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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2 / 2)


  荣浅望着他脸上的急迫,她取过纸巾擦拭下嘴角,目光望入男人的潭底,“我没事,就是觉得恶心。”

  说这话时,她将最后的两字咬得很重。

  厉景呈蹲在她身前,拿了块纸巾替她擦,“可能是今天上坟的时候待得时间太久,风那么大,你又难受。”他拉过原先的椅子挨着荣浅入座,荣妈妈去世这么久,荣浅这次哭成这样,只有一个原因,“是不是想到自己快做妈妈了,就特别想你妈?”

  荣浅心头被触动下,点点头。

  “别太害怕,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我们第一次为人父母,紧张是肯定会有的。”

  荣浅看着厉景呈握住她手的模样,她真想伸手挥开,男人取过米饭,“不吃东西可不行,哪怕少吃点也好。”

  荣浅强忍着往嘴里塞,味同嚼蜡,吃过晚饭,厉景呈带她上楼,她像往常般躺在沙发内,厉景呈则拿出故事书给宝宝讲故事。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厉景呈总觉得她今晚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故事讲完后,男人将书放在一旁。

  他脸贴向她腹部的一刻,荣浅心里叫嚣着要将他推开,她忍着不动,“今晚好像没有那么好动,”男人抬头朝她看看,“你感觉到了吗?”

  “估计也是累了。”

  厉景呈手掌在她腹上轻抚,“待会早些休息,还有个把月,以后尽量少出去。”

  “不行,”荣浅脱口而出,然后又想了个理由,“医生说,最后一个月要适当运动,这样顺产起来才方便。”

  厉景呈闻言,直起身,“你不是想要剖腹产吗?”

  之前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一提到顺产,荣浅就嗷嗷直叫,怕得恨不能钻到地洞里去。

  “我想了想,如果正常的话,还是顺产好。”

  顺产恢复得快,倘若在生之前她走不掉,那么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应该是绝佳的机会。

  她不能放过一点点能离开的机会。

  厉景呈却有些犹豫,“我怕你太辛苦。”

  况且,她平日里又是个吃不得痛的人。

  “我想试试,实在不行再剖腹产。”

  厉景呈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拦腰抱起荣浅,平日里,这些都是他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荣浅蜷缩着,直到背部抵住床面这才稍稍放松。

  快到十点的时候,厉景呈熄了灯关掉电视,这段日子以来,连他都养成早睡的习惯。

  厉景呈抱着她入睡,荣浅睁着双眼看向天花板,却怎么都睡不着。

  男人的呼吸声趋近平稳,本该静谧的空气变得凝滞起来,不用再演戏,她就能肆无忌惮将自己沉浸在悲伤中。

  她忍得好难受,将她活埋了四年的真相揭开后,荣浅却得不到应有的发泄。

  她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自然而然会想到很多小时候的事,想到她和霍少弦。

  所有的遗憾和不得不放手的痛苦,荣浅都将它们一并推在了厉景呈的身上,霍少弦娶了他不爱的女人,在她的订婚宴上,他心如死灰。伤害他,荣浅比他更痛,她以为他们都会有新生,可原来这却是个多么荒诞的笑话。

  荣浅听着旁边沉稳的鼻息,心一阵阵绞痛,凭什么他就能这样安安稳稳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凭什么,他在绞碎别人的幸福之后,还能这般酣然入睡?

  胸口的愤怒争相往外挤,荣浅闭了闭眼睛。

  陡然,一阵尖叫的惊喊声几乎要击碎几米外的落地窗,厉景呈猛地起身,“怎么了!”

  他急得不行,伸手忙按亮灯。

  回头就见荣浅双手抱住脑袋,两腿弓起,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厉景呈本来开了一天的会,这会正是最累得时候,他手臂伸过去将荣浅揽到身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荣浅猛地将他推开,“别碰我!”

  厉景呈差点被她推下床去,荣浅的头发散落在两侧,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厉景呈双手再度将她抱紧,“不怕不怕,只是个梦而已,你好好看看,梦醒了。”

  男人手掌拨开荣浅脸上的碎发,竟是惊了一跳。

  只见她双眼比方才还要浮肿,泪水浸湿了整张脸,荣浅哽咽着哭泣,眼睛被顶头的灯光刺得睁不开。

  厉景呈赶忙哄,“别哭了,瞧你眼睛都肿了,梦到什么了?”

  她哭得几乎控制不住,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唇齿间发出来,“我梦到了四年前的那晚,厉景呈,我好怕。”

  厉景呈心头被重击下,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被重新提及,他喉间轻滚,眼里有片刻的惊诧和异色,但很快被遮掩过去,“只是个梦,别想了。”

  “那不是梦,”荣浅双手掐着男人的手臂,“那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身上过的,永远都无法抹去。”

  关于四年前的事,厉景呈一个字都不想听到,他也有想逃避的事,他拉过荣浅,尽量想让她安静下来,“当心宝宝,不要再想那些事,都过去了。”

  荣浅挣开他的手,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厉景呈,你为什么不在乎?”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荣浅盯着他的眸子不放,“你以前说,因为你不在乎我,才不会在乎我的过去,我被人强暴那么肮脏的事,你为什么能接受?!”

  “那不是肮脏的事!”

  “不是?”荣浅讥笑着反问,“难道一个强奸犯还算不上十恶不赦吗?他对我做的事,算不上丧心病狂吗?”

  厉景呈面色铁青,有些话却堵在心头没法说出口,“不管你的过去怎样,我要的是你的未来,今后,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在你身上发生。”

  听听,荣浅若还是被闷在鼓里的话,定会被这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滚烫的泪水淌过脸颊,荣浅并未伸手擦拭,如今,她知道了厉景呈在害怕什么,自然也能捏得他恰到好处的疼。

  “厉景呈,你知道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男人面色绷紧,侧脸一处的肌肉僵住,他还没有开口阻止,荣浅就径自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