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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在大学也能引起骚动的男人」(1 / 2)



「嗨咖们都毁灭吧!」



我握拳说道。现在我人在大学里。



原来这里就是副本啊,得提高警觉了。【嗨咖巢穴】※推荐等级18



我回家换了套衣服后,前往大学里的指定地点。



第一次来,还真希望有人带个路。整个校园也太大了吧。



「啊,雪兔同学。在这里。」



「二宫小姐?好久不见了。」



想不到马上就找到了目标人物,也就是二宫澪小姐。



她是我被误认为色狼时帮助我的弥赛亚。要是没有二宫小姐,我和祁堂会长她们之间的事肯定会变得更加麻烦。



从那之后,我们就偶尔会联络。某天二宫小姐忽然说,希望我放学后去一趟大学。



虽说我们之前也曾见面交流过,但这次似乎是想拜托我帮忙。我区区一介高中生,能帮的忙实在有限就是了……



「叫我澪就好。我和雪兔都什么关系了?」



「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主人和奴隶?」



「原来奴隶制度在现代日本复活啦……」



「开玩笑的,我们是恋人才对吧?」



「啥?」



打从出生以来就以下略的我竟然有了恋人?而且对方还是位女大学生。



和同学年女生们不同,她的穿搭和化妆都十分成熟。如此一比,就能体会到大学生和高中生之间的差异。不用说都知道,我怎么看都配不上她。这重担我实在难以承受。



「首先谢谢你今天前来,其实我有个请求。」



「──你能当我的恋人吗?」



她将状况说明清楚。澪小姐今天似乎被邀去联谊。



联谊,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我还以为那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仪式呢。



就澪小姐的说法,她没兴趣也不想参加,纯粹是因为人数不足加上朋友哀求,才逼不得已过去凑数。



联谊对象听说表面是篮球社,实际上是常见的「那种」社团。



听到这我就懂了,我没有丁点插手的余地,应该说根本与我无干。



这对我而言,显然就是被卷入麻烦事的前兆。



说到底的,为何要找我这高中生来充当男朋友,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们可是打炮社团啊?那些人绝对会把我灌醉后捡尸,最后把我双手比Ya一脸高潮的模样拍成绿帽录影带寄给雪兔,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你在胡说什么啊?」



「你这么希望听我说『雪兔的已经无法满足我了』是吗?」



「澪小姐,你是不是谜片看多了?」



「仔细想想,现在这年头还送录影带也很怪。怎么想都应该是开直播吧?」



「Yeah──男朋友,有看到吗──?」



「对对,就是那种。我肯定被他们用那影片威胁,最后怀上了陌生男人的孩子。」



「糟了,完全无法沟通。这人本来不是这样的吧?」



「所以说啊,雪兔,你能不能帮帮我?」



「不,那个……」



「你就这么想看我被人穿奶环吗?」



「大学生好猛啊,我是指脑子里面。」



「你不想看吧?」



「这单向沟通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你•不•想•看•吧?」



「是。」



我只能点头。反正我就只是当她的护身符。在联谊期间,装成她的恋人就好,这点我倒是没有意见。



「为什么要找我?找高中生当男友未免太不自然了吧?」



「这种事我只有雪兔能拜托啊。我几乎没有男性朋友,况且这种事只能拜托值得信赖的人嘛。」



「带男朋友参加联谊,这样还算是联谊吗?」



「我告诉对方说不这样做我就不去。又没关系,我们就自个儿亲热就好。」



「我们又不是这样的关系……」



「反正我们都成恋人了,没差吧。」



真不懂澪小姐何时变得信赖我,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参加过并不清楚,但联谊不就是用来找男女朋友的活动吗?带男朋友参加也太诡异,不过既然澪小姐和其他成员都认同,那我也没话说了。



我也不希望见到澪小姐发生了那样的事而后悔。她是我的恩人,那么我当然只能选择协助她了!



「我明白了,就这么做!」



「就等你这句话。」



我们一边做着听起来像某位密医的互动,一边前往目的地。







「我现在根本没空做这种事啊……!」



我──紫兰•海德拉•特里斯蒂正感到忧郁。我用手指把玩着玫瑰金色的头发,这是思考事情时的习惯。



这话自己说出口有点怪,我自认个性算是开朗,只不过我从没如此失落过。



原因出在我自己身上。前阵子,我酿成了一场交通事故。



我骑脚踏车撞到人。我掉以轻心,且太过天真了,才会犯下天大的过错,当时我戴着耳机骑脚踏车。



光是这点就挺有问题,加上当时,我的手机响了。如果要确认对方是谁,有没有必要接听,那就停下脚踏车再看就好。而我竟然继续骑车拿起手机,这些疏忽,最终酿成了事故。



在视线转向手机画面的那一瞬间,我撞到人了。



对方是个高中男生。或许是因为他有锻炼身体,我感受到自己撞到坚硬物体般的冲击,而那名男生整个被撞飞出去。



我当下面色铁青,一旁的人立刻冲向男生帮忙打一一○。而我慌慌张张下了脚踏车,走到男生身边。



所幸他没有明显外伤,但仍无法掉以轻心。因为过去曾发生过有人被脚踏车撞到大脑受损,几天后便去世的案件。



若是撞到人的冲击伤到大脑,那就无法从外表看出来。



怎么办!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恐惧。



眼前这位年轻男生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而我可能会剥夺他的未来。



我会被警察以犯罪者身分逮捕吧。我做出了背叛双亲,还害他们伤心的事。明明最辛苦又难受的,应该是眼前这位男生才对,我对只想着保身的自己感到生气又悲伤。



泪水不禁落下。我只能呆站在原地祈求,拜托、拜托这孩子一定要没事。



就结论来说,最后事件以和解落幕。对方没有明显外伤,检查结果也无异常。我和爸爸妈妈三人死命向他道歉。



当时的我,做好了被提告的觉悟。就算对方没有外伤,我仍犯下了社会观感上难以原谅的过错。我戴着耳机拿着手机引发车祸,这种事不可能会被原谅。



可是,那名男生却原谅了我。他没提出告诉,最后事件以私下和解告终。我本以为他会要求高额赔偿金,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岂止如此,他还对不停谢罪的我和父母体贴地说:「别在意,我习惯了。」那男生的温柔令我胸闷难受,我无法原谅自己,竟然伤害了这么一个好孩子。



在那之后,我回归一如往常的生活,心情却没有因此变好。我总会回忆起那孩子的脸庞,我想事故的加害者都会和我一样,一生受罪孽苛责吧。



要是当时他伤到危险部位,我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



朋友们看我无精打采的,便邀请我去联谊。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一类场合,至今都没接受邀约。我是混血儿,从以前发育就不错。也因为如此,经常有异性纯粹看上身体而对我告白,在大学也不时感受到下流视线。



这次我本来也想拒绝,可惜实在不好意思辜负朋友想帮我打气的美意。不过,害那孩子受伤,又让父母担心的我,哪还有什么心情享乐。



忧郁心情难以平复,我拖着沉重步伐前往目的地。



「抱歉,我迟到了!」



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都到齐,大家玩得正开心。男生们看到我明显兴奋起来,我感受到胸部和腿被恶心视线打量。



「好高兴啊,特里斯蒂同学终于肯来了!」



「特里斯蒂同学,要喝点什么?」



我一到他们就立刻想灌我酒,我其实不太能喝。



我起码明白,在这种场合喝醉了象征什么意义。



(好恶心……!)



真想马上回去。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到底来这干么?我分明就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忧郁地望向座位。在稍远的地方已经有一组男女配好对了,两人有说有笑的。



咦?那是──一名似曾相识的男生坐在那。



事件过后,我满脑子都是那温柔男孩的事。



我并没有厚脸皮到认为自己谢罪过,所以一切就这么算了。我还想多跟他聊聊,想好好地向他致歉。



为什么他会在这?



脑中浮现这个疑问,当我回神时,自己已经冲到他身边。



「雪兔同学,对不起、对不起!」



「咕嘎!突然视线模糊还有神秘压迫感感感感──」



「雪兔同学,你后来还会痛吗?有没有后遗症?」



「没事,我很好。」



「真的?要是出什么状况随时都能跟我说喔?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都愿意做。」



「紫兰小姐,我真的没事,你不必那么介意。」



「呜……真的是很对不起!」



「你之前就已经道过歉了。还有能不能稍微离远点──」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叫我特里斯蒂!」



「我知道了,总之你先离远点──」



「雪兔同学,你要喝什么?你还不能喝酒对吧,喝可乐可以吗?」



「怪怪,为什么离这么近还听不到我说的话……?」



特里斯蒂小姐开始殷勤地照顾起我了,为何身边的人都不听我说的话,真是太神秘了。我们的对话看似成立却毫无交集,彷佛是在演搞笑短剧。



原来刚才忽然覆盖我视线的是特里斯蒂小姐。总觉得不能察觉那柔软触感究竟是什么,先把这疑问赶出我的思路好了。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个健康高中生。是说好大!这到底是什么罩杯。我没能把疑问赶出思路。



话说回来,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与事故加害者再会。我不怨恨特里斯蒂小姐,也不打算秋后算帐。没受重伤却让她如此介意,搞得好像错在我身上一样。



「雪兔同学,你认识特里斯蒂啊?难不成你都有我了,还打算多交一个恋人吗?」



「为什么你要搞得像是真有其事?」



「雪兔同学应该明白吧?你现在可是假扮我的恋人耶。」



不明白。澪小姐诧异地看着我和特里斯蒂小姐,接着靠到我耳边悄悄地提醒。没办法,还是先向她说明前因后果好了。反正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我犯蠢罢了。



「──就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似乎真有其事,我好像有看到那则新闻,原来那是雪兔同学啊。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太差还怎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检查也没异常。」



「特里斯蒂也真倒楣啊。」



「是我不对,我还害爸爸妈妈担心,根本没资格说倒楣。更何况雪兔才是最倒楣的那个人,能见到你真的好开心!」



「你不会感到排斥吗?一般来说都不会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才没这回事!我一直很在意你。」



打从我们开始聊天,就能感受到一旁视线不停刺向我。



现场正在联谊,我、澪小姐,以及后来加入的特里斯蒂小姐,却坐在稍远的地方,完全没参加的意思。



加上两人只有和我互动,显得我们几个更加突兀。也因此,刚才其他男性就不时对我投以怨恨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帮忙?」



「拜托你饶了我吧。」



要是特里斯蒂过来帮忙,我哪还有心上什么厕所。



我好歹是个健康的男高中生(以下略)。



「呼……」



总之解完手,不是大号而是小号。我满足地舒了口气。



这样会不会太像老人啊?说实话,我到底来这干么啊?就算我没喝酒,一介高中生竟然混在大学生中参加联谊,怎么想都有问题,甚至不用想都有问题。



虽说我这人身上问题多到数不清了,但是可不想被校方惩处。算了,事到如今被惩处也没差了啦!



我一走出厕所,就有人靠过来。是篮球社的人。



这人一看就很轻浮,怪不得澪小姐说他们是打炮社团。当然我跟这人不认识,也从没说过话。



「我说你,懂不懂得判读气氛啊?」



这个轻浮的家伙,名字好长,这路人A对我说。



「氮七十八%、氧二十一%、氩和二氧化碳加起来大概一%左右。」



「我说气氛,没人问你空气主成分!」



「我只是开点时髦的化学笑话嘛。科科科──」



「不要一本正经贼笑!」



「所以呢,找我什么事?」



「啊?对喔。我说你,知道这是场联谊吧?」



「我是这么听说的。」



「我看你好像是二宫同学带来的,说实话,有你在简直碍事。」



预感命中,就知道是要讲这些,毕竟这帮人明目张胆地瞪我。不过对我讲这些也没用就是了。



「就算你这么讲,我只是被澪小姐找来的。」



「特里斯蒂也一直黏着你。」



「她可能不想跟打炮社团联谊吧?」



「喂,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别气嘛,大家玩得开心点。」



「有你在我们根本开心不起来。」



「纯粹是你们没有魅力吧?」



「呿,你未免太嚣张了吧。」



「我只是比较诚实。」



「劝你最好说话客气点。你年纪比我小吧?」



「威胁年纪小的人不觉得可耻吗?」



「你给我滚。」



「那我带澪小姐一起回去了。」



「蛤?给我把二宫同学留下。」



「你白痴吗?啊、说溜嘴了。」



「找死吗你。」



不知为何路人A生气了。不过,即使面对这样的对象,我也毫无感触。回想起来,或许我最早失去的感情可能就是「恐惧」。打从我开始求死,恐惧这情感就不复存在。



在那之后,我再也不害怕任何事物。呃,还是会怕姊姊。



接着失去的情感是「愤怒」。我放弃活下去时,就变得达观面对所有事物,也因此不会产生情绪起伏。



放弃自我,不抱任何期待。后果就是忘记何谓负面情感。



这乍看之下似乎是件好事,事实上,这些确实是构成我这个人的一部分。但是,现在我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不论「恐惧」还是「愤怒」,都曾是我拥有过的情感,那么我应该能够取回。



因为理解他人对我投入的感情,才能理解他人对我的「好感」。



现在的我,无法回应任何人的心意。



曾几何时,我失去了感情。我必须取回来,从负数变回零,才能理解在那前方究竟有些什么。



所以我必须追求,追求过去遗失之物。为了不让他人悲伤,为了不再看到他人哭泣,为了挥去反覆发作的头痛。



我想再次「喜欢」他人。想要相信他人。



以及,我想再次「恋爱」。



我要取回消失的恋心,总有一天我要──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应该由澪小姐自己决定,这种事你总该懂吧?」



「你现在马上自己回去就解决了。」



「我是被澪小姐找来的耶。」



「这种事我们才不管。」



「原来精虫冲脑会变成这样啊。」



「你少嚣张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前襟说。实在难以沟通,我反拉住对方衣襟,他就轻易松开手,我趁机回到澪小姐她们那。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啊、雪兔同学。欢迎回来!」



「刚才被缠上了,真伤脑筋。」



「咦、雪兔同学。你被谁缠上了?」



「那个人。」



我指向从厕所回来的路人A。我们眼神对上,他依旧对我投以厌恶视线。



「唉,你对雪兔同学做了什么!」



「没、没有啦,特里斯蒂同学,我什么都没……」



特里斯蒂小姐逼问路人A。路人A含糊推托,全场一阵混乱。我感觉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便赶紧打电话求救。



「雪兔同学,我们走吧。继续待在这里也只会令人不快。」



「先等我一下。」



电话响了几声就立刻接通。



「咦,雪兔怎么了?真难得你会打给我啊?」



「百真学长,好久不见了。不好意思,我正在和大学篮球社的人联谊,不过我们之间起了点争执,对方纠缠不休,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我们大学的?叫什么?是说,我怎么没听说有联谊。而且为什么雪兔你会在场?」



「这我晚点说明,对方叫路人A。」



「什么路人?」



「啊,不好意思。他自称是石井……」



「石井?我们社团没这人。有打篮球的不只有我们社团,会不会是其他社团?」



「是这样啊?听说是打炮社团。」



「啊啊,是那帮家伙,那就更和我们无关了。是说雪兔,我们可是正经的篮球社耶,别把那帮人与我们混为一谈好吗?」



「这么说也对,对不起。」



「没关系啦。怎样,他们缠上你喔?需要我出面吗?」



「不,跟学长们无关那就好。」



「你打算做什么吗?」



「敬请期待。」



我挂断电话,对怒火攻心的特里斯蒂搭话。



「没事啦,特里斯蒂小姐。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可是,他们对雪兔同学……」



「他们也是想找乐子才会那么做。」



「对不起喔,雪兔同学,难得你来玩。」



无精打采的特里斯蒂小姐真的很可爱。此时我浮现一个完美点子,大赛快到了,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热血学长们各方面能力都太低,爽朗型男即使技术不错,也还撑不上强。他们要补足的部分实在太多了,若想更上一层楼,不如利用一下这个机会也不错。此时我突然察觉问题。



这无法当作是社团活动的一部分。尽管练习内容交由我安排,不过未经许可就擅自比赛会出事的。



等等喔,那私底下打就没问题了吧?学校不可能对个人学习或补习班方针插嘴,这样就不会造成他人困扰。若成员凑不齐再找百真学长他们帮忙就好。太完美了!



我靠近面露凶光的路人A他们提议道:



「学长们是篮球社团队吧?」



「是又怎样?」



「要不要跟我比赛?」



「什么?」



「你们该不会想逃吧?」



「这小子……!」



不会逃最好。就让你们成为牺牲品,来锻炼练习量和实战经验不足的本校篮球社吧!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好了,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九重雪兔,你要是喜欢年长的,不是有我在吗?」



「连在其他学校都能惹出问题,你这个人啊──」



「九重,我说你呀,就不能稍微自重一点吗?」



放学后,我被拉进学生会室罚跪。



这会不会太不讲理了?根本是职权骚扰嘛。



我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姊姊一看就是心情差到极点。姊姊造成的职权骚扰该怎么称呼才对,总之先称作是姊姊骚扰,简称姊骚。至今为止,我和姊姊其实不太干涉彼此。



不过最近她总是黏着我。前阵子也是,一醒来就发现姊姊睡在床上,吓得我直冒冷汗。基本上我不会违逆姊姊,一切都对她唯命是从,但眼下的问题可不只有姊姊。



在场有三条寺老师、班导小百合老师、HIPBOSS祁堂会长和三云学姊,就连灯凪和汐里也来了,女性比例未免高过头了吧。



察觉危险的我将爽朗型男一块带来,为何被罚跪的只有我一人。坚决反对偏袒!



「我们只是开开心心地打了场街篮啊。」



「实话呢?」



「我看他们不爽……哈!?不,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成全众人要求,这其中没包含任何令人不安的──」



「跟女人有关对吧。」



「你会不会太敏锐了!?」



前阵子,我们篮球社和路人A他们有一场街篮对决。



即使大学生体格占优,他们终究是打炮社团,根本没认真练习。第一节虽是对手占上风,不过我方之前的体能训练见效,行动完全没变得迟缓。第二节开始,局势便一面倒向我方。



至今都还算是顺利,而路人A他们见局势不利,开始搞起小动作。我国中时成天打街篮,早已习惯那些肮脏手段,可是热血学长和爽朗型男就不同了。



我方体力逐渐消耗,百真学长他们看到那伙人竟对高中生搞小动作,气到下场顶替光喜等人比赛,最后我们也搞小动作还以颜色,取得压倒性胜利。



最后意气消沉的路人A那帮人被百真学长他们带走,八成会被好好教训一番吧。真是可怜,多保重啊。



说我不在意他们下场如何肯定是骗人的,但他们可怜归可怜,终究只是路人,估计等明天我就忘了吧。



倒是现在我才真的身陷危机。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知道你为什么被叫来吗?」



「不是因为打街篮那件事吗?」



「这件事对方并没有提出什么抗议,虽然我对你的动机存疑,整件事也称不上没有问题,不过这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条寺老师看似傻眼地叹了口气。



「那么为什么把我叫来?」



「是关于联谊的事。」



「我肚子突然痛起来了,八成是大肠杆菌在作乱,今天就此为止吧。」



「慢着,你别动不动就想逃。」



我正想起身离开时,忽然被人从两旁架住。看来她们说什么都不放我走。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回去!我装作无理取闹的儿童无谓抵抗。爽朗型男竟敢给我移开视线,我要把你的练习内容增加两倍!



「为什么要参加联谊?你明明都有我了。」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发言,是我多心对吧。」



「你若是欲求不满我能奉陪啊,我今天是没问题的日子。」



「什么没问题!?看你脸红成那样,到底是什么没问题!?」



「那当然是──」



「还是别说了,我怕听到答案。」



「你们还是学生好吗!这次我非得好好教育你──」



「请稍等,三条寺老师。这人是我的学生。」



「雪兔,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妈妈也说你好久没来了。」



这里是战场。只要我对任何人首肯,那我就没命了。



「那个,我参加联谊纯粹是不可抗力,并非我个人意愿……」



「是哪个女人的意愿。给我从实招来!?」



「不,那是……」



「是啊,九重雪兔。你分明都有我了,没必要迷上其他女人。」



「小睦原本有这么『那个』吗……」



「阿雪,为什么你去联谊前不先跟我说?」



所有人吵成一团,我真做了什么坏事吗?



我不过就是被澪小姐拜托参加联谊而已,连一点亏心事都没做!没错,你们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坏事,少在那边自说自话了!



「联谊哪有什么错!我只是去参加联谊,哪有什么不对。」



「蛤?」



「对不起,是我错了。」



好恐怖──!那是什么眼神!?那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当心我○掉你」了嘛!?



「就是这么回事,我可倒楣了。」



「抱歉啊,雪兔同学。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不,你不必在意。澪小姐又没做错什么。」



「雪兔同学,他们后来没对你做什么吧?」



「是,百真学长联络我说把他们好好教育一番了,相信事情应该是顺利落幕了。」



「是吗,那太好了!」



学生会室对我而言简直是无从闪躲的持续伤害地狱。光是待在那个异常空间,HP就会逐渐被削减。还有,那么多女性的甘美香味也弄得我晕头转向。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前往指定的咖啡厅,澪小姐和特里斯蒂小姐已经在现场等我。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卷进这种奇怪的事情里。」



「刚才我也说了,请不用介意。要是澪小姐有个万一,我才真的后悔莫及。」



「我、我呢!?那我呢,雪兔同学?」



「特里斯蒂小姐没事当然也让我放心了。」



「呼嘿嘿。」



特里斯蒂小姐面红耳赤地傻笑。澪小姐是我的恩人,而特里斯蒂小姐算是我的加害人。明明没让我受什么伤,却害她对自己引发的事故懊悔不已。我都说不在意了,特里斯蒂小姐依然如此自责,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



「不过雪兔同学,为什么你要突然提出那场比赛?」



「这个嘛,当然是别有用心。」



「你本来是说因为被他们缠上嘛。」



「我早就打算跟其他学校打练习赛,碰巧他们就送上门了。还有就是,那帮人把澪小姐和特里斯蒂小姐说得好像物品一样,该说我听了有点不爽吗……」



「所以是为了我们?」



「我只是感到不爽而已。」



「没想到,你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雪兔同学,呼嘿嘿……」



不知道为何傻笑的特里斯蒂小姐忽然开始对我摸来摸去。在满街都是消毒酒精的当下,这人还如此密切接触,未免太没常识了吧!?我想归想,却放弃抵抗接受宠物般的待遇。我其实是玩赏用动物吗?



当我说出口时,我才清楚察觉自己的情感。没错,我感到不爽。澪小姐早就讲过他们是这样看待女性,而事实摆在眼前时,我却无法视而不见。



这场街篮比赛,让我取回了一种感情。



当路人A他们开始搞小动作时,首当其冲受害的是火村学长。他们趁学长投篮时偷拉衣服害他跌倒。这很显然是犯规,不过在场没有正式裁判,只要装傻不认帐就无可奈何。路人A他们不停贼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接下来都打算这么做。



顿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好久没产生这种感觉了,我还以为自己早已失去这种感情,换做是国中时的我看到,说不定什么想法都没有。



国中时的我,纯粹是为了自己利用篮球,其他人形同不存在。队友、比赛结果,一切都无关紧要。



那现在又如何?我对篮球没有丁点关心或眷恋。之所以再次打球,只是想改变自己,将丢失的事物一一取回。和那时不同,现在的我不是孤零零地打着篮球。



看到火村学长倒下时,我这么想着。



你这混帐在干什么!



学长努力打球是为了向高宫学姊告白,要是学长受伤不能参加大赛,那一切就毁了。我就是这么断送了国中最后一场大赛,不希望他也发生同样的事。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你们不必在意。」



「那可不行。」



「雪兔同学,能不能让我补偿你?」



「啊,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麻烦事。」



在下,有不祥的预感是也。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姊姊打来的,她是有监听我吗?我的人权究竟死哪去了……



「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光会扯大家后腿,什么都做不到……我无法原谅自己,这样下去,我无法保护凉音!这么弱不可能向她告白,更重要的是,我想继续和大家一同奋斗!」



放学后,社团活动期间热血学长低头丧志。在街篮比赛中,先不论为小动作所苦仍有所表现的光喜,热血学长就只是个拖油瓶,而其他成员也不遑多让。



火村学长硬挤出的悲痛声调,陈述着他的心境。



「九重,我想打得更好!我从没这么盼望过,我本想着能开心打球就好,不过光是开心打球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敏郎……」



高宫学姊忧心忡忡地看着热血学长。要向学姊告白的事老早就被她听见了,可是两人似乎不在乎那点小事。



我看着他懊悔的模样,酝酿情绪许久后,一脸凝重地开口说:



「──你,渴望力量吗?」



「我想要!我想要足以带领大家的力量,想做出成果让凉音引以为荣!」



我一时兴起说出了一生中前三想讲的台词,热血学长毫不犹豫地答覆了我,你可真配合啊。



正在我思索该如何是好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前些日子,爽朗型男似乎跟就读篮球强校的国中学长碰面。不愧是卓越超群的嗨咖领袖,真是交游广阔。这能拿来利用一下!



「怎么了,雪兔?看你表情似乎又在打歪主意了。」



「我看就趁机试试看吧。」



「试什么?」



「武者修行。」







「唉──只要穷极瑜伽就能吐火,甚至可以瞬间移动,这说法不过是以讹传讹,千万别信以为真。」



「是,老师。」



奇怪,我这经典搞笑梗竟然被人随口打发了。我手脚都无法伸长,只想立刻用瞬间移动逃离这里。



只可惜妈妈和冰见山小姐以期待眼神直盯向这,八成是不肯放过我。不要!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们现在位于自家公寓隔壁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健身俱乐部。妈妈为避免运动不足以及维持身材,平时都有上健身房,而最近由于工作,似乎空不出时间去运动。



最近她切换成居家工作,时间上有了余裕,便再次开始运动。哦──是这样啊。



所以她身材才这么好啊!嗯哼,身为她的儿子真是感到骄傲。



至于为什么我会在这呢?



你们听我说,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



我从国中开始打篮球,过程中大致学习了保养肉体的方法。若要追本溯源的话,其实还有其他原因,我除了本来就有的重训外,还因为从以前就经常受伤,在住院期间又闲来无事,于是把伸展运动、瑜伽、皮拉提斯之类的东西都学过一遍。



毕竟熟知人体基本构造,可说是灵活操纵身体的大前提。



人称生于现代的解体新书就是我──九重雪兔。



因此妈妈拜托我做为讲师陪同她去健身房,对我来说,并不存在拒绝的选项。能为妈妈这个一家栋梁做出贡献,乃是我的荣幸。



不过,这件事却存在一个陷阱,就是我们走到途中碰到了冰见山小姐,不知为何她竟然说想一起去。顿时间,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我从来不期待自己的直觉命中,我只是莫名想立即逃离现场。



我们在柜台付完钱进到健身房,里头静悄悄的,没其他人在。



问题是从更衣室走出来的两人穿着。



她们说要去换韵律服时我就多少猜到了。



这样穿真的不需要标上儿童不宜吗?我看都有可能被标18禁了。



我挥去脑中邪念,思考两人各自的健身内容。这里到底是健身房,健身单车和滑轮下拉之类的健身器具应有尽有,这两人应该不打算做重训,那还是老老实实练瑜伽比较合适。



「妈妈多半是做文书工作,肩膀应该很酸吧?冰见山小姐想改善哪些身体问题吗?」



「我第一次做这个,完全不懂,就交给你决定吧。」



「你身体上有什么困扰,或是觉得哪边不舒服吗?」



「这个嘛……我手脚容易冰冷,这有办法改善吗?」



「原来如此,那么就先从打坐学习呼吸法开始好了,习惯了还能端正姿势。照着我的动作做,这还有调整自律神经的作用,能有效助眠。」



我是瑜伽教练九重雪兔。我慢慢活化第三脉轮──太阳神经丛脉轮,并重点教导母亲调整上半身,冰见山小姐调整下半身的姿势,我先说明呼吸法的做法和效果后,接着讲解姿势。



「这个猫式对肩膀酸很有效的喵──」



我头朝下呈现跪姿并稳住身体,这样扭动身体做伸展,真的好像变成猫一样。



「可能是胸部害的吧,我的肩膀好酸喔,能舒缓真是太好了。」



「哎呀,其实我也是呢。你说对吧,雪兔?」



「那个,美咲小姐,你肩膀酸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唔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个,能拜托你们快点做瑜伽吗?光我一个人练很空虚喵。



「接着是骆驼式,一开始姿势无法做到位也没关系。这姿势有恢复疲劳的效果,对鼠蹊部、腹部、大腿等下半身部位也有效,记得小心膝盖。」



「这、这有点难啊……」



「一次一边,慢慢做就好。没错,维持姿势慢慢呼吸。」



「做这个,体型会有所变化吗?」



「会啊,大概持续做三个月效果就会出来了。身体会变柔软,还能改善腰痛跟肤质,持之以恒吧!」



「那你好好期待!」



「咦?」



瑜伽是为了改善自己身体做的,她是要我期待什么?



冰见山小姐有点可怕,于是我看向妈妈。



「妈妈可能有点驼背,要不要做伸展脊椎的姿势?我坐在这,你的背部配合我。」



「我知道了,手放雪兔的膝盖上?」



「对,我把手放在妈妈膝盖上,接着身体朝手摆的方向扭动。」



「这样感觉有点舒服呢,我喜欢这个姿势,背部紧紧贴着很有安全感。」



「是吗?」



这姿势乍看之下只是背对背坐着而已,其实还挺累的。妈妈做没多久就气喘吁吁。



「雪兔,也跟我一起吧。」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姿势──」



「我想学能一起做的姿势。」



她的笑容充满压迫感,先姑且不论妈妈,冰见山小姐跟我不过是外人啊。



我冷汗流个不停。



「你现在穿着韵律服,直接碰身体有点……」



「我反对差别待遇!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只是在健身啊。」



「糟糕!没想到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我只是纯粹有兴趣而已呀?」



一开始两人相当认真学习,时间一久就开始较劲起来,最后演变成竞争。



都晚上了两人还这么有精神,我倒是累积越来越多疲劳。



这根本不是我所知道的瑜伽!再练下去感觉真的会吐出火焰。



「我说过多少次了,前屈•后弯姿势应该要背对背压在别人身上──虽然我看不到,但你根本没背对我吧?为什么有某种软软的东西压在我背上!?」



正常来说后弯的冰见山小姐,应该是背部压在前屈的我身上,我的视线只能看到地板,根据背部的触感,很显然她是正面压在我的背上。这样做自然没有效果,纯粹是我觉得赚到而已。



「如何,舒服吗?」



「这当然──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你别捉弄我儿子!快让开,这次轮到我靠上去了!」



「给我慢着,奇怪啊,我不是有仔细说明过吗,为什么你们都忘记做法了?」



「那我要靠上去了。嘿──!」



「奴哦哦哦哦哦哦!妈、妈妈好像变得有点重啊。太好了,要是太瘦对身体不好,有个数值叫做BMI,是用来算出适当体重的──」



「变、变、变重……」



体重增加不见得是坏事,对于瘦过头的人而言,变胖其实象征变健康了。



说到底的,日本人的肥胖率本来就是世界前几低,亚洲国家整体上都偏低,跟肥满大国美国相比几乎差了十倍。



「我懂了!最近妈妈都固定时间在家好好吃晚餐,所以因此变健康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到现在才进入叛逆期!?」



「呵呵,雪兔,不能说这种话喔。这话对女性来说是禁忌,即使是事实也一样。」



「哎呀?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我没办法当没听见的话?」



「我现在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背后这股不祥的气场究竟是……?还有,能从我背上离开了吗?」



「好了,太重的樱花小姐先让开吧,换我了。」



「什么时候变成轮替制度了!?」



「不行!他是我的!」



「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



隔着韵律服的触感实在太棒了,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我只会默默享受。



之后我仍被夹在较劲的两人之间,离开健身房时,我的体力已经扣到红血。



想发出超必杀技却发不出来,妈妈一脸愧疚地对我道歉。



「对不起喔?我太开心,忍不住玩了起来。」



看来她似乎还是有反省。妈妈跟冰见山小姐实在是太不对盘了,简直就是一加一等于两百,足足差了十倍呀十倍,害得我都累垮了。



我跟妈妈与冰见山小姐道别后,正打算回家时却因运动完肚子饿了,于是绕到家庭餐厅,反正我们确实是家人,应该没问题。



毕竟吃过晚餐,于是我们只点了薯条之类的轻食。



「不认真练就不会有成效喔。」



「下、下次我会认真练啦,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行是行啦……」



「要不要吃百汇,你喜欢甜食对吧?」



「咦,妈妈知道喔?」



我确实喜欢甜食,这件事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之所以反问,是基于纯粹的疑惑,这问题似乎令妈妈深受打击,倒抽了一口气。



「……这点事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只知道这点事,我真是个没用的妈妈。」



她低头露出寂寞笑容。



「我没这么讲,你不用介意。」



「──所以,拜托你告诉我。讲什么事都好,学校的事、喜欢的事,不论有多细微也没关系。我想更加瞭解你。」



她的神情认真到令我感到恐惧,我踌躇半刻,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我努力寻找话题,却想不出些什么。小时候,我似乎有许多话想跟她讲,有许多话想问她。



不过,我到底想讲什么,我完全记不起内容。



好像都是些没营养的小事。那些东西不值一提,完全没有意义。



当时的我,究竟想告诉妈妈什么事?



我到底想问妈妈什么事?到底想和她怎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