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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短暂的春眠(1 / 2)



1



新学期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



「真是和平啊……」



护堂悠闲地打哈欠。



身处私立城楠学院高中部校舍的屋顶上。现在是午休时间,虽然也有几个其他学生在这里,但是完全称不上人多。



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屋顶上洒满的阳光与吹过的微风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这样一来,春假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像是假的一样……」



也许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运动派的关系,护堂是个做事很干脆俐落的人。



但是,现在却很少见地露出懒散模样,他靠在屋顶的栏杆上,心不在焉吸着纸盒装的咖啡牛奶,从义大利回国之后,他一直就是这种状态。



也许是在异国之地经历过于强烈的体验,现在没办法融入新生活的节奏……



没错,新生活。从四月开始,草剃护堂就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了。



城楠学院高中部姑且算是升学学校范畴的分类,但是整体却意外松散。



因为校风自由的关系,不会勉强学生拼命读书,校规也不是很严厉,社团活动上有很多和大学部交流的机会,被那边的「学长」或好或坏地教着各种玩乐也是常有的事情,也没有鼓励过运动之类的事情。



完全依靠学生自主性的自由,不如说更接近大学生活。



社团活动相较于运动系,文化系倒是更加广泛。



去年啦啦队参加全国大会的时候,被赠与「运动部久违十年的进军全国!」这种祝福,所以就可以推测其他社团的情况。



在这种学校里,护堂现在依旧是回家社。



在懒散度过午休之后,发呆听完下午的课程,在放学后就直接回家。



「哥哥,你还没有决定要加入哪个社团吗?」



他正在客厅喝着绿茶,接着被回家的静花直接问了。



个子不高却很可爱的外表,但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好胜、让人不禁为她微笑的妹妹。



「对啊,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想参加的社团。」



「也对,我们学校没有那种能让哥哥认真起来,享受运动乐趣的运动社团……虽然啦啦队和交谊舞社似乎很厉害。」



静花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国中考试同样考进城楠学院的妹妹,是国中部二年级学生,用学院的学生身分来看的话,护堂还是她的学长。



「顺便一提,棒球部非常弱喔。」



「他们那样也能享受到运动的乐趣,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样说也对啦,如果要我推荐的话,果然还是文化系社团,其中也有怪怪的社团,相当有意思,总之不管是哪个社团,先加入其中一个会比较好,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喔。」



「有这种事情?」



就算静花提出建议,护堂也不太动心。



「也不是说规定一定要加入社团,没有必要着急,我们班上还有很多回家社的人喔。」



「别人是别人,哥哥是哥哥。」



静花伸出食指指向哥哥,然后直接断言:



「这是为了哥哥将来着想的忠告。爷爷也是在辞去了大学的工作后,才变得比以前更加荒唐。你再这么闲暇下去,说不定就真的会变成一个荒唐至极的登徒子了!」



「呃,我说啊……你不要老是把我和爷爷譬喻成同类啊……」



祖父——草剃一郎曾经在大学教授民俗学。



专业应该是世界和日本的传统艺能。代替繁忙的双亲,认真照顾护堂和静花兄妹的监护者,同时还是个罕见的游玩高人。



不是那极游手好闲的玩咖。



只是对于一些游玩相当擅长,很多人称赞他为高手、名人。此外,这里所指的「游玩」是喝酒、宴会,还有旅行、交际、风雅等等的技艺,以及最重要的和特定多数(并非不特定)的女性交流。



另一方面,对哥哥有意见的妹妹是茶道社的一员。



在学校高中部的校地里,有时候能看见静花身影。因为是放学后,所以是社团活动的途中,高中部的女孩子和国中部的女孩子数人成群结队抱着纸箱移动。



「唷。」看见妹妹的时候,护堂举起手打了招呼,静花也轻轻挥手回应。



……话说那个时候,有位漂亮到令人惊叹的高中部女孩子——她有着一头浓厚的淡茶色的头发,给人深刻印象的美少女,也轻轻和自己行礼,护堂震惊于她的美貌,连看清楚她的脸都办不到……



无论如何,入学以来两个礼拜以内,草剃护堂一直都是回家社。



「我要在此做出《脑内约会俱乐部》的成立宣言。同志们,聚集过来吧!」



「你别说蠢话了!萌是由DVD和硬碟诞生出来的东西,只靠脑内妄想补充的话,就会有其极限!」



护堂所在的一年五班,名为名波和反町的男学生进行着奇怪的社团活动,莫名其妙地大声争论,他对这些吵杂的声音听而不闻。



真是不可思议。从义大利归国之后,身边的事情就一直没有现实感。



注意到时,右肩已经可以自由挥动了。



在国中三年级时的夏天受伤,成为放弃棒球关键的肩膀意外康复,所以有着再一次回到棒球选手的选项。



不过,将这个选项从护堂那里夺走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发生了。



春假也就要结束的那天晚上。



「新学期开始,就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了。」



国中时期的对手兼棒球队友三浦说了这句话。



这是东京都北区的某国中操场上发生的事情。白天,三浦打电话过来,说出「为了祝贺本大爷即将展开的新旅程,你们过来一趟」这种要求。



三浦是被称为刚腕的快速球投手,而且是个态度强硬又容易得意忘形的家伙。



从护堂长年身为捕手的经验来看,投手自称「大爷」的家伙很多,意外也有很多人拥有纤细一面,可惜三浦是百分之百的前者。



算了,在想着偶尔也会有这种事之后就出门了。



集合在三浦毕业的国中前,翻过围墙非法地侵校园。



成员有护堂、琉伟、中山以及三浦,大家都住在北东京,在都内选拔、世界大赛上打过硬式棒球的强者们,所属队伍虽然各自不同,但是共同战斗的经历倒是很多,是一群被不可思议的因缘牵起来的同志们。



「好了……今天集合我们是要做什么?」



发问的人是琉伟,个子不高但感觉出众的内野兼先锋打者。



明明是个男的,却有着一张工整又可爱的容貌。



「不,其实也没什么。从今年开始,我就是要朝着甲子园的胜利之路迈进的人了。新学期开始前,我觉得接受你们对我的声援也不错。」



「我……可以先回去吗?我有想看的节目。」



面对这个任性的邀请者,中山忍不住嘀咕抱怨。



沉默寡言、有着野武士风貌的男子,身材高佻却很消瘦,不过是相当强力的打者。



「是啊,我明天受邀要去支援打业余棒球的比赛,想要早点睡啊。」



「你们要是走的话,那我也走好了。」



琉伟淡淡地说,护堂也跟着附和,事情果然会这样发展。



「你、你们不要这么冷淡!你们几个不是已经要放弃棒球吗!?所以趁现在还空闲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切磋一下!不能稍微对我温柔一点吗!」



三浦大叫,其实本大爷也希望你们能多理我一点啊。



这种话由自己说出来并不讨人厌,意外有种被欺负的角色感。



正在离去的中山回来了,琉伟则是苦笑,护堂也耸了耸肩,这三个人因为各自的理由打算在升高中时放弃棒球。



只有三浦升学到棒球的强豪学校,也许一整年都将沉浸在练习中,连星期六例假日也挥汗如雨练习,众人能再相聚的日子,的确只有今天没错。



因为这样,四人的夜游就开始了。



三浦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将母校体育用品仓库的锁打开,不知不觉间不知道从哪里取出的钥匙,怎么看都像运动部的学生躲在学校里……



四人将球棒和球、手套等器材给取出。



之后就是有人投、有人打、有人接球等等……随兴玩球。



玩到一半时,护堂若无其事地手持球棒站在打者区内,三浦来到投手丘。从这看去,琉伟位于护堂的身后——捕手的位置上。



「要不要……来稍微一决胜负呢?」



被三浦这样说完,无言的护堂做好打击的动作。



接下来就如同水从高向低处流一样。三浦投球,护堂挥棒打击,这种重复动作开始了,好坏球的认定就由兼任裁判的捕手代替。



一开始的十球左右护堂都挥空了,随着之后球数的堆积,打中的次数多了起来。



果然以顶点为目标的才能投手和荒废半年的人,水准就是不同,就算如此,护堂也没有放弃比赛,在下一个打席时燃起了斗志。



这个时候终于来临了。



三浦将自己得意的直球朝外角的高度投了出去。对一般的国中生捕手而言,这个都不是他们能接下的球速和球劲,接球的琉伟虽然不是捕手,但是球感拔群,如果搭档不是他的话,三浦也不会投出这种全力直球。



「这球比我接球的时候还要更快!」



一边狰狞微笑,护堂一边大叫出声,在挥棒的瞬间。



——他看到球静止了,选手时代在状态最佳时,自己也能看破三浦的快速球并且干脆击出,但是这次的体验无法与那个时候相提并论,因为他真的看到超快速球静止了。



然后挥棒,用球棒的正中央打击出去,锵一声响起清脆的声音,直线般的球飞向了遥远的另一端。



「草剃,你真是垂死挣扎啊!乖乖认命地被我给三振吧!」



三浦再次将球投出。但从这开始,结果都是相同的。



他的球路是出色的快速球和曲球,但是全被护堂识破。他理所当然击出、击出、击出、再击出,没有出现全垒打是因为从第三球开始才注意到「打出校舍外就不好了」。



「好厉害,草剃同学……似乎也不是什么绝佳状态,你是被神或者恶魔附身了吗?」



个性泰然的琉伟睁大眼睛,中山在旁啪啪鼓掌,完全被击溃的三浦则是错愕地抱头……



「我现在如果集中精神和人比输赢的话,那个体质就会自然表现出来……」



悠哉度过一天的放学后,从学校回家的路上。



回忆春假的事情,护堂小声嘀咕,在义大利的战斗的时候也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变得敏锐起来,能有惊无险避开敌人的攻击,关键应该是斗争心,究竟要多么认真的投入战斗,才能让肾上腺素高涨呢……



难道现在的自己也——护堂用着不安的心情想像。



时速超越一百英哩的美国大联盟级数快速直球,自己只要认真去打的话,也能看见球路吧,先不提是否能用球棒的正中央打到。能看穿这个速度,并且用球棒打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



「话说回来那个时候,身体自然变得敏锐……」



和三浦的对决中,不知不觉手脚变得很灵活,就好像为了那场对决,已经迟钝的身体获得了最佳保养,以最佳状态为目标来调整过一样。



「这个身体太犯规了,至少对认真竞争的运动来讲,有点不够光明磊落……太过卑鄙了。」



和斗争心成正比例,集中力与状态会超乎带识般获得提升。



虽然很朴实无华,却是相当大的优势。护堂进到高中之后,本想试试棒球以外的其他运动。但这样的话,他就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对其他的竞技者太不公平了。



话虽如此,那要做什么事才好?



「对文化系的社团活动没有感觉,干脆就去打工吧……」



在思考的过程中,护堂与金发的外国女性擦肩而过——不会吧。



护堂战战兢兢地回头,是个二十岁后半、高个子的白人女性,和在义大利认识的美少女完全不同。



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在自己放心的瞬间,有人向他搭话了。



「怎么了,护堂?好像把冰棒的再来一根弄丢的表情。」



是同样住在商店街的青梅竹马德永明日香。



她穿着都立高中的校服。从幼稚园到国中都在一起,高中时终于分开了,那头长发被梳成在头上左右两边的双马尾,从小时候就没有变过的这点是明日香的商标。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啊?」



「微妙带着有些遗憾的表情,好不容易可以再吃一根冰棒的心情。」



因为是熟悉彼此脾气的朋友,连招呼都省了就直接聊了起来。



被认识很久的明日香指出的地方,基本上都说对了,但是护堂稍稍皱眉说:



「不对,应该绝对不是那种表情,不要说奇怪的事。」



「是喔?那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也不想和你争辩这个,话说回来,护堂,有些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你要老实回答。」



「怎么了,突然就换了话题。」



「你……应该没有瞒着我和静花偷偷交了女朋友吧?」



青梅竹马的眼神就像对着重要证人进行调查的刑警。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呀!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猜测!?」



「疑惑之一,春假不知道跑去哪里旅行,然后十天都没有回来。就算问在这期间发生什么事情,也得不到肯定一点的回答。」



「……我又没有向你们报告的义务,没问题吧。」



「疑惑之二,回来后总是发呆,没有活力,而且偶尔会一直盯着茶发和金发的女人。」



这倒是令护堂吓到了,自己完全没有做出这种事情的自觉。



但是被说之后他试着回忆,真的被说中了好几个地方。自己不想承认也不行……



「没凭没据,我说你呀,这么久没聊天了,结果一提就是这个吗?」



「烦死了,你和女性扯上关系的话,总是会涉及一些复杂的麻烦,我是在担心你是不是又招惹什么麻烦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而不是在抱怨。」



明日香在自顾自地说出一些歪理后,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算了,能和你这样怪人同行的女孩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好吧,等我找到新的事证之后,再来好好审问你。」



「我才不是你口中所诡的怪人。」



「这样的梦话只能在四月一日说喔,完全没有说服力,完全无法信任。」



这个时候护堂虽然假装平静,事实上内心却相当震惊。



当然,他根本就没交什么女朋友。但是在遥远的异国之地,因为奇妙的缘分而结交到朋友却是事实,不愧是从幼稚园时代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马,护堂很佩服她。



2



在护堂所知道的范畴内,最华丽漂亮的美少女艾莉卡·布兰德里。



和梅尔卡托一战之后,取回意识的时候她也待在枕边。



「这次的睡眠时间是五个半小时,从濒死状态恢复过来的时间稍微缩短了。」



护堂苏醒过来后,艾莉卡流利地报告。



「我……为什么又濒死了?」



「因为梅尔卡托没有被完全消灭,他用最后的力量给了你一击后,才彻底无力化……简单来说,就是变成双方都被击倒的状态。」



一边听着音乐般的声音说明,护堂一边环视房间。



这里是萨巴里尼邸的寝室,自己和艾莉卡一起躺在床上,从窗户射进的夕阳将室内染满了橙色。



「算了,『不顺从之神』和王无论哪一方都是同样有着接近不死生命力的家伙,战斗的结果以不知道哪一方的死为终结的事例才反而少见。」



「接近不死……啊,这么说来的话……」



护堂从内心认同这句话,因为身体记得非常清楚。



就算陷入一般情况下「应该死定了」那种穷途末路的危机,却能够一直勉勉强强撑过去,我们就是这种超乎常识的生物。



「反正你都会复活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去给医院添麻烦了,我就直接送你回到这里,一切都和预想一样,完全没有必要。」



「是喔,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护堂从床上爬起来检查身体,身上没有一个伤痕又十分健康。



「其实也没关系啦,你刚才转生成弑神者就马上就和神王级别的『不顺从之神』战斗,而且还打成了平手。才花这点功夫,当成是特优奖的奖品都算便宜了。」



有着艾莉卡风格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称赞,护堂却摇头拒绝。



「不,其实我没有那么厉害,我觉得一半以上是多亏了乌鲁斯拉格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乌鲁斯拉格纳在萨丁岛徘徊的时候,那家伙在寻求与自己相称的对战对手,所以那个岛最强的神明——梅尔卡托复活了。」



吾,但求一败,所以渴求大敌的到来。



护堂回想起乌鲁斯拉格纳傲慢,却又爽朗的措辞。



「梅尔卡托不是为了我,而是为和乌鲁斯拉格纳一战而显现,但是因为原本的对战对手消失之故,斗志和对胜利的执着等等都下降了,所以就算不熟练的我,也会抓到他的破绽,所以才说拜他所赐,虽然这只是自己的感觉。」



承受不起受到的不相称抬举,基于这样考虑回答的发言。



但是艾莉卡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盯着护堂,然后说:



「只打了几次的实战,光凭直觉就能打成这个样子……你在这方面的感觉超越必死之人的等级了。」



「那、那是什么意思?」



「以我们有着定命的人类来看的话,那个级数的神就算多强又或多弱都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无论对方状态好坏,只要开战便是死路一条。」



「……」



「是在成为王之后,身上就有了这样的资质吗?还是,就是因为有这种资质才能反过来弑神呢?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是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艾莉卡感叹般点点头。



「呃,总之现在事件真的都告一段落了,我也可以放心回日本了。」



「咦?护堂,你已经打算要回国吗!?」



「当然,我之前就说过了。」



「是、是喔,可是你都难得成为王了,也经历了和神的实战,留在魔术发源地的欧洲,也有以魔王的身分活下去这个选择——」



艾莉卡的口气难得有些焦躁,就好像和草剃护堂的分别依依不舍一样,护堂则是回答:



「没有兴趣,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就算是一次用完也无所谓。」



「……你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对弑神的权能不感到高兴,也不执着。要怎么形容呢?对力量这方面的态度相当自由。」



「能够战斗的力量,跟拥有多少战斗力没有多大关系。」



比起满是四棒打者的职业棒球队,护堂更喜欢适才适所活用战术来战斗的球队。



「重要的是什么人以及怎么使用,基于这种意义,我本来就不需要能和神明战斗的力量。因为不打算使用,所以也不需要。」



「这样……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能得到十个化身……」



护堂对似乎理解了什么的艾莉卡继续说:



「虽然因为奇妙的机缘相处好一阵子,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受到了艾莉卡的关照,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回礼的。」



「嗯,我很期待喔,但是护堂,你明明就要回日本,还有和我再相会的打算吗?」



艾莉卡露出不知道哪里觉得有趣的表情,并且露出微笑。



「从东方的旭日东升之国到欧洲,可是相当遥远喔。」



「就算远,半天就能飞过去,还不算是太远的路程,要是朋友遇到了什么困难,自己又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我觉得是有价值花些旅费和时间过来的。」



「是啊,这就是你的思考模式!」



护堂在这里见到了最贵重的东西,那就是艾莉卡天真的笑容。



不是一直装腔作势的笑容,也不是诡异的恶魔般笑容,更不是母狮子那种凶猛的笑容,那是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明亮又可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