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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冲进两人之间,抱住千岁。



「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当然啊!这种有害心脏健康的大失误,有下次还得了!」



牧子抢在千岁之前吐槽,千岁也笑着说道:「以后可别再来这招了。」



当晚的场次并未发生同样的失误,旗子剧团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周六的公演。



*



隔天是周日,公演最终日。



团员进入剧场,开始准备日间场次的公演时——馆内的警铃突然响了。



众人一阵错愕,纷纷抬头仰望装有馆内扩音器的天花板。



「该不会是有人用火没注意吧?」



舞台总监的怒吼声飞来,几个人连忙跑向休息室及大厅等摆放烟灰缸的地点检查。



「会不会是恶作剧啊?」



「有人误触警铃?」



响个不停的警铃让众人不安地窃窃私语。



「……会不会是其他地方的?」



司皱着眉头喃喃说道。这回的会场荻漥综合文化中心共有三楼,每楼都有表演厅及教室。旗子剧团使用的是一楼主厅,但今天是周日,每个楼层都有不少团体在举办活动或文化教室。



不久后,扩音器有了动静,馆内广播似乎要开始了。



拜托,千万要是误触警铃——在那一瞬间,众人全都如此祈祷,但他们的祈祷却未能传达到天上。



因为过于焦急反而显得平板的中年男性声音高知楼上起火,要求馆内所有人员立刻避难。



「——搞什么!」



几道叫声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叫的。



「把贵重物品带着,快出去!」



司怒吼,但众人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仍在迟疑。或许等一下广播说是弄错了——



「奇迹不会出现的,快走!」



在司的催促之下,众人总算开始行动。



遗漏并无火灾迹象。火是由由下往上延烧,如果连一楼也起火,代表整栋建筑物都毁了。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啊,果然不是弄错。众人的脸上充满失望之色。



起火点是三楼的料理教室。



火势很快就扑灭了,只有三楼部分区域遭殃;但从消防栓接过来的水管爬得馆内满地都是。



如果没有这些蜿蜒的水管,一楼看起来根本不像火灾现场。



「……剧场不能用了吗?」



黑川喃喃说道。灾情并不严重,反而让人难以死心。司叹了口气,回答:「能用才怪。」



「可是距离公演还有好几个小时耶!」



日场是从下午两点开始,距离开演时间还有三小时。



「就算馆方允许使用剧场,你们也会被贴上『同一栋建筑物起火,却硬要继续公演的荒唐团体』标签。」



这带给旗子剧团的伤害铁定比公演最终日报销还要大。



「可是……!」



牧子的声音带着泪意。



公演最终日因为天外飞来的横祸而报销,令她难以承受。



「别哭,现在没空哭!」



司高声说道。



「距离开演时间只剩三小时。」



「又不能演!」



由香里反驳,司却怒吼:



「不知情的观众会来!」



众人这才猛然省悟过来。



「巧,你回家拿营收过来,退票用的。」



公演中的营收全都放在家里保管。



「带一百五十万过来,别拿万元钞,这样要退今天的票钱应该够了。秦泉寺一起去,回程开我的车。」



巧一个人靠不住,万事吹毛求疵的秦泉寺正适合管钱。



司无暇目送两人去车站,随即又开始和舞台总监讨论如何分配工作;最后决定由舞台总监负责处理舞台及指挥外包人员。



「茅原,你先回家去,在官网上公告公演取消的消息。要注意写法,别让人误以为火灾是我们引起的。」



「写『由于荻漥综合文化中心三楼的料理教室起火』就行了吧?」



司点头回应,茅原办事一向周到,可以放心交给他。



「女生去做说明原因的海报,材料多准备一些,方便重写。还有,取消外烩。外包人员和工读生的饮食用现金支付,一人两餐两千元。」



说着,司将装了零钱的金库包交给由香里。



「团员自己找时间自费解决。」



剩下的团员还有黑川、小宫山及石丸,另外还有几个工读生。



「我去和职员谈判,你们等我一下。」



接着司便冲进闹哄哄的玄关大厅,去找文化中心的 职员了。



司和职员谈判的事项有两点,一是要求馆方准许他们进入表演厅收拾物品,一是替他们准备退票用的场所。



由于一楼没有灾情,职员很快就同意他们进入表演厅;至于退票场所,则选在职员停车场。停车场是露天的,离文化中心有数分钟的路程。这全是司趁着职员焦头烂额之际死缠烂打而获得的成果。



「好,搬东西了!要贩售的商品优先!」



司带着一票男丁走向表演厅。商品有DVD和节目手册,共计两箱。



「摆摊用的桌子该怎么办?」



小宫山问道。他们必须准备退票用的摊位;之前他们是向文化中心借折叠式的长桌来布置贩售摊位。



「没关系,直接借来用!」



司当机立断,吼道:



「我们无辜遭受火灾波及,被迫取消公演,是受害者,借张桌子不会有报应的,之后再还就好。反正现在乱成一团,没人会计较这些!」



石丸惨叫:「这种理论好像趁火打劫的小偷在用的!」



「趁火打劫还肯归还,已经很好了!」



「等等!」



黑川举起手来。



「舞台的桌子可以用吧?」



厨房里有张旧餐桌。



「就用那个,去拿吧!」



反正舞台也得拆掉,黑川带头奔上舞台。



众人在停车场设置了退票摊位,他们在文化中心前放了立牌海报,并由团员轮流引导观众前来退票。



巧和秦泉寺带着现金回来时,正好是公演开始时间的一小时前。



这时候已经有观众三三两两地前来退票了。由于这回是无妄之灾,没有观众埋怨剧团,大多都是对于无缘观赏公演表示遗憾。也有观众询问有无补演计划,但就预算而言,要择日补演是不可能的。



团员全体出动,一面道歉一面退票,并发送已定下日期及会场的下回公演宣传单。宣传单里也夹带了其他剧团委托代发的传单,必须尽量找机会发完。



「司,让在会场前引路的团员也一起发传单比较好吧?」



半途,秦泉寺如此提议。



「现场买票或持兑换券兑票的观众不用退钱,会直接离开,不会来这里。」



不愧是秦泉寺,总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也对,谁要帮忙跑一趟?」



「我去。」



秦泉寺自个儿抱起传单跑开了。他虽然胖,但毕竟是演员,跑起来并不觉得吃力。



到了傍晚,馆方允许相关人员回到建筑物内;看来现场调查已经结束了。然而设施依然不准使用,只准入场撤收物品。



在司的交涉之下,馆方同意让剧团在人口办理退票手续;众人将退票摊位搬回表演厅前,继续办理退票。



夜场的观众还不知情,三三两两地到来了。



表演厅中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拆除舞台。团员无暇望着拆掉的舞台感叹;这时候,忙碌反而是好事。



「啊……」



离开摊位到一旁数钱的千岁叫了一声。她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直盯着观众群。



间千岁的表情似乎带了点怯意,司走到她身边,问道:



「怎么了?」



「那个人……就是采访我的……」



「发生纠纷的《娱乐月刊》记者吗?」司也跟着望去。



「哪一个?」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戴帽子的男人只有一个。他戴着灰色的扁帽。



司听千岁说过她给了记者公关票,没想到记者真的来了。如果他看了演出,以后写千岁的报导时可会改变一贯的讽刺笔调?



这一点不得而知。不过……



司抓住巧的手臂,将他拉过来。



「那边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就是《娱乐月刊》的记者。」



「咦?」闻言,巧的表情整个冻结了。司从商品的箱子抽出一份这次公演的DVD交给巧。



巧似乎领悟了司的用意,一脸为难地看着司。



「我去可能会被看不起,还是哥……」



「不行,你去!你不去的话就放弃吧!旗子剧团的负责人是你。」



如果只是单纯的事务处理,司很愿意替他做,就算是火灾的善后工作也行。



但能自称为旗子剧团团长的只有巧一个人。



「在这种状况之下,团长逃走,由部下出面,会更让人看不起!」



对外接洽时,只能以制作人一职来说明司的身份,因此司算是巧的部下。



巧抿紧嘴唇。



「去吧!」



司用力打了巧的背部一拳。



巧宛如弹开似地冲出摊位。司目送巧离去,紧紧握住打出的拳头。



你能轻松做出我绝对做不出来的东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欺负的小孩了。



让我看看你奋战的样子吧!



在众人焦头烂额地办理退票手续之时,只有司和千岁屏气凝神地目送巧奔向记者。



故意在报道中丑化千岁和旗子剧团的记者,对于巧而言,可以说是长大成人以后卷土重来的霸凌者。



司送他前去迎战,期待他凯旋归来。



巧走向记者,记者似乎有点慌张,眼神飘忽不定。是因为写了那篇报导而心虚吗?



没问题的,哥。因为我和他不一样,可以坦然面对任何人——



「你就是报导我们的《娱乐月刊》记者吧?」



记者微微地点了点头。巧自我介绍:



「我是旗子剧团的团长春川巧。我听羽田说过她送了公关票给你,谢谢你来捧场。」



「嗯,呃……我正好有空。不过……」



说明状况的海报就贴在文化中心入口。



「对,其他楼层起火,所以最好一天的公演泡汤了。」



「嗯,真倒霉啊!」



记者拼命地保持优势。演技真差,旗子剧团里可没有演技这么拙劣的演员。



「难得你来捧场,却看不到戏,真是太遗憾了。如果不嫌弃,请你收下。」



巧将DVD递给记者。



「这是我们这次公演的DVD,请你务必看一看。羽田也有演出。」



记者的气势似乎被巧压过了,乖乖地接下DVD。



「还有……」



巧拉出臀部裤袋里的皮夹,拿出了一张工作用的名片。



「请收下。」



或许是出于习惯,记者接过后,也递了自己的名片给巧。



名片上写着仁志。



「仁志先生,以后我们也可以寄公关票给你吗?」



「嗯,你们想寄就寄。」



「谢谢。」巧深深地垂下了头。



「希望下次能让你亲眼观赏我们的舞台剧。」



「是啊,有机会的话。」



仁志知道离去之前,都还拼命保持傲慢的态度。



他回头望向摊位,只见黑川和小宫山偷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巧也竖起大拇指回应。



舞台拆除完毕之后,工作人员先回去了。



退票摊位撑到当初预定的公演结束时间才收摊。



工读生也先回去了,剩下的只有剧团团员。



离开剧场之后,每个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起路来无精打采。



「好,我们去庆功吧!」



听了司的话,大伙儿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看看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这种时候该把霉气甩掉以后再回家啊!」



「可是公演最终日报销了耶!」



说这句话的秦泉寺哭丧着脸。



「暗示意外,又不是你们造成的。再说,你们不为周六之前的自己庆功吗?」



「可是营收已经少了一天份,而且是假日。」



黑川气嘟嘟地凸出下唇。



「要是去庆功,营收就少更多了。要达到三百万的目标已经够难了。」



今天的剧场费当然不必付,但以旗子剧团的票房能力计算,门票收入远比一天的剧场费高上许多。这回的损失相当大。



「我要请客。让你们这些小鬼就这样哭哭啼啼回家,我会睡不好觉!」



「真的吗?」



以蠢为卖点的石丸立刻附议。



「我提议吃烧肉!我想吃烧肉!」



「火灾当天吃烧肉?你还真是好样的啊!」



牧子啼笑皆非,石丸垂头丧气地说道:



「因为公演前得减少打工,我已经一个月以上没吃肉了。」



「我也赞成吃烧肉。」



由香里举起后来。



「吃烧肉来报火灾之仇!」



「反对吃肉的人举手。」



司说道,但没人举手。



于是他们决定吃烧肉,接着又开始吵吵闹闹地讨论要去哪家店吃。



*



「春川!」



到了星期一,经理对着前来上班的司说道:



「真遗憾啊!听说最后一天的公演因为火灾而取消了?」



荻漥文化中心发生火灾的消息在当天的午间新闻报导过,经理看了以后还上旗子剧团的官方网站查证。



身为前舞台剧青年的经理观赏的是周六的日间公演。



「真可惜,很好看耶!」



「很好看吗?」



司询问。「嗯!」经理点了点头。



「说来不甘心,我年轻的时候搞的舞台剧根本不能相比。」



听到不甘心三字,司忍不住笑了。经理热中与舞台剧已经是许久一寝的事了,但他的心态仍然处于同一个舞台上。这就是表演者的心理吗?司对此觉得兴味盎然。



去观赏娱乐节目却感到不甘心的心理,司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不过,能够见证令人不甘心的作品诞生的那一刻,倒是挺有趣的。



慷慨赠送废材的中年夫妇和工人们似乎也觉得好看;或许是客套话,但他们都在问卷上写了「下次还想再看」。



「下次公演我也会去看的,别太难过。」



擅自认定司正在难过的经理留下这句话就离去了。



*



公演结束约过了两周,春川家举办了公演收支报告会。



售票系统的收入要过一阵子才会入账,因此款项上尉结算完毕;但团员想尽早得知收支状况,几时只是概算也无妨。



「这只是暂定而已。」



司一面强调,一面发收支表。



一天的公演报销果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如果按照计划上演,收入远超过一百万。退回的剧场费还不到这个金额的一半。



而且剧团为了感谢外包人员协助处理突发状况,还得多付一点酬劳当谢礼。



「……这是真的吗?」



巧从收支表中抬起脸来。他虽然和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为了和团员一起听结果,并未事先询问司。



收支相减之后,还赚三万元。



不光是巧,众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观众较多的假日未能顺利公演,他们早已做好亏损的心理准备了。



「辅助金还没算进去。」



以提振文化为目的的辅助金有好几种,若是申请成功,还能增加几十万的收入;但过去旗子剧团从未成功过,所以不能指望。



「但是物贩的收入增加了,正好可以弥补。」



众人屏气凝神地聆听司注意说明各个项目。



「如果没有火灾,应该能达到七十五万。」



欢呼声——爆发了。



「安静,现在是晚上耶!」



司赏了身边每个男性团员的脑袋一掌。叫声笼罩在室内,房里的空气倏然变热了。



司皱着眉头瞪着收支表。



「不过是用一般的方法做了一般的事,收支居然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千岁效果的确增加了观众,但能转亏为盈,还是得归功于重新检讨经费用途。



「在我看来,一改变用钱的方法就差了这么多,正好证明你们一起的经营方式有多散漫。」



「因为我们从没想过要经营嘛!」



巧毫不惭愧地说道。



搞舞台剧,穷是当然的——这个事实成了他们的藉口与理由。剧团是由一群只爱演戏的人结合而成,谁会想接管无趣又棘手的账务工作?过去的旗子剧团便是如此幼稚的集团。



「没想到真的能赚钱耶!我的干劲都来了!」



黑川难以克制兴奋之情,嗓门依旧很大。



「观众的反应如何?」



茅原很关心。他对于观众的感想一向敏感。



「问卷我还没统计好,你要看吗?」



茅原点头,于是司便会自己的房间拿取统计前的问卷。散场前,剧团会请观众填写问卷,这次回收了数百张。



茅原随手拿了些问卷过来,众人一起观看。不久后——



「好惊人喔!石丸。」



牧子意有所指地笑道,而石丸这是越看问卷肩膀垂得越低。



「我……我又不是自愿压倒千岁的!混账!」



想必是千岁的粉丝吧!有个观众针对剧中压倒千岁的石丸留下了大量的愤怒感想。所谓憎其人者,恶其余胥;连石丸的演技也遭受严厉的批评。



「那是演戏耶!剧本就这样写啊!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压倒牧子——!」



「呃、那个……」



千岁一脸困扰地替石丸打圆场。



「对不起,我不是牧子。」



但她显然完全打错方向了。



「翼,你的『宁愿』两字对牧子也很失礼。」



小宫山不愧是情场老手,一针见血。



「所以你说的话才没人要当真。」



「要当真!拜托你千万要当真牧子!我随时都是真心想压倒你!」



听了这差劲透顶的发言,所有女性团员都面露嫌恶之色;石丸根本是越描越黑。



总而言之,除了对石丸的严词批评以外,其他的观众都给了极高的评价。巧精简剧本一决胜负的计划可说是成功了。



「改天我会再做最终的手指结算,今天就先这样。」



说着,司交代众人别太吵闹以后,便起身离去了。



司回到房间不久后,有道含蓄的敲门声响起。



他说了声请进,探头进来的是千岁。



「什么事?」



「呃……」



千岁支吾一阵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写的问卷在哪里?」



听了千岁的问题,司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没写。」



「咦?为什么?」



千岁的语调已经近乎责备。



「因为我根本没有完整地看过『垃圾堆宝藏』啊!」



最终预演时,他因为工作没到场;公演中也看得断断续续。



「没看要怎么写感想?」



「咦,可是……」



「问卷回收了一堆,够你参考了吧?」



「可是!」



千岁打断司,不服气地低下了头。



「就只有我没让你写到问卷……」



啊,我看过这种表情。司回想起从前。



就只有我这样。每当兄弟没有受到同样的对待时,巧总会说这句话闹脾气。他们兄弟也不过两个人,哪有什么「就只有我」可言?但巧每次没和司一样,就会使性子。



「巧把你过去所写的文件全都保留下来……上面有你对每个演员的感想……」



他留那些文件干嘛啊?司想起巧,露出不快的表情。



「我看见你那么仔细地观察大家的表现,觉得好羡慕……我还以为旗子剧团的每个人都能获得你的感想。」



大家都有,只有我没有。这是小孩闹脾气时最浅显易懂的理由。



刚认识的时候,司觉得千岁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但最近的千岁完全颠覆了这个印象。



「而且你都直呼大家的名字,只有叫我的时候会加上小姐两个字。」



那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短不同。——不过对于千岁而言,司的相待方式或许成了融入旗子剧团多深的指标吧?



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巧啊?司皱起眉头。



「……看到你即兴演出,成功救戏的那一幕,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或许是因为我知道后台的状况,但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司先从印象最深的部分讲起。



「你有时候过于求好心切,结果演技反而显得有点浮夸。放松心情来演,观众也比较容易有亲近感。」



千岁一面聆听,一面频频点头。司说到一半就投降了。



「我没看,只能说这些。不过我可没当面对其他人说过感想。」



言下之意就是要千岁看在这点的份上放过他。



千岁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让步了。



「……希望有一天你能在观众席看完全剧,替我们写问卷。」



「嗯,是哭是笑,得看两年后了。」



司轻轻地耸了耸肩。



「你们好好加油,让两年后的我能够专心当观众吧!」



千岁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到其他团员的身边去了。



*



小司三岁的弟弟非常怕生又内向,在他黑暗的幼年期中,只有司是他的玩伴。



「欸、欸,你看这个!」



巧手上的是充满伤痕的老旧战队玩偶,分别是红色和蓝色的。



为了存放布置舞台用的垃圾道具,他们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仓库;玩偶就是在仓库里找到的。



司接过自己扮演的蓝色队员。



随心所欲、来去无踪,虽然不是随时同在,却是个既酷又可靠的队友。



现在回想起来,巧派给他的角色还挺好的。



「这个伤痕是我中了敌人的圈套时留下的,对吧?」



司说的是背上的大伤痕。每多一道伤痕,便会多一个设定。



巧露出开心又满足的笑容。



「或许哥觉得很烦,但是哥陪我玩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不对吧!」



司冷淡地订正。



正确说来,是在邂逅舞台剧之前。邂逅舞台剧之后,巧脱离了黑暗的幼年期;但代价却是被舞台剧迷得神魂颠倒。



战队玩偶是巧邂逅舞台剧之前的暂代品。现在他的玩伴已经不是玩偶,也不是司了。



而是为了和他一起制作戏剧而齐聚一堂的伙伴。



「但我的根是在这里啊!」



巧转动红色队员的手臂,替它摆姿势。



「所以能和哥一起创作,我真的很搞笑。」



「你又说错了。」



司再度订正。



「创作的人是你,我只是旁观而已。」



「你很顽固耶!」



巧不满地嘟起嘴唇。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创作。」



我做不到。这句话是大人所用的最高级赞赏,但巧似乎没发现,司也不多加解释。



「再说,我也不想去沾染舞台剧这种低生产力的活动。自己的亲人沉迷于这种东西,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所以司来拉巧一把,向追随落拓父亲脚步的弟弟下了最后通牒。



证明你有能力继续走这条路,不会像老爸那样落魄而死。



「总有一点点好玩的感觉吧!」



巧咕哝着,但司只是保持沉默。



他绝不会说出其实自己有点期待巧能推翻这道最后通牒。



旗子剧团还剩下二百九十七万元的借款未偿还——既然我下了最后通牒,就会奉陪到底。这句话司依然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