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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序幕(2 / 2)




谭雅苦笑道,这和过去相比,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吗?



“竟然又模仿起了莱茵战线”



冲进敌人的阵地,在刚刚夺取的阵地中,接受敌人反击火炮的洗礼!



这可真是…谭雅表情复杂地苦笑道。



常说,最终决定战争成败的是步兵。这或许是真理罢,但对于身为步兵的人来说,就很想抱怨一句“为什么最后偏偏会轮到步兵呢?”



更不用说,谭雅的兵种是【魔导师】。



退一万步来说,自己本来就不属于步兵。明明就不是步兵——



“……唉,怕不是要打成长期战了”



灰蒙蒙的天空中,时不时会飞过炮弹,这似乎就是东部一月的天气。不幸的是,战争是不能因为天气不好就放弃原定的计划,启程回家的。



“虽说如此,但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在当初的莱茵战线,都还能换人休息,退到预备战壕里呢”



降落到联邦军的后方,如同桥上的贺雷修斯一般,不得不死守住这座桥。我们受到的命令是,在敌人补给线的要冲地带维持阵线,并在赤色奔流的正中心全力保证这座孤堡的存在。对我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全天24小时全勤无休了。



不会有增援,不会有救援。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由魔导师组成的空降部队。



毕竟,我们不仅可以像普通的空降兵那样从运输机上降落,在撤退的时候还不需要运输机来接收,可以自行返回,是非常方便的投射火力。



要是这样的投射火力可以切断敌方物流中枢的话?原来如此,确实是个高效且极具魅力的提案。自然,这个判断仅限于【用兵之人】,在基层干活的谭雅也就只能发出叹息罢了。



“中校,敌人有动静了!接敌!敌方步兵开始行动了”



听到拜斯少校的警报,谭雅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用缴获的轻机枪展开火力网,保存术弹!不要忘了,接下来会是场长期战!”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这可真是强人所难啊”



“少校,你说得对。不过,本次作战行动可是相当合理的”



只不过,坏也就坏在它如此合理,谭雅在心里叹了口气。



和拜斯少校说完话后,谭雅小声地抱怨了起来。



“不管怎么想,这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唉。



在谭雅小声抱怨完的瞬间,仿佛在说还能抱怨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奢侈品了一样,敌军发射的大口径炮弹落到了非常近的地方,空气剧烈地震动。弹片甚至贯穿了防御膜,刺进了防御壳,不可谓惨烈。但——



最惨的是,这些炮弹甚至都不是瞄准谭雅而来的。



有如教科书一般的地面压制,正是因为与教科书分毫不差,才让受到炮击的我方无能为力,实在是教人厌恶。



“哎呀呀,不论是我方还是敌方,行为逻辑都如此合理。真不错,真不错”



都走到了这一步,除了苦笑之外也没什么能干的。



毕竟,在我们降落到这个物流中枢,踩上此处的大地之时,就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工作】。



杰图亚流三次元立体作战的精髓。



那就是以师团规模的航空魔导师对敌后方物流中枢实施大规模的空降作战。



实施作战的理由,应该很容易理解吧。



但说到底,魔导师的数量本来就不足。在帝国军能够实际动用的魔导师本就不足的情况下,还要想尽办法凑齐作战所需的数量,并将这临时拼凑而成的三个师团规模的魔导师投射至敌方腹地。就算说得再客气,也只能说这是一个【妥当的作战】。



嗯,我就说得直白一点吧。正是因为这次做得够极端,才能够发挥这种极端行为带来的效果。



毕竟,我们切切实实地镇压了这个据点。



不论是在火力方面还是防护方面,都可以期待航空魔导师发挥一定的能力。况且,航空魔导师也在某种程度上具备步兵那样的据点压制能力。



既然如此,那么准备三个航空魔导师团的话,就可以让他们压制一片区域,并在那里成为一个尖钉吧。那么,要是在联邦军的动脉上插进三根这么粗的钉子的话会发生什么事?这无异于会让联邦庞大的物流系统陷入窒息吧。



虽然能得出以上乐观的结论,但联邦军对此事的重要性也已经深入骨髓。在谭雅看来,联邦军里都是坚定的实用主义者,他们【当机立断】的速度非常之快。



“可恶的共产主义者,就不能更努力一点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拖联邦军的后腿才是联邦共产党的工作。为什么这次不使劲拖他们的后腿呢?难不成是在消极怠工?



明明意识形态就是为了拖同伴的后腿而存在的吧!这么想到的谭雅咽下了叹息。大口径的炮弹正对着谭雅他们刚刚镇压完毕的补给据点遗址——对,联邦军即便是把己军的补给据点化为遗址也在所不惜——他们就是如此彻底,毫不怜惜地将炮弹丢在我们头顶。



谭雅用余光瞟了瞟周围,心里默默地想道。



“这和在亚雷努市的时候一样啊”



敌人在铁路的关键节点发起了空降突进作战。



在亚雷努战役中,帝国被打败了。



但现在,帝国成为了发起空降作战的一方。而且用的不是民兵之类的滥竽充数,而是师团规模的航空魔导师。纯粹地用魔导师的数量暴力压制对方,切断了敌方的补给能力。



当然,以纯军事观点来看,不论是谁,都不会将【一定的存量】与【被切断的增量】相提并论并做出错误判断。



这是早就明白的道理。



即便能够理解,但还是不希望上边打着【在当地筹措敌人的物资与装备,尽己所能坚决抵抗】这样的如意算盘。



“毕竟杰图亚阁下……阁下自己不也这样做过吗”



在大口径炮弹爆炸声的掩护下,谭雅小声抱怨道。



虽说有领土纠纷,但不管怎么说亚雷努市也算是帝国领土。



虽然反帝国情绪强烈,甚至还掀起了反帝国的起义活动,让帝国宪兵队非常头痛,但毕竟是自己的领土。即便如此,只要有军事上的合理性,仍然会降下炮弹之雨。



谭雅能够理解,这是一切都是基于其合理性。



正是因为能够理解,但从【可以打击此处】的理论建议,变为【开炮】的实际操作之时,下达这项命令的人往往会被讴歌和平的文明人批判为【残酷】。



就算受世人批判,战争也不会因此而结束,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废话。



尽管如此,正因如此,就如杰图亚阁下判断的那样。



炮弹必然会倾泻而下,就算去抱怨【阁下,冲进枪林炮雨里…这个玩笑实在…完全…一点都不好笑】。



大概只会被一句“这是必要的”给堵回来吧。



“啊啊,战争是多么地野蛮啊!”



谭雅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突然间,她注意到战壕底部有个什么东西。



是个木箱子。



不对,是纸箱子?好像有个圆锥形状的东西……在这一瞬间,谭雅想到这个箱子诱爆的可能性,脸色大变,赶紧将手伸到箱子里,然后松了一口气。



不对,倒不如说是脱力了。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有……”



瓶装饮料。包装得很精致,商标和包装纸都很像地球上的饮料。



这些饮料,肯定是他们辛辛苦苦地自遥远的土地搬运而来的吧。大概是合州国送来的【援助物资】。将这些碳酸饮料从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送到了共产主义的大本营。



然后,有人将它们搬入了战壕内部存放。再之后,联邦军为了消灭掉谭雅他们,毫无保留地使用大口径炮弹向存有这些饮料的战壕进行炮击。



稍微探了下头瞧了瞧战壕周围,发现附近早已如月球表面一般坑坑洼洼。



凹凸不平,到处都是大洞、弹坑、火焰,还附带一些曾是人类,以及大量存储于此的资本主义制【联邦军储备物资】的残骸。



大量堆积在仓库里的弹药、燃料自不必说,食物乃至嗜好品都被轰得一丝不剩,即使是拥有丰富战场经验的谭雅,也没见过这样的光景。要是有人问自己现在心情如何,那只能说是在高兴的正反面了。



至少得让自己享受一下资本主义的味道吧,不让这可干不下去了。



谭雅怀着这样的心情,伸手拿了一瓶碳酸饮料,用魔导刀代替开瓶器打开了瓶盖。



“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贵官也来一瓶如何啊?”



“中校?”



虽然不知道这些碳酸饮料是为了庆祝新年,还是为了庆祝进攻顺利时而准备的,但就算是帝国人喝起来,这些有故事的饮料也非常美味。既然如此,谭雅笑了笑,那就不能辜负敌人辛勤的劳动,把它们喝完才是对这些饮料的尊重。



“联邦发福利了!不对,应该是合州国的福利!?他们可真是豪爽,特地从星球的另一边,把果汁送来慰劳我们!”



“真是破费了”



那是自然,谭雅嘴角提起,面对同样摆出灿烂笑容的副官,如慢动作般地将饮料瓶丢了过去。



就在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想要接住饮料瓶的那一瞬间。



一颗榴弹在谭雅他们蛰伏的战壕的正上方爆炸开来。榴弹四散的弹片贯穿长空飞向四方,又恰好命中了谭雅扔出的饮料瓶,饮料瓶及其内容物,就这样洒在了战壕底部。



简而言之,就是果汁被糟蹋掉了。



“……可恶的共产主义者!就连一瓶饮料都不肯分享给我们!”



不过,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谭雅苦笑道。



“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口号倒是喊得很响”



“维夏,你说得不错。从文化方面来看确实如此。怎么样,要再来一瓶吗?”



“要的要的”



咻~地又丢了一瓶过去后,谭雅顺便抬头看了看天空,令人厌恶的数量的炮弹依旧不断在空中爆炸。自己虽然没有天气预报官方主持人的身份,但按外行人的经验来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天气恐怕都是炮弹夹照明弹吧。



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估计很快就会因为突击支援而转入烟雾弹天气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难以持续的异常气象,全部都是战争的错。



不过,谭雅一直以来都很注意保证自身的公平性。



只是让联邦人放炮实在是不够公平。于是,谭雅在喝完碳酸饮料后,就粗俗地对着虚空打了一个嗝。这下,也算是对单方面向我方倾泻炮弹的联邦炮兵予以了回击,让敌我火力差距稍微均衡了一点。



当然,除此之外也干不了什么别的。



没有什么夜光杯,也没有什么月光,取而代之的是照亮天空的照明弹。琵琶声?能称得上是雅乐的,就只有敌方炮兵奏响的战场音乐。就更别提什么沙场了,这里只有令人窒息的战壕底部。



这就是战场。



但,战场就是如此的话。



那我可实在是,最讨厌战争了。



然而,长官却对此感到欢欣雀跃,简直是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