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你想要的真相就会随之而去了。”

白若衡淡淡的说到，但白若雪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改变她的决定。

“哼。他压根就没有什么真相。”

“是吗？我猜是你失去耐心了吧？等不及了吗？”

此刻白若雪刚刚来到白若衡的身旁，俩人并排站着。不过俩人此刻的脸上露出的却不是兄妹之间的和睦表情。

“还是累了？厌倦了？也是，每天活在那种追求真相又不可得的焦虑中，想改变点什么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无能为力，这种境遇不是跟他很像吗？”

白若衡缓缓蹲下了身子，平静的看着身受重伤都快吐血身亡的凌峰。而凌峰却一脸绝望的瞄着至今还在说个没够的俩人。

“你给我个痛快吧！”或许这是他内心最最真实的声音。

“呵，也对。正因为如此，你才会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要真相不知从何下手，想要复仇不知道找谁，好不容易有点眉头了，却是一场空，现在还要整天对着时刻提醒自己是个无能为力的人，实在是受够了。所以，你要杀了他。”

白若雪此刻脸色不是一般的难堪，毕竟白若衡一针见血的把她内心的所有想法都准确的表述了出来。这真让人内心恨得牙痒痒。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

青年男子平淡的脸上瞬间露出凶光，一双鹰般的犀利眼神看得让人心底打颤，身上的腾腾杀气不断往外冒出。

白若雪从未看到过白若衡这幅模样，她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害怕了吗？”

白若衡右手一把抓住凌峰的脑袋，将整个人提起了起来，举在白若雪的面前。

“杀了他。”

白若衡一声命下，但白若雪却一脸惊悚的模样。她看着身前的凌峰，身体不停抽搐着，后脑勺因为被白若衡右手用力的挤压提起而痛得不断发出沉吟，身上各处训练时留下的淤青，有些都已经从青变紫了，还有之前被自己打伤的地方，还不停流淌着鲜血。

白若雪的眼神望着已经紧紧闭着眼睛的凌峰，虽然看不清被污泥掩盖的表情，不过白若雪似乎可以猜到他那张不甘心而又坚定的脸。

此刻白若雪的内心在动摇，甚至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身体也有点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白若雪，你等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杀了他，你就可以解脱了。不是吗？杀了他，你就不用因为看到他而看到无能为力的自己。你就不用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一样跟那个人相联系的东西而焦虑不安。你就不用再因为他的存在而为了什么真相耿耿于怀了。你不是累了吗？厌倦了吗？你不是已经认定那个人的死是这废物一手造成的吗？难道你还想因为这个混蛋，让你的亲妹妹也离你而去吗？白若雪，动手啊，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啊！”响彻云霄的吼叫，白若雪举起右掌直直的刺了出去，像一把尖刀一般，划破了空气，随着一点点鲜血划过指尖，滴落在地上。

白若雪的右手停在了身前，只时白若衡的一边嘴角斜斜的微微翘起。

“噗通”一声，地面上的尘土飞扬了起来，一具身躯重重的掉落在地上，无力的眼神，疲倦的面容，加上流淌在地面上的鲜血。

“结束了。”

白若衡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右手，用早已从口袋拿出来的白色手帕一样的东西擦拭着自己右手上的污泥。

“还真是无聊。满手都是发臭的污泥，还有这些血腥味的东西。真是恶心。今天还真是累死我了。还是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白若衡用力擦拭着右手，自言自语的唠叨着转身离去，并没有理会呆呆站立在原地的白若雪，瑟瑟发抖。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模糊到都听不见了。白若雪此刻全身无力般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右手上的鲜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般。

“啊！”

不知道此时的白若雪是懊恼还是什么，她仰天大叫，眼泪便哗啦啦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滑过两边白皙粉嫩的脸颊，直直的从尖尖的下巴处掉落在地上。

“噗通，噗通，噗通……”

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和节奏，少年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但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而一望无垠，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让他把眼前的这一片漆黑得却像空洞一般的地方看得如此清楚。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