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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2019.4.30] 己亥年戊辰月丁酉日

  宜:工作、嫁娶、祈福。忌:纳财、清算、动土

  五一倒计时最后一天, [monopoly]系列作为季度新品, 其中的[swan]就定在明天正式推出,许鹿鸣身为专柜主理一点也不敢疏忽。

  正从设计部里对接完出来, 朱总监打来电话, 叫她:“鹿鸣,你去总裁办公室一趟,给他做个产品介绍。”

  许鹿鸣心里尚在想,什么风把总裁给吹来了,入职蒂尔瓦昕这么久, 从未听说过总裁谋面。

  不料朱总监继续道:“衍总刚接管东楼, 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次应该是给未婚妻买订婚的宝石首饰,你可记着表现周到一点, 别出差池了。”

  许鹿鸣才知道原来说的是kh的集团总裁, 她就不想去,面上推诿道:“这个不是应当找雷姐产品经理去的吗?我一个专柜主理,去了好像不太合适。”

  毕竟商场这样的工作, 等级对接尤其森严。

  朱槿在电话中说:“小雷今天请假去产检了。有件事不妨提前和你通个气, 小雷6月离职回家休息,总部考虑到你这次为集团和品牌立的功,参考你入职之后的表现与潜力, 准备破格提拔你为产品经理。你也知道我说的这个‘破格’,是有多难得的几率,所以定要好好把握。”

  产品经理……许鹿鸣这两天原在惴惴不安, 担心被解雇,不料竟然等来了提拔。

  她现在的职位专柜主理,比之导购和柜长就稍高两阶,要爬上经理少说也要个二三年。而且以她的简历和擅长,提升为公关或者营销经理更现实。没想到,太意外,竟是产品经理。

  那么就意味着,有可能见到传说中那位诡秘独僻的设计师,而且还能有出国见习和进修的机会。别说一个钟洲衍了,这会儿就有十个她也愿意应付。

  许鹿鸣握手机的动作紧了紧,按捺着欣喜道:“谢谢朱总,好,那我这就去。”

  电话那头,朱槿似略舒了口气,叮嘱道:“在二十九楼,最角落一间,记得敲门,衍总很在意细节。”

  许鹿鸣不用提醒都知道。钟洲衍上学的时候,是个身上连一块表带和拉链都极其讲究的隽贵少爷。

  她取了册子上楼,二十九层最角落一间,这样的数字,让人想起美欣大饭店他的那间豪华套房,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特意。

  许鹿鸣走到门口,深纳了口气。她来之前已经补过妆,也整理了头发,自觉形象无可挑剔。指尖在门上稍顿,然后轻敲,没反应,又敲了一下:“衍总在吗?”

  “进来。”钟洲衍坐在靠窗的桌前,松了松颈口的领带。着灰色衬衫,精练的短发,脸庞棱角分明,一种生人勿近的森肃感。

  许鹿鸣推门进来,见着这一幕,目光些微恍惚,不自觉地寻找从前的记忆。除了变得更为深沉男人味,他的面目五官依旧是那个高冷帅气的轮廓。

  她礼貌得体:“衍总,朱总监叫我给您做个产品介绍。”

  别过八年,已是个收敛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段有致,连高跟鞋踩在地上也职业化得娓娓动听。

  钟洲衍眼帘稍抬,睨着许鹿鸣道:“好的,你坐吧。”

  许鹿鸣把产品册递过去,在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她不看手册也能够对产品应答如流,慢声道:“衍总您在看的,是我们本季度推出的[monopoly]系列新品,包括[silent]、[swan]、[skyline]三个核心设计,都是限量版。其中[swan]仅有3颗,上次好像给您介绍过,是dewsing 设计师今春的隆重之作,kh是全亚洲唯一的销售点。如果你对这款有意思,可以看看折页的细节展示。”

  钟洲衍随性地翻开,问道:“既然是隆重之作,又视为爱情所戴,为什么起个monopoly的产品名?你是怎么理解。”

  这个问题并不在范围之内,蒂尔瓦昕独僻蹊径,每一款产品都从犀利的自然角度出发,设计出的成品美轮美奂,起的系列名也常常出离思维,任客人解读而无需诠释。处于许鹿鸣的专柜主理位置,哪里能知道这些深邃之意。

  不过晓得钟洲衍此人刻薄,难打交道。许鹿鸣眸光微闪,不紧不慢道:“衍总应该听说,dewsing的设计师是个家族的独僻公子,在产品设计与名称上一直有其不可被借鉴的天赋。monopoly的三款主打产品,一个swan表高贵与优美,一个silent表自由与无声,而skyline则蕴意没有边际。再结合monopoly本身的‘独占’‘专有’之意,应该是在诠释着一种更为狂热与隽永的爱,是自由、美好,也是包容与付出。”

  呵,钟洲衍听得腹诽,如此复杂,她倒能解读得差不多。

  他锐利的眸光盯着许鹿鸣姣好的脸蛋,化了淡妆,唇红诱人。与第一次在商场见到一样,对自己澄澈无波,像不认识。

  他就只是面无表情地启口:“继续。”

  许鹿鸣略为思索,又道:“如果衍总对[swan]满意,我建议您看看下页的这几款配饰,[swan] 是用世界名贵的蓝宝石与镶钻精制,仿佛幽静湖泊闪烁着粼光,搭配这款紫色手链,可以很好地映衬肌肤。对您的未婚妻,必然更添光彩。”

  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一正一背,公事公办。讲到“您的未婚妻”,许鹿鸣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外人看不出来,她面色如常。

  钟洲衍忽然不耐烦地说道:“我女人需要搭配什么,我自己会考虑,你只须负责介绍就够了。”

  男人嗓音低醇,仿佛很疼很宠很护着的意味,听在许鹿鸣耳中却觉得倨傲,带着刺儿。

  ——[衍衍,我是不是你心里最不同的一个?]

  ——[最蠢的一个。]

  ——[许呦呦,你这样的声音,念得我魂都要散了。如果你愿意等我几年,你就是我的最后一个,今后我所有的都给你。]

  记忆中的相拥与羞赧炸掉炸掉,少年淋漓的汗渍与誓言也炸掉炸掉。许鹿鸣咬了下唇,笑笑说:“好的,那我现在给您介绍下这款紫宝石手链。”

  岂料她才启口,钟洲衍却又打断:“不是正在介绍‘独占’那系列,怎么跳到配饰去了?”说话的语气,就如同对待当年那个低智商不学无术的职高小女生。

  许鹿鸣终于有些受刺激,她骨子里的张扬一直未曾拭去,不过在工作中收敛得隐秘而已。耐着性子温柔:“那么衍总想要听我介绍哪一段?”

  钟洲衍目光灼视,勾唇质问:“记性这么差?车库里怎么叫我的,今天就忘了?”

  许鹿鸣就知道,以他衍少那种刻薄又刁难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她默了默,便扬起下巴:“私下的场合,见到旧相识难免直呼其名。但工作上您是衍总,我是职员,有区分的。”

  直呼其名就是“钟洲衍你是狗”吗?

  钟洲衍也懒得计较,只沉声问:“许鹿鸣,你那天说生下的都七岁了,是几个意思?”

  许鹿鸣只是脱口而出,不料他到现在还挂心。但她一点也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那段在窄窄的小房间里,夜里忍不住偷偷哭泣,瘦得下巴尖尖的日子,是有多么的担忧和害怕,也是有多么的想他,她都已经不care了。那是许二妞才会做的蠢事儿,和她许鹿鸣无关。

  许鹿鸣拂了拂发,若无其事地答说:“没意思,就随口说到的。”

  钟洲衍瞅着她的动作,不信:“你是不是怀孕了,就我们那次?”

  语气淡淡的,隐匿几分自责。在两个人越线之前其实查过,是她经期前的三四天,都以为在安全期怀不上,还忍不住又做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