹲下。



「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几只?」



「审判官应该有好几千个吧——」我以无法停止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



「蕾玛!蕾玛你还好吧?」



听了姐姐的询问,妹妹无力地点了点头,接着还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对不起了,爱莉……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束缚自己。」



这该怎么办?荆棘冠冕看来也撑不了太久了,不管是屋子里面或外面的——



「只能采取主动的攻势了吧。我要把那家伙的圣痕刺得体无完肤!」



强烈的怒火在爱莉的眼中点燃,只见她紧握手中的圣枪。



「路西,听我的号令将屋子门口处的荆棘打开,可以吗?」



「路试试看。」



「如果正面交锋,爱莉小姐一定会被拉入那家伙的幽暗空间喔?」



听了加百列的这番提醒,爱莉的目光便垂到了桌子上。那上头还摆着昨天那本《卡拉马助夫兄弟们》。



「……总要试一试吧。我才不会输给那玩意儿!加百列,蕾玛就拜托你照顾了。」



「请放心交给我吧。如果遇到紧急状况——」



加百列没有将后头的话说完,只是紧握住油性签字笔并啃着自己的下唇。



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从没看过加百列露出如此沉郁的表情。然而,现在也没有空在意这个了。我赶紧追向正大跨步走出客厅的爱莉。



「等等,爱莉,让我打头阵。」



「佑太身上已经有钥匙孔了吧!你出去只会变成彼得的傀儡而已,还是乖乖待在屋子里!」



我其余的话瞬间被卡在喉咙中,只能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动弹不得。爱莉所言甚是,但我现在不是已能完全发挥《血田》的能力了吗?应该可以在战斗中派上用场才对。爱莉会帮我重刻罪痕也是为了让我加入战斗吧?



爱莉这时突然撇过头。



「那是为了让你能保护自己才刻的。你不必跟我出去一起涉险。千万别跟来。」



「反正都已经被包围了,待在屋子里死守又有什么用!」



「你、你这家伙!」爱莉以枪尖抵着我的胸口。「都已经被彼得控制身体了,为什么不乖乖躲起来?对方的目标只有我而已呀。」



「你——你说什么!」



「当、当我输给彼得后,你知道荷丽会怎么样吗?」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我以手推开圣枪的尖端,贴近爱莉前方。她则朝我瞪大自己那对碧眼。



「她离开的话,我自己关于荷丽来到这里以后的记忆,也会全部被清除吧?我不要,我才不要!」



爱莉脸红了。我这才察觉自己正无意识紧握住对方的手腕,于是便赶紧放开她。



爱莉那头金色的长发在幽暗中翩然一甩,接着便转身背对我离去。



「——笨蛋!佑太真是大笨蛋!」



她颤抖的肩膀也离我愈来愈远。当爱莉正以不灵巧的动作打开玄关门的链条时……



「不让你来,是因为不想被你看到。」



她又以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补充道。



「那是……我、我的……第、第一次……为了要打倒敌人,我明白,一点办法也没有……但——」



一种仿佛心脏被直接啮咬的剧痛贯穿我胸口。我的喉咙完全被堵住了,即使想冲往爱莉身边,双腿也不听使唤。想伸向她纤细肩膀的手更是彻底被冻结。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犹豫?我实在对自己感到非常火大。爱莉解除门链后马上就要消失在外头的幽暗中。同时我就无法碰触她了。只差一步。自己只要赶紧把手伸过去。



而就在这时——



温暖的光芒在爱莉的肩膀点亮。



原来是荷丽啊。她坐在面对我的方向,朝我露出微笑,随后又以应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很害怕吗?』



害怕吗……嗯,我很怕。



『放心,这就是爱。你是个普通的男孩,而她则是个普通的女孩,两人邂逅后,很自然就喜欢上彼此。』



就这样吗?这么轻描淡写?



『没错。不必把这种事想得太困难。跟神之子、出卖,或是使徒等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教你一个更了不起的秘密吧——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只需好好付出你的爱。』



……荷、荷丽是怎么了?看起来简直是充满了自信。她在外头飘浮的时候明明只会不停道歉啊。



『没错!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还有我应该做的事。我想,那些讨债的人会把我抓走并以低温宅急便送来,一定也是神的意志所致。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教导你们爱的真谛。』



是、是这样吗?被荷丽连番灌输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名词还真是丢脸。不过——



『你们只要碰触彼此就可以了。光是这样,身体就会变得既温暖又充满勇气。』



是吗?听起来似乎真的很简单。



『啊,不过,不可以第一次就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唷。』



连你也来这套吗!



在我的手即将碰触到爱莉肩膀前,荷丽的身影又再次融化于爱莉的金色发际。



刚才的对话似乎是发生在一转瞬,而时间到了现在才缓缓启动。



我抓住爱莉的肩膀后,手掌立刻因她的体温而吓得抖了一下。究竟是我把爱莉拉过来,还是爱莉自己转过身,现在已经没空去研究了。我脑中只有她那对充满困惑的眸子,以及喃喃念出我名字的唇而已。



接近她的脸庞后,我嗅到淡淡的一股花香。于是我便闭上眼、屏住呼吸,让两人的唇叠合在一起。



「……呼……嗯。」



爱莉在我的怀抱中扭了几下,不过却没有把脸挪开的意思。我们到底接吻了多久呢?不一会儿,爱莉的左手便贴上了我的脸颊,然而除了重叠的嘴唇外,其他一切对我而言都缺乏真实感。自己的心脏明明在剧烈跳动,脑海却像冬目的黎明前一般平静。



我真的是无意识地以空着的另一手抓住爱莉的手臂,但就在这时,我却突然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给撞飞了。撞到墙壁的后脑勺让我眼瞄直宙金星。



「笨、笨蛋——!现、现、现在、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爱莉的脸已经红到耳垂,仿佛只要一阵风吹来便会喷出火焰。



「……不,呃,抱歉……可是,等事情过后,应该,来不及了吧?」



「问题不是那个啦!讨厌!」



爱莉重新握好在自己背后的击枪,接着便打开了玄关的门锁。



「我、我要出去狠狠修理彼得了!」



她朝后头的我这么怒吼一声。



「如果有审判官趁机闯入庭院,你就用《血田》解决掉,千万不能让任何一人靠近房子,明白吗?」



「……好、好的。」



我心中窃喜,甚至兴起了想偷偷再把爱莉拉回来抱住的冲动。她终于承认我的实力了——爱莉愿意将守护自己后方的任务交给我。



当大门终于开启,我俩便迈向了屋外的幽暗中。



喀喳、喀喳、喀喳的恶心噪音传来,简直就像在庭院的草皮上不停回荡似地。在包围佐仓家腹地的荆棘城墙另一边,有无数道灰色的人影依旧蠢动。我定睛凝视荆棘藤蔓的空隙,发现一衰老的审判官们似乎正以干枯的手紧握着剪刀。



「唔哇!竟然想用这么费力的方式将荆棘剪断……」



砂漠谷蕾玛的圣痕《荆棘冠冕》拥有连神之子弹都无法贯穿的绝对防御能力,但这并不代表荆棘无法被破坏,只是证明其具备压倒性的再生能力罢了。因此,用这种看似最没效率的方法慢慢剪断,反而成为了最实际的攻击招式。况且路西的精神力量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彼得,快滚出来吧!」



爱莉朝着庭院的门外大喊。不过,这时的彼得却完全不见人影。刚才他明明还站在大批审判官前方单手拿着麦克风,现在却突然消失了?



「只要我站出去他一定会主动现身的,毕竟他的目标是我。」



爱莉朝庭院的门步步逼近。我可以发现那一大群审判官这时也停止动作,以混浊的视线对准神之子。



我感到背脊发寒。这是哪门子的精神攻击——即便我们已经研究过应对质问的方法,被这么多恶心的傀儡人偶包围,一般人都很难保持镇定吧。



「爱莉!」



我不由自主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叫住她。那位金发圣少女立刻转过头。



「——你要小心。」



她点点头,随后便仰望漆黑的天空。



「路西!就是现在!」



爱莉以惊人的音量喊道。原本缠住庭院门的荆棘这时便缓缓朝左右两侧蜷曲起来,审判官儿状也一起大举涌入。爱莉则立刻冲了出去——带着她的圣枪一起。她让自己的纤细身躯通过仅打开一点点的门缝,马上有好几个恶心的老头惨叫声传出。然而趁这个空档,还是有几个灰色的人影穿过爱莉背后尚未完全关闭的荆棘,鬼鬼祟祟地混入了庭院。



我立刻以指尖抵住颈部的罪痕。



不能让任何一个审判官闯入蕾玛与路西的附近。



比起四周那片幽暗更漆黑的力量自我腹部涌出,使我的指尖都不禁颤抖起来。只见脸色苍白的五、六名老人正横越庭院朝建筑物接近。



我将手插入地面。



「——腐化吧!」



这种邪恶的喊叫声连我自己听了都直起鸡皮疙瘩,庭院里的每根草也随之震动、扭曲,最后变成近黑的深红色,缓缓沉入了血海市中。



就像拿锯子锯铁棒似的恶心尖锐声此起彼落,让人连牙龈都不禁跟着酸痛起来。我重新抬起头,只儿积满了庭院各处的血泊上,审判官们灰色的身影缩成一团,最后化为黑色的灰烬四散飞去。



至于在前方更远之处——



金黄色的火焰与钢铁色的闪光正在幽暗中飞舞。



「彼得,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爱莉的圣枪刮起了一阵旋风,将不断接近的审判官一扫而空。众多敌人化成了灰色的尘埃,在幽暗中飞散消逝。那真的是虚假的幻象吗?至少之前袭击过我与蕾玛的审判官们,的确是能抓住人类手臂的实体。



我踏着血泊冲向庭院门,但这时在爱莉两侧忽然现身的审判官,却冷不防抓住她的双臂。



「——啊。」



爱莉的肩膀关节被扭往不自然的方向,因而忍不住发出苦闷的叫声,身体也向前弯了下去。但随后在她正前方出现的第三名审判官又抓住她的颈部,强迫她站直。



我不由得感觉胸前的钥匙孔又开始隐隐作痛。



仔细一瞧,才发现几乎要覆盖那片漆黑海面的几千个审判官都停下动作。唯一有活动迹象的就只有束缚爱莉的那三名。



彼得的圣痕已经逮到爱莉了。



熟悉的嘶哑说话声又在幽暗中隆隆响起。



「为什么不把石头变成面包,赐给你那些可怜的人民?」



右边的大审判官对爱莉投以带刺的目光,但爱莉却什么也没回答。这些话只是用来削减犯人的精神力罢了。



「错!」



审判官扭起爱莉的右臂,但爱莉只是咬住嘴唇、表情稍稍歪斜了一点,一声不吭便忍住了右半身被黑暗吞噬的苦楚。



左手边的审判官随即吐出第二个质问。



「为什么不从殿顶跳下,展示奇迹给你那些可怜的人民?」



爱莉依然低着头。绑在她头部左右两侧的马尾则笔直地朝脚边垂下。



「错!」



审判官将爱莉的左半身也拖入了幽暗中。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这样真的有办法破解吗?《卡拉马助夫兄弟们》写的该不是错误答案吧?至此为止所感觉到的不解与顾忌又再度刺激我的胸口。



为什么彼得要故意把仕斯妥也夫斯基这个提示送给我们?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破产了还要出手袭击爱莉?



为什么我的内心会被这种说不上来的不安笼罩?



为什么——



「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为什么你要拒绝?」



正面的审判官吐出了第三个问题。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清了躲藏在长袍阴影下的那张脸。



爱莉并没有回答,只是使尽全身的力量伸长脖子。我本想冲上去,却被荆棘城墙给阻挡住,被棘刺伤的手掌还渗出了血。



「爱莉——!」



我大吼道。金色的秀发顿时剧烈地晃了一下,她对面那个大审判官的长袍似乎也微微摇了一下。



「不行!不可以亲正面那家伙!亲右边的吧!」



爱莉蓦然转向我的目光一瞬间被困惑所覆盖,但我的声音还是清楚传入她耳中了。只见爱莉以下颚顶开正面大审判官伸来的手,接着又用力伸直背脊,贴近右边那名审判官长袍下的脸……



但我依然不愿目睹这副光景。



当我刻意撇开目光的同时,嘶哑的惨叫声也刺入我的耳膜。



「——犹大啊啊啊!你这臭小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彼得充满了恨意的吼叫。随后,爱莉的清脆说话声也跟了上去。我一边以手覆面一边望向荆棘的另一头。爱莉念出圣句后,圣枪再度出现于神之子的右手。



钝重的一道金属光芒一闪。



左右两名审判官的身影都被割裂了,一瞬间就在幽暗中化为乌有。同时,后方那些几乎要掩盖掉整片黑暗的灰色人影也全部不见,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漆黑而已。



爱莉以8字形耍了长枪一圈,将沾染在枪尖的肮脏灰尘甩开,接着便顺势将圣枪对准依然愣在她前方的大审判官喉咙。



切断绑在上头的长袍绳子后,灰色的长袍应声滑落地面。



「唔,咕,咕……」



底下果然出现了身着寒酸运动外套又满脸胡渣的那家伙——彼得。



「把佑太跟蕾玛的钥匙交出来。你的圣痕已经被我击破了,那种恶心的精神攻击再也不会产生效果。动作快!」



「混帐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准假装要拿钥匙却偷摸别人的腿!」



爱莉迅速察觉出彼得的下流意图,并以圣枪打了对方的手一下。两把钥匙立刻从表情苦涩的彼得手中掉下。爱莉接着只不过随手敲了一下,控制他人身体的钥匙便化作碎片。



这阵子我心窝附近一直存在的诡异空洞感也消失了。



「呜呜呜呜呜呜,本人的人生什么都不剩了……」



彼得将头贴在全黑的地表放声大哭。荆棘之墙至此终于枯萎、缩小,最后完全不见。我随即推开庭院门,冲向爱莉的所在之处,并俯瞰脚边那个可悲的三十多岁男子。



该对他说什么才好,真是毫无头绪啊。



「犹大你这混帐啊啊啊啊啊!」



彼得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为什么你能看穿本人的作战计划啊啊啊啊啊!」



「那根本不算什么作战吧……」我无奈到连叹气都懒了。「谁教你要自己奉送杜斯妥也夫斯基这个提示。」



「如果本人不说,吾主怎么会亲过来咧!刚才离吾主可爱的唇明明就只剩下十五公分而已!」



彼得以非常恐怖的眼神死瞪着我,还用力以拳头捶打地面好几下。



虽然我刚才就猜到了,但听他本人亲口证实还是令人颇为无言。



我偷看了旁边一眼,该说正如我预期吗?爱莉也因彼得这种愚蠢到家的行为无奈到完全愣住了。



没错。这个大白痴打从一开始就不想以圣痕控制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