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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飞花落叶(2 / 2)




因为立足点是雪,所以很难站稳——而这个情况下来说站不住才是理所当然的吧。狂犬吃了这么一记,就这么全身直接栽倒在了雪上。



七花则确认了自己预·想·的正确性——他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再次跟狂犬拉开了距离。



咎儿呆呆地看着两人的战斗。或者不如说——是在怀疑自己看到的光景。明明是输过一次的对手,而且这边还断了一根左胳膊,对手的动作也比名为经验的记忆里的更加洗练,理论上应该比输的那次条件更加恶劣才对——可七花却轻轻松松就踢中了。不是前几天的“堇”,而是用“梅”将狂犬——粉雪的身体确实地削弱了——



“究、究竟是怎么回事,七花……”



不许杀的限制,对七花来说真的是那么大的负担么?不,不是那种感觉——不如说刚刚的“梅”,七花反而放了水——



“怎么说呢……理由不清楚,但这家伙夺走了粉雪的身体后,我就能看·清·楚·她·的·动·作·了。”



七花说道。



“四天前的时候完全看不清的粉雪的动作——现在看得清了。”



“……啊!”



以七花那简单而且感觉化的说话方式,狂犬应该无法马上理解他说的事情吧——可是不愧是咎儿,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那天七花的失败的原因,并不是粉雪的怪力。



不,自然那令人惊异的怪力是七花的败因之一,可却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七花真正的败因是冻空粉雪在格斗技上是个业余。



固定的招式之类的。



固定的轨迹之流。



姿势也好——架势也好。



再更广义点的话还有战法、战略之类的表达方式——简而言之就是跟战斗相关的基本动作。



对手如此攻来就如此回击,对手如此攻来就如此防御,对手如此防御后就如此追击,对手如此变招后就如此回避——招式如预想生效时就如此连招,若是失败了就如此继续——人类之间的战斗,其实算起来行动的类型并不多。



进攻防御组合变招,其总数是有限的。这也就是说——那些必然、有效的战略是在此之上进一步严选提炼出来的——其数量更加有限。



固定的招式——固定的套路,就这样出现。



封闭在岛上二十年,从历史中消失的虚刀流,准确来说的话也没有超脱于此——战略之类的基本定式,跟其他的流派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无论是剑士还是拳士还是忍者亦或是其他什么——只要是熟悉格斗技的人,谁都会有一定的定式。



所以战斗中可以读取敌人的招式。提前读取一手两手三手——那么就可以提前找到对应的手段。既然有固定的招式,那么预读本身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既然可以读取,那么对手也可以由此产生新的战略。牵制,换用招式,推翻以前的招式再换用新招式——无论有无意识,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如此进行的。



实战经验几乎全无的七花却能够在至今的激战中存活,就是因为战斗的定式这种东西,在他二十年的战斗中已经完全记住了。



就比如对付宇练银阁那种居合斩一闪一种招式用到底的类型时——对付那个宇练,七花采用了从七式“杜若”衍生出的变换自如的步法,运用预读,取得了胜利。



要是招式可以读取的话胜利就属于七花——可是。



存在着这种预读不仅没有意义,甚至会产生反效果的对手——这回的冻空粉雪就是如此。



半吊子的怪力少女粉雪甚至犯了目测失误。



超业余。



定式套路一概不知的业余——对于七花的预读就形成了挑战。



想想的话这点影响会严重改变战况——如若自顾自地往深处预读自顾自地猜想一招一式里的痕迹——那么最后就会自顾自地自灭。



业余的动作,熟练者是无法预读的。



想·着·她·会·一·口·气·冲·过·去·结·果·她·却·目·测·失·误·出·现·了·一·记·干·脆·的·空·挥——用·必·要·以·上·的·大·动·作·避·开·踢·击————投·技·还·未·完·成·就·自·己·摔·倒——最·后·更·是·中·途·改·变·了·斩·击·的·轨·道——



所有动作都是因为她是业余。



所以七花无法预读她的动作。



无法跟七花的定式相符。



粉雪的动作根本称不上格斗技——也就是说等同于未知的战法。



虚刀流是以剑士作为假想敌的创立的流派——忍者、元山贼、海贼之类的也还凑合——可从来没想过跟一般人交手。



所以——预·读·不·了。



所以——看·不·见。



鑢七花和冻空粉雪之间有着如此大的实力差——而这个实力差,使得他和她就像是咬合不上的齿轮一样。



可现在却能够看到了。



冻空粉雪体内那个熟悉战斗的暗杀专精忍者众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狂犬的记忆和知识——至今积累了数千人份的经验——使得她的动作可以被七花看见了。



她体内积累了极限数量的定式。



七花的眼中、心里,早已经没有了紧张拘谨——因为能够看见了。



超业余的人变得熟练了起来——齿轮因此而紧紧地咬合在了一起。



“……咕、啊、啊啊啊!”



迟了一点,狂犬也发现了这个真相。她探查了粉雪的记忆——然后明白了粉雪是如·何·战胜七花的。



是啊。



冷静想想——狂犬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吃了粉雪一击。



明明驱使着速度,却被怪力彻底压倒——粉雪和狂犬之间的齿轮,也无法咬合!



可是,注意了也没有对策。



无计可施。



熟练者很难变得像超业余的人一样——定式已经不是通过头脑而是通过身体反射性地记住了。再怎么想要装成业余,身体也会自动反应——本应是业余的身体,却会做出自动地反应!



同时——狂犬发现了另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



再怎么说,狂犬使用的定式,也是基于数千人的记忆,植根于经验的定式——而且还使用着冻空一族的怪力。



而七花却能——自·在·应·付。



因为被击倒了所以她能够明显察觉到,刚刚的“梅”放了水——依那个态势,七花就算是直接将狂犬的脖子踢折也是可能的。



确认——他如此说了。



在正式对决中,依然如此的游刃有余——



“……!”



过去,在不承岛的时候——七花与跟狂犬同为真庭兽组的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蝙蝠相对阵,在地利不如蝙蝠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若说说这回和那次相似的话——不如说正好反了过来。



情况上完全不同。



实力远超冻空粉雪的七花却输了——正是这让实力差发·挥·不·出·来·的理由,使真庭狂犬处于劣势——!



七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



左臂的伤势——完全构不成问题!



这半年征刀之旅中——比起“不足二十次”的实战经验,七花从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那人身上得到的如何击败对手的方式——使他获得的成长更大。



“唔、唔唔唔……”



“……?”



尽管感情波动过大——但真庭狂犬好歹也是忍者。在如此境地下尽管独自一人,还是摆出一副自己还没输的样子瞪着七花——可是,她自己也已经明白了无法战胜这个无刀剑士的事实。



自己的忍法的话……



“咕、唔唔唔唔!”



边呻吟着——狂犬边冲向咎儿。



儿咎儿则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狂犬,在那之前抢先一步:



“七花。”



她说道。



无视狂犬的存在——她冲着狂犬背后的七花说道。



“命令追加。如果这个女的占据了我的身体——不需犹豫立刻杀了我。要尽量残忍。”



“了解。”



七花跟往常一样——立马回答道。



听到这段话,还在测量距离咎儿的位置有多远的狂犬——不甘地咬了咬牙。而咎儿则补充道:



“别想着跟刀作对还能够找人质——顺便一提我就跟窗户纸一样脆弱。绊一跤摔倒都会死掉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就算是偷袭兔子也会被打败的自信也是有的。”



“……唔。”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着这身体挑战七花的……算了,对不仅是背叛者,还舍弃了同盟的家伙没有提出忠告的道理。想占据就放心大胆地占吧!”



“——不过到那时候,你就已经七零八落了。”



跟着咎儿的话——七花摆出了架势。



那是虚刀流第五式——“夜颜”。



两脚与肩同宽左右分立——两手松弛成掌状,手肘弯折置于胸前。姿势就好像要往前倒一样——即便是不习惯的积满雪的立足之地也能稳立,比起等待的架势却更像是攻击的架势。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许随便乱吠啊啊啊!明明杀了我的伙伴,明明杀了我的伙伴!你这个……走狗啊啊啊啊啊啊!”



狂犬充满魄力地猛地站了起来——



“双刀之犬!”



真庭狂犬冲着七花疯狂地——猛扑了过去。



世上最重之刀,双刀“鎚”。



原始的粗糙的石造之刀。



这把刀有着上·下·的·区·别·无·法·清·楚·分·辨·的造型,冠以正因为无法清楚分辨所以哪·边·都·不·是·刀·身·的“双”字,反过来也就是说握着的一侧也可用于攻击。狂犬将刀身扭转过来,首次换用双手握住,施展出用没有刀身的握柄一侧的尖端突刺敌人身体的超级近距离突击攻击——



可是,这也是一种定式。



并不是打破招式限制的招式——是可以预想的举动。



而且,半年前会如何不可推测,但现在的七花——已经足以应付这种动作了。



回应的是从第五式衍生出来的第五奥义——因为速度太慢,跟粉雪交战时过于害怕而没有使出的奥义——可是!



“虚刀流——‘飞花落叶’!”



七花同时击出双掌,仿佛要叩击狂犬——粉雪那娇小身体的细小肩膀一样挥了下来——可却并非是用手掌推打,而是抽打!



从左右两侧传来的掌击,让她全身都震颤起来——



■■



飞花落叶。



从第五式“夜颜”中变幻出的奥义,说起来跟七花上个月对阵铠海贼团船长校仓必时使出的从第四式“朝颜”衍生出来的奥义“柳绿花红”正好相反。



第四奥义“柳绿花红”是隔山打牛,不是攻击外侧而是攻击内侧的护甲穿透型攻击——而第五奥义“飞花落叶”则是不破坏内侧只对外侧破坏的破甲技能。



对于虚刀流来说就像是用剑鞘攻击一样。



通过左右肩同时掌击,让打击力在全身表面得到传达——让全身震颤的必杀技。让合适的冲击流遍全身——这样说更好理解一些吧。自然,不辱必杀技之名,使出全力的话是跟其他六个奥义一样是一刀两断的杀人技——可如果手下留情的话,一击(准确说是两击)就能让冲击力传遍全身上下,可以自主地使对手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虚刀流七个奥义中,唯一一个可以放水的奥义。



七花手下留情了。



可是自然不是为了放水——飞花落叶。



不破坏内部只破坏表面的攻击。



让合适的冲击流遍体表——也就是说,全身上下一处不漏——能·够·让·全·身·的·皮·肤·一·处·不·漏·全·部·遭·到·攻·击。



“……刺青。”



咎儿看着向后倒去的真庭狂犬的身体——说道。



“刺·青,消·失·了——”



真庭狂犬的证明——从被破坏成粉末的上个身体移动到粉雪身上的刺青的颜色渐渐变淡……然后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



从真庭之里创立就存在,换过数千具身体,经过几百年一直活到现在的残留思念真庭狂犬——



只有真庭狂犬消失了。



而冻空粉雪的肉体则残留了下来。



“七花……这是?”



“嗯。那个,只是突然想到只·攻·击·刺·青,不杀粉雪是不是也能杀掉狂犬而已——”



那份险恶从少女的表情中消失——变得平缓了起来。



纯洁无垢。



天真烂漫——十岁左右的,孩子的睡脸。



就好像如同字面所写的那样,附身之物脱落了一样。



“——嘛,不过是过于有余地时才能做到的事情。像粉雪这种动作看不见的对手就用不了这个奥义,而且本身‘飞花落叶’就是有着各种各样限制的技能……也不知道受伤的左臂能不能做到……嗯,看起来做的不错啊。太好了。没了粉雪双刀‘鎚’就运不回尾张了不是么?”



“……啊。”



面对七花的提问,咎儿轻轻点了点头。



“就是如此——做得好,七花。”



虽然嘴上夸奖——但咎儿心中却很复杂。



七花的行动很正确——如果能够保留粉雪身体只杀掉真庭狂犬的残留思念的话,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当然,“飞花落叶”能否打倒真庭狂犬谁也无法保证——这是各种条件都完美运作时才会产生的结果。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



咎儿说了“杀了她”——对于刀来说,就是如此命令的。



可七花却反过来——没有杀害冻空粉雪。



七花没有遵从咎儿的命令——这半年里的第一次。



——根据自己的判断……没有斩杀。



身为一把刀。



……自然,这并不是因为欠下人情这种事情——咎儿如此想到。只是,遵照了咎儿之前的命令而已——遵照了咎儿曾经说过的粉雪要担任将双刀“鎚”运回尾张的职责这句话而已。



那么,如果“飞花落叶”不成功的话,那时七花就会不留情面地——将真庭狂犬和冻空粉雪一起一刀斩落。



不过是这种事情而已。



可是——这样的话就是第二个人了。



身为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所有者却没有被杀的人,算上上个月的校仓必来已经有两个人了——可是校仓必那回是咎儿命令的。



这回却反了过来。



“……”



单纯的一把日本刀——虚刀流。



可是在虚刀流之外他还是个人类。



咎儿想要让七花自己察觉到这个——想让他不是作为刀,而是作为人,自己下决定。这是考虑到可能会有不这样就无法突破的局面而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七花确实在向那个方向转变。



而咎儿的心中却渐生不安。



别想着跟刀作对还能够找人质——虽然咎儿如此跟真庭狂犬说道,可事实真是如此么……那个时候,如果真庭狂犬真的从冻空粉雪那里占据了咎儿的身体的话——七花真能遵从命令将咎儿斩杀么?



这两个月里我所做的事情——莫非只是让刀的锋利度自行下降了么?可是,作为刀的所有者,只是因为刀不好使的理由而去——



“……Cheerio!”



砰的一下。



奇策士咎儿冲着七花的肚子打了一拳。



没有任何冲击力的,轻轻的一拳。



嗯,七花朝咎儿这边转了过来——这时。



“太迟了啊——”



声音从地表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咎儿反射性地跑到了七花背后,反过来七花为了护住咎儿身体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他们看到了。



在雪中——不,不如说是避开雪行走的那两个人影。



无袖的忍装——全身缠满锁链。



真庭忍军!



而两人中的一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不正是上个月在萨摩邂逅的真庭忍军十二头领的实际领袖么——



“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真庭凤凰。”



“同样,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真庭川獭呐。”



凤凰旁边站着的忍者,哗啦哗啦地冲这边招着手。看到这个场景的咎儿,从七花的背后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道:



“你还真敢厚颜无耻地出现在我眼前啊——凤凰。还有——川獭。”



与此相对,川獭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瞪着我啊,咎儿酱——我们不是一起干坏事的同伙么?”



“胡说八道!”



咎儿大声呵斥道。



对于七花来说是跟狂犬一样第一次见面的真庭川獭,看起来好像与狂犬不同跟咎儿有些交情——而且,好像也不是留下了什么美好回忆的交情。



七花“哎呀哎呀”地耸了耸肩。



碰到狂犬时对方已经倒下了所以不明显,现在的咎儿不知怎地,面对真庭忍军时有失去冷静的倾向——面对同是背叛者的錆白兵的时候也是如此……吃了瘪就一辈子忘不了是咎儿的本性,那么现在咎儿想要对尾张幕府做的事情也可以猜想出来了。



“看样子——”



凤凰说道。



依序确认了化为粉末的真庭狂犬元身体,七花脚边倒着的冻空粉雪,还有七花和咎儿目光的动向。



“——结果变成最糟的状况了啊。狂犬被杀……刀被夺,奇策士对我们敌意越来越重……对我们的信赖完全丧失了啊。”



“对你们这群家伙,有过信赖那东西吗?”



咎儿想都没想就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然后呢,想做什么?夺走这双刀‘鎚’么?想法不错嘛——现在我的刀左胳膊受伤了。再加上连战……对付你们这种程度的忍者,也不是没有胜机!”



这话自然是在虚张声势。



被面对真庭忍军时的愤怒冲昏头脑的奇策士,真亏她没有丧失理智——如今要是同时和真庭忍军头领级的两个人交战的话,对于受伤的七花来说情况很严峻。



不,要是只是川獭的话还是有些办法的——问题是凤凰。



上个月,自己用手刀切下了左臂的那个忍者——



可是,现在的他却理所当然地两臂俱全。



神之凤凰——真庭凤凰。



“别乱下定论啊,奇策士大人——我和川獭是来阻止狂犬的。这次的事情是狂犬的独断专行。请不要理解为真庭忍军的一致决定。”



“说什么呢——不明白啊。”



“真庭忍军的忍者都很奔放,这您是最清楚的吧?而狂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们也觉得很棘手。”



“哼。狂犬要是把我们都杀了的话,你们也觉得无所谓吧?”



“无法否定——不如说,就是那样。”



自然还是凤凰说道。



“这回错全在我方——奇策士大人想解除和我们的条约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并不是什么没办法的事情。无论想还是不想,这同盟从一开始就濒临破灭。”



“别这么说。我们为这回的事情致以真诚的歉意。非得追究我们的责任么?”



“责任?什么啊,又想告诉我们什么珍贵的情报么?那情报还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呢——”



“川獭。”



“在啦!”



无视咎儿的挖苦,被叫到的川獭往前迈了一步。他嘻嘻笑着,一副把这边都当成傻子的样子——说道。



“咎儿酱——你应该知道我的忍法吧?我的忍法——真庭忍法记录溯源(译注:原文“記録辿り”,字面意思追循记录)哟!”



“记录溯源……?”



碰到了没听过的词,七花歪了歪头一脸疑惑。



而咎儿则补充说:



“狂犬不是探查过了占据来的粉雪身体里的记忆么?”



她说道。



“川獭则可以对没有生命的东西做类似的事情——石头、铁、桌子、椅子、房屋、房间,或者是铠甲和刀剑,他都可以读取那个东西持有的记·录。嘛,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探魂法。”



“物品可是和人一样——是有心的哟,虚刀流。嘛,倒也不是说都可以读啦,跟狂犬相反我就读不了人的心。真是怕生的能力。”



“那么厉害么——”



七花想都没想就深吸了一口气。



即便是七花那笨脑子也能够充分想象得出来——那个忍法,要是用于例如收集四季崎记纪的刀这种探索遗失物品的方向上,会发挥多大的作用——虽然说不是都可以读取,可能够知晓物·品·的·来·历·的这个忍法依然很厉害。



相反——含义不同却也确实相反。



真庭狂犬若是残留思念的话——真庭川獭则是能够读取残留思念的忍者!



真庭忍军藏着这种秘密武器!



那么凤凰和咎儿缔结同盟的时候,本该更游刃有余的……七花想到。



有着那样的王牌。



……可是,把这王牌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作为违反同盟条约的赔偿——想要借给我们川獭的忍法么?”



“你想要那种东西么?”



“怎么可能。那种忍者的话信不过。充其量也就告诉我们些像那么回事的假话。”



“你这么想啊。所以我们不那么做。我们这样做。”



真庭凤凰的手动了。



是手刀。



上回自断左臂用的——手刀。



而这回瞄准的对象是——真庭川獭的头。



“啊……”



“……唔!”



出声的是咎儿——七花再次屏住了呼吸。



那手刀虽说是手刀却像刀一样锋利——川獭的头飞了出去。如今的展开令人大感意外,之前也没有看到任何征兆。而川獭的头则保持着轻浮的笑容,在空中转了两三圈——然后掉在了雪里。与此同时残留下来的身体,尽管血如同泉水一样四处喷涌却依然站在那里——之后终于失去重心,跪倒在地,向前倒了下去。



“你……你这家伙!”



“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生命。虽说是忍者的命,我想也决不是一文不值。”



凤凰——像上个月一样把占满鲜血的手刀冲这边亮了亮,淡然地说道。



“失去了真庭狂犬和真庭川獭,现在真庭忍军十二头领连我在内只剩四个人了。这样的话对于奇策士大人您来说,我们就不再是值得留意的敌人了——留·意·我·们·的·理·由·已经没有了。虽然违反了繁琐的同盟条约,不过能请您网开一面放过我们么?”



“……你、你这家伙,这样还算是一军的统帅么!”



“所以说您过奖了——真庭忍军不需要统帅。我无论生死都只是一介忍者。”



您意下如何——凤凰静静等着对于这出如同威吓一般的交涉的回复。



“要是奇策士大人依然对失去了川獭的探魂法的我们忌惮的话——不好意思。就由我做您的对手吧。并不是要争抢那个小姑娘手中的双刀‘鎚’。我没办法运走这世上最重之刀——因此跟此无关。就算是我,也是想要为同伴报仇的——”



“——就放你一马!”



凤凰的话被打断了——咎儿怒吼道。



“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所以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别让我再看见你那恶心的笑脸!”



“……感谢您宽大的处理,真庭凤凰诚惶诚恐。”



凤凰边说着,边把真庭川獭的身体抗在肩上,又单手捡起了被从身体上切下来的头。



“对了对了……奇策士大人。这回想要告诉您的情报……就是您所谓的‘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的情报,既然好不容易有新消息,就告诉您吧。之前说过死灵山、天童、江户各有一把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吧——是关于其中一把的事情。死灵山那把的所有者,就在前些天换人了。”



“什……所有者,换人了?”



“自然并非我真庭忍军所为。而且推算下时间,也不可能是您所为吧。……也就是说除·了·我·们·和·您·之·外——还存在着某个收集刀的人。”



真庭凤凰一边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着——一边转身背对着七花和咎儿。



“新所有者乘上了从陆奥去四国的船。否定姬那边也有些问题啊……不过我推荐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这边的问题。这是因为,那个跟踊山一样被选为一级灾害指定地域的死灵山没用半天就因此被摧毁了——简直就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