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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复仇战(2 / 2)




他的目的单纯就是要让爱莉自己吻过来——所以才会故意告诉我们击破《大审判官》的提示,就连一开始想拉出圣灵的目的他都断然抛弃了,一切就只为了一亲芳泽。



「低级!你、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性骚扰?」



「吾主啊,那可不是性骚扰。威风凛凛的美少女在激战后,无奈又羞耻地献出自己的唇,这种令人难以按捺的情境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就是性骚扰嘛!」



爱莉满脸通红地用力践踏彼得的头部,我已经不想同情他了。



其实我也是到了紧要关头才发现,第三名大审判官的说话声根本和彼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出现这个破绽,谁会猜到这么愚蠢的袭击动机?



「犹大你这臭小子,本人一辈子都不会饶恕……为什么你就是要独占吾主的唇……」



「话不是那么说的吧!你自己也有那个女仆长不是吗!她那么倾慕你,又细心照料你的生活起居,你都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一码归一码,两件事毫不相关。」



这家伙的字典里真的没有反省两字!



「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批评本人?包括那个小不点与巨乳在内,你可是跟四个老婆过着超『性』福的生活咧,难怪完全无法体会本人的心声!像本人这种畜养百名女奴……不,只剩下一个女仆的可怜家伙!」



「我一点也不想体会!」



「佑太,我没兴趣再跟这种人交谈了……」



爱莉以巧妙混合怜悯与轻蔑的口气喃喃说道。彼得则发出「啊啊好棒的蔑视眼神啊真受不了」并再度开始发春。闭嘴吧你这变态。



「佑太,帮我按住他的手。他的圣痕虽然已经耗尽力量了,但我还要让他以后再也无法使用。」



正当我听命按着似乎已陷入绝望的彼得双手时,那个自暴自弃的家伙突然抬起头,对我们露出了恶心的扭曲笑容。



「……蠢蛋。」



「耶?」



「周围的空间依旧是一片黑暗,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吗?」



我愕然地环顾四面八方。果然没错,大审判官虽然已全数消灭,被彼得封闭的时空却尚未打开——



「本人还留着几个质问呢!犹大,那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的双手手腕被惊人的力道箝制住,就好像要把我钉上十字架似地将我的身躯拎起来。肩膀关节发出了超出负荷的悲鸣。我勉强扭动脖子,只发现三个灰色的影子浮现于幽暗中,对面则隐约重叠着彼得的模样。爱莉的身影与我家房子都消失了,背景陷入了完全的漆黑。



中计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再度被对手拉入封闭的空间。



「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彼得的大声讪笑在四周回荡不停。这个臭小子,到底有多难缠啊,快放开我!



「再度操纵我的身体对你有什么好处!」



「代替本人去便利商店打工,帮本人赚取生活费啊!」



「你自己去吧,尼特族!」



「闭嘴!真要强迫本人,本人宁愿选择殉教!就跟两千年那次一样!」



这家伙究竟懒惰到什么程度啊!



大审判官以嘈杂的声音发出了第一个问题,强迫轰炸我的右耳。



「你跟神之子接过吻了吗?」



「喂,彼得,这是什么烂问题!」



「错!」



右半身被扭断的疼痛感远超过—次。那就好像有人直接将手伸入我脑部,从与痛相关的神经拉扯一样。难道这才是《大审判官》的真正威力?还是说因为问题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所以才会轻易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害?



爱莉刚才居然一声也不吭,承受了这般痛楚。



我正在强忍时,左耳边又传来了第二个问题。



「你跟神之子走到ABC的C阶段了吗?」



「别、别胡说八道了!」



「错!」



左半身也在剧痛中沉入地面。就算我再怎么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狠狠瞪着透过眼前身着灰色长袍、隐约可见的彼得身影。



右手与左手完全不能动只是一种错觉。《大审判官》不过是一种精神攻击,与是否回答出正确解答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削减受害者的心灵力量。



站在我正面的影子这时抓起我下颚。



最后的问题传来——



「你真的爱着神之子吗?」



我并没有看着大审判官,因为我根本不想理会这种问题。



我只要用自己的言语反击就行了。



「喂,彼得!」



对着那名在幽暗中交叉双臂、露出嘲讽笑容的教宗,我以几乎快断气的声音说道:



「仔细听好了,我不是犹大。」



彼得的脸瞬间出现轻微扭曲——看起来似乎是如此。



「爱莉跟蕾玛,也不是你所谓的吾主。我们只不过是因前世记忆这种无谓的巧合,而偶然相识,最后同居在一起的普通高中生罢了。」



幽暗的空间出现了龟裂。



「嗄……」



彼得除了放下双臂外,还一步步朝后退。审判官抓住我的力道也随之减轻,我同时感觉血液再度循环回自己的左右手。



我不是犹大。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为了守护我的家族,我——佑太选择了这条路。



因此,犹大。像你这种家伙,就封印在记忆深处,永远不要回来吧。



你只要给我力量——只要给我这些黑色的血液就够了。



我反过来抓住审判官的手,力道强人待几乎要碾碎对方的骨头。



「——要死的,由他死,要丧亡的,由他丧亡!」



我喊出了被诅咒的圣句。



「余剩的,由他们彼此相食!」



呼应我的这番号令,《血田》的黏液状能量立刻从我的心脏奔向四肢。这股不断涌现的邪恶气力很快就转化为快感。我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手中的审判官臂膀正开始融解。位于前方的灰色长袍也迅速被腐蚀,此起彼落地露出大洞,最后终于跟化作一堆污血与烂肉的玩意儿搅在一块,洒落地面。



我与彼得之间,只剩下这片满是血迹的黑暗大地了。



我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对方。每踏一步,我的脚便陷入血泊中。



「犹大,不、不要过来!」



彼得绷紧恐惧的脸孔大喊道。



我握住拳头,勉强忍下想要直接让那家伙腐化的冲动。



位于视野角落的幽暗,已经开始像拼图碎片般逐渐崩落。倘若我不在此自我克制,《血田》就会危及到外头的世界。



我已经不会再受《血田》跟犹大记忆的纠缠了,因为那些元素现在都被我牢牢掌握在手。



终于,这个闭锁空间的黑暗完全化为粉尘,早晨的朝阳重新返回了我们身边。



彼得端坐在柏油路上低着头。自他那头凌乱长发与外套领口间,只能看见肤色苍白的脖子而已。每当他低声发出啜泣,他的肩膀便会随之颤抖。这副窝囊的模样真是看了就令人郁闷。



封闭空间已荡然无存,如今显现于我们眼帘的,是现实世界中,阳光普照的星期日早晨。



幸好这么一大早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路,否则要是被人撞见我家大门外有个坐在地上哭的三十余岁男子,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手持长枪、身着修女服的少女,如此诡异的组合不使人起疑才怪。



「真是失败的人生啊……」



彼得以难堪的声音叹道。



「生来就倒霉透顶既没钱又衰运连连……」



「别伪造记忆好吗?你不是生来就有钱又不缺女人吗?」



而且上述优势都是自作自受才搞丢的。



「我只是想用自我怜悯来混过去罢了,你们就不能大方一点……啊,请、请等一下,吾主,您想用那把枪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夺走本人的圣痕吧。咕喔喔喔好痛痛死了不要踩手腕啊!」



「那还用说!让你这样的变态持有这种能力,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本人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努力工作!耶耶,此言不虚啊,本人发誓,会将圣痕用在正途上,除了让打工场所讨厌的主管闭嘴以外,啊好痛痛痛痛痛痛对不起那是开玩笑的请原谅我!」



「爱莉,你先暂停一下吧。」



我也慌忙抓住爱莉的长枪,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为什么连佑太也跟我唱反调?」



「不、不是啦,只是先请你稍等一下!彼得,你真的对爱莉体内的圣灵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你不是被称为神在地上的代行者?对此应该早打好了如意算盘吧?」



「才没有咧白痴笨蛋大傻瓜!」



我快被这个废物气死了……



「本人的能力就只有『开锁』而已。也就是将人类的心防解除以及用钥匙打开天国之门。除此之外本人就没有任何生活技能或劳动能力,真是糟糕透顶。人生已经被打入最谷底了,一点希望也看不到。吾主,您就不必消除什么圣痕,直接把本人杀死算了。」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痛快。不过爱莉听了这番话怒气却急遽消失,朝下俯瞰的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对彼得的怜悯。她随后便把圣枪收回侧腹部。



「我说彼得,要瞧不起自己是很简单,但绝对不可以轻易要别人杀死自己。假使你擅自丢了性命,铁定会有人因此伤心难过。」



「怎么可能哩?吾主会为本人的死而难过吗?应该不会吧。」



爱莉迳自抓起彼得的下颚,并强迫他的头转向一旁,指向道路的另一边。



「……啊……啊、啊……」



彼得的喉咙发出了仿佛不小心溺水的声音。



一道身影,在大清早阳光的照射下,自马路缓缓朝这里走来。那人穿着深蓝与纯白色组成的高雅围裙式洋装,还戴了蕾丝头饰与眼镜。只有在这种时候,她那向来冷漠的脸庞,才隐约露出了些许柔情。



「彼得大人,在下来迎接您了。」



志麻子来到彼得身边后,随即蹲下来这么轻声说道。



「……你、你难道都不生气?」



「当然生气。彼得大人是为了吻其他女性才来的吧?」



「呃,这个嘛,听我说,其实只差一点点就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志麻子毫不留情地揪起彼得的耳朵,站起身的同时眼眶还浮现泪光。



「那么,也该回家了。早餐在下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呜,呜呜,志麻子,谢谢……我、我真对不起你……」



我也被感动得双眼泛泪,几乎看不清那两人的轮廓。为什么这位女仆长会对这种废物男如此死心塌地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彼得可以操纵他人的圣痕能力。



不,不会吧?虽说不能排除这种机率——



就在这时,志麻子突然停下脚步并转头望向我。接下来更令我讶异的是,她脸上浮现出微笑。



志麻子的手指轻轻解开了女仆装的领巾,然后又啪叽啪叽地松开了上衣钮扣——等一下啊啊啊啊啊!



她敞开前襟露出胸口。我虽然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但还是透过指缝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光景让我看得目不转睛。



因为她的肌肤白净无暇。



更没有什么类似黑色钥匙孔的痕迹。



在我与爱莉的愕然尚未解除前,志麻子已迅速将衣服穿好,继续拖着彼得的耳朵消失在马路转角。



麻雀的鸣啭毫不怕生地从天而降。真是一个清爽的早晨啊。



结果最后的胜利者应该是志麻子吧。她真的深深爱着那样的男人。



……等等,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了,蕾玛呢?蕾玛自己的荆棘冠冕效用还在吗?



「佑太,去帮我看一下情况怎么样。我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离开这里?对喔,可不能让融合再次进行下去。我这时并没有深究爱莉的话,直接就冲回家里。



当我打开客厅门的瞬间,一头银色的光辉立刻扑入了我的怀抱。



「阿佑!爱莉呢?她没事吧?」



蕾玛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浮现的圣痕都已经发黑了。



「唔、嗯,她很好——蕾玛你呢?」



「我、我……」蕾玛以指腹揉了揉浮肿的下眼睑。「我没事。但荆棘冠冕暂时无法再使用了,这都是因为刚才用太久的缘故。好、好像到极限了。」



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呢?我一边搀扶蕾玛轻盈的身躯,一边望着朝我们走来的加百列与路西。



「……爱莉小姐呢?」



加百列这时露出了少见的沉重表情。



「她说她要……先离开这里——」



我说到这就噤声了。离开这里?离开到什么时候?



首先冲出去的人是蕾玛。



「笨蛋佑太,怎么可以放着爱莉不管!」



路西将我撞飞后,也跟着冲了出去。对啊,我刚才到底在想什么?爱莉的意思是要离开这个家,因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阻止神之子降临的手段了。不妙,事情怎么会突然变这样?



当我正抱着混沌不清的脑袋懊悔时,加百列也迅速跑过我身边,并在玄关附近挡下了蕾玛。



「加百列放开我啦!爱莉要离开这里了耶!我知道她要去哪,我们姐妹要永远在一块!我才不想看到爱莉离开我身边!」



其实我也不想,不然刚才那么辛苦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把爱莉带回蕾玛身边也只会让事态恢复先前的惨状,接下来又该怎么解决呢?



「冷静一点,你们姐妹俩现在靠太近会害自己消失的!」



「可是,可是!」



「加百列不能想点办法吗!」



路西用力拍打那位大天使的臀部。



加百列终于放掉抓住蕾玛的手。那位妹妹立刻以惊人的气势自大天使怀中飞出去,狠狠地撞在玄关门上。咻噜咻噜——只见蕾玛颓然地滑落,伏倒于玄关处。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蕾玛泣不成声。



爱莉离开这里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不,不用说我也知道。她铁定会单独去搜寻神父的下落,还有其他选项吗?但这也不能保证她一定能找到对方啊,况且她之后耍怎么过生活。总之我还是先出去追回爱莉,并说服她打消主意,一起想个好办法。我想一定有吧。



就在这时,加百列抬起了头。怎么了吗?她此刻对我投以的笑容与以往大不相同,气氛显得异常寂寞。



「……路西法小姐自己一个人有办法去找爱莉小姐吗?」



「当然可以!小事一桩!」



「对喔,路西法小姐已经恢复天使长的身分了。」



这位前魔王与如今身躯依旧稚嫩的天使长,推开玄关门之后便冲了出去。蕾玛本来也企图跟上,但却被加百列连忙揪住肩膀。



「蕾玛小姐不能去,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



「可、可是!」



「佑佑,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嗯。」



「你之前曾被神父开枪打过吧?请尽量正确地回忆当时的手枪外型、子弹外型、声音,以及触感等等。」



……耶?



在一脸困惑的我面前,加百列自口袋取出了某样物品并展示给我看。



那是油性签字笔。



「先照我的话去做吧,这件事只有佑佑能帮上忙。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中过《九重天》能力后还能存活的人。」



她以笔尖戳了戳我的胸口,我虽然还是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但依旧首肯了。



神的圣痕、当初发射出来企图杀死我的子弹——我一样样追溯记忆。加百列也在同时抬起我的右手腕,并以笔尖碰触我的手背。到此我才总算看出加百列的意图。



她正在我的手刻画临时性的复制圣痕——也就是《YHWH》那四个神圣字母。



「……其实我没什么自信……要是能顺利拷贝就好了。」



蕾玛也撑着浮肿的眼睛,仔细注视加百列的手边动作。



过了不久,那四个神圣字母开始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与此同时,我获得了一种言语难以表达、甚至让我想呕吐的夸张充实感。加百列露出带刺的微笑,问我的那个问题或许最实际,但我总觉得那种形容方式太过简略,离本质还有一段距离。



「如何?掌握全世界的感想是?」



我当然无法回答。一把实体化的装饰用手枪这时也自我的掌心浮现。



这就是神的权力——《九重天》。只要稍稍动错一下手指,就能够把像我这样的存在彻底抹除。



「这么一来,佑佑就具备跟圣父一样的能力啰。」



蕾玛的脸色顿时亮了起来。



「是、是吗!所、所以?」



「蕾玛小姐,因为很危险,还是请你闭上眼睛喔。」



「阿佑,你要对我温柔一点唷。」别用那种说法好吗?



我将手指放在扳机上。该怎么使用这种能力我当然不清楚,不过这把手枪好像自己知道。这时,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段文字,那是可称作这一连串骚动起源的尼西亚信经其中一节:



我信圣神,祂是主及赋予生命者。



由圣父、圣子所共发。祂和圣父圣子,同受钦崇,同享光荣,祂曾藉先知们发言——



真的要用这项功能吗?



我觉得手枪好像在透过心电感应直接征询我。「诚心所愿(阿门)。」



我喃喃说了这句便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