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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绑架(2 / 2)


“那么,好久没有……我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走走逛逛了。今天应该没问题吧?我们一起到哪里去观光吧!”



“是没问题啦,不过……”



维尔欲言又止。



“我不可以单独行动的。”



“好象是哦!不过,只要你那个同学不说出去不就行了吗?”



维尔略略烦恼了一下后回答∶



“话是没错啦……”



“难道他有可能去跟老师打小报告?”



“不可能。”



这会儿他答得很快。



“你晚点再向他道谢吧。”



“……好吧。”



“好啦,那我们就走吧。”



“好吧。……要去哪?”



“先找个想去的地方吧。你想不想看那个断崖?”



“我们明天会去。”



“我昨天去过了。那今天就照我的计划走吧。”



“好。不过……”



“嗯?”



“艾莉森,你有驾照吗?”



“……‘这是军事机密’。”



“原来你没有啊。”



“你怎么会知道?”



“……要小心开哦。”



“收到。”



艾莉森稍稍放慢车速,穿过城镇回到了旅舍前的大道。接着,她将方向盘往右一打,竟将小车开上湖畔的雪砾堆,再沿着船只用的下水斜坡,一路开往冻结的湖面,冲过积雪。



在没有障碍物的湖面上,艾莉森将油门踩到最底。引擎和雪炼的声音变大了,震动也更剧烈。



不过这种车原本就不是高速型,开在冰原上,感觉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快了。



维尔戴起雪镜,艾莉森也从小包里取出墨镜戴上,朝维尔看了一下说∶



“好看吗?”



“真帅气。你买的啊?”



“这是空军的配给品,弄丢可要挨骂的。”



说着,艾莉森把头一斜,在小小的照后镜里打量自己,然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冰上的雪尘扬起,车子沿着湖畔往北开。穆西凯镇的市容象幻灯片般向后飞去。



“我们要去哪?”



维尔问。



“已经看得到了。你瞧。”



艾莉森没放开方向盘,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比着前方。



白色的冰原前方出现一团黑影子。他们渐渐接近。



“停一下。要接受盘查。”



艾莉森停下车子。



说是盘查,其实只是类似冰上垂钓用的小型防风帐篷,外加两名士兵而已。这条积雪已清除的便道由穆西凯直接开出,左右都设有帐篷。



艾莉森的车在检查哨前打横地停下。一名士兵举着圆形的告示牌,上面印着红色的叉叉,表示停止之意。



士兵们都穿着深灰色的冬季大衣,腰上系着扣有装备的皮带,头脸则戴着绒毛防寒貌和浅色雪镜。两人肩上都挂着短机关枪。短机关枪在扳机部位装的是有洞的木制托柄,形状象是来福步枪的后半截。微弯的长形弹匣已经装妥,随时都能击发。



“哦,原来他看到的就是这个啊?的确满大的。”



维尔看见便道的尽头有许多帐篷,就象在湖畔百余公尺之外的冰上出现了一个帐篷村似的。



邻近大范围的积雪都已铲除,黑与绿的迷彩帐篷就设列在冰原上。大一点的呈长方形,纵约三十公尺、横约十公尺,以粗钢管为骨架,边角牢牢地用绳索拉起,排列整齐得象是集合住宅,总数有八个。小一点的帐篷也有好几个,都是直径十公尺左右的圆顶形,分散在空地上。除了帐篷以外,另外有几辆铲雪用的卡车和小型车并排停放在一旁,燃料筒就近堆放在一处。



帐篷侧面印着三个不显眼的字,但不是洛克榭或伊库司文,而是缩写,意思是——“皇家空军”。



“咦?”



维尔取下雪镜定睛看去,心中一惊,再看看走向他们的士兵。他们的左袖上绣着西侧长年以来的国徽,也就是斯贝伊尔自古沿用至今、今夏后仍暂且继续使用的那把倒钩的匕首。



“那是‘弯刃短刀’。



“艾莉森,难道这里是斯贝伊尔的军营?不是洛克榭的?”



“正是。”艾莉森喜孜孜的答道,维尔立刻发现。



“对哦,你刚才说是冰上‘共同’救难眼习。所以这是洛克榭跟斯贝伊尔的共同训练啊。”



“没错。我刚才也说要让你见个人吧?”



“呃?该不会是……”



“你又猜对啦。”



艾莉森拉开帆布拉链。背着短机关枪的士兵一脸狐疑地走过来,礼貌地用洛克榭语对他们说∶“午安。这一带目前是贝佐?伊尔拓亚王国联合军队的野营地。依照洛克榭与斯贝伊尔的特别协定,在这段期间未经许可的一般民众——”



“是的,这我很清楚。”



艾莉森开口,回以字正腔圆的贝佐语——西侧的标准语。士兵显得十分吃惊,但听艾莉森继续说道∶



“我们是来见发现壁画的英雄——卡尔?班奈迪少校的。这是他本人发出的正式邀请函。”



说着,艾莉森从布包里拿出一封信递出去。士兵接过,摘下手套和雪镜细读,又是一阵惊讶。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艾莉森和维尔,象在看什么珍禽异兽似的。



只见艾莉森从容的摘下墨镜,向士兵询问∶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盘地上方的蓝天中,一架飞机正翱翔。



全长约八公尺的机身,翠绿得犹如春天的森林。尖锐的机首装载水冷式V型十二气缸引擎,驱动着螺旋桨。



机体为低翼单叶型,即只有一对位在机腹下缘的机翼。机身中央的正下方有个四角形散热器向外突出,它的左右各有一只固定式的着陆支架和车轮,目前是向上折起的。



而这架飞机正从背向飞行转为急滑降。



开放式的驾驶座中,戴着防寒貌的飞行员头部略可窥见,还有一条白围巾迎风飞舞。机内有前后两个座位,不过后面的位子没人,而是一个压重用的麻袋。



机体左侧有个大而醒目的图案——一支由竖直的棒子和左右向上弯曲的横枝组成的木制灯台,顶端有三个红色火焰。



急速下降的同时,机身趁势以前后轴做了三个旋转,呼地停住后又立即拉起机首。接着由水平状态向左九十度急速回旋,完毕又恢复水平飞行。



飞机朝着正西方平飞,中央山脉的巍峨群峰横在前方。本应在数十公里之外的这片山势,如今显得格外威严。相较之下,绿色的飞机变得象颗小豆子。



“这个国家象在水槽里一样。……真美。”



飞行员自言自语道,一面看着左下方将机首掉转过去。只见它的高度渐落,左右平衡着滑翔到宽广的冰原上空,宛如乘风起舞。



“总部呼叫卡尔少校。请回答。”



无线电响起,正在玩花式飞行的飞官应答∶



“我是卡尔。总部请回答。”



“总部呼叫卡尔少校。洛克西昂努联邦的来宾要拜访您,他们已在营区等候。请回答。”



飞官眯起雪镜下的眼睛回答∶



“收到,我立刻回去。他们是贵客,不可怠慢。完毕。”



说完,他猛然拉起操纵杆。机体急速拉高,在闪耀的阳光中做了一记后空翻。在最高点以一百八十度倒转俯冲向下后,提高速度往营地飞去。



“少校目前正在飞行,马上就回来后。两位请往这儿走。”



在一名年约三十出头、态度和气且戴着眼镜的上尉引导下,艾莉森和维尔走上这片冰与雪的世界。两人看见大帐篷里停着飞机,也看见帐篷外的斯贝伊尔空军士兵们个个停下手边的工作,以稀奇巴拉的眼神盯着他们瞧。



帐篷群的东面是一片无垠的冰原。



那边只有一顶作为无线电室的圆顶帐篷。旁边的引擎发电机嗡嗡作响,还竖着一根高大的天线。稍远处另有几根棒子,分别是风向标和顶端有螺旋桨转动的风力测定器。



营区到无线电帐篷之间清出一条宽三十公尺、距离约一百公尺的路,等间隔放置红白相间的塔标,标出引导飞航的大道。无线电帐篷的另一侧则清出长达数百公尺的路,作为做跑道使用。跑道两侧的雪堆上排着一个个间隔固定的圆罐子。



三人站在无线电帐篷旁——



“他来啰。”



艾莉森看着湖南方的天空说着,一面用手指着。维尔依言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小点出现。



“艾莉森,我常觉得你的眼力实在很好。”



接待他们的上尉大吃一惊,看着一口流利贝佐语的维尔。



渐近的黑点慢慢变大,飞机的形状清晰起来。



低空飞来的机体从艾莉森等人面前呼啸而过,高亢的引擎声震耳欲聋。



接着,飞机立刻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急速攀升,一路往蓝天冲去,连地面也能清楚看见机体上面。



维尔看得目瞪口呆,又见它在攀升之际渐渐减速,最后象是不堪重力负荷似的几乎完全停止。他还来不及惊叫,机体就象立着的铅笔倒下一般,直挺挺地向左倾垂,一眨眼便已转向一百八十度。



“嗯,有两下子。”



艾莉森说道。蓝天和机影映在她仰望的墨镜上。飞机开始急速下降,接着机身被缓缓拉起,终于回到水平飞行。



飞机再次飞越他们,在远处二度回旋,才在稍远的冰上轻盈着陆。挟带着一阵薄薄的雪尘,飞机滑向营区。



就在等待降落的当儿,维尔不经意回头,差点没吓着。不知不觉间,那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名年轻的空军整备兵,人人都对这位发现壁画的英雄赞声连连,女兵们的眼神尤为热烈。



终于,在一阵单调的引擎声中,飞机带着轰隆巨响来到他们眼前。当引擎声停歇、螺旋桨静止时,机身也停住了。



飞官在座位上站起,从机翼一跳到冰上。他摘下飞行帽,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认出艾莉森和维尔之后,笑着向他们两人轻轻挥手。



误以为飞官是在向自己致意,女孩们尖锐的惊叫声顿时从维尔身后排山倒海般涌来。



“好久不见,卡尔少校。”



“好久不见了,维尔。叫我班奈迪就好。”



卡尔?班奈迪少校如此应道。



这位二十四岁的少校,便是发现那片化解东西紧张局势的“伟大壁画”的大英雄。而这份功绩也同时让他受到连番拔擢,破格由当时的少尉一路晋升,成了斯贝伊尔史上最年轻的少校。他的相貌端正,一头褐色短发,脱去飞行用的防寒连身裤之后,露出里面的空军士官军服——黑色的窄管裤、衬衫与领带,以及稍长的外套,腰间的皮带上则没有枪套或手枪。



“待在外面只怕会一直被人盯着看。”



艾莉森、维尔和班奈迪三人在圆顶帐篷里,围着中央支柱旁的圆桌坐在椅子上。说来奢侈,这是班奈迪个人专用的营帐,地上不仅铺着厚绒毯,还有行军床、油灯和此刻挂着三件大衣的木制衣架。一旁还有石油暖炉,只是现在没有点火。天顶开了几个长条形的透气窗,外面的光线静静洒入。



“报告!请用茶!”



一个尖而高亢的声音响起,帐篷的入口被掀开了。一名年轻女兵捧着一只托盘走进,紧张地将三个金属制的马克杯放在桌上,然后敬礼。



“谢谢你。”



班奈迪温和地向她道谢,却听得女兵连珠炮似的开口说∶



“少、少校!身为斯贝伊尔的军人,属下由衷的尊敬您!希、希望有机会能坐少、少校的飞机机机机……”



她的舌头打结、话说不清楚,顿时满脸通红。



“属属属属下告辞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奔出帐篷。



“走到哪儿都是这样。”



班奈迪说着,拿起马克杯。



“毕竟你现在可是‘全斯贝伊尔女性最想嫁的男性第一名’嘛!这茶我就不客气罗!”



艾莉森径自拿起杯子。班奈迪苦笑,转向维尔说道∶



“请用茶。我去洛克榭的营区拜访时遇到艾莉森,听她说起这个计划。听说你在到伊库司之前完全不知情?”



“是啊,我很意外。——那我就不客气了。”



维尔拿起最后一个杯子。



“不过又能见到你们,真是开心。象这样跟你们在一起时,夏天的回忆又回到我脑海里了。那真是……当时看到的……实在太美好了。我真想和你们两个一起再去亲眼看一次。”



“是啊。”、“对呀。”



两人同时说完,三人就没再接话,静默了几秒钟。



然后班奈迪开口道∶



“咱们举杯庆祝吧。”



在班奈迪的个人营帐外,斯贝伊尔的士兵们正远远地围在一起,议论着那两位访客究竟是谁,尤其是那位金发的人。



一名年轻的上兵高声主张——金发少女是国王秘密送进洛克榭军中的间谍,那个乍见之下温和老实的少年则是她的手下,而卡尔少校成为英雄后曾经谒见国王,所以那两人一定是国王派来传递洛克榭军的机密情报。这也就是为什么少校会突然参与这场演习的原因。



“你白痴啊。”



上兵的同僚说。



帐篷内,班奈迪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这次的演习可是我自己要求参加的。能找出这样的时间,我真高兴。以后这类的机会势必越来越多,我想尽量跟你们碰碰面。”



“咱们为了活下来,都得很努力呢。”



“是啊。”



听着班奈迪和艾莉森的对话,维尔说道∶



“斯贝伊尔也开始裁军了吧。”



班奈迪点点头。



“就是说啊。虽然还不敢说会裁去多少。空军是米虫,会被先裁减掉,但是讨厌的军人和航空界的人们仍想强调∶‘飞机仍拥有发展潜力’。这场名为救人的航空救难训练,正好用来展现它的威力。刚好洛克榭那边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双方就连手推动了这个案子,想证明‘在寒冷土地上,飞机照样能进行搜救任务’。这次派来的部队都是品行端正的士兵,要不就是技术高超的飞行员,跟阅兵团差不多了。为了不被主人抛弃,狗儿都会拼命现宝,象在跟主人说‘你看你看!我们会做这么多事耶!’。”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是吗?”



维尔说完,便见班奈迪点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



艾莉森听不懂,于是维尔答道∶



“是斯贝伊尔的谚语。‘敏捷的兔子没了,猎犬就无用武之地了。猎人就把它煮来吃’。没有了敌国,军人就被当成废物了。”



“原来如此。要是我也被军队扫地出门,飞机就只能摆着好看了,是吧?战斗机就更不用说了,都成了野狗。”



“这也很难说啦,艾莉森。以后的远距离交通工具的主流或许会从铁路改为航空。洛克榭和斯贝伊尔的飞机不会只载运邮件的,也许将来会载运乘客。到时候飞行员的工作也会增加……也许啦。”



“只是也许,对吧?”



“遗憾的是未来可不能光往好处想。说起来,那帮靠军武产业发财的人恐怕会更急。”



班奈迪说。



“没想到战争总算结束,情况却还是这么窘迫。”



“还好啦。我想每个年代都有它艰苦的时候啦。”



班奈迪同意艾莉森的话,之后却又加了句“不过呢”。



“我觉得你们两个在洛克榭人之中也算很特殊。想到以后不必再拿枪对着你们,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别聊这个了。我一直在想,要找个机会请你们到我的国家来走走。”



班奈迪改口说道,用的竟是洛克榭语。



艾莉森和维尔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班奈迪继续说道∶



“希望有一天,你们两个要到西边的首都斯福列史托斯来玩——不对,是能到西边来玩。沉入海里的夕阳很美哦!”



说完,班奈迪苦笑着停顿了一下,再回到贝佐语∶



“飞行员上的语言课程实在不够,所以我还请了专属讲师集中训练我的洛克榭语,但是还是不够溜。离你们那样的流畅度还有一段距离。”



“跟你第一次跟我讲话时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艾莉森说道,却见班奈迪难为情地摇摇手说∶



“听比说容易些。口语我几乎可以完全听懂了。洛克榭的将官跟我聊天时,我大概都能应付。”



“真厉害。希望你也找机会来洛克榭玩。我带你去看从海里升起的太阳和月亮。”



艾莉森用洛克榭语说道,维尔也接口∶



“是啊,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会的。”



班奈迪开怀一笑,用洛克榭语回答。



“你们回旅舍之前再过来一趟吧!我看看是否能到镇上跟你们吃顿饭。今晚两军合办了一场晚会,部队的高级将领都会参加,去找你们也好过我一个人吃晚饭。”



小车停在营区边缘的大门前。班奈迪对着站在驾驶座外的艾莉森如是说道。



披着深灰色的大衣,班奈迪戴着空军军帽。维尔已坐在车内的副手席上。阳光从微云中透出,和煦地照耀着。



“你不参加晚会吗?”



艾莉森有些意外地问道。“我耍赖不去的。我不喜欢大人物。”



班奈迪答道,道不见一丝惭色。艾莉森嗤嗤笑了起来说∶



“好吧!遵命。回程时我一定会过来。”



“气象班预报说今明两天的天气都十分稳定,应该不会影响视线才是。”



听到班奈迪的话,艾莉森便悄声说∶



“这样啊。那明天也没问题吧……”



好象只让班奈迪听到似的。



“?”



班奈迪起初没弄懂,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于是点头说道∶



“——是啊。明天也没问题。我也是那么想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说着,班奈迪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叠,轻触眉角做了个敬礼手势。那是斯贝伊尔“祝你幸运”手势。



“谢谢你,班奈迪先生。你一定——”



“不用了。我是个卑鄙的人。”



看着少女的一双蓝眼睛直视自己,班奈迪没让她讲下去,做了个半自嘲、平静却有些干涩的笑容。



“但那可不是理由呀。”



艾莉森如是说完,故意拉高音量∶



“就这样了,待会见。”



然后她掀开布盖,坐进车里。班奈迪弯腰探进车内说∶



“小心点,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



艾莉森一边戴上墨镜一边答道。



班奈迪也对着向他道别的维尔挥挥手。艾莉森拉上布盖,发动了车子。有风无云的天气里,班奈迪目送他们驶离,闪耀生辉的冰原令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他看着小车朝盆地西北方雄伟的山区前进,很快就变成小点。最后,连车胎卷起的雪尘都看不见了。



“先击坠的人得胜?——那输的就是输了,是吧。”



班奈迪喃喃自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