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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防备的结束(2 / 2)


「因为确认了也没有意义,所以就选择不确认了。觉得应该控制轻举妄动。对了——虽然还没有告诉其他『十三阶梯』」狐面男子说「头巾的老头,亡故了」



「……头巾先生?」



露乃诺小姐,虽然这次也感到了惊讶——但是,似乎并没有到使她动摇的地步。反而,保留着从露乃诺小姐这边「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反问的余地。



「头巾先生——竟然也被杀了。那,那也是,被真心?」



「不要反应这么快嘛,露乃诺——头巾的老头亡故,只是因为寿命而已。跟真心没有关系。正式来说,好像是心脏发生了什么问题还是大动脉发生了什么问题之类——不过,说是大往生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这样」



「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幸福的老人啊——能在我所举办的战争中,因为寿命死去这种事」



「什么时候的事了」



「今月开头,真心逃走之前」



「一直——保密了呐」



「是啊。头巾的代理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需要时间判断——虽然是将老头的后继者,直接替换上了五段目,但是为了判断——那个代理品作为『十三阶梯』到底如何,需要时间」



「……后继者……十二代目,吗?以前曾听头巾先生提到过——但是,记得说是一个品行端正高中生」



「真是一个正直的老人。你的记忆力也真是了不起呢。一般像这种事,早就该忘记了——是啊,十二代目的古枪头巾,是个无论身也好心也好腕也好头也好,都还在发展途中的可爱的小姐。原本的话,对失去的阶梯一直习惯用从后往前依次递进的方式补给——不过,因为那个女孩也是‘古枪头巾’这一点没有改变,就认为是仅限这次的一个例外好了」



「那么——判断之后,怎么样呐」



「很棒」



狐面男子——这么说。



「那个女孩是——最高的啊」



我……以为是听错了。



古枪头巾。



头巾妹妹——女高中生。



最高是指——那个女孩子吗?



狐面男子,自然不顾我的疑惑——继续着,评论头巾妹妹的语言。



「因为真心的事引发了故障,所以一直没能向你们——其他的『十三阶梯』介绍,早晚会让你们见到她的……即使在至今为止我试图发掘的所有人材中,也能排进前五吧。仅次于荻原子荻。虽然拿来作为‘敌人’有些乏味,拿来作为同伙再好不过了」



「……并不是全面肯定的评价呐」



「是啊。当然,还在发展之中嘛——但是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在发展之中。至少现在,作为古枪头巾的替代品——应该会很好的起到作用吧」



狐面男子,如此总结道。



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一直以为,头巾妹妹只是为了凑数——因为狐面男子的伊达醉狂才被加进了『十三阶梯』——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有着——意义的吗。



像她一样的,存在。



那样普通的,少女。



有着不普通的,意义,吗。



「和老爷爷的时候一样——用‘无铭’当饵吗?」



「说是饵真的很过分——但是,不过,的确如此。虽然那个女孩自身,对‘无铭’似乎并没有什么执著,但为了继承爷爷的遗志——就是这么一回事。是一个现今罕见的,有家族观念的孩子。稍微有点——回忆起,理澄那家伙呢」



「…………」



「啊,你和理澄没有见过面对吧——那么就不要在意我刚才的发言了,只是无聊的伤感而已」



「就——这么做好了。对你的感伤——可没有兴趣呐」露乃诺小姐说「这样一来——头巾先生的段位由十一代目与十二代目交替了,最终,『十三阶梯』的人数,只减少了——真心和濡衣的老爷还有赖知三个人的份」



「不对,考虑到noise也处于退场状态,应该说是四人份才对。Noise伤的比你还重——虽说只是被车撞倒而已,但撞他的毕竟是我的女儿。不过,noise又不是那种经历过肉体上的修罗场的家伙,也不能说他什么」



「那么……再除去架城先生的话,还有八人——对吗」



「是啊」



要是我就不会除去明乐。



狐面男子,这么说。



实际上,由于绘本小姐的加盟和与头巾妹妹间不可侵条约的建立,所以残余者只有六人,通过刚才狐面男子说话的口吻来看,这些事情似乎都还没有暴露的样子。嗯,原本觉得那两人的事就算暴露了也有可能,这可是,十分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



「不过啊」



狐面男子,继续道。



「即使在那八个人身上——也并不是不存在问题」



「唉……?」



像是很诧异一般的,露乃诺小姐的反应。



虽然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就像是忘记了床下我的存在一般,露乃诺小姐自己提出了问题。



「问题——指的什么呐。说是八人,难道也包括我吗?」



「对啊——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啊,露乃诺」



「这件事是——」



「真心」



对因为狐面男子而进入混乱的露乃诺小姐不予理会,狐面男子,一如既往的以自己的方式,用完全没有改变的,继续说着。



「真心转移到那边这件事——转移到我的敌人手上这件事后,我所计划的,我所预定的今后的展开,全部都‘哗啦’了」



「……是我不好呐」



「所以说,那种事已经所谓了——不要再道歉了。感觉好像是在说我无能一般。不过,就算被说成无能——我会无法否定也说不定。毕竟,全部都‘哗啦’了」



「…………」



「也可以说是全部都‘咔嚓’了哦」



在床底吐槽应该会很失礼吧,而且考虑到现状我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之后,我就一直忙于状况的处理,关于和我的敌人之间的战争,只能将思维中断——虽然只是数日前的事情,已经有些怀念的感觉了呢。原本那个悠闲等待敌人恢复的打算,是若干的失败也说不定」



「…………」



「是的——所以我指的问题,就是即使我处在停滞状态中——我的敌人也会毫无顾忌的,把矛头指向我这件事」



「……听不懂呐。你——狐先生。难道认为现在的八人不足以用来与‘阿伊’对抗吗」



「不是这样——虽然原本告诉过他什么都不要做,乖乖的等待这边的行动——不过,他也没有听从这种事的义务」



…………



咦……你一直以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感觉突然切换到正面话题上来了。



「然后——对了,露乃诺。如果是你会怎么办。只身一人,没有任何的武器与特技,想要尽量不对周围造成伤害的——取得胜利时,会用什么手段?」



「……能做到那一点就是最强了呐」



「不,不对——我的女儿虽然是最强,但每当那家伙想要做些什么时,都会造成本来以上的被害。露乃诺,重要的是——关键点在于,‘尽量不对周围造成伤害’这件事」



「打击——敌人的头部,这种情况下,就是狐先生」



「不——这也不对」



狐面男子,感到很有趣一般地说。



「要问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周围,也包括敌人在内啊——想要,尽量不对敌人造成伤害」



「……?能想出……这种事的家伙,不可能存在呐」



「存在啊。那就是,我的敌人」狐面男子,肯定地说「虽然难以置信,虽然看似愚蠢,那个男人,那个戏言玩家,就连对我——也想在不加以伤害的情况下将事情结束」



「……你在说什么呐?不能说——不像你,但是,那个——你把那个‘阿伊’评价的过高了」



「不是这样的。并不只是凭我的印象才说的。前一阵子,在我的指示下,一直监视敌人的——将我的敌人从过去到未来全部调查过的,暗口濡衣也是这么说的」



「濡衣的——老爷吗」



「正是因为这样,濡衣才会,提前退出了『十三阶梯』——不惜请求主上更改命令。无视原本在一切结束前一直跟随我的约定——哼。不过,本人是否有所自觉,就不知道了」



「本人是指——‘阿伊’吗」



「对啊。那家伙自身,想要杀死我——或许有这种想法也说不定。无所谓。那种事,怎样都没有区别。但是从这种观点来考虑,你所说的,‘打击头部’的推测,也行得通吧。但是,至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啊——因为有我们在」



「正是这样。那么,要问,该怎么办——办法实在不多。我啊——关于我的敌人针对我的作战这种东西,大体可以预测出来——即是,游击战术」



「…………?」



「那家伙,应该打算要让『十三阶梯』的全员,逐个的——背叛吧」



「…………!」



露乃诺小姐的意识——传到了床下。



弄响了地板。



背叛。



将那个词先说出口的人,是露乃诺小姐。但是露乃诺小姐,应该没有想到——其对象是含她在内的全员吧。



但是。



果然,不愧是你。



虽然没能察觉到绘本小姐和头巾妹妹的事——靠直觉也能读到那种程度吗?



「对于被因果放逐的我来说『十三阶梯』就是为了与物语相关联而存在的生命线。要将那个切断,几乎等于要打兵粮战嘛,对这边来说就是笼城战了——笼城作战成功的例子,从来就没有过。哼,说不定——已经有几个被干掉的人了呢。那家伙的出院后,或者说,真心逃出来后——某种程度上已经经过一段时间了」



「那种事……怎么会」



露乃诺小姐虽然给人以并不相信这件事的感觉,但是,有我的来访这个事实摆在前面——自然没有否定狐面男子的依据。



「那家伙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我也,背叛——能做到那一点,自然是百分满分。如果能让我背叛我这边,那家伙,自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



「关于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放弃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他似乎很害怕我的样子」



「似乎——是这样呐」



露乃诺小姐答道。



或许是想起了刚才的对话也说不定。



「狐先生,你觉得」露乃诺小姐接着说「那个作战——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呐」



「让我背叛我自己——除去这一点,嗯,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狐面男子,对露乃诺小姐的问题即答道。



「成功率有——八成左右吧」



「八成……到这种地步?」



「八成绝不是很高的数字。作为战略来说,应该说是偏低的成功率才对。但是,光是这些就足够值得赌上一把了」



「我——我是,不会背叛的。绝对,不会背叛你——我发誓过对你忠诚。发誓过,为了你的目的,什么都会去做。如你所说,我是为自己的伤感到自豪的」



露乃诺小姐像是抗议一般的说。



「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不,你会」



轻易的——



毫无顾忌的,狐面男子说了出来。



「不要小看戏言玩家——不要轻视戏言玩家啊。那可是我所挑选的敌人。你不是也承认了这一点吗」



「…………」



露乃诺小姐——沉默了。



我,即不方便说些什么——



对狐面男子的语言,也无话可说。



好棘手,我想。



真的——好棘手。



「恐怕——假设,我的敌人,与剩余的八人全部接触过——不会背叛而仍然跟随我的,也就只有木之实了吧。其他人无一例外的——都会被吞噬吧。就算现在深深憎恨着那家伙的澪标姐妹——正因为憎恨,才会被简单的吞噬掉。我可以保证」



「再怎么说——那种程度」露乃诺小姐,稍慢一步的,反驳道「宴那家伙,甚至说时刻的老爷之类要说有可能性也不是不能理解,澪标的深空和高海,绝对不会背叛的。她们曾发誓过对你的忠诚。然后还有我——右下露乃诺也是」



「这种场合下忠诚正是枷锁——但是,不过,这么说来——不,说太久的话,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不介意呐」



「可是我介意。听好,刚才这些都是前提。我的前提。对此你怎么想都是你的自由,但我会以此为前提继续——明白吗」



像是——封口一般的说法。



可以感觉到压力。



露乃诺小姐,在数秒的犹豫后



「……是」



的答道。



给人一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狐面男子,但是,完全没有让步的「哼」的说了一句之后——



「右下露乃诺」



——的,叫出她的名字。



「如果我是我的敌人——首先要接触的,就是你」



「…………」



实在是——



明明对现在正是那个接触的正中间这件事一无所知,却恰好点中了核心部分的,狐面男子的语言。



「嗯?怎么啦,反应很奇怪啊。难道说——我的敌人,已经与你有所接触了吗,露乃诺」



「……不」



对狐面男子的话——露乃诺小姐,否定了。



「不是这样呐——没有这回事」



应该,不是一边想着藏在下面以一板之隔用枪瞄准着自己的我的事情……一边说的吧。



或许,是刚才的话起效了。



不,会背叛——这句,狐面男子的话。



因为那个,忠诚——发生了些许动摇。



只是,微弱的。



但是,确实的,动摇了。



所以——露乃诺小姐,有所保留。



从我的角度来看,只能说是被露乃诺小姐救了一命。



「哼」狐面男子「反正,那也是——怎样都无所谓的事。总之,我的敌人会想些什么——这就是问题所在。真心还在我的手里时,首先要取回真心——说是取回到底和不合适呢,从我手中夺回来,应该是一般的做法吧。但是,无论对我来说还是对我的敌人来说都出乎意料的,真心靠自己的力量,回到了我的敌人那边。那么。接下来我的敌人所想的——就是要解除你们给真心加上的锁吧」



令人不禁感叹般——读出了我的动向。



是将命运读懂了吗……



是将物语读懂了码?



「那么,不是时刻,就是赖知,再不然就是你——首先,会试图解除『十三阶梯』的那一部分吧。毕竟无论和谁接触都是一样的事,选择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一方也是人之常情」



「的确是——这样呐」



「三人之中,接触最容易的,就是重伤在身行动不能的,你。从真心那里听到这件事后,我的敌人一定会这样判断。虽然关于赖知的死和你的伤真心能自觉到什么程度,还是不明。就算真心对此毫无印象,你那满身疮痍的样子,在体育馆里也已经被他看到了」



「…………在赖知死去的现在,能解除赖知的‘病毒’的虽然只有圆树——无论是和圆树还是和时刻,与之解除本身就很困难。但是,对付身为伤患的你,只要我的敌人想要做,就一定能够制止住你吧。所以——在『十三阶梯』里,你是最容易被设为目标的人」



「…………」



不过——虽然,实际上,我先是和绘本小姐进行了接触,但那只是,因为在狐面男子不知情的状态下,得到了她的电话而已。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应该也会选露乃诺小姐作为首个对象吧。见到头巾妹妹的事,也不过是偶然……



真得很恐怖。



简直——像是在他的掌中一样。



将命运——玩弄着。



「我的敌人——不久之后,就会来与你接触。然后——首先会是解除真心的锁,其次是背叛——应该会这么要求」



「…………」



正是如此。



床下,我一个人点着头。



「当然,考虑到我的敌人的性格,应该不会用什么强制的手段吧——让你,凭自己的意志——为真心解开锁,并且背叛我——一定会这么做吧」



「…………」



这一点也——正是如此。



更深的,点着头。



之前被玩弄于掌中的事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问题是——狐面男子,今后会怎么做。



对这样的我,会采取什么对策——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



露乃诺小姐——用颤抖的声音说。



「你认为如果发生了这种事……那时的我——我人形师,右下露乃诺会让‘阿伊’得逞吗」



「是的」



狐面男子简洁地说



「舌先三寸口八丁——站则似说谎者坐则似欺诈师行则似诡辩主义者……绝对不是讨人喜欢的家伙。那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加的——难以对付」



「……又是,过大——」



「我的所谓过大评价,即使说道这种地步也还只是过小评价啊——我说,露乃诺。无论你怎么想,我认为,到时候你一定会背叛我的——我敢保证」



「……那么,该怎么办」



露乃诺小姐,像是泄气了一般地说。



「趁现在,解决掉吗」



「别说傻话了,那样的话我就不会亲自来这里了啊」狐面男子安慰一般地说「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来找你商量对策的,当然,也不是来探病的。我是为了下命令才来的——露乃诺」



「…………」



「『十三阶梯』,右下露乃诺——在不久后的将来,那个戏言玩家,我的敌人——出现在你面前时,给与你应对的指示」



「……是」



露乃诺小姐,以谦卑的口吻,答道。



空气,凝固了。



狐面男子——下了命令。



「背叛我」



「…………」



极其严肃的,一句话。



面对大概和我一样,不,应该比我更加呆然的露乃诺小姐,狐面男子,严肃的说完后,对此——又附加了说明。



「就是……并非以你的意志,而是以我的意志来背叛——的意思。要是想解开真心的锁,你就帮他解开。要是不让你协助我,这次战争中,你就不必再协助我了。要是让你退出『十三阶梯』——你就退出好了」



「……但,但是」



理所当然的,露乃诺小姐慌忙起来。



像是,还没有弄清楚一切的样子。



「那,那么一来,结果,都是一样——」



「只要在你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我的忠诚——就可以了。就是不要做无畏抵抗的意思。越是抵抗——越是逆反,就越容易被他的戏言吞噬。境界会变得暧昧。虽然不知道那家伙自身到底自觉到什么程度,濡衣的调查也没有明确的结果——至少,那家伙至今为止,一直是这样子——活下来的」



「…………」



「被动物咬到的时候,不能强行拽出,只要反过来向里推就好——就是这回事。那样的话,你的意志,你的忠诚——就不会消失」



「但是,真心她——」



「是啊,因为那并不属于意志心情之类的问题,而是实际性的事,所以也没有办法——但是,无所谓。只要你的意志没事就好」



「但是,狐先生」露乃诺小姐,像是无法理解般,向狐面男子问道「如果,听从了那个指示——今后,不就无法再为狐先生出力了吗,那么一来,虽然意志和忠诚可以得到幸免也说不定——」



「那样就好」



「就算说那样就好也——」变的愕然的露乃诺小姐「狐先生——觉得即使没有我也无所谓吗?觉得『十三阶梯』里,我的存在没有必要吗?为了不让『十三阶梯』中出现瑕疵」



「出现瑕疵——先不管这合适不合适,嗯,的确是类似的感觉」



「让我——离开『十三阶梯』吗?」



「别急着下结论嘛——把话听完。我并没有忽视你的价值。你的技术很了不起,‘时宫’和‘奇野’,甚至说‘’和‘’‘暗口’这些与你相比也不值一提,我是这么评价的——那时只有你才拥有的,你自己的力量」



「…………」



在这种时刻说出了——触及露乃诺小姐矜持的话。别开玩笑了,我想。口八丁这种事,你不也一样——



但是……很棘手。



心跳,再次加速。



狐面男子——西东天。



果然不简单——



将我的行动,完全封锁了。



戏言杀手。



虽然和兔吊木所做的,版本不同——



不行,冷静下来。



只有这样,还远远不够。



只有这样的话——结果是一样的。



虽然内面不同——结果相同。



即使没有意志伴随——也是一样的事。



只要露乃诺小姐,肯背叛的话——



「哼」



狐面男子用毫无改变的语调继续道



「所以,就算你脱离了『十三阶梯』,『十三阶梯』的七段目,无论过多久,都是只属于你的东西。永远的,为了你,留出空位。即使因为戏言玩家的甜言蜜语,被强行要求离开我的身边——只要意志尚存,何时都能回来」



「…………」



「等他的激情冷却后回来就好」



激情——冷却后?



从这句话中——感到了违和感。



因为——对狐面男子来说,‘激情’冷却代表的,是不同于我们这样的常人所理解的意思。



似乎是抱有相同疑问的,露乃诺小姐。



「那,事实上还是解雇不是吗——」



的说。



「而且——即使戏言玩家的‘阿伊’,最初的目标是我——在他试图让我背叛时,即使我按照你的指示,将其回避——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对除我以外的『十三阶梯』——下什么指示?」



「下相同的指示」



对露乃诺小姐咄咄逼人的追问,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的,狐面男子答道。



「除了——木之实之外。考虑到木之实能力的性质,没必要让她背叛。除去木之实之外的七人,包括你在内的七人——全部,让他们背叛。如果这是戏言玩家所希望的话」



「……读不懂,你的意图呐」露乃诺小姐——平静的说「如果做了那种事,你——几乎就会被孤立了」



「作为交换,可以避免失去大半的『十三阶梯』。Noise,濡衣,赖知,真心——对了,还有之前的两人,理澄和出梦。那个戏言玩家,把我辛辛苦苦收集的手足,六根,六段阶梯,全部带走了——必须,控制流失才行」



「……但是」



「戏言玩家,一定会让木之实以外的七人,确实的背叛。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了。已经,变成了这种状况。虽然我们这边还可以先发制人,绕到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敌人背后偷袭敌人——但在一切都‘哗啦’的现在,再说那种话与事后祭典无异」



所以——狐面男子毫无停顿的继续着。



「同样是背叛,也要做到后期修复,日后恢复可能的地步。当然,这些话我也会除你以外的六人说的。对圆树也是九段也是时刻也是深空也是高海也是。只要受到戏言玩家背叛的要求——不要反抗,乖乖的顺从——这样」



「但是——所以说!」从露乃诺小姐的声音中,感到了慌乱「一旦作了那种事,你就会被孤立……唔!」



「喂喂,不要勉强嘛——重伤者。我还需要你今后继续作我的手足呢。」



「那,那么!即使这样,你也认为,自己还有胜算吗?面对那个——可以让我们全员背叛的,荒唐至极的戏言玩家?只身一人和他对抗吗?」



「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木之实,而且,明乐也是」



「就算那样,也只有两个人不是吗?」



「有三个人啊」(汗……)



「别想蒙混过关!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哼,可以得话倒是希望你能更加信任我一点」



「开,开什么玩笑——」露乃诺小姐怒从心起,反而语塞起来「——切,怎么想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决定!随你便好了!反正,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管的!无论是你获胜还是‘阿伊’获胜,到时候我都会失去归宿呐」



「你听不懂人的话吗?你的归宿,永远都只有我的手下不是吗?『十三阶梯』的七段目,数字,虽然多少会有所变动也说不定」



「先不说‘阿伊’将你击败时会发生什么,即使你和木之实,还有架城明乐将‘阿伊’击败——那是,也不是世界的终结呐!还是说——你所谓的‘世界的终结’,物语的终结,故事的结尾之后,还有着什么续集吗!」



「没有」狐面男子说「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叫终结。那种事情自然不必说」



「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呐!」



露乃诺小姐的语言——像是悲鸣一般。



寻求帮助的——悲鸣一般。



刺进了胸中。



单是听着——就有被穿刺的感觉。



狐面男子,但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哼的,和以往一样的,应对。



「听好,露乃诺」



「什么呐!」



「我决定从我的敌人身上收手」



惊叫——



几乎就要,泄露出来。



慌忙用手堵住嘴。



屏住呼吸。



心跳的速度——瞬间到达顶点。



即使相隔这么远,



真的——会传到狐面男子耳中一般。



「你说——什么?」



露乃诺小姐——



对难以置信的狐面男子的语言,



到达极限般的,反应着。



「你刚才……说了什么?狐先生」



「你应该听到了才对。我会从那个戏言玩家身上——撤去一切心思。今后,决不会再对他出手。和他敌对这件事——我放弃了」



「放,放弃——」不知所措的露乃诺小姐「那,那么随意就——」



「并不是随意决定的。这是考虑的结果啊。经过我本人的深思熟虑,在这几天里。用将棋来比喻的话,就是投了的意思」



「…………」



「真心被夺走——是关键的一步。那是我走的一步死棋。飞车角金银,一次全被吃掉的感觉。不,不止是,飞车角金银而已——连桂马和香车都被吃掉了。就连步兵只剩一半的,这种状况。哼。为了警戒他而加进『十三阶梯』的noise的过早退场,也是计算外中的计算外啊。总之——已经无路可走了」



「但,但是——」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已经放弃了我的目的。世界的终结我一定要看到。也会让你们,好好的见识一下。这个名为世界的物语,如何经由名为命运的作者之手,迎来自己的灭亡——按照约定,展示给你们看。但是,与那个戏言玩家作为敌人接触的事,我放弃了」



狐面男子说。



像是——正在笑一般。



「对我来说,那家伙过于庞大了。看来,这果然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



「虽然被你这么说——我还是太过小看他了。过大评价过小评价——这样。太过小看他的无为式了」



「无——仪式?无意识?」



「不,字——不对,怎么说都是一样的吧。总之——在那家伙周围,无论什么事,都不可能顺利进行——谁的愿望都不会实现。本人明明什么也不做,周围却变得狂乱起来。只为无暗准备的绝无的公式。在它面前,无论怎样盼望怎样许愿怎样祈祷——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这么荒唐」



「这种荒唐的存在——这种扰乱物语的存在,就是他。正因如此,他才拥有加速物语的资格。何十二代目的头巾正好相反——拿来作为同伙没有比他更麻烦的家伙,但拿来作为敌人就没有比他更有趣的了——本应如此」



「……本应」



「是啊——但是,拿来作为敌人也是麻烦的家伙这一点,就连我,也没有料到。不,料到了。毕竟是敌人,毕竟是我的敌人,不可能不给我添麻烦。我料到了这一点,也明白这一点——但是,没能够,理解这一点。是的——刚才应该说过。敌人——存在于周围这一点不会改变。那么,我也会——狂乱。我的想法也好愿望也好起到也好——根本不可能……达成」



「不可能……达成」



「当然,我也是抱着觉悟参战的——让『十三阶梯』毫发无伤这种事,想都没想过。但是,真心会离开我这件事,在原本的计划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个——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十分,轻易的。轻而易举。而且还是由于时刻偶然不在场这种,无聊的理由」



无聊的——理由。



的确是,无聊的理由。



没有任何伏线的,唐突的理由。



反过来说——理由难以数尽。



道理,并不通用。



就算强行使之通用——最终也会理屈。



「恐怕——我要是继续一意孤行下去,一定会失去『十三阶梯』的大半——不,全部都会失去吧。木之实也是,就算对笼络不予理会——在失去了作为真心护盾的意义之后,便不再是绝对的存在。只有‘空间制作’,并不能给敌人造成伤害。我,除了架城明乐以外,将会失去全部的手足」



是的。



这就是,我的战术。



现在实行中的,战略。



拔取手足——最后,是头部。



将头部粉碎。



将斗部的目的——粉碎。



「不会再有——更多的被害了」



像总结一般,狐面男子说完后。



沉默了。



露乃诺小姐,虽然也沉默了许久。



「……要认输吗?」



的说。



像是责备一般的语气。



「是啊,投了了,参降了」



狐面男子,轻松的回答道。



像说明结论一样。



「单说结论的话,向他挑拨,本身就是为了品尝败北一样的行为。毫无还手之力——就是这么一回事」



「…………」



「所以,你们也是——根本,不必还手。不要反抗他。逆来顺受。忍受一切。只有这样。虽然积极的邀请对方使用戏言的是我们这边,首先出手的也是我们这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没有平衡啊。完全的,看走眼了。看错了——应该视为敌人的家伙」



「但是——他,就是你的敌人」



「是啊。我现在也仍然这么想。他是我的敌人,是我的天敌。但是——我的力量压倒性的不足。初期阶段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到了现在完全没有可以与他对抗的手段。说是单方面被视为对手虽然有些夸张——但那的确是事实。所以——撤手」



「是一时撤退吗?先暂时撤退,看准时机后,再次向‘阿伊’挑战,是这么——」



「不。我再也不会打他的主意了。与他之间不保留任何关联。将我和他之间的因果——切断」



「将因果——切断」



「那当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但比起面对他,要好得多。为了看到物语的终结,我会采取其他办法。这次的交手,结束了」



「说结束也——」



「这是第几次失败,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还有下次。已经勉强到了这种地步,不可能眼睁睁得看着一切白白的‘哗啦’掉」



「……狐先生」



「不可能眼睁睁得看着一切白白的‘咔嚓’掉啊」



「不,不必改口也……」



「万幸,作为不幸中的万幸,这次,作为和我的敌人交手所取得的战果,旧式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关于那个旧式,原本打算要还给我敌人,现在还是再让我是用一阵子吧。我可是新型交给了那边,作为物物交换,也算是破格的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那么,真的」



「是啊。所以露乃诺,如果在这里——不在这里也无所谓,我的敌人出现在你的面前——无论他说什么都要想奴隶般顺从。不许反抗。真心的锁也替她解开好了。如果他那么要求的话。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那都是我的敌人的责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



「回答呢?不想听从——我的命令吗」



「不——」



露乃诺小姐——



向狐面男子回以,依然的回应。



「我知道了。如——狐先生所愿」



「那就好」



狐面男子「呵呵呵」的笑了。



很高兴——的样子。



只能看作是——感到有趣的样子。



对自己的败北。



投了的,喜悦。



「啊,对了,因为我不想再和我的敌人有任何关联——替我,转告这些话给他。我为至今为止所作的一切道歉——谢罪,这样。虽然双方阵营里的死亡人数大体相同——先出手的是我们这点,是不会错的」



「打算——不再见他了吗」



「‘打算不再见他了吗’哼。我就是这个意思,露乃诺。至今为止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和他类型相同的,除了镜子里以外还是第一次见」



「…………」



「怎样,露乃诺。虽然这只是出于好奇的提问——我和,我的敌人,在你看来——那边才是最恶」



「那当然是——狐先生呐」露乃诺小姐答道「再怎么想,也没有比你更加适合最恶这个称号的人了。在这种状况下,在这种阶段选择退出这种事——只有最恶的你才做的出来」



「哼,既然被你这么赞赏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种手段只是模仿而已——并不是我的原创」



「…………?」



「无战无败,是故最终——从这样的一个孩子身上学来的。这比起说是最恶的做法,不如说是最终的做法更为恰当。就是叫做最终手段的东西。旧式那边,如果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应用的话,十年前一切就应该会有所决断了吧——」



「接下来——要怎么办呐」



「是啊。首先,在一楼,等圆树回来好了。必须告诉圆树同样的事,虽然有你转达也是一样的事,但是考虑到到诚意的问题,那么做是不妥的。圆树之后——就是时刻了吧。接着是九段,头巾,深空和高海——哼,深空和高海,澪标是个难题呢。现阶段,虽然勉强封住了她们的行动——如果听到这些话,她们应该会爆发的吧。应不应该找点帮手呢?欠缺的阶梯,也必须补齐才行」



「不,不是,不是指这些——更加,往后的事情呐」



「不是说过了吗。物语的终结,物语的终结,物语的终结——啊。具体的计划,也不是,一个都没有。最大限度的利用旧式……到时候,你还会助我一臂之力没错吧」



「……当然呐」



「还有——虽然下次很想单纯的来探视你,但最近一段时间,我要离开这片土地了。我的敌人,无论出于偶然还是必然,都绝对不想再见到。首先希望能完全的断绝物理性的机会。嗯——」



狐面男子,不经意间,停止了讲话。



似乎是——看着窗外。



窗外——停车场。



这么说的话。



「……圆树那家伙好像已经回来了。哼。开着那种高级到露骨的车,真让人不爽……停车技术还真是外行呢。喂,不要用那种技术停到我的宝时捷旁边啊。为什么一定要靠得那么近……喂……喂喂喂,说你呢!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啊你这混蛋!」



狂乱了。



绘本小姐,似乎并不擅长停车的样子。



「呼……还好,不过,也就这种程度了」



看来,平安的,没有碰撞的将车停好了的样子。



狐面男子的脚,动了。



「那么,我找圆树谈话去了——因为把她惹哭会很棘手,所以必须比应付你更加用心才行。你的善解人意真是帮我大忙了。那么,再见了——露乃诺」



「哦——这个样子,真是失礼了」



「哼——」



「我的敌人,就拜托你了」



然后——



狐面男子,走出了房间。



真的,走了出去。



我——



没能完全理解发生的一切,身体无法行动。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动不了。



终于,从露乃诺小姐那边。



「出来呐」



传来了这句话。



听从。



从床下面,爬了出来。



「……非常感谢」



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决定,先向她道谢。露乃诺小姐「哼——」的,用鼻音笑道。



「没有道谢的必要呐,毕竟——这边是受人威胁之身」



「对我无礼的举动——表示歉意」



「道歉的必要也没有——没有子弹的枪,构不成威胁呐」



「……你——注意到了吗」



「别小看我啊小子——有没有装子弹,通过手枪的形状,和持枪的方法就能大体看出来。这边可是专业人员呐」



「实在是对不起」



「礼节——何止是无礼那么简单。带着手枪,却退掉子弹这种事」



「所以说只是偶然而已啦——这种事。只是过去用尽子弹后,一直忘记补充而已」



「就当作是——这种事吧」



露乃诺小姐,这么说完后,沉默了。



我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狐面男子——竟会说出那种话,实在是预料之外。原以为是他发觉了藏在下面的我,所以用这种语言进行牵制——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那是,认真的。



真的决定——要从我身上收手。



但是——怎么可能。



那个,执念很深的狐面男子。为了达成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西东天——像这样轻易的,放弃胜过我的事。即使真心到我这边来,狐面男子的优势明明还是不可动摇,明明是这样——



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极其,严肃的。



不……



仔细想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狐面男子,确实有着很深的执念,也确实十分偏执——但,那是仅限于自己目的的事。关于其他事情,那个男人几乎都是淡白的旁观着。



淡白而且薄情。



然后——我对于狐面男子来说,只是敌人而已。



仅仅只是敌人。



并不是——目的。



狐面男子的目的——决不是我。



世界的终结。



物语的——终结。



没必要在我身上计较。



八月。



在这个,木贺峰助教授的研究室里。



狐面男子,感到了喜悦。



因为与我的邂逅。



与自己的敌人的——相遇。



那种喜悦,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吧。



但是——



那也只是,怎样都无所谓的事而已。



那种程度的喜悦——对狐面男子来说,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反正,我不过只是经过的一环,过程的一环而已——只要找到替代品就可以替换。



所以——不是我也无所谓。



虽然选择我也不是不可以——



选择我以外的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



「如你所听呐——」露乃诺小姐说「多余的说明,因为净是些多余的事,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吧?毕竟,你已经直接听到了。这种机缘也——的确是,了不起的东西……高兴吧,这场较量,是你赢了」



「说是我赢了也——」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八月也是,九月也是。



然后这个十月也是。



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



具体的事一件也没做成。



「应该是叫做不战而胜的东西吧——不,不对吗。毕竟是——投了呢。就是说你比狐先生更胜一筹的意思呐。虽然我不这么认为——既然是狐先生自己说的,应该是这样没错」



「但,但是,但是我」



「我——怎么了?说出来听听」



「……我,必须要——阻止狐先生才行。对期待着世界终结的那个人的,那个目的的达成,加以阻碍才行——」



「哈!」



露乃诺小姐——



突然,像白痴一样笑了出来。



「饶了我吧——救救你放过我吧,‘阿伊’。狐先生——已经说过再也不会对你出手了——不会再伤害,你周围的人了。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但,但是——」



混乱。



混乱——向我袭来。



搅乱我的内心。



语言——无法熟练的控制。



戏言,一句也使不出来。



「别逞英雄了——原本,你行动的理由,不就是因为不想让周围的人受到伤害吗?刚才那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狐先生,已经说要撤手了。你已经没有继续行动下去的理由了。你之所以变得这么积极的原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



的确——如此。



如果说狐面男子今后不会再对我出手——『十三阶梯』也,对我的语言没有任何反应的话——



完全的出局了。



怎么会这样——被打败了。



根本不是戏言杀手那么简单——将我的行动,完全封锁了。虽然在已经与绘本小姐和头巾妹妹两人取得接触的现在,多少迟了一些——但是,即使这样,那也是不能算作为时过晚的,狐面男子对我的走的,一步好棋。



什么投了——简直是王手。



完全只是,散播痛苦而已。



连暧昧,都被拒绝了。



不明永远不明下去。



好过分的一招。



来到这里,却又选择收手——



西东天。



不要——开玩笑了。



「……那么?我是不是现在就解开真心的锁比较好呢——‘阿伊’?我什么都会听你的呐」



「请你……解开它」



只有那个。



必须,解除掉才行。



呵的,露乃诺小姐笑了。



「你就放心吧——虽然对狐先生一直保密,是只有时刻的老爷和赖知还有我才知道的事情——加在真心身上的三人的锁,想要解开其实很简单呐」



「简单……?」



「今天,是哪一日?因为我很迟钝——对日期之类的完全没有感觉。只能麻烦你告诉我了」



「是——十五日」



「十月的十五日没错吧?」



「是的。那种事,那种程度,即使我不说你也会明白吧。顺便说一下,是星期六。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想看的电视节目什么的?」



「这样啊——哼。那么‘阿伊’,还要再坚持半个月呐」



「半个月?」



「即使什么也不做,到了十一月,无论是我的‘人形’也好时刻的老爷的‘操想术’也好赖知的‘病毒’也好——全部都会想从梦中醒来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什么都不做就好?」



露乃诺小姐,十分具有冲击性。



对说不出第二句话的我,露乃诺小姐「当然」的回答道。



「如果带到这里来,更早的解放她也是可能呐——但是,考虑到真心的身体状况,那是最勉强的做法呐。我和时刻的老爷的‘术’和‘技术’,都是精神性,内面性的东西——所以即使没有我们,只要避免和我们的接触的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自然的风化掉了。赖知的‘毒’,不过是用药物压制着真心的体力而已——只要新陈代谢掉,就没问题了」



「……只要——那么简单的事」



对了——



不过,以前也有过提示。



关于美依子小姐的病,那是对于生命力较强的人,过上一周左右就会失效的毒——狐面男子曾经这么说过。



就会失效——这样。



只要想成同样的事就好。



右下露乃诺。



时宫时刻。



奇野赖知。



只要——等待就好吗。



「只有赖知的毒,我还并不是很了解,或许请医生替她解掉更好也说不定——我和时刻的老爷的锁,只要交给本人的治愈力就好」



「那个解除法——狐狸先生不知道吗」



如果知道,就不会那么说了。



右下露乃诺点了点头。



「因为狐先生,不需要知道,不要告诉我——这样说过。不过,既然打算一直将真心束缚下去,即使不知道方法,也是一样的事情呐——甚至说不知道这个方法,反而可以免去很多多余的烦恼,真好呢」



「…………」



「那么,准备怎么做呐?」



露乃诺小姐,以不怀好意的口吻,问道。



「今后——有什么打算,‘阿伊’」



「……首先,完全相信在这里听到的一切——是不行的。欺骗我,使我放松警惕的可能性也不能否定」



「我们倒是完全——没有那种打算」



「冒着危险,和『十三阶梯』的成员依次见面的必要,已经没有了——虽然很遗憾,但这的确是事实」我说道「和狐狸先生说的一样——我,原本的确是那么打算的。的确那样的预定。作为那个计划最初的一人,的确,试图要让你背叛。当然,是以你自己的意志」



为了不让绘本小姐和头巾妹妹的事情暴露,夹杂着若干谎言的,我继续着。



「但是,事情变成这样——已经,没有实行那个作战的必要了。即使拔除掉手足——仍然接着可能,接续可能这种事,简直是乐高模型不是吗。就算把那种东西的手足全部拔除,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只要头没有朝向这边——就完全是不痛不痒吧」



「就是这样」露乃诺小姐笑了「无论背叛多少次——我们的忠诚,丝毫也不会动摇的。就像恒星一样」(会公转吧)



你的戏言,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露乃诺小姐这么说完后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夸耀胜利般。



的确,是我输了。



在胜利时败北——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和时宫时刻见面的意义,既然解除的方法是这么一回事,就完全没有了——已经到了,真正的,闭幕时间」



这样就——结束了吗。



从八月开始,足足经历了三个月的,狐面男子和我之间,因缘的较量,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有些不舍——



正因不舍,才是结束,吗。



没有高潮。



没有热场。



没有悬疑。



没有解迷过程。



没有经典台词。



连洒落的场景也没有的——结束。



当然,并不是一切的终结。



既不是世界的终结,也不是物语的终结。



日常回归。



只是,回到日常而已。



今后——还有和平时一样的生活,在等着我。



回到普通的。



过于,普通的。



日常生活中。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更加用心才行。你们的动向,我还会监视的。但是,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我保证,不可侵这一点。我——今后,不会再干预你们的事情。请转告给狐狸先生」



我,对露乃诺小姐说道。



将自己的不甘说了出来。



「这场较量,是我赢了」



看似很长,其实很短。



看似很短,其实很长。



永远的刹那。



没有终结的瞬间。



但是——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终结。



朽叶小姐。



小姬。



真姬小姐。



理澄。



出梦君。



萌太君——



大家。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啊」



窗外——停车场。



宝时捷,开走了。



明明要说出那种事,和绘本小姐的会话,却并没有像和露乃诺小姐的一样拐弯抹角,很快就结束了。反正,还是只讲主题简洁的说完后,简洁的结束了对话吧。



回去了。



狐面男子,走了。



往其它的地方去了。



和我,切断因缘。



切断了和我之间的因缘。



宣告——和我绝交后。



向着其他方,走了。



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再见面了。



即使缘分尚有残留。



已经,不会再见面了。



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