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二次桑莫侵攻戰」＃（2 / 2）
「嗚喵喵，喵嗚喵喵喵喵！」
不行，就算我要她們冷靜，她們仍然喵喵叫個不停。
姑且不說一堆咪咪卡站著講話的畫面有點噁心，她們的反應看起來都很焦急不安，我說的話似乎沒有傳達過去。也許在她們眼中，我也變成了咪咪卡或其他人，講出來的話大概也是屬於不能溝通的類型……
就在我茫然呆立的時候，其中一隻身負重傷的咪咪卡拉了拉我的衣服。
「喵嗯……」
這隻咪咪卡指向其中一條道路，她沒有嚷嚷著令人焦躁的喵喵聲，而是以琥珀色的貓眼靜靜注視著我。她的冷靜吸引著置身混亂中的我，我決定朝她所指的方向前進。身後那群吵吵鬧鬧的咪咪卡看我朝外頭走去，也都喋喋不休地跟了上來。
走了一小段路，四周景色漸漸恢復成陰暗的森林。再往前走個幾十步，後面一拖拉庫的咪咪卡開始一個個變回人形。我一直走到所有人連同還有點扭曲的樹景全都復原，才安心地停下腳步。
我看著將我從幻覺中引導出來的莎拉拉，正欲向她道謝，她就害羞似地避開我的目光、看向一旁說道：
「確認……人數。」
呃，對，應該先確認有沒有少人。
幸好我們這支隊伍彼此互相熟識，雖然突然就陷入幻覺陷阱，大家還是乖乖地集體行動。不過慎重起見，還是來點個人頭吧！
「啊！桐真先生不是咖哩烏龍杯麵真是太好了！」
勇者二名！
「被一大堆小黛包圍超累人的……」
小奶一名！
「瑪莉露！振作點！王子殿下fever已經結束了啊……！」
「欸嘿嘿……！嘿嘿嘿嘿……！」
神劍戰士（笑）十三名！
「胖打人不見溜……」
吸精鬼七名！
「被、被發現了嗎！看我的必殺技……欸嘿呸囉?」
半人馬一名！
應到二十三、實到二十四……喔幹等等是不是多了一個人！
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躲過林北的火眼金睛！我馬上以魄力十足的眼神捕捉到那個頭戴女巫帽、手持木杖的半人馬少女！居然是粉……粉紅奶頭！
「哇塞──是魔法少女！」
伊朵突然雙眼發亮！
在妳那奇怪的審美觀把這傢伙聯想到魔法少女以前，不是該質疑她的下半身嗎！
「沒有蛋蛋的半人馬啊……」
這邊倒是有認知正確但重點放錯的吸精鬼。
「卡蘭！瑪莉露狀態不妙，只能用灌氣喚醒法了……！」
「欸欸？可是人家已經決定把嘴唇保留給王子殿下……嗚哇！」
「噗啾──！啾！啾！啾啾！王子殿下啊嘿……！」
還有一群完全無視煞氣的魔法少女半人馬、在旁邊圍觀尖叫加喇舌一氣呵成的蕾絲邊。
「勇者桐真……」
啊啊！
雖然那傢伙長相不錯又有粉紅乳頭，但是我不會輕易動搖的！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我方也有莎拉拉的紫色乳頭助陣！
「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才妳幫助我們走出幻覺陷阱，現在又以更加稀有的紫色奶頭來抗衡半路殺出的粉紅奶頭，可以說是救了我兩次啊！
「不要再說乳頭了！」
多虧有莎拉拉坐鎮，我才不至於被那匹半人馬的粉紅乳頭牽著鼻子走。看看那幾個娘們！不是少女心氾濫就是對母的沒興趣，成何體統啊！
咪咪卡！我們上……
「喵喵！有好多好多水球溜！」
……這隻笨貓居然被雜耍般的丟水球之術收買惹！
這樣下去不行。
沒想到區區一匹半人馬少女只是站在原地就瓦解吸精鬼與小奶雙重戰力，如果她來者不善就糟糕了啊！
「來唷來唷！有好多水球唷！揮揮魔杖就會變更多唷！」
「喵喵……！喵喵喵……！」
「哇啊！真的是魔法耶！」
定性不佳的過動兒就算了，這位小奶請問妳知道妳的祖國是魔法師國家嗎？
「又不一樣！瑪吉克才沒有魔法少女……哇你看！水球之後是火球耶！」
伊朵像個十幾歲的小女生抱著我的手臂蹦蹦跳，她的激昂之情透過胸前鐵壁狠狠刮弄我幼咪咪的肌膚，簡直就是削皮之刑。話說回來是我誤會了嗎？這個打扮得很不半人馬的半人馬少女是不是雜耍藝人之類的？打賞應該可以用麵包吧？
「桐真！桐真！這次是閃電球！超漂亮的──！」
藍色、紅色再來是黃色……越來越像是搞雜耍的了。
圍繞著半人馬少女的小型水球與火球沒有消失，它們繼續依循各自的軌道打轉，就像是衛星一樣。現在變出的好幾顆閃電球也有它們的軌道，三種屬性的光球看似時而交錯，彼此之間卻又保持不會擦撞的距離，說真的還挺炫的。
讓伊朵大呼漂亮的閃電球繞行一圈後，接著顯現的是有樹葉在裡面飄動的綠色光球。就在此時，一臉人畜無害賣笑中的半人馬少女忽然面目猙獰！
「嗚嘻嘻嘻！前置完畢！你們這些傻子就……」
媽的果然有問題──這股想法剛浮現，對我行削皮之刑的伊朵已經不見了！下一瞬間，準備使壞的半人馬少女就迸出尖叫聲，因為翻臉比她快的伊朵早已一劍砍向她的前腳！
「哇啊啊啊……！」
伊朵的砍擊應該是挑筋或者破壞肌肉，那把武器要從骨頭中間直接砍斷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她卻砍過去了──這小妮子居然用短劍斬斷半人馬的腿！半人馬少女重心不穩，圍繞其身的四色光球便啵啵啵地消失，連她的身體都一分為二……砍腳變腰斬是哪招！
「第二型態變身──！」
還會二段變身嗎！
原來半人馬身體只是製作精美的道具，擁有粉紅酥胸的魔法師少女從那身毛皮中高高躍起、一個完美的落地！緊接著就被伊朵從身後挾持正著！因為她們倆動作時機搭配得太完美，比起戰鬥更像是在表演雙人舞蹈。站遠遠看的小公主還真的看到拍手叫好。
「妳再亂動，我就往妳脖子抹下去囉。」
「嗚努努……！真是強大的敵人……！」
被伊朵剋得死死的魔法師少女既敵不過我們、也沒辦法逃脫，那對咖啡色眼珠子鬼靈精怪地轉動，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毫無勝算後才假裝很阿莎力地投降。
「投降投──降！嗯嗯！我認輸！所以不要殺我喔！」
呃，基本上妳還沒對我們造成威脅，而且還給大家娛樂了一下，不至於殺掉啦。
「耶！太好了！」
頂多吊起來打。
「咦咦咦咦……！」
因為魔法師本身就是武器，我們也沒有特別的對策，姑且讓伊朵把她的木杖扣押起來，再由一臉嫌麻煩的塔塔兒協助伊朵看守此人。基於本人向來秉持的善良風俗原則，我同意讓摀住胸口與私處的少女穿上她的衣服。沒想到她所謂的穿衣只是把壞掉的半人馬道具服穿起來。
「嗚欸……歪一邊真不好穿……」
……結果還是上空啊！雖然第三點給道具服擋住沒錯，那兩顆粉紅色的玩意還是曝露在外啊！
還好我們麵包消耗快、空出來的麻布充足，伊朵咻咻咻地又弄了件胸罩出來，總算是把現場畫面壓回保護級範疇。
變回三點五條腿的半人馬少女看起來不太習慣胸前有東西擋著，伊朵威脅她若是脫掉胸罩就再砍斷她一條腿。我想起伊朵也在斯洛尼姆砍斷人家手指，她一恰起來真是讓人心癢癢啊。要是能被她一邊挾持小桐真、一邊冷酷地命令「射精！不然砍斷你雞雞！」應該會很爽吧……
根據經驗豐富的莎拉拉表示，方才的幻覺是這段路開始很常見的現象，她也不清楚觸發條件，但是連從森林或山區上空飛過去的她都會被捲入其中，而且必定會碰上她以外的人。所以在幻覺解除後，她才知道要確認隊伍是否有多人或少人。至於那個掰咖半人馬少女──
「我是森林的看守者！大地保護者！星象賜予的奇蹟！日月之信使！過去曾是名為卡特琳娜的原石……如今已蛻變成獨當一面的四色魔法師！可愛動人！法力無邊！超可愛的魔法少女露露☆q☆奇酷比就是我──！」
看來只是路過的中二。
§
上次好好睡一覺、精神飽滿地醒過來，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上次大醉一場、抱著衣衫不整的酒家女頭暈目眩地被喊醒，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雖然是近幾年發生過的事，感覺起來卻有五、六十年那麼長，長到連確切年分都記不得了。
撒克遜人走在一片死寂的昔日大城伊拉瓦外圍，想著這些令腦袋為之一疼的瑣事，最終停下還能夠再走上三天三夜的雙腿，轉頭望向身後那名抱住某物、跟蹤自己好長一段路的落魄女性。
「食物……孩子……」
暗紫色的乾枯雙唇朝撒克遜人魁梧的身軀織出乞憐之語，空洞的眼神卻像在看她身後不存在的某物。撒克遜人真希望她有足夠的時間停下來理解這個女人的身世、她的經歷、她所遭受的折磨以及她最後的希望，然而貝蕾妮卡正在空中庭園等待，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總結這個女人的一生。
於是她大步向前，以明確的殺意將這個女人的悲傷升華成悲憤，正欲將女人連同孩子的屍體化為灰燼──卻在擊出火焰雷射的前一刻注意到觸及記憶碎片的特殊刺青。
沾染塵土與血跡凝乾的褐色乳肉上，只有左乳乳暈旁環繞黑色的雙頭蛇刺青。
『──法莉許！我的名字叫法莉許！』
映入雙眼的刺青幻化成只剩身體還記得其輪廓的記憶，將撒克遜人短暫地從現實分離出來，進入所有人都戴著假面的灰色舞會。
『妳好強壯喔！加入我的隊伍吧！欸，加入啦！不然大家都因為我是桑莫人不理我……』
名喚法莉許的女子以聲音、觸感與氣味等情報記錄在她的身體裡，就像她以這雙拳頭擊殺或取悅過的那些人。
『吼！我跟妳愛愛啦！所以加入我嘛！妳可別說妳喜歡男人喔……明明長那麼帥。』
只有一點不同。
『齁呼……！嘎……我、我睡著了？不是在愛愛嘛？欸？做完了？什麼時候……』
那就是法莉許她……
『啊……妳又夢到我了。好開心喔，嘻嘻！不過妳該醒來了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識隨著法莉許那句對自己所說的話瞬間收縮、自灰色世界彈射回來之際，眼前的女人已化為沸騰的黑色陰影，發出尖叫聲朝她襲來。
撒克遜人雙眼一睜、把收束於拳頭的火焰魔法擊發出去，一舉將張牙舞爪的陰影連同遠方石牆轟個粉碎。
──幻覺。
那是從殺了人後刺入肌膚的尖刺所延伸出來的東西。
抑或是讓某位女性陶醉於己所注入心中的東西。
不管是愛是恨，外來情感都會在龐大的時流中異變成幻覺，等待著她鬆懈的那一刻。
撒克遜人仰首望向灰色的天空，一瞬間好像記起了什麼的腦袋逐漸放鬆。待莫名悸動的心情沉澱下來，天空開始流動，廢墟林景猶如流水般自她身邊滑走，重新踏出的步伐將許多有意義和無意義的事物拋諸腦後，引領著她往下一個幻覺營造出來的中繼點前進。
烏茲達。
伊拉瓦。
莫斯科。
戰爭領地。
穿越陰影構成的道路，踏入歡呼四起的異族村莊，從怠惰的守衛身旁走過，最後終於是在美若天仙的天使們帶路下抵達目的地──空中庭園的王座之間。
坐在王座上的乃是枯瘦如骨、行將就木的女子。
從王座旁側探出頭來、喀啦喀啦地現身的則是製作精美的人偶。
撒克遜人在四翼天使波希雅及萊姆的伴隨下緩步來到王座階梯前，她盡量不發出過大的聲音，彷彿這麼做就不會吵到王座上的女子。與之相比，貝蕾妮卡動作時關節發出的喀啦聲就特別響亮。
「──妳不必開口，我都看到了。」
貝蕾妮卡以玩具眼珠凝視著神情疲憊的撒克遜人，她的身影映入對方眼裡就化為有著一席拖地金髮、膚白如雪的美麗女性。
「很累吧。想好好睡一覺吧。」
波希雅與萊姆悄悄退場，獨自留下的撒克遜人看著貝蕾妮卡那副關心自己而皺起眉頭的愁容，宛如蒙上一層灰的心都要跟著融化了。
「只有永眠才能實現的夢想，我願意現在就替妳完成。好嗎？」
撒克遜人知道貝蕾妮卡的眼睛能看見她看不到的事物，那對耳朵、鼻子與光滑的肌膚也能捕捉到人體無法感受的東西，所以她相信自己確實有著對方說的夢想。可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我想殺死妳。我也會一起去死。我的肉體與精神是不滅的，但我會用我的愛與妳陪葬。好嗎？」
撒克遜人抱緊主動貼向她的貝蕾妮卡，剛健猛壯與纖細柔軟的兩種身體有著水乳交融的契合感，兩人在這股黏膩的感覺中分別顯現出剛強與柔弱的性格，毫無疑問這會讓貝蕾妮卡放下奔往毀滅的念頭、傾心迎合撒克遜人的意思。
「啊……」
貝蕾妮卡感覺到所愛之人的外觀發生了變化，那是將一身英氣具現化的象徵意義，帶著一股渴望征服、支配甚或蹂躪她的侵略性。為了滿足兩人之間呼之欲出的激情，貝蕾妮卡喚來佇立於黑暗中的芭兒莉塔和希里妮歐。兩名四翼天使懷著倏然湧現的愛意拉開、抱住撒克遜人的雙臂。
唰──
撒克遜人看向兩位抱緊她的手臂、用豐滿雙乳蹭弄撒嬌的四翼天使，身後傳來複數氣息。那是最高指揮官穆荷、方才伴她而來的指揮官波希雅與萊姆，以及正執行日常警備的指揮官希儂。只要撒克遜人向貝蕾妮卡點頭，她們立刻就會化為溫馴的小貓來服侍她。
面對這股過於龐大的愛慾，凡人之軀只會承受不住超載的激情而破滅。然而，撒克遜人卻順從貝蕾妮卡逐步展開的示愛之舉，全力接下六名天使聯合發起的完全攻勢。
貝蕾妮卡的肉體足以折服所有與之交歡的對象。
天使們的淫語和愛撫有著其他種族無可比擬的美妙。
比起與女人們做愛，擁抱貝蕾妮卡的感覺更像是和性慾本身交手。
即便如此，撒克遜人也沒有倒下。
無關乎肉體堅韌度或意志力，純粹是因為──
「法莉許。」
「什麼？」
「那個女人真有意思。」
「不明白妳在說什麼。接下來是……穆荷吧。」
渾身浴汗的撒克遜人放開在她懷中露出了低俗悅容的希里妮歐，垂下四翼的天使顫抖著倒下後，於黑暗中奮勇勃發的肉棒朝向最後一個站立者挺起。
「穆荷是用我的內臟做成的，小心別弄壞。」
「嗯……」
隨著兩人身體緊密結合，面無表情的穆荷與飄浮在撒克遜人身邊的貝蕾妮卡同步露出欣喜之情。撒克遜人剛感受到貝蕾妮卡環抱上來、似乎在向她低語什麼，意識就飛梭到灰色舞會的一隅，和某個身影模糊到不可直視的女孩子喝起無味的茶水。
『那個洋娃娃真努力耶。但是我才不會讓她搞垮妳呢！啊，這次妳不用擔心，不會再有黑麻麻的東西跑出去……至少暫時不會有！』
說出此話的女孩子與這段話的存在快速融入朦朧光線中，將撒克遜人推回現實。填補空白的記憶迅速歸位的眨眼間，給她壓在地面上翹高雙腿、放聲淫叫的穆荷正在高潮。撒克遜人晃了晃意識稍微斷片的腦袋，斷開的思緒重新連接起來，往穆荷體內搗弄著的肉棒繼續保持緩慢的抽插，為已經降低同步強度、抱住她的背嘻嘻笑著的貝蕾妮卡獻上不曉得第幾回的高潮。
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打算全力擊潰撒克遜人的貝蕾妮卡，正是在法莉許的干擾下鎩羽而歸。那天是她罕見地嘟起嘴巴生氣的日子，因為這是她那一分為六的肉體首度在性事中輸給一個人類。更讓她生氣的是，撒克遜人完全捕捉不到法莉許的存在，所以她也沒辦法對這個身材合她胃口、個性率直得惹她心癢、性能力又超凡脫俗的女人生氣。
貝蕾妮卡既對法莉許的存在及目的感興趣，久違地被挑起的情感也需要──其實不要也沒差啦──一個依歸，那麼被法莉許糾纏的撒克遜人正是最佳對象。這也是為什麼她願意屈就自己幫（傾）助（心）區區人類的女王。
本來她只希望將兩人關係約束在邊境之地，充其量等撒克遜人忙完人類世界的俗事，就可以過著只有2＋1人的生活。但是矮子丕平借用邊境之力搞出來的「法軍」卻超出撒克遜人的能力範圍，要是放任不管，可能直到愛人老死都過不成她盤算好的生活。
於是乎──
「這些孩子不會離開這個地方，我也不會介入人類的戰爭。教訓氣焰喧囂的『女兒們』則另當別論。」
「貝蕾妮卡……」
「我有一個條件。」
「儘管說。」
「叫我的另一個名字，然後說妳愛我。」
「伊歐，我愛妳。」
「……??」
──貝蕾妮卡，參戰。
不行，就算我要她們冷靜，她們仍然喵喵叫個不停。
姑且不說一堆咪咪卡站著講話的畫面有點噁心，她們的反應看起來都很焦急不安，我說的話似乎沒有傳達過去。也許在她們眼中，我也變成了咪咪卡或其他人，講出來的話大概也是屬於不能溝通的類型……
就在我茫然呆立的時候，其中一隻身負重傷的咪咪卡拉了拉我的衣服。
「喵嗯……」
這隻咪咪卡指向其中一條道路，她沒有嚷嚷著令人焦躁的喵喵聲，而是以琥珀色的貓眼靜靜注視著我。她的冷靜吸引著置身混亂中的我，我決定朝她所指的方向前進。身後那群吵吵鬧鬧的咪咪卡看我朝外頭走去，也都喋喋不休地跟了上來。
走了一小段路，四周景色漸漸恢復成陰暗的森林。再往前走個幾十步，後面一拖拉庫的咪咪卡開始一個個變回人形。我一直走到所有人連同還有點扭曲的樹景全都復原，才安心地停下腳步。
我看著將我從幻覺中引導出來的莎拉拉，正欲向她道謝，她就害羞似地避開我的目光、看向一旁說道：
「確認……人數。」
呃，對，應該先確認有沒有少人。
幸好我們這支隊伍彼此互相熟識，雖然突然就陷入幻覺陷阱，大家還是乖乖地集體行動。不過慎重起見，還是來點個人頭吧！
「啊！桐真先生不是咖哩烏龍杯麵真是太好了！」
勇者二名！
「被一大堆小黛包圍超累人的……」
小奶一名！
「瑪莉露！振作點！王子殿下fever已經結束了啊……！」
「欸嘿嘿……！嘿嘿嘿嘿……！」
神劍戰士（笑）十三名！
「胖打人不見溜……」
吸精鬼七名！
「被、被發現了嗎！看我的必殺技……欸嘿呸囉?」
半人馬一名！
應到二十三、實到二十四……喔幹等等是不是多了一個人！
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躲過林北的火眼金睛！我馬上以魄力十足的眼神捕捉到那個頭戴女巫帽、手持木杖的半人馬少女！居然是粉……粉紅奶頭！
「哇塞──是魔法少女！」
伊朵突然雙眼發亮！
在妳那奇怪的審美觀把這傢伙聯想到魔法少女以前，不是該質疑她的下半身嗎！
「沒有蛋蛋的半人馬啊……」
這邊倒是有認知正確但重點放錯的吸精鬼。
「卡蘭！瑪莉露狀態不妙，只能用灌氣喚醒法了……！」
「欸欸？可是人家已經決定把嘴唇保留給王子殿下……嗚哇！」
「噗啾──！啾！啾！啾啾！王子殿下啊嘿……！」
還有一群完全無視煞氣的魔法少女半人馬、在旁邊圍觀尖叫加喇舌一氣呵成的蕾絲邊。
「勇者桐真……」
啊啊！
雖然那傢伙長相不錯又有粉紅乳頭，但是我不會輕易動搖的！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我方也有莎拉拉的紫色乳頭助陣！
「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才妳幫助我們走出幻覺陷阱，現在又以更加稀有的紫色奶頭來抗衡半路殺出的粉紅奶頭，可以說是救了我兩次啊！
「不要再說乳頭了！」
多虧有莎拉拉坐鎮，我才不至於被那匹半人馬的粉紅乳頭牽著鼻子走。看看那幾個娘們！不是少女心氾濫就是對母的沒興趣，成何體統啊！
咪咪卡！我們上……
「喵喵！有好多好多水球溜！」
……這隻笨貓居然被雜耍般的丟水球之術收買惹！
這樣下去不行。
沒想到區區一匹半人馬少女只是站在原地就瓦解吸精鬼與小奶雙重戰力，如果她來者不善就糟糕了啊！
「來唷來唷！有好多水球唷！揮揮魔杖就會變更多唷！」
「喵喵……！喵喵喵……！」
「哇啊！真的是魔法耶！」
定性不佳的過動兒就算了，這位小奶請問妳知道妳的祖國是魔法師國家嗎？
「又不一樣！瑪吉克才沒有魔法少女……哇你看！水球之後是火球耶！」
伊朵像個十幾歲的小女生抱著我的手臂蹦蹦跳，她的激昂之情透過胸前鐵壁狠狠刮弄我幼咪咪的肌膚，簡直就是削皮之刑。話說回來是我誤會了嗎？這個打扮得很不半人馬的半人馬少女是不是雜耍藝人之類的？打賞應該可以用麵包吧？
「桐真！桐真！這次是閃電球！超漂亮的──！」
藍色、紅色再來是黃色……越來越像是搞雜耍的了。
圍繞著半人馬少女的小型水球與火球沒有消失，它們繼續依循各自的軌道打轉，就像是衛星一樣。現在變出的好幾顆閃電球也有它們的軌道，三種屬性的光球看似時而交錯，彼此之間卻又保持不會擦撞的距離，說真的還挺炫的。
讓伊朵大呼漂亮的閃電球繞行一圈後，接著顯現的是有樹葉在裡面飄動的綠色光球。就在此時，一臉人畜無害賣笑中的半人馬少女忽然面目猙獰！
「嗚嘻嘻嘻！前置完畢！你們這些傻子就……」
媽的果然有問題──這股想法剛浮現，對我行削皮之刑的伊朵已經不見了！下一瞬間，準備使壞的半人馬少女就迸出尖叫聲，因為翻臉比她快的伊朵早已一劍砍向她的前腳！
「哇啊啊啊……！」
伊朵的砍擊應該是挑筋或者破壞肌肉，那把武器要從骨頭中間直接砍斷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她卻砍過去了──這小妮子居然用短劍斬斷半人馬的腿！半人馬少女重心不穩，圍繞其身的四色光球便啵啵啵地消失，連她的身體都一分為二……砍腳變腰斬是哪招！
「第二型態變身──！」
還會二段變身嗎！
原來半人馬身體只是製作精美的道具，擁有粉紅酥胸的魔法師少女從那身毛皮中高高躍起、一個完美的落地！緊接著就被伊朵從身後挾持正著！因為她們倆動作時機搭配得太完美，比起戰鬥更像是在表演雙人舞蹈。站遠遠看的小公主還真的看到拍手叫好。
「妳再亂動，我就往妳脖子抹下去囉。」
「嗚努努……！真是強大的敵人……！」
被伊朵剋得死死的魔法師少女既敵不過我們、也沒辦法逃脫，那對咖啡色眼珠子鬼靈精怪地轉動，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毫無勝算後才假裝很阿莎力地投降。
「投降投──降！嗯嗯！我認輸！所以不要殺我喔！」
呃，基本上妳還沒對我們造成威脅，而且還給大家娛樂了一下，不至於殺掉啦。
「耶！太好了！」
頂多吊起來打。
「咦咦咦咦……！」
因為魔法師本身就是武器，我們也沒有特別的對策，姑且讓伊朵把她的木杖扣押起來，再由一臉嫌麻煩的塔塔兒協助伊朵看守此人。基於本人向來秉持的善良風俗原則，我同意讓摀住胸口與私處的少女穿上她的衣服。沒想到她所謂的穿衣只是把壞掉的半人馬道具服穿起來。
「嗚欸……歪一邊真不好穿……」
……結果還是上空啊！雖然第三點給道具服擋住沒錯，那兩顆粉紅色的玩意還是曝露在外啊！
還好我們麵包消耗快、空出來的麻布充足，伊朵咻咻咻地又弄了件胸罩出來，總算是把現場畫面壓回保護級範疇。
變回三點五條腿的半人馬少女看起來不太習慣胸前有東西擋著，伊朵威脅她若是脫掉胸罩就再砍斷她一條腿。我想起伊朵也在斯洛尼姆砍斷人家手指，她一恰起來真是讓人心癢癢啊。要是能被她一邊挾持小桐真、一邊冷酷地命令「射精！不然砍斷你雞雞！」應該會很爽吧……
根據經驗豐富的莎拉拉表示，方才的幻覺是這段路開始很常見的現象，她也不清楚觸發條件，但是連從森林或山區上空飛過去的她都會被捲入其中，而且必定會碰上她以外的人。所以在幻覺解除後，她才知道要確認隊伍是否有多人或少人。至於那個掰咖半人馬少女──
「我是森林的看守者！大地保護者！星象賜予的奇蹟！日月之信使！過去曾是名為卡特琳娜的原石……如今已蛻變成獨當一面的四色魔法師！可愛動人！法力無邊！超可愛的魔法少女露露☆q☆奇酷比就是我──！」
看來只是路過的中二。
§
上次好好睡一覺、精神飽滿地醒過來，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上次大醉一場、抱著衣衫不整的酒家女頭暈目眩地被喊醒，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雖然是近幾年發生過的事，感覺起來卻有五、六十年那麼長，長到連確切年分都記不得了。
撒克遜人走在一片死寂的昔日大城伊拉瓦外圍，想著這些令腦袋為之一疼的瑣事，最終停下還能夠再走上三天三夜的雙腿，轉頭望向身後那名抱住某物、跟蹤自己好長一段路的落魄女性。
「食物……孩子……」
暗紫色的乾枯雙唇朝撒克遜人魁梧的身軀織出乞憐之語，空洞的眼神卻像在看她身後不存在的某物。撒克遜人真希望她有足夠的時間停下來理解這個女人的身世、她的經歷、她所遭受的折磨以及她最後的希望，然而貝蕾妮卡正在空中庭園等待，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總結這個女人的一生。
於是她大步向前，以明確的殺意將這個女人的悲傷升華成悲憤，正欲將女人連同孩子的屍體化為灰燼──卻在擊出火焰雷射的前一刻注意到觸及記憶碎片的特殊刺青。
沾染塵土與血跡凝乾的褐色乳肉上，只有左乳乳暈旁環繞黑色的雙頭蛇刺青。
『──法莉許！我的名字叫法莉許！』
映入雙眼的刺青幻化成只剩身體還記得其輪廓的記憶，將撒克遜人短暫地從現實分離出來，進入所有人都戴著假面的灰色舞會。
『妳好強壯喔！加入我的隊伍吧！欸，加入啦！不然大家都因為我是桑莫人不理我……』
名喚法莉許的女子以聲音、觸感與氣味等情報記錄在她的身體裡，就像她以這雙拳頭擊殺或取悅過的那些人。
『吼！我跟妳愛愛啦！所以加入我嘛！妳可別說妳喜歡男人喔……明明長那麼帥。』
只有一點不同。
『齁呼……！嘎……我、我睡著了？不是在愛愛嘛？欸？做完了？什麼時候……』
那就是法莉許她……
『啊……妳又夢到我了。好開心喔，嘻嘻！不過妳該醒來了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識隨著法莉許那句對自己所說的話瞬間收縮、自灰色世界彈射回來之際，眼前的女人已化為沸騰的黑色陰影，發出尖叫聲朝她襲來。
撒克遜人雙眼一睜、把收束於拳頭的火焰魔法擊發出去，一舉將張牙舞爪的陰影連同遠方石牆轟個粉碎。
──幻覺。
那是從殺了人後刺入肌膚的尖刺所延伸出來的東西。
抑或是讓某位女性陶醉於己所注入心中的東西。
不管是愛是恨，外來情感都會在龐大的時流中異變成幻覺，等待著她鬆懈的那一刻。
撒克遜人仰首望向灰色的天空，一瞬間好像記起了什麼的腦袋逐漸放鬆。待莫名悸動的心情沉澱下來，天空開始流動，廢墟林景猶如流水般自她身邊滑走，重新踏出的步伐將許多有意義和無意義的事物拋諸腦後，引領著她往下一個幻覺營造出來的中繼點前進。
烏茲達。
伊拉瓦。
莫斯科。
戰爭領地。
穿越陰影構成的道路，踏入歡呼四起的異族村莊，從怠惰的守衛身旁走過，最後終於是在美若天仙的天使們帶路下抵達目的地──空中庭園的王座之間。
坐在王座上的乃是枯瘦如骨、行將就木的女子。
從王座旁側探出頭來、喀啦喀啦地現身的則是製作精美的人偶。
撒克遜人在四翼天使波希雅及萊姆的伴隨下緩步來到王座階梯前，她盡量不發出過大的聲音，彷彿這麼做就不會吵到王座上的女子。與之相比，貝蕾妮卡動作時關節發出的喀啦聲就特別響亮。
「──妳不必開口，我都看到了。」
貝蕾妮卡以玩具眼珠凝視著神情疲憊的撒克遜人，她的身影映入對方眼裡就化為有著一席拖地金髮、膚白如雪的美麗女性。
「很累吧。想好好睡一覺吧。」
波希雅與萊姆悄悄退場，獨自留下的撒克遜人看著貝蕾妮卡那副關心自己而皺起眉頭的愁容，宛如蒙上一層灰的心都要跟著融化了。
「只有永眠才能實現的夢想，我願意現在就替妳完成。好嗎？」
撒克遜人知道貝蕾妮卡的眼睛能看見她看不到的事物，那對耳朵、鼻子與光滑的肌膚也能捕捉到人體無法感受的東西，所以她相信自己確實有著對方說的夢想。可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我想殺死妳。我也會一起去死。我的肉體與精神是不滅的，但我會用我的愛與妳陪葬。好嗎？」
撒克遜人抱緊主動貼向她的貝蕾妮卡，剛健猛壯與纖細柔軟的兩種身體有著水乳交融的契合感，兩人在這股黏膩的感覺中分別顯現出剛強與柔弱的性格，毫無疑問這會讓貝蕾妮卡放下奔往毀滅的念頭、傾心迎合撒克遜人的意思。
「啊……」
貝蕾妮卡感覺到所愛之人的外觀發生了變化，那是將一身英氣具現化的象徵意義，帶著一股渴望征服、支配甚或蹂躪她的侵略性。為了滿足兩人之間呼之欲出的激情，貝蕾妮卡喚來佇立於黑暗中的芭兒莉塔和希里妮歐。兩名四翼天使懷著倏然湧現的愛意拉開、抱住撒克遜人的雙臂。
唰──
撒克遜人看向兩位抱緊她的手臂、用豐滿雙乳蹭弄撒嬌的四翼天使，身後傳來複數氣息。那是最高指揮官穆荷、方才伴她而來的指揮官波希雅與萊姆，以及正執行日常警備的指揮官希儂。只要撒克遜人向貝蕾妮卡點頭，她們立刻就會化為溫馴的小貓來服侍她。
面對這股過於龐大的愛慾，凡人之軀只會承受不住超載的激情而破滅。然而，撒克遜人卻順從貝蕾妮卡逐步展開的示愛之舉，全力接下六名天使聯合發起的完全攻勢。
貝蕾妮卡的肉體足以折服所有與之交歡的對象。
天使們的淫語和愛撫有著其他種族無可比擬的美妙。
比起與女人們做愛，擁抱貝蕾妮卡的感覺更像是和性慾本身交手。
即便如此，撒克遜人也沒有倒下。
無關乎肉體堅韌度或意志力，純粹是因為──
「法莉許。」
「什麼？」
「那個女人真有意思。」
「不明白妳在說什麼。接下來是……穆荷吧。」
渾身浴汗的撒克遜人放開在她懷中露出了低俗悅容的希里妮歐，垂下四翼的天使顫抖著倒下後，於黑暗中奮勇勃發的肉棒朝向最後一個站立者挺起。
「穆荷是用我的內臟做成的，小心別弄壞。」
「嗯……」
隨著兩人身體緊密結合，面無表情的穆荷與飄浮在撒克遜人身邊的貝蕾妮卡同步露出欣喜之情。撒克遜人剛感受到貝蕾妮卡環抱上來、似乎在向她低語什麼，意識就飛梭到灰色舞會的一隅，和某個身影模糊到不可直視的女孩子喝起無味的茶水。
『那個洋娃娃真努力耶。但是我才不會讓她搞垮妳呢！啊，這次妳不用擔心，不會再有黑麻麻的東西跑出去……至少暫時不會有！』
說出此話的女孩子與這段話的存在快速融入朦朧光線中，將撒克遜人推回現實。填補空白的記憶迅速歸位的眨眼間，給她壓在地面上翹高雙腿、放聲淫叫的穆荷正在高潮。撒克遜人晃了晃意識稍微斷片的腦袋，斷開的思緒重新連接起來，往穆荷體內搗弄著的肉棒繼續保持緩慢的抽插，為已經降低同步強度、抱住她的背嘻嘻笑著的貝蕾妮卡獻上不曉得第幾回的高潮。
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打算全力擊潰撒克遜人的貝蕾妮卡，正是在法莉許的干擾下鎩羽而歸。那天是她罕見地嘟起嘴巴生氣的日子，因為這是她那一分為六的肉體首度在性事中輸給一個人類。更讓她生氣的是，撒克遜人完全捕捉不到法莉許的存在，所以她也沒辦法對這個身材合她胃口、個性率直得惹她心癢、性能力又超凡脫俗的女人生氣。
貝蕾妮卡既對法莉許的存在及目的感興趣，久違地被挑起的情感也需要──其實不要也沒差啦──一個依歸，那麼被法莉許糾纏的撒克遜人正是最佳對象。這也是為什麼她願意屈就自己幫（傾）助（心）區區人類的女王。
本來她只希望將兩人關係約束在邊境之地，充其量等撒克遜人忙完人類世界的俗事，就可以過著只有2＋1人的生活。但是矮子丕平借用邊境之力搞出來的「法軍」卻超出撒克遜人的能力範圍，要是放任不管，可能直到愛人老死都過不成她盤算好的生活。
於是乎──
「這些孩子不會離開這個地方，我也不會介入人類的戰爭。教訓氣焰喧囂的『女兒們』則另當別論。」
「貝蕾妮卡……」
「我有一個條件。」
「儘管說。」
「叫我的另一個名字，然後說妳愛我。」
「伊歐，我愛妳。」
「……??」
──貝蕾妮卡，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