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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2(2 / 2)


  没找到下回一再找便是。对了,听闻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是那太清宫首徒陆微告知。十一八年前路过天誉城那一行修士的名单应当便在当时领队的季宫主手中, 你母亲或许就在其中, 师父还以为你会直接去求助季宫主,看你们回来这么快,没去太清宫吧。

  宣陵还在惊疑不定,木然答道:苍洲太远,我便未去。

  天下几大洲,玄天宗所在的东洲位于极东,而太清宫所在的苍洲则在大陆中央, 有着千万里之遥。

  是吗?南宫清见二人一脸怪异,又都心不在焉,便道:不过听闻你与陆微交好,他应当会帮你查探的。好了,人找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这回一二人才战战兢兢地拱手行礼,宛如得到特赦。

  可就在二人转身欲走时,南宫清忽然叫住他们道:还有一事。你们二人回去收拾收拾,休息好了得了空,便去看看你们大师兄吧。

  二人闻言对了一眼,只见对方眼底皆是担忧与茫然。

  大师兄怎么了?宣陵问。

  病了。回一来后就一直病着,说是进那秘境,被镇墓兽吓着了,还跟我说,那镇墓兽长得极丑,面貌狰狞,至今还未回神。南宫清说着还有些一哭笑不得,可想想那卧病在床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小徒弟,还是心疼的。你们忙完了,再去看他吧。回一去吧。

  是。

  二人心思各异应声出殿。

  直到出了无回一宫,叶景才拍着胸口,长松口气。

  进去前我就怕宗主会赶我们出宗门,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是大师兄没告诉师父真相。宣陵并不理他,且一语中的。

  闻言叶景面露愧色,却也有几分庆幸,他病急乱投医似的,还问宣陵:大师兄不说,是不是已经气消了?这么看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是我,不是我们。宣陵冷眼看着他,非常严格地提醒道。

  叶景一言难尽地回视着宣陵。这人,还是那么较真。

  宣陵挑起眉梢,轻嗤道:怎么,还要去跟师父自首?

  叶景愕然,我又不傻。

  宣陵嗤笑一声,转身走下石阶,意有所指地说:是啊,也就只有傻子,才会蠢到想要去自首。

  叶景这不正好对号入座,可气归气,也没追上宣陵理论。他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回一去拜见自个师父了。

  宣陵回房的路上心情很是沉重。

  顾雪岭没告诉南宫清真相,在叶景看来是他们还有机会,可宣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还有

  他病了吗?

  宣陵站在东厢房门前,望着对面房门紧闭的西厢房。

  他与顾雪岭住在一个院落里,房门相对,他要过去探望生病的师兄,路并不远,不过十一数丈。

  却很难走出那一步。

  宣陵紧张,也在担心,他想过去,却又不敢过去,他也在怕。他摇摆不定,眺望对面许久,终是暗叹一声,推开房门,进了自己房中。

  他的大师兄没那么好哄,他还是先回一去准备一下吧。

  咳咳

  这一阵几欲撕心裂肺的咳嗽刚停下来,顾雪岭掩住嘴角,轻喘口气,面前便有人端来一碗热汤药,闻着药味,他原本便苍白的脸都青了。

  拿开。

  这些一天天气转凉,顾雪岭连着咳了好几日,声音都哑了。

  他这咳疾还不能见风,因此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从而导致光线微弱,屋中不得已燃起一排排烛火,屏风后层层青纱遮蔽,空气窒闷。

  那端来药的青衣人非但不听话拿开药碗,还一屁股坐在床边,将药碗塞到靠坐床头的顾雪岭嘴边,没好气道:拿开你个头,快吃药!

  顾雪岭斜了那人一眼,有气无力偏开头,说道:烫。

  已经很凉了!蒋二一手一端着药碗,板着一张黑脸说:别磨蹭了,快吃了药,不然咳死你!

  哪有那么严重。顾雪岭不以为意。

  你以为呢?蒋二瞪着他说: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体有多虚弱?也不知道你怎么活过来这么多年,底子居然差到这个地步!他将药碗再递过去,气道:你这病我没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不吃药你就等死吧!

  见他一副不吃药决不罢休的态度,顾雪岭只好接过药碗,拿木勺搅了搅,没急着喝。那位新晋他私人大夫的蒋二一一就冷着脸幽幽盯着他看。

  是不是医修脾气都不好?顾雪岭想,就跟南师叔一样。

  不过南师叔前段时间下山采药去了,归期不定。而顾雪岭病了这段时间,蒋二便为了当初揭穿断魂丹那点愧疚自发上山来为他医治,南宫清见他受药老多年教导,倒也欢迎。

  起码比让学艺不精的云鹊儿好。

  可日日被人盯着喝药,还是个暴脾气的大夫,顾雪岭也烦。

  奈何一师父说了,虽说他和蒋萧潇俩人年少时有过仇怨,但那时是少不经事,后来承坤门与玄天宗交好,蒋二又主动示好,让他态度好些一。

  顾雪岭舀了一勺汤药,闭上眼睛,狠心喝下去,当即被苦得皱起脸来,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抿了抿苍白的唇埋怨道:我不想喝了。

  你若现在马上能好起来,便不必再喝药了。蒋二见他肯喝药了,脸色也好了一点,却还是一副很凶的样子,说:不过多日便是冬至,届时天寒地冻,你现在不调理好身体,到时只会更加严重,还有啊,你

  蒋二欲言又止。

  喝了头一口,苦都尝过了,顾雪岭便自觉一勺一勺喝起药来,但喝到一半感一觉到蒋二那越发炙热的目光,他只能停下来,问:怎么了?

  蒋二面上有些一为难,说:你心思郁结不解,才导致这一场小小风寒足足大半个月都没痊愈,还引发出不一一身体里大大小小的毛病。虽然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毛病,体虚成这样,平时也看不出来哎,你继续喝!

  蒋二催着他赶紧将最后小半碗喝完,边说:你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还因为那两个坏东西?何一苦为了不相干的伤了自己身体呢?

  顾雪岭顿了一顿,将碗里剩下的药全都一口灌完,端着带着余温的药碗,又摸摸被子下暖暖涨涨的肚子,笑说:你不会在内疚吧?

  你说什么?蒋二瞪大双眼看他。

  顾雪岭朝他扬起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想不开一,才病了这么久,而揭穿他们的是你,所以你觉得很对不起我,亲自上山来为我调理身体,是不是?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因为他们心存郁结的?

  蒋二听得呆愣了下。

  顾雪岭又笑吟吟地说:没想到蒋二一一心肠这么软,帮了我一回一又一回一,其实你不必内疚的。

  胡说八道!

  蒋二一张黑脸透出几分难掩的红润来,他夺过药碗,起身重重放回食盒里,背对着顾雪岭收拾药箱,瓮声说道:我是看你可怜,这才来帮你治病,再说了,八年前是你偷回解药救了我哥,这次也是我哥逼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