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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章 后勤攻击(1 / 2)



以结论来讲,我们是以「决战」的打算与帝国军开战的。打算堂堂正正地战斗……即使要这么说也行。



就承认吧。大失败。



前提是无可救药地判断错误。



帝国是在总体战这个邪恶化身上的干练「前辈」,期待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正面决战的我们,会是「纯情的新人」吧。



要是期待激烈交锋,他们是不可能配合的。



要说是理所当然,也确实如此。



因为敌人──杰图亚可没有堂堂正正对决这种精神可佳的意图。能断言是一点也没有。



他忠于基础。



也就是「活用我方的强项,针对敌方的弱点」。



要如何产生自己擅长的舞台,把敌人拖进其中,这种在战斗开始以前的结构是决定性的重要。



在义鲁朵雅,帝国构筑了舞台。



就连主导权,也全都由杰图亚那个混帐东西独占了。



我们以为自己才是主角,闯入了战场之中。然而就连这种想法,也只是依照著敌人的剧本,担任著东奔西跑的「主演」。



无论是剧本还是导演,甚至就连演技指导也是帝国担当。



在义鲁朵雅的丑态,是同盟方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历史。而且还遭到误解,将应该学习的教训,太过随便地置之不理。



世间所谓:「帝国在战术上胜过我们,但在战略上输给我们。」



如果要总结整场战争,社会评价说不定是正确的。



帝国是败者,同盟是胜者,正是这个历史事实,足以带给我们些许的自负与自豪吧。



然而,所以呢?



不健全的自恋──我很想对此一笑置之。



要是用胜利遮掩问题,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



尽管变得有点像是老人家在说教,但总而言之,作为经历过那场大战的老人,我伴随著叹息回想起在义鲁朵雅半岛上的日子。



在战术上帝国军很优秀?令人惊叹的敌人本领?在「战斗」层面上优秀的敌部队?Named与王牌驾驶员?



这些全是世人非常了解的事。



每一则故事都并非是完全错误吧。也从未少过逸闻、神话,还有战场传说。这些被某人在书籍上写成有趣好笑的文章,让人在酒吧里不愁没有能嘲笑战友的话题吧。



还真是可悲,这些明明全都是旁支末节。



就来说说本质吧。



我们在那里尝到了败北……在「对总体战的适应」这个根本层面上。



当战斗方式的规则改变时,该如何去适应改变,以及适应失败的代价会很壮绝的事,我们应该要多去理解的。



只不过,该补充的事情也很多。



比方说,敌人是个混帐东西也是个重大要素。



我说不定是个老派的人,所以才讨厌那家伙。



尽管只能说是前所未闻……但杰图亚那个混帐东西,是在总体战的时代,毅然采用难民实行后勤攻击,现代史上最恶劣也最优秀的战略家。比战略轰炸构想还要恶毒,而且还是戴著「人道」的面具,在世人眼前光明正大做出这种攻击,所以才让人难以忍受。



意图用难民的肚子,将我军逼到崩坏。



光是这一件事,那家伙就值得被称为诈欺师了吧。被认为往往因为「作战至上主义」犯下错误的帝国,唯有在那个可怕的杰图亚主导的义鲁朵雅战役中,是不同次元的怪物。



自始至终,那家伙都在打著盘算。



各位知道中世纪的攻城战事例吗?



在那个魔导的利用自不待言,就连火药的军事利用都很不可靠的时代,城墙一如字面意思是坚固的壁垒,打破手段对攻击方来说,会是「该如何攻陷敌方据点」这个巨大的烦恼。



就结果来说,会想出将城塞周边的居民「特意赶进城内,攻击军粮」的战术,只会是先人为了「不战而胜」,绞尽脑汁所想出的手段吧。



无论好坏,人类的历史是战争的故事。



在义鲁朵雅战役中,帝国军的手段也只是在仿效洗练的过去事例。



就这点来讲,可以说帝国军诚然是优秀的古典继承人吧。杰图亚上将似乎非常用功的样子。



研究者指出,杰图亚上将被说是异想天开的手法,大都意外地踏实,偏向过去事例的仿效、发展,与应用。



比方说,莱茵战线的旋转门战术。一般往往会将焦点放在戏剧性的机动战上,但撬开战线的关键是由坑道战术担任。这也是在火药发达以前的攻城战典型事例。



东方战线让人傻眼的积极机动战,追根究柢,也是在追求如何在野战中达成引诱、包围歼灭的古典命题。



也有人认为斩首战术正是崭新的概念,但这只要翻开在战争中派遣暗杀者的事例就好。伴随著指挥官死去,陷入混乱的军队分崩离析的事例从未少过。



如果要认同杰图亚上将的创造性,那就是基于前例,让战术适用在现代战争中的「洗练」程度吧。



这也可说是帝国整体的特性。



那群混帐东西的品味很好。



恶意的品味,或者该说是「合理性之兽」之类的。



即使是我们的海军陆战队,与这种家伙们为敌交战,要说能赢也确实能赢。如果这是祖国的要求,我们就会办到。



只要敌人在眼前的话。



总而言之,对手偏偏是杰图亚这个该死的诈欺师。



那家伙就连要与我们交战的意志都没有。



那个家伙,那个诈欺师,肯定打从最初只是把义鲁朵雅战区当成是「玩具箱」。



只是为了帝国想做的事、帝国的自私自利、帝国的方便。



所以,那家伙在义鲁朵雅尽情玩耍、尽情翻转局势之后,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地返回北方。留下来的我们,不过是被迫担任帮那家伙把散落一地的玩具收拾乾净的大人角色。



那家伙对义鲁朵雅毫无兴趣,只是作为争取时间的场地,作为强迫我们收拾善后的场地,选择了义鲁朵雅作为玩具箱。这种一针见血的观点也很有道理吧。



在这之后,只是不断记述著后勤与物流的纪录。



不幸的是,大众往往只会关注「勇敢」且「白热化」的事件。



假如是会战,就有无数的历史学家耗费了无数的墨水,这就连主要的海战也是一样。撷下会战的瞬间,光是这个瞬间就能写成一本书了吧。



相对地,补给是平凡无奇的领域。没有亮眼之处,是脚踏实地的世界。



所以只要翻开历史书籍,一方面能看到写满著运筹帷幄,以「决战」达成胜利的无数英雄传记,另一方面以「补给线」为主的攻防胜败却极少有人描写。



的确是会记述对敌方补给线「打击成功」的作战没错。也不是没有因为补给不足,决定了伟大作战的成否。



然而,这完全是专家的偏好。



因为很难理解吧。相反地,少数士兵以智谋与勇气,果敢地挑战压倒性的大军,要是能克敌制胜,看起来就会很光荣。



当然,能达成这种伟业的指挥官值得赞赏。



然而,迫使指挥官这么做的国家是多么不负责任啊,欠缺了原本该有的支援。如果要赞扬达成义务之人,也得谴责怠慢义务,强迫进行无谋战斗的国家。



必要的不是花言巧语,而是适当的训练与补给。



就算是一杯水,在战时如果想在前线喝到,就必须由哪里的某人,从后方运送到前线去。



战争便是这种世界。



如果是和平、富裕时代的人,只要转开水龙头就好。但是在战地,不是要从遥远的后方水源运来,就是要设法净化遭到污染的水,或是做出强迫士兵忍耐的残酷选择。



军队是人类的集团。



喉咙会渴,肚子会饿。要对受到饥饿所苦、口渴折磨的士兵,更进一步地要求他们流血,也太无情了。



想要防止这种事,就只需要组织的力量。即使一名英雄尽所能地扛起饮用水、粮食与弹药,能搬运的量也是杯水车薪。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的是团队的胜利;正因如此,我们必须与只关注枪头的无意义风习诀别。



不能忘记在背后支持的庞大人群,以及他们惊人的牺牲奉献。



在必要的瞬间,将必要的事物,送到必要的地方。



这本来并非理所当然的事。



伟大的是让这变得理所当然的人们的努力与投入。



在义鲁朵雅半岛,我们彻底学到了这个事实,并在义鲁朵雅半岛上,回应了为合州国带来不朽名声的宏大人道义务。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日 帝都参谋本部



对于大量难民,义鲁朵雅当局做出收容声明。受到以合州国军为主的同盟各国的组织性支援,大致上避免了大规模混乱,在确认到这个事实后,杰图亚上将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相信『他们的理性』真是太好了。」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赌徒。



但是,他赌赢了,赌赢了用尽全力的赌博。



运用义鲁朵雅难民这枚禁忌的筹码,以针对理性与人性这种对方弱点下手的形式胜利。



「作为该厌恶的邪恶,杰图亚再度在世界史上留名。就是说,我也终于以恶行在世界留名了啊。」



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杰图亚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就算骗过了其他人,但要是欺骗自己无情的一面,可就本末倒置了吧。



所以很奇妙。



他理应做好了觉悟,但发自内心想要救赎的想法,却是怎样也难以抗拒。



「真是的……所谓的感伤啊。」



灵魂的释怀、罪恶感的免除──是该这么说的那种想法吗?



就在他叹了口气,为了让肺腑摄取香菸烟气,伸手拿起军菸时,杰图亚想到奇妙的疑问。



就跟他方才喃喃自语的一样……想要救赎的想法是感伤的。



但是想获得救赎的,是作为一个人的良心吗?还是帝国的战略得失?



用鼻子哼了一声,杰图亚自嘲起来。



「如今的我……就连个人也不是吗?」



只要索性认为朕即国家就好了,但不肖的自己只是个职业军人。



尽管逐渐成为国中国的首脑,所谓的军阀头子……却也只是个在夕阳照耀下的可怜个人。



自己是无法成为太阳的。这种事,杰图亚自己也已彻底自觉到。



顶多让世界这样认为就好。



就是为此而来的地位,为此而来的恶名。



将「义鲁朵雅难民」整批大量送往「义鲁朵雅南部」。是以古代的攻城战为范本,促使消费人口增加的极为简单,只是卑劣卑鄙的手段。



起草者为杰图亚。



下令执行者也是杰图亚。



总之就是杰图亚。不是帝国,是杰图亚。



「这是因为那个叫什么杰图亚的良心,有高尚尊贵到会去做出关怀难民的欺敌行为吧。」



哼地发出自嘲……这是跨越军人界线的自己,唯一能被允许的态度吧。



「这就是我的人海战术呢。没想到会是攻击胃袋的下流策略。哈,很了不起的邪恶不是吗?看来我也相当受众神讨厌。」



身为主犯的自己没有陶醉的权利。无论是作为军人的名誉,还是作为帝国军人的荣耀,最终都会腐朽。



这种事他也知道。



合理性的结论──难以避免的败北阻挡在未来之前。



如今是祖国的根基动荡不安的时代。



「能走完这条钢索吗?就连苛责自己的不安都是重担了,就算想背负起更多负担也没办法吧。」



带著微微苦笑,杰图亚伴随著香菸烟气一起吐出感伤。



「我想当个好人。」



甚至还曾自以为是个好人。



「毕竟是这种时代。」



挂在腰间的手枪。



只要含住枪口。



……只要扣下扳机。



「就能乐得轻松吧。」



与责任作为交换──杰图亚甩了甩头,把依恋一笑置之。自己还有著会去想这种事的软弱啊──同时苦笑起来。



同时期 遣义鲁朵雅合州国军司令部



在帝国军与同盟军持续对峙的义鲁朵雅战区,所消耗的物资、弹药、人命,全都得从外部补给/补充。



所谓的战争,总之就是贪得无厌。



兵器只要使用就会坏,弹药会消耗也是当然的吧。而且,士兵们是生物。即使是在斗志高昂的特鲁格中将的指挥之下,合州国义鲁朵雅方面远征军也无法无视物理法则。



因此,他们向本国要求补给。



因为奋战中的男男女女需要武器弹药,为了维持他们的生命,每日的食粮与消耗品,还有嗜好品也是不可或缺的。



没错,嗜好品也是不能少的。



赌命奋战的他们,符合人性渴望著故乡寄来的信件,在嗜好品上追求著些许娱乐与慰藉,会是奢侈吗?明明就是在这些的累积之下,才带来坚定的士气吧?



就这点来说,合州国有认真且健全的研究过军队过去的战斗教训,甚至保证会提供远征军精心的全面支援。



「一切都万无一失。我们的士兵那怕是在最前线,也能享用著冰淇淋跟牛排吧。」



不仅做出这种发言,补给负责人甚至还担保了包裹与军事邮件会万无一失。



当然,关于武器弹药更是自不待言。为了对世界提供租借法案,不断大量增产的储备物资,早已准备好对远征军来说十分充裕──对帝国来说是无法指望──只能说是压倒性的数量。



就连关键的流通也没有疏失。



部署了大量的船舶、护卫航道的护卫舰,还有遮天蔽海的航空战力,并确立了能提供充裕燃料的体制。



在后勤基础这点上,只能说是空前绝后吧。



到底是合州国豪语的「万无一失」,实际上,对于暴露在铁量之下的谭雅来说,是足以让她大喊「太卑鄙了」的压倒性后勤基础。



在大半帝国军都还在靠马匹载运货物,就连装甲师团都得让魔导师牵引小船的时代,合州国的运输网却早已完全机动化完毕。而且,甚至还有余裕提供物资给同盟各军。



这只能说是卓越了。



在后勤面上做好必胜的准备,是严拒靠小聪明敷衍了事的伟大王道。正因如此,精打细算著有限物资,致力于送往前线的作业,伴随著英雄般的努力。



无论是人,还是物资,都是所能期待的最好的最大极限。



然而,命运却天真无邪地将这一切给毁了。



因为在义鲁朵雅战区,合州国就藉由可怕的杰图亚之手,无比地、毫不留情地、束手无策地,在令人作呕的层级上,受到邪恶且辛辣的总体战洗礼。



这是当局人员的无能吗?



不。



无论是义鲁朵雅,还是合州国,都有仔细研究过「诈欺师杰图亚」这名人物。



他们为了在作战、战略层面上对抗恶毒的敌人,甚至还推导出追求王道的数量优势,这种脚踏实地──有时看似平凡──的最佳解答。



举合州国、联合王国、义鲁朵雅等海军国家的全力确保制海权,地面部队的展开,空中优势的追求,魔导部队的联合运用努力。



就算说这些全都万无一失是夸大其辞,但即使是帝国的杰图亚,想要对抗的话,也得被迫付出相当的辛劳吧,他们有著这种自信。



实际上,据说与其对峙的杰图亚上将,是曾一针见血地这样低语过。



「还真是羡慕敌人。充裕的兵力、充裕的物资,最后是万全的后勤。实在是难以说是公平。还真是一群没大人样的家伙呢。」



可怕的杰图亚是受到世人公认的稀世战略家,也是恶毒的作战家。足以让这样的杰图亚板起脸来,做好万全态势的合州国当局人员与参与产业基础建设的全员,是该感到自豪吧。



以数量辗压敌人。



这就是王道。



身为胜者的他们有资格这样相信吧。



「只是输给数量」这种败者的不服输,只是「连足以对峙的数量都没有,就发起战争的牢骚」。



因此,历史将杰图亚作为败者述说著。



只不过,可怕的杰图亚也作为「诈欺师」垂名青史。不仅是在东方的历史上,就连在西方的历史上也毫无误解余地地明确留下名号。



就在合州国军完成重新编制,为了对帝国军展开某种反击,战意激昂的瞬间,总体战高手所准备的炸弹就在他们的脚边爆炸了。



在这瞬间,合州国的官僚们差点因为当地传回的报告晕厥过去。



「船只不够!物资也不够!这是怎么回事!」



令人作呕的现实。



合州国当局人员们,就因为绝望的载运量情况而抱头呻吟。



心想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即使是他们也很清楚理由。



全是因为意料外的需求。



理由主要分为两点。



首先第一点是义鲁朵雅军的物资不足。再来第二点是「总体战与义鲁朵雅的地理特性」。



如果只有其中一点,伟大的合州国想必能轻易克服吧。



问题是,这两点理由同时在最糟糕的时机一起引爆了。



在杰图亚上将闪电般地侵略义鲁朵雅之下,让北部重工业地带遭到帝国军占领的影响,就连在同时代都被评为是毁灭性的。



丧失主要的产业基础、兵工厂,甚至是储备物资的义鲁朵雅,不仅处于怎样都无法自行「重新武装」自军的状况,还必须仰赖外部的支援──这边是指合州国──甚至到攸关生死的地步。



当然,若是这样,合州国是有对策的。



只要运送武器、装备、弹药过去就好。



如果不是合州国的年轻人,而是义鲁朵雅的年轻人为他们与帝国交战,对合州国的政治家来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就长期来看,将义鲁朵雅军武装投入前线的选择,山姆大叔是打从心底的欢迎吧。



当然,就短期来看会有问题也是事实。一旦不只是数个师团,而是要让动员的数十个师团的士兵武装起来的装备……就甚至得要减少分配给合州国军的分额吧。



更进一步来说,如果要载运这么多装备,运输也会是一场恶梦。奉命筹措、计算的合州国军某后勤家很贴切地唾骂道。



「是当我们有会无限涌出武器的魔法壶吗!」



无论武器还是弹药,虽说丰富但也有限。



即使是合州国的巨大产业基础,要一面进行自军的扩张,一面支援联合王国与自由共和国,而且还要提供联邦救援物资。



要是承受到这么大的负担,就不会是件轻松的工作。



此外还要再加上义鲁朵雅军数十个师团份的装备、弹药。



光是筹措就是个难题了,如果还要迅速送达,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恶梦。



啊──某人喃喃自语。



「提供给联合王国、联邦的救援物资是当然得要减少,就连自军的扩张也不得不放缓啊……」



你说得没错──据说协调负责人全都一脸凝重。



心想著,事态变得非常严峻了。



只不过,减少方只是「严峻」,但被减少方可就不只是严峻的程度了。得知自国分配到的分量减少的联邦、联合王国,最后是自由共和国的相关人员,全都立刻为了确保自己等人的分额动了起来。



本来就强烈地互不信任的他们,就宛如囚犯困境游戏一样各自采取行动。



恳求、请求、哭诉是自不待言,以不顾颜面的接待攻势为开端,甚至还发觉到私下的行贿与胁迫。



无数的暗中交易、工作十分丑恶。



光是这一点,就十分足以让他们意图作为一个同盟团结起来的脆弱关系粉碎掉了。尽管是在明确分成东方集团与西方阵营之前,但也确实是在他们之间埋下分裂的种子。



但是在战时状况下,共通且明确的敌人,遏止了众多的对立。



而面对众多的利害关系者,合州国成功办到了。



那就是优先顺位的明确化。



决定以义鲁朵雅的危机状况优先,可说是个尊贵的决断,但光是要提出来,就得投入非比寻常的无益劳力。



而且就算做到这种地步,「义鲁朵雅军」也缺乏后勤基础。即使是一颗子弹,在新的供应链整备完成之前,都不得不依赖合州国的供应吧。



然而,义鲁朵雅军的重新武装问题……对合州国来说,就连「这个」都是相对好解决的那种问题。



决定性深刻的是,对于义鲁朵雅的「食粮供给」问题。



食物。



生存所需的食粮。这完全是个盲点啊──让合州国当局人员得抱头承认这件事。



当然,若是在一定程度内,他们的确有考虑过。即使是合州国当局,亦曾考虑过要在占领地区设置军政府,不同于选择当地筹措的他国,也准备了足以达成「从外部输入」这种暴力的物资数量。



那是在侵入帝国本国区域时,甚至能在军政府的管制之下提供配给的体制,或是在排除法兰索瓦共和国区域的帝国军后,也假定过在交接给自由共和国的共和国官僚机构之前的过渡统治。



所以他们的确有预见到,伴随著战局的进展,有可能会需要对应暂时性的民生需求。



然而,他们依旧想都没有想过。



在登陆的同盟国土地上,居然得准备大量的民需谷物!



要说到有假定过的东西,就只有「援军与装备」。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订出义鲁朵雅优先的题目。



即使减少对他国的支援,也只是程度上的问题。能一面支援义鲁朵雅,也能一面在某种程度内照顾到其他地方,这是合州国当局人员的判断。



……直到驻义鲁朵雅大使馆传来「可能需要大量食粮」的通知为止。



据说在听到这道通知时,无论是谁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这要说起来,也是当然的事。



「那可是义鲁朵雅耶!」



爆发出疑问的叫喊。



「他们是农业输出国吧!」



「究竟是要怎样,才会发生粮食危机啊!」



就如同官僚们惊慌失措的吶喊……义鲁朵雅是以生产各式各样食粮的丰饶国土闻名。



无论北部、南部,受到富饶农地支持的饮食文化,可说是传说性的吧。



只不过──这边得稍微做出补充。



义鲁朵雅北部与南部的气候差异很大。因此,栽培的作物也微妙地不同。



具体来说,就是相对于北部是生产大量的主食谷物,南部则是除了「自给」用的谷物外,是以作为经济作物的树木作物为中心。



是不会缺少橄榄、葡萄、柑橘类的作物吧。



以这些作物为原料的葡萄酒、加工食品,或是绵羊、山羊等等的乳制品、肉类,也有著丰富的品项。



从来就不缺名闻遐迩的名产品。



农业输出的规模,甚至不得不说是世界名列前茅的。要说有什么小问题,就是经济作物难以作为主食吧。



平时的话,是一点也不致命。



是李嘉图(注:大卫•李嘉图,英国政治经济学家)也会大为满足的分工道理。



然而,这是总体战的时代。



在不太可能极为普通的选择进口时,从北部流入大量的难民。



由于决定调用因为战争而变得门可罗雀的住宿设施,所以能提供住所。就连互助精神也不是没有。



然而,物资却生不出来。



供给减少,需求增加。食粮价格开始飙涨,甚至比恶名昭彰的帝国军魔导师的上升速度还要迅速。



尽管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军队的到来,造成决定性的缺口。



当逐渐以合州国、义鲁朵雅为中心的多国部队,为了「防卫」目的展开部署时,义鲁朵雅当局就像当然似的将储备粮食提供给军队,并试图从市场筹措补充。



同时,合州国军也基于这种习惯在意起「补给」……想用外币追加确保自己等人的食粮的话……义鲁朵雅南部的食粮价格就飙涨到天文数字的水准了。



等到他们注意到事态严重性时,物价水准已经失控成为无人能阻止的怪物。



明天会比今天卖得还要高价。



后天会比明天卖得更加高价吧。



这样一来,就必然会因为涨价预期,产生不舍得卖的心态。



加上关键的主食谷物,也连同北部的储藏设备一起落到帝国手中,导致了本来就过小的库存与过剩的需求。结果,让义鲁朵雅合州国联合司令部面临到前所未有的强敌──名为难以置信的食粮价格飙涨的生活战线。



而义鲁朵雅与合州国两国的国民,在大战爆发之后也能享受富裕的市民生活这点,也带来了坏影响。



总而言之,食粮不足的总体战冲击是无比巨大。



让得知事态的本国当局者们大吃一惊、脸色大变、诅咒老天、猝倒在地。



「义鲁朵雅南部很可能会陷入饥荒状态吗!」



就从客观且俯瞰的观点来看,合州国军的展开并非主因。



只要确定粮食匮乏,食粮价格飙涨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吧。或是说,只要帝国军侵略南部的不安蔓延开来,市民为了确保食粮的行动,就自然会让价格飙涨也说不定。



是有这种可能性,但这也只是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就事实来讲,义鲁朵雅的人们与世界所看到的是,在合州国军展开部署的同时,飙涨的食粮价格。



「合州国军将食粮搜刮一空」的恶评。



顶多数万人的先遣队消耗的食粮,就数百万人口的消费量来看是微乎其微,但印象决定了一切。



但他们对于留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可是无计可施。而就在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之际,收到更进一步的恶耗。南部的一座海港都市,在帝国军的攻击之下,实质丧失机能的可怕通知。



南部的大型港湾设施全在帝国军攻击范围内的事实,也在确保运输路线安全这点上,让同盟各国面临到深刻的问题。



当然,只要将帝国军驱逐出义鲁朵雅北部,就能一次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也要能做到啊。」



就像官僚一针见血的牢骚所指出的。



「要是做得到,哪还用这么辛苦啊」。



于是,特鲁格海军陆战队中将所率领的义鲁朵雅远征军,就被卷入后勤的大混乱之中。



基于紧急展开部署的陆军,在义鲁朵雅王都郊外遭到帝国军攻击,所以海军陆战队要立刻加强他们的现有阵地,并为了稳定义鲁朵雅情势,迅速向北部发动攻势……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直到在义鲁朵雅南部的都市展开部署,设置临时司令部为止都还好。



但在途中,由于军港受到帝国军魔导部队的长驱袭击,所以紧急投入负责舰队护卫的海陆魔导部队赶往增援,严重打乱了他们的计画。



魔导部队的疲弊,有限的补给。



根本不是展开战略性反攻的时候啊──就在特鲁格海军陆战队中将抱头苦恼,在司令部勤务室忙著处理事务手续时,部下的军官带来这道通知。



「阁下,是本国的最优先通知。请您确认。」



「这是什么?」



看著堆在勤务室里的文件堆,特鲁格中将提出疑问。



「没见过的格式。或者说这是什么?这个一号统一格式。」



「伴随著国家战争部改编为国防部,陆、海军部也整合运用的样子。说什么要更改文件格式之类的。」



这样啊──他边摆摆手把部下赶走,边把叹息吞了回去。



「本国那些家伙,把这种文件用最优先送来啊。」



补给没有送到,只有麻烦事以最快速度飞来。



总是这样──特鲁格海军陆战队中将狠狠瞪著手上的文件。



主计负责人恭敬寄来的说明,要乾脆说是太过率直的直白述说著「补给困难」这件事。



「只要正面对决就有把握获胜,但离正面对决也太遥远了啊。」



有火力。



有大炮、炮弹、观测机材与搬运卡车,就连燃料都一应俱全



只要命令下达,勇敢的海军陆战队同伴们就能北上。如果能依照海军陆战队的行事风格,就完全没有停留在这里的军事合理性。



但要是出动,义鲁朵雅的人们就会陷入饥荒。



「我们应该是来跟帝国军交战的。尽管如此,这算什么啊?」



唉──特鲁格小小声地叹了口气。



「载运量的问题太严重了。要是能不用载运提供给义鲁朵雅的主食啊……」



咬著嘴中的菸屁股,男人看向留在勤务室办公桌上的作战地图。



「现状下,帝国军是十三个师团+三个装甲师团。」



顺道一提,就特鲁格所知是装备状况良好。



相对地,他们同盟各国的状况很微妙。



帐面战力虽然有义鲁朵雅的三十二个师团,以及我方的三个陆军师团与一个海军师团,但除了义鲁朵雅近卫师团外,义鲁朵雅军几乎全都赤手空拳。



「尽管有可能重新武装……」



是用来载运的船只问题。



虽说本国早就在推进船舶的大量建造,但即使如此,也没办法在瞬间提供无限的物资。



旧大陆与新大陆相隔遥远。



要越过大海的波涛,在投射军队的同时,无限量载运大量粮食的话,就将会超过某种极限。



「只要不将载运量分配给小麦运输,我军就能让二十个师团展开部署,甚至就连让数个师团登陆义鲁朵雅北部,包围歼灭帝国军主力的B计画都有办法实行啊。」



二选一。



是要载运小麦?还是载运军队?



而他虽然是名战士,但有良知的军人是别无选择的。



「……如果以军事优先,我们就会受到导致饥荒的批评啊。」



应该要牺牲可以拯救的人们,追求军事上的胜利吗?这恐怕可以说是民主军队所不想面对的那种两难困境。



「不觉得本国会准许……最重要的是,不能对民众见死不救啊。」



把香菸塞进菸灰缸,顺便在文件上签名,即使看起下一份文件,内容也依旧充满著匮乏与限制。



有船。



也能载运物资。



「明明是这样,却是这副德性。」



背负著义鲁朵雅南部,让合州国被迫承受著苦不堪言的辛劳。



既然如此──特鲁格就只能苦笑了。因为他早已预测到,帝国可能会做的事。



「……在这种状况下,一旦夺回义鲁朵雅王都或北部的主要都市,就必须有会在这瞬间对补给线造成莫大负担的觉悟吧。」



莫大的人口密集地带。



首都或大都市。



当初,合州国虽然认真忧虑著城镇战的情况,如今却基于补给站的观点,不得不担忧著北进攻势。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在应该倾诉爱意的季节 于爱巢



约会。



也就是同伴出游。



能跟妖精这么做的,没有别人,就只有自己──罗利亚是知道的。



阻碍恋情的家伙,就只能杀掉了。明明是这样,但他就只能在此纠结著自己竟会如此的无能为力。



因为,要说到杰图亚那个混帐东西啊!



所以对罗利亚来说,杰图亚这个不共戴天的敌人是该扑杀的狗屎,是该从历史上驱逐出去的污泥,但这个不可原谅的罪人,又多了一道不畏于天的不正义。



在义鲁朵雅方面。



得知到杰图亚那个不可原谅的贱货,在深深疼爱著他的宝贵妖精这件事,让罗利亚打从心底、发自灵魂的震怒。



只不过,如果只是敌人,只要杀掉就够了……对于这么明确地想阻碍恋情的邪恶,就唯有专心一志的斗争了。



因为爱。



然后是因为纯情。



岂止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