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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参章 需求是发明之母(2 / 2)


经验、本能在脑内响起警报。得赶快逃跑。



不过,谭雅的决定并没有赶上。



「说明就麻烦这一位了。」



伴随著雷鲁根上校的这句话,突然从门后出现的,是一名服装整洁的男人。



非常普通的走过来。没有爆炸,没有轰响,也没有奇怪的音效。带著笑脸,态度自然。



「各位好。我来打扰了。」



瞬间怀疑起这是谁啊的亲切语气。



「啊,提古雷查夫中校。久违了呢。」



「博……博……博士!」



「神的恩宠也有眷顾贵官的道路吧。很高兴你平安无事。」



对方不客气地走上前来,将手用力地牢牢握住。被紧握的手甚至会痛。这是打算握手吧,但就宛如一场被逼著与恶魔签订契约般的恶梦。



修格鲁主任工程师的手上带著莫名鲜明的热度,让人毛骨悚然。假如不用顾及体面的话,真想立刻把手甩开,在用酒精消毒之后,直接伸进冷水里头。



「是……是的。」



「不用全部说出来,尽管放心吧。我十分明白贵官的不安。担心是否能守护住同胞,想要祈祷对吧?」



就放心交给我吧──这家伙用手敲了下自己的胸口。



「钥匙我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不论任何事呢。」



在跟我过来的催促下,谭雅与其他魔导军官被带到「盖著一层布的某种东西」所坐镇的位置前面。



……这就是所谓的既视感吧。



以前在莱茵战线,有过类似的……啊,该死。能猜到事情的发展了。就在这瞬间,自己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不会错的。



「跟我来吧。各位。就在旁边了。」



唰地把布扯下的男人,自豪地挺起胸膛。不对,他是敞开双手,高声断言。阴森的表情、恶心的执著,以及……足以让谭雅呻吟害怕的某种事物。



「看吧!就是这个!」



坐镇在那里的,是巨大的……圆筒形长条物。是鱼雷,怎么看都是鱼雷。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很明显还加装了疑似让人搭乘的部位。



「这就是V-2。简直是革新性的兵器!」



不断卖关子的博士,让谭雅的干劲猛烈地不停减少。



「太棒了!居然能向各位介绍这么棒的东西。让我确信这也是上帝的保佑。」



「……恕我失礼,这是?」



「没错,中校!是依贵官的希望制造的喔!这样就能一如你的要求,不会迷失方向地,自由地前往目的地了。」



「咦?」



「V-1是直线前进。就如同我的信仰,不会弯曲的正直,就只是正直地飞著!然而,V-2是为了面对艰辛现实的道具。」



这个博士是在讲什么啊。尽管他一个人说得很开心,但很抱歉,谭雅自己可是非常正常的人。



不论是谁都好,快带精神科的专家过来吧。胡言乱语与精神错乱的对应,可不是列在军人薪给等级上的职责啊。



「不论走上哪一条道路,都能抵达圣地。这是迈向山丘上的理想,为了仰望山丘之上的旅途。为了重现这一点,V-2加装了最棒的导引性能。就有如受到信仰引导的各位一样,决不会迷失方向!」



我一点信仰也没有,可以回去了吗?



「也就是说,这是完美且虔诚的导引鱼雷。不可能会有比它更好的鱼雷对吧,中校!」



「真是太棒了!当然,这是全自动导引的对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会有多开心啊。



面对谭雅充满挖苦的话语,狂信者却是毫无动摇地回以微笑。啊啊,要是能一拳揍在这张可疑的脸上,不晓得会有多舒压啊!



「别担心,提古雷查夫中校。我怎么会抢走一同祈祷的贵官的表现机会。我们不是一同赞美神的荣光的同伴吗?你可以相信我喔?」



一微米都无法安心的话语。不准用那种「我很清楚你哟」的恶心微笑盯著我看!



「下官终究是帝国军的将校。」



迂回的否定。但很可悲的,对于这种人是不论怎么说都没有用的。能听懂话中暗指我是军人,不是宗教分子的修格鲁工程师,已经不在了吧。



被洗脑得虔诚无比的博士,是不听人讲话的。



不对──谭雅摇了摇头。说到不听人讲话,也有种打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感觉。



「跟V-1一样,各位只要操纵这个撞向敌人就好,然后就脱离吧。想留下来参观满载的火药将眼前的问题炸毁的景象也行吧。」



简单来说,就是人肉鱼雷。



有仿效义大利人装设逃生装置这点,哎,勉强还可以接受吧。



不过,这算什么啊。



「我认为这并不是我们的工作。」



「经由魔导师的集中火力投射。这是解决事情的最佳解答之一。不是吗?」



尽管被搞得精神疲惫,但谭雅还是抱著一线希望问道。



「能保证不会把我们一起炸死吗?」



「这就要看主的旨意了。也就是说,你大可放心吧。」



也就是说,要把命运交付到称作存在X的恶意化身手上吗?开什么玩笑啊──谭雅忍不住在心中骂出她所想得到的一切脏话。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这没什么,提古雷查夫中校。就相信自己有主的庇佑吧。尽管力有未逮,但我也相信你是同信者。」



「咦?」



「这是在听到贵官的提案与提议后,以此为契机开发出来的。要说的话,就是信仰者同伴经由信仰所进行的合作呢。倘若没有神的恩宠,毫无疑问是开发不出这种东西来的。」



带著美好的笑容,这家伙如此说道。



「自豪吧,中校。」



就彷佛在给予祝福般的,博士猛然地敞开双臂。是觉得感动不已吧。在双手高举向天,仰望起天花板后,就以开朗的表情开始呢喃起对神的感谢。



他是满足了吧。嗯了两声,自以为搞懂了什么的家伙,在将视线移回谭雅身上后,随即一脸开心的说道:



「这就像是贵官和我的孩子一样呢!哈哈哈,很出色的鱼雷吧?很棒对吧!」



「你说这是,孩……孩子?」



「尽管放心吧。它是个优秀的孩子。产下它的人是我,但播种的可是贵官。倘若没有枯燥乏味的命名规则的话,还想请杰图亚中将担任取名人呢。」



是想说我是爸爸,你是妈妈吗!



把手轻轻放在鱼雷上的博士,眼中充满著骄傲。乾脆瞎掉吧。混帐家伙。



「这跟海军的蠢蛋担任开发的鳗鱼不同。可以自负就连引信都是由我负责做到万无一失的。」



「博士负责的?」



不懂谭雅的心情,不对,是根本就没打算懂吧……真希望博士能反省一下自己过去做出来的实绩。



「这是我的鱼雷。也就是说,是能确实发挥效果的鱼雷呢。」



「……博……博士的鱼雷?」



就谭雅个人的感想,「博士开发的鱼雷」是个让人颤栗的事实。疯子产的鱼雷只会让人恐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有谁会不觉得恐怖啊?



然而,似乎就唯独博士本人,对谭雅的话语有著不同的见解。



他瞬间盘起双臂沉默下来,并在突然抬头后,换上真挚的表情。这次到底是怎么了啊。尽管知道他情绪不稳定,但要爆发的话,由于想保持距离,所以想请他稍等一下。



他是怎么了啊──就在要拉开距离时,谭雅注意到博士的高大身躯,就像是要覆盖住自己似的靠了过来。



「……我虽然自认为头脑有理解到。」



「理解什么?」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尽管我嘴巴上说是共同作业……」



谭雅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博士用手紧紧抓住了肩膀。



「对不起。请让我由衷向你谢罪。」



蹲下身,配合自己的视线死盯过来的恶心科学家,眼中还泛起悔悟的神色。



博士是怎么了。



「贵官和我的鱼雷。我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博士维持著宛如罪人般的苍白脸色,在谭雅面前跪下。就像是在忏悔似的,他几乎要跪倒下来。



「真的很对不起。」



更正。所以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博士!



「请原谅我吧,中校。我居然受到傲慢的荼毒。明明靠著谦虚且亲密的团结、我们的协力,才有办法产生奇迹的。我却偏偏忘了这种事,傲慢起来了。」



最后,博士甚至哭丧著脸,哽咽起来。要说到谭雅直率的心声,就是我也想哭了。



这是要我怎么办啊。谁快来想想办法啊!



「能原谅我的傲慢吗,提古雷查夫中校?」



「……博士,你这是怎么了?」



「技术人员必须要谦虚。正是谦虚让我们克服问题。我犯了和海军的技术家相同的错误。假如没听贵官的一席话,就会重蹈黑暗的日子吧。有著共同信仰的姊妹,感谢你。」



无法沟通。



怎样也不觉得是在相同的时代,相同的国家,用相同的语言对话的混乱状况。是巴别塔倒了吗?



啊啊,如果是自称为神的家伙的话,也非常喜欢妨碍人类的交流沟通吧。是存在X那类的家伙会乐意去做的不文明行动也说不定。



想要求救。迫切地。



对谭雅来说,这只能说是莫名其妙。甚至不得不自问自答,到底是怎样的前因后果,让博士与自己进行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啊?



「……上校?」



就像依赖似的,谭雅连忙向身旁规矩地保持沉默的雷鲁根上校,投以求救的眼神。



能让这家伙,这个博士闭嘴吗?尽管不知道他是怎样接收这个讯息的,但雷鲁根上校默默地微微点头。



「提古雷查夫中校。」



「是的,上校。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也能体会贵官的担忧。新型兵器,而且还攸关问题百出的鱼雷的话,贵官会担心也不无道理吧。」



喔喔──才高兴起来,谭雅就又摔下去了。



「只不过,这已在技术厂经过陆军专家彻底的操作测试了。应该具有最低限度的信用。就像博士所说的,可以说是团结的成果。」



该说,陆军果然是对海军有意见吧。也许是心理作用,雷鲁根上校的语气很开朗。



不对──谭雅基于公平的观点,拋开自己轻率的判断。



就组织来看,雷鲁根上校也是名善良的组织中人。一旦是预算的竞争对手,就算不是陆军与海军的关系,也肯定没办法友好握手的。



顺道一提,这同时也是他偷偷从博士的诡异行径上别开视线后的发言。



「总之,在主力舰上的劣势,要靠战术的巧思与技术弥补吧。」



「……居然要用陆军保证的鱼雷与敌方舰队交战。该怎么说好,还真是愉快至极呢。」



不久之后,莱希的陆军也会开始建造护航航母与运输潜舰了吧。这就是陆军与海军的互不信任达到极限的国家会干的事。



大战中──某日/于帝都近郊



为了述说达卡外海,就将时间稍微回溯一下吧。



这是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这名不幸的军人,在经由稀世罕见的过程,率领起沙罗曼达之前所发生的事。



刚陷入对联合王国战斗的帝国,极为认真地正视著舰艇攻击能力的必要性。



正式开发名称为「海中通用加速装置」,秘密代号是V-2。



将联合王国海军打进恐怖深渊的那样兵器,是在提古雷查夫中校于参谋本部战略研究室短暂的任职期间中著手开发的。



只不过,提出开发基本概念的当事人,丝毫没考虑过「自己」使用的可能性……人类,不论是谁,只要不是自己使用的话,要变得有多没责任感都行。



虽是基于这种胡乱内情决定开发的兵器,但同时也是基于非常认真的打算所开发的兵器。一切的开端,就从寻求建言的时候开始。



当时,在进行技术研究计画的听审时,作为拥有丰富前线经验的现场人员受到聘用的提古雷查夫中校,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当时议论的内容,是优势的联合王国海军以及共和国残存舰艇的对策。



这看在谭雅这名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斗教训的军人眼中,军舰这种东西,只要用空中攻击或潜舰作战击沉不就好了。



没完没了听著战舰主炮的大舰巨炮论,让提古雷查夫中校实在忍不下去,不由得开口插话。



表示「对舰战斗?只要用反舰攻击机或潜舰发射鱼雷不就好了吗?」对谭雅来说,她自认提出了非常妥当的意见。



又怎么能想像得到,帝国海军的Aal真的一如字面意思的是条鳗鱼呢。



更何况,知道珍珠港与马来亚空战的人会这么想。



只要让鱼雷命中的话,不论是战舰还是其他舰种,不可能会有无法击沉的海上主力舰吧。就算无法反制进入,舰艇这种东西,基本上只要让火药击中就会沉。



极端来讲,现状下也只要配备大量的攻击机部队,就十分可能做到类似的事情,这是谭雅的结论。配置潜舰也很不错。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也有过一艘潜舰在一次遭遇战中击沉三艘重巡洋舰的案例。



总而言之,她想说的意思很简单。



就是「别浪费时间讨论蠢事了,赶快来谈鱼雷的事吧」。当然,也没有忘了以委婉的官僚修辞恭敬地说道:



「考虑到近来优势的敌海上战力,帝国军要击溃优势的敌海上战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鱼雷攻击了。」



然而,对此所得到的解答,却是谭雅从未想过的那种解答。



「……中校,靠我军的潜舰战力,并没有办法反制。」



说穿了,为什么只有潜舰?



谭雅难以理解对方的解答,甚至不由得因为跟不上思考而当机。



对谭雅来说,她丝毫没有要只靠帝国海军潜舰战队,与对方的主力舰进行舰队决战的意思。诸如航空母舰航空队、水雷战队、陆上攻击队等等,不论是什么部队,只要能击沉就好了不是吗?她想说的是这个意思。



是在谈鱼雷攻击的事。没人说就只限于船只。



「不,下官的意思是以航空机的鱼雷攻击为主轴,并提议以潜舰作战作为辅助。」



「办不到喔,中校。」



「什么?这是,那个……」



「我军并没有能进行对舰攻击的鱼雷攻击部队。」



一时疏忽,因为魔导师不熟航空机情况所导致的误解。



直到这时,在这个场合被告知为止。谭雅‧冯‧提古雷查夫这名魔导中校,都没发现空军没有鱼雷轰炸机的事实。



毕竟,存在于知识中的太平洋战线上,空投鱼雷攻击进行得非常激烈。也知道给予俾斯麦号战舰致命一击的,是旧式的剑鱼式双翼机这件事。



对这种人来说,携带鱼雷飞行的航空机会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因此,谭雅陷入了混乱。



「……咦?」



在这瞬间,谭雅全神贯注地思考。



咦,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会没有?



由于疑问太过深刻,甚至不由得毫无掩饰地在脸上露出疑问神情。然后,她被一部分人谣传是铁脸皮的表情,就在这瞬间垮掉。看到她宛如军人般的表情垮掉,露出就彷佛是个符合年纪的小女孩般的模样,让在座列席者忍不住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吗?」



「不,那个……因为有取得战果。」



谭雅冒著冷汗,慌张地翻起记忆。报纸报导、内部传闻,还有军公报上看到的战果,应该都确实有著击沉纪录啊。



「航空舰队有击沉过好几艘敌舰吧?」



就算没时间翻阅空军的最终任务报告,也知道军方整体的一般状况。



由于有著在炫耀击沉敌舰的战果,所以还以为鱼雷轰炸机是很普遍的存在。



在对舰攻击时,记得也经常与空军进行联合作战……不对,一般是要有的吧。



对谭雅来说,这是她一直以为存在的东西。对于没有说这不存在的情报带有偏见。毕竟,她是在速成教育之下投入实战,而且和海军的共同作战,基本上就只有舰队决战的支援。



只会认为攻击机应该会在某个地方作战吧。



「下官是将这些误以为是攻击机部队的战果了。」



「全是俯冲轰炸的战果。战果也大半都是驱逐舰或运输船这些小船哟。对于战舰,航空机至今还行不通。」



无情的答覆。根据这个答覆揭开真相一看……还真是低水准,帝国军就像是大陆军所代表的一样,是典型的陆军国家。



海军尽管因为近年来急剧的扩张政策与接连的加强,有达到一线级的水准。



但是,空军却是以空中优势与对地支援为主的陆军国家水准。



「恕……恕下官失礼,攻击机与对舰攻击战法的开发是?」



「有在做,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要花一~两年吧。可以认为要实战化还得等更久。」



几乎接近是恳求的询问,轻易地截断了希望。



唯一的希望,就是帝国具备的高技术力。



不过,还是欠缺了名为诀窍的巨大无形资产。开发要达到实用化,会需要庞大的时间吧。



就算不会感情用事导致不合理的结果。



也难以阻止重视经济合理性的人,被憎恨不合理的感情所困的讽刺情况。



「那么,用潜舰或鱼雷艇毅然进行逼近攻击如何?」



不过作为贤明的社会人,被现实彻底锻炼过的军人,谭雅到底还是提出了替代方案。



毕竟空军在对舰攻击上的无能,是个必须要求改善的非常深刻的问题。



就这点来讲,会期待潜舰,全是因为对舰攻击并不是空军的专业。而且,现在也已经有配备潜舰了。活用现有的东西……是最为确实的方法。



帝国军的潜舰配备状况极为良好,也正在对联合王国的海上交通线造成威胁。要让鱼雷命中在海上航行的船舰,所需要的技术可是比想像中的困难。因此,我军应该具备著能做到这件事的技术。谭雅高声说道:



「以潜舰进行海中攻势,是胜算最大的方法。应该考虑包含水雷战队、鱼雷艇在内,以鱼雷进行的大规模攻击案吧。」



「现状下很困难。主要是受到很大的技术限制,无法期待战果。」



咦──谭雅的表情微微扭曲。这种回答是太过明显的全面性否定吧。



当然,她自认为有理解到这么做的难处。要接敌并发动鱼雷攻击,这说起来是很容易吧;但实际上要发动鱼雷攻击,必须经过难以置信的复杂程序。



能否确保舰首前方的理想位置,并从极近距离进行鱼雷攻击,几乎纯属侥幸。



那怕是目标的航行方向与识别这种初步的要素,就算是熟练的军官也会难以判别。计算鱼雷航行路径所必要的速度、测量瞄准距离、方位角的算出,此外还必须选择鱼雷的引信与深度。



因此,要海军方说的话,提古雷查夫中校要求进行的逼近攻击就只是个理想……但也明白她的理由。



当然,自己对海军相关的事情是门外汉这点,谭雅也有自觉。不过,能合理思考的人,也会伴随著转换想法与逆向思考的应用力。



具体来说,就是命中率低的话,那就靠数量弥补就好的单纯想法。



就算是百发一中,也只要准备一百发,就绝对能命中目标。



「就反过来想吧。我们有鱼雷吧?那以量取胜不就好了吗?」



「有是有,但能运用的专业人员有限。没有能将海上航行中的船团歼灭掉的规模。」



然而,这种程度的构想其实早就统统提过了。



虽然技术人员容易倾向于靠新机能打开局面,但运用方可是会尽到最大的努力。



为了靠训练与运用弥补低命中率,早就彻底下了一番工夫。



因此,对以听取现场人员意见的名目,被逼问有没有什么好点子的参加者来说,这是一如往常的议论。



如果是重复早就提过的意见的话,那今天也没有特别的收获吗?



就在参加者开始这么想时,那句话就从谭雅口中喃喃说出了。



「那么,就让魔导师搭乘在鱼雷上吧。就这样用鱼雷发射管,或是与潜舰分离的方式发射人操鱼雷。让魔导师去导引鱼雷击中敌舰如何?」



人在受到逼迫时的创意,意外地不能小觑。



那是稀松平常的对话开端。实际实用化的东西,是从这意外的地方开始的。不论再怎么疯狂,这也是从随口说出的偶然想法中衍生出来的东西。



只要翻开世界史,疯狂兵器的篇幅能写成好几本书吧。



能毁灭人类好几遍都还有剩的核子时代;核保护伞与共同毁灭原则,以黑色幽默来说太过愉快的时代。



对生活在这种时代的谭雅来说,人肉鱼雷这个名称是一种结论。



义大利的小型人肉鱼雷,以及日本的回天。



「咦?」



「就让鱼雷载人化,给予航行能力,跟V-1一样去撞击敌舰吧。没什么,乘员只要在击中前脱离的话就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著连人肉鱼雷这种疯狂构想的兵器都能接受的土壤。



而且,最珍惜自己性命的谭雅与为了保卫国家而牺牲的前辈不同,是以「重视生命」作为信条……虽说是与博爱主义相距甚远的「重视自己的生命」就是了。



外加上非常理解人力资本的重要性,所以认为义大利的人肉鱼雷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于是毫不迟疑地采用了回天的破坏力与义大利重视人命的优点。



「……改装成载人规格,你是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改装本身是比较简便的做法。只需让舰队采用的鱼雷能操舵就好。大型化也是一种方式。」



义大利的MAIALE是非常合理的设计。



哎,严格来讲,那与其说是鱼雷,更该说是小型潜艇吧?



而且在接近后,甚至还能设置水雷。



在亚历山大港突袭时,才分成三组的六人小队就破坏了两艘战舰。



令人惊讶的是,就连油槽船与驱逐舰也遭到水雷破坏。



就性价比来讲,MAIALE会比回天有优势吧。



或是说,要搭的话就只限于MAIALE了。(毕竟很安全。)



不过,回天的破坏力也确实很有魅力。



「规格呢?」



「简易版的话,只要在舰队鱼雷上加装跨坐式驾驶席就好。尽管从鱼雷发射管发射的形式会比较理想,但要是有困难,采用分离方式也可以吧。分离式的情况下,为了追求威力就会希望大型化吧……但下官也是专业领域的门外汉。」



「所以说?」



「这是不负责任的构想提议。关键的实现性与成本,还请参考专家的意见。」



换句话说,这就只是灵光一闪;就像是脑力激荡想出来的点子一样。



提出来讨论的,是让鱼雷载人,待鱼雷击中目标后,再对陷入混乱的敌舰队设置吸附式水雷就好的提案。



在战术上,要是有这种东西就方便了呢──谭雅作为现场指挥官说道。



「有关贵官的提议。」



「是的。」



「概略就好,想请你再说明得具体一点。人力导引鱼雷究竟是?」



「这种说法说不定是太吓人了。不过,做的事情跟V-1差不了多少。在鱼雷进入最终路径后,让乘员脱离。」



对了──谭雅就在这时,注意到她少说的部分。把回天与MAIALE混为一谈可不太好。



「也能考虑对舰攻击以外的用途吧。比方说,用小型鱼雷代替潜艇运用的方向性,也是个有希望的方案。」



「用小型鱼雷代替潜艇?」



用愣然语气发出的是单纯的疑问。就算脸上贴著问号,一副从未想过能这么做的样子,我也是那个啦。



并没有要说什么奇怪事情的意思。



「这个方案,主要是考虑到港湾设施的入侵破坏工作。是利用吸附式水雷袭击敌停泊船舰的方案。乘员看是要就这样沦为俘虏,还是考虑由潜舰回收都行吧。」



「在敌人面前,这可是自杀行为。就跟半自爆兵器一样,以兵器来说太过致命了。」



当然,不会要求在全军的正面配备。她承认这对正攻法来说,太过于剑走偏锋了。



「代替潜艇的构想,完全是假定特种作战的用途。这样必然会是特殊的运用方式吧……但请考虑一下性价比。」



「你有具体的评估数字吗?」



「……既然未经过实战运用,下官就难以断言。不过,假设从成为母舰的潜舰中独立出来的话,小型鱼雷的运用乘员就会是极少数的特种部队员。」



劣势的义大利海军,靠六人破坏了两艘战舰。



要用比这还低的成本击沉战舰是相当困难。最重要的是,从事作战的六人虽然遭捕,却也无人死亡。



「停泊地攻击只要成功的话,就能期待硕大的成果吧。牺牲极少。」



没错,能以零人命损失取得压倒性的战果。此外,如果是海陆魔导师的话,就意外地还能期待他们自行脱离,不会沦为俘虏。



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



「你是认真的吗?」



话虽如此,这种特别攻击兵器,以自杀为前提的兵器是疯狂的产物。是被名为战争的疯狂逼得走投无路的国家,在苦恼之余提出来的东西。



就连某个远东国家,都有对这种特别攻击爆发反对意见。简单来说,必死与拚死虽然只差了一个字,意思却差了非常多。在帝国,感觉上所能容许的程度又与一般水准背离得更加严重。



「如果能用的话,当然是认真的。虽是个人的意见,但下官自信这会是个有益的提案。」



不过……



战争就是一种「被逼到这种极限状态」的事态。假如不是这样的话,就不会特地用总体战来形容了。



依照这种前提条件行动的谭雅,无法理解他人对彻底轻视人命这件事的避忌。就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根据日俄战争的战斗教训推论出未来的不列颠将军做出「难以置信」的评论一样。战争是在向名为经验的教师,付出过高的学费学习固定概念之后,才会改变做法的。



反过来说,愈是正常的人,就愈容易以常识或固定概念来思考未来。



换句话说,谭雅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只会是个依照无法理解的行动原理与理论在运作的怪物。



……虽然对谭雅来说,她就只是具备著非常正常的历史知识罢了。



「不对,说到底,这两个鱼雷改造方案具有可行性吗?」



完全不知发言者的意图是要以实现困难性为由,阻止这个带有疯狂气息的方案。



「下官是鱼雷技术的门外汉。不过,如果是以航空魔导师的观点,就有办法回答疑问。」



「请说明。」



「作为对舰攻击鱼雷,只要乘载魔导师的话……主动侦察术式与氧气供给术式,或许都能沿用在高空使用的术式。实用性与性价比也都只要配合魔导技术的话,就能克服大半的问题了吧。」



「小型鱼雷的话呢?」



「会更加单纯。只要减少炸药量,改在弹头部位搭载电池,移动的问题也能获得解决吧。应该能成为一定以上的便利潜艇。」



总而言之──说到这里,谭雅也没忘了加上保险。



「当然,是否能只靠既有技术开发是很难讲。也会发生无法预期的问题吧。不过,下官认为这是很有希望的方案。」



「也就是以既有技术的结合为主的新机能吗?」



「是的。开发时最好是要低风险。」



谭雅淡淡地回答疑问。



脑海中闪过的是拘泥在技术上而失败的其他世界的恶例。



德国体系的恶习,就是拘泥在想以奇妙的新兵器打开战局上,而对既有的生产线造成不良影响。



不过有关于这点,在人事管理上对期待值与现实的背离感到苦恼的社会人经验就很合理。



毕竟这不是根据理论上的可能性,而是所知道的完成品说出的提案。



在可行性上,谭雅总是以事情不会轻易进展为前提,做好万全的顾虑。



「请问技术厂有什么看法?」



此外,也没忘了作为非常平凡的社交辞令与规避责任的一环,把话题丢到专家身上。



不过对其他参加者来说,这怎么看都像是不容许敷衍了事的态度。唯独本人不知道这件事。



就谭雅的自我意识来看,这是沿袭著非常正常的程序在走。



甚至觉得有关技术领域的议论,当然要尊重专家的意见。



无视工程师意见写出来的公司内部管理程式,没办法正常运作是当然的吧。



总之,就跟这个一样。



「作为技术厂,只要有命令……就能相对容易地提供试制品。鱼雷的大型化与魔导师的搭乘空间是个问题,但也没有复杂到哪里去。」



所谓的专家,对于问题大都会老实回答。他们也不希望被认为自己就连简单的技术障碍都无法克服。



做得到的事,就说做得到。



这是专业人员的强项,同时也是痛处。专家会做好他们做得到的事。



「……就保留在技术厂的研究上。我难以赞同让士兵轻易磨耗的做法。姑且不论拚死的任务,必死的任务就……」



「当然,是要以人命优先。关于这点,下官的意见也毫无动摇。」



对想不出打开局面对策的相关人员来说,他们渴望著能派上用场的事物。



结论是尽管自主席以下,所有人都不愿意这么做,却也没有理由否决。



于是基于总之先试看看的意图,下达了只准开发的许可。



「很好。就算只有概念,我也想请海军方面研究一下。」



啊啊,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自己也曾说出这种话来呢……谭雅以遥望远方的眼神回忆过去。



脑海中浮现的是「自作自受」这四个字。



这是谭雅所不愿承认的现实。但残酷的是,现状的起因正是她自己种下的果。



插嘴海军的装备,想说只要完成「MAIALE」的话……然后就让自己被搭载在人肉鱼雷上了。



有点难以说是愉快。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二日 内海方面



帝国海军的内海潜舰部队在装备上,算是舰队的一般水准。



也就是说,过去配备的鱼雷全都派不上用场。会用过去式来讲,不论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鱼雷开发者来说,都是件幸运的事吧。



引信显著改善所带来的结果,让命中却未爆,在发射的同时早爆,或是磁性引信睡死,让鱼雷从舰底通过的混帐情况大为锐减。



鳗鱼已进化成潜舰部门所盼望的鱼雷。不过,就算受惠于这种好消息,作为主要武器的鱼雷也没有因此成为银子弹。



以武器来说是平均水准,不是什么奇特的武器。



就算速度不怎么快,也是重视机械信赖性,生产力优秀的电动鱼雷。在受期待的内海,运用方式是投入通商破坏。



当然,配备这种鱼雷的潜舰部队,任务也自然而然会倾向于狩猎商船。只不过,状况……稍微起了变化。军官与资深船员有著这种预感。



对他们来说最初的徵兆,是上头发出的奇妙的改装命令。



内海潜舰部门就在不久之前收到命令,要他们让潜舰有办法加装奇妙的「大型固定装置」。令人惊讶的是,上头还不在乎这会牺牲潜舰水下速度的抗议,毅然地严命他们施行「特殊改装」。



等实际看到装置后,当然也有更多的舰长剧烈地强硬反对。尽管如此,潜舰部队还是很罕见地省略一切说明,被上头用「命令」两字强渡关山。



「这东西是啥?」成为共同的招呼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唯独搭乘者与作为母舰的潜舰船员知道真相。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新兵器的设备。也就是用来装载V-2的措施。被告知内情的该舰船员所抱持的共同想法是「他们疯了」。



严格来讲,不只是他们,要搭乘在上头的航空魔导部队员也打从心底同意。如果要坦白说的话,就连技术厂的工程师都半信半疑。



自信满满的,就只有开发的当事人。



于是,就在以潜舰船员为首,心想著真的要做吗?的大多数怀疑他们是不是疯了的人眼前,修格鲁主任工程师率领的技术厂人员,公然地将那个庞然大物搭载到潜舰上。他们得意洋洋地高呼三声万岁,还就像是在期待战果似的恭敬送行。



非常惊人地削减工作干劲的送行。



在这瞬间,要是联合王国的Jabo(注:德文战斗轰炸机Jagdbomber的缩写)用机枪扫射码头,把工程师统统炸死的话,我会高呼三声联合王国万岁吧。



尽管在舰上做著以胡思乱想来说非常利敌的想像,不过这也可以说是身为出击方的谭雅,精神已被逼迫到会认真考虑这种妄想的程度了。



注意力散漫,无力地注视著岸壁,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恍神吧。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海上了。



毕竟,潜舰的速度很慢。



要说到平均的巡航速度,就只有十几节。在以多了一位数的速度飞行的航空魔导师看来,是难以置信的移动速度。从出海到景色出现变化所需要的时间也很漫长。



不过,让人不知所措的还不只这点。



让人困惑的是,尽管作战开始了,却在过著依照作息表的生活。混在值班的监视员里,按照时间支援监视。



「……因为至今为止,几乎完全没依照过作息表生活呢。」



她微微苦笑地眺望大海,是一片美丽的蔚蓝海色。甚至还能悠哉地觉得,潜舰溅起的微微浪花很凉快。



依照预定的作息表生活,还真是让人困惑。对于在东部的辽阔平原上,与共匪在不规则的时间带一路玩过来的人来说,还真是感到浑身不对劲,冷静不下来。



「大海上,我们是弧点。不对,考虑到是潜舰群,所以该说是弧群吗?哎呀哎呀,大海太辽阔了。」



虽然东部也很辽阔,但内海更胜一筹。以潜舰执行搜索歼灭,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典型例子吧。就连多次从事潜舰作战,非常习惯搭乘潜舰的谭雅,都忍不住对「用潜舰侦察」的这种事态感到些许奇怪。



不是瞧不起潜舰。侦察与攻击都是它擅长的领域。谭雅十分清楚这是作为兵器的有效运用。只要Aal获得改善,能确实爆炸的话,就能作为十足的战力,对联合王国海军造成威胁。



要说到唯一的问题,就是请只靠潜舰歼灭敌舰队的命令性质。就算是舰队型潜舰偏重主义的大日本帝国海军,假使没有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会下达这种命令。



尽管不得不采用不同于航空机与装甲师团的运用方式……但陆军脑的参谋本部,不会是把潜舰群误解成机动部队了吧?



就连帝国海军常被批评为是教条主义的渐减迎击作战,都是「渐减」。不会说出要藉由「歼灭」确保万全的海上无害通航权这种话。



在这种时候,若无其事地发出搜索歼灭「敌战队」的命令,参谋本部到底是怎么了。不对,或许并没有怎么了。



参谋将校就本质上,太过偏向陆上的战争了。也就是说,是头脑很好的「陆军」。要是以陆权思考海权的话,也不免会下达一两道奇妙的命令。



虽然谭雅就只想说一句:你们是笨蛋吗?老实说,这样尽管很傲慢,但也难以避免心生不满。



陆地与海洋尽管相连,却是不同的世界。



能站在陆地上,眺望著海洋发出命令的,就只有熟知海洋的提督吧。就连参谋本部的俊杰,也大半都根本性的不知海为何物。这点尽管可怕……但猛然发现,根本是连教都没教过。



从军官学校到军大学,谭雅在军中累积了相当的资历。就算仅限于帝国内部,应该也能自负有受过标准以上的教育吧。



就算那是紧密的短期速成课程,也「应该」有彻底学到军组织认为职业军人必要的最低限度的知识。



尽管如此,对于海上战斗的知识,就只有跟和平国家日本时代的残渣差不多的知识,以及经由与帝国海军的联合作战,临阵磨枪学到的经验知识。



完全没受过有系统的海军教育。



「……话说回来,就连参谋旅行也一直都是去山上、丘陵、平原呢。」



这是只能一面摇头,一面抱怨的事态。或是说,在海上的战斗方式……不用搞不好,在参谋将校与魔导将校之中,自己算是相当清楚的人吧?



「该怎么说好……嗯,这也太过分了。高兴不起来的专业领域呢……」



职能的强项是个很好的卖点。只不过,专业有时反倒会带来麻烦也是事实。比方说,就像现在吧。



「虽然就只能这么做了,但只能这么做的现实还真是难受。」



谭雅不让身旁水兵听见地压低声音,以精疲力尽的表情脱口说道。眺望著海面,但心情却依旧烦躁。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唉──就在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息,消失在群青色天空之中的瞬间。



「收到电报!第一六航空舰队的侦察机,成功接敌的样子!」



接敌的第一报。该说是期盼已久,还是该说希望永远不要来呢,让人有点迷惑的通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猎物的情报。潜舰船员突然振奋起来。



「发现敌舰队!发现敌舰队!」



当然,一旦是工作,就十分足以让谭雅将意识切换过来了。



「中校,巴谢特舰长有找。」



「说我立刻就去!」



一回完水兵的传话,谭雅就立刻跑了起来。该说是幸运吧,就算是会让成年男性卡住的狭窄潜舰通道,也不会对谭雅造成任何妨碍。



她轻快地朝著舰长的位置笔直跑去。



「舰长,听说收到电报了。」



「中校,劳驾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对方虽是少校,但可是船舰之主的舰长。而且还是海军。把阶级的上下关系带过来,在各方面上都很难做事。



「请别在意,巴谢特舰长。毕竟我就只是个搭便船的乘客,贵官可是舰长。以主人的方便优先是当然的吧。今后也无需客气。」



「感谢。那么,提古雷查夫中校,请看这个。」



伴随著这句话递来一封信文。



大略看过文章后,谭雅微微点头。战舰规模的舰艇群。恐怕几乎毫无疑问是目标了。假如没有误认的话,就确定是这个了吧。



「……包括至少会是战舰或战斗巡洋舰在内的复数军舰。重巡洋舰或巡洋舰两艘,驱逐舰或轻巡洋舰四艘,没有航母。」



不过,谭雅也在这时感到不太对劲。以得知的敌情来讲,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没有航母?奇怪了。根据联合王国基本的运用实绩来看,航母也会在附近吧。有可能是侦察出错吗?」



「就算有可能会与舰队油船搞混,但再怎样也不会把战舰与航母搞混吧。我认为要是没有的话就太好了。」



谭雅边点头回应巴谢特舰长的话,边像是无法释怀的歪著头。不该轻视航母的重要性。



那是大海的支配者。



「的确。不过,也能认为就只是目前还尚未发现到。」



「侦察上有困难吧。只不过,说难听点……既然侦察机没有被敌直接掩护战斗机追逐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作为没有的证明吧?」



的确,金丝雀安然无恙的叫了。只要侦察机有好好侦察,姑且也不是不能接受没有航母这件事。



航母舰载机是棘手的对手。考虑到就一般来讲,航母也会搭乘大量的海陆魔导部队的话,敌方没有航母就是件让人喜出望外的事。



「……可以说敌方没有航母吗?」



「尽管不该放松警戒,但多少也可以期待吧。」



你说得没错吧──谭雅微微笑起。



「……也要能先接敌呢。」



毕竟,事前情报就只是未确定情报。要是有办法看穿战场上的一切,就会是自克劳塞维兹以来的新军事学了。



必须得跟那该死的迷雾好好相处。



「就算在假设上多做假设也无济于事。就请多指教了。」



「你说得对,中校。」



「那么,就麻烦送我们一程吧。」



「交给我吧。虽然只是个送货的,但我会尽我所能。假如有必要的话,要我在将中校等人射出后,再额外发射旧式的热动力鱼雷或电动鱼雷作为伪装吗?」



听到巴谢特舰长这么说,谭雅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是基于善意的提案吧,但谭雅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就算是电动式的鱼雷,也有点怀疑是否能完全避开敌方的耳目。



在进行这种作战时,海军是怎样看待潜舰的隐密性啊。



「得看海面状况与天候决定吧。天候的预测是?」



「晴天,或是少云。大概不会起大浪吧。」



既然如此──谭雅摇头婉拒潜舰方的善意。



「这样好吗?」



「嗯,要是能帮我们确认战果的潜舰没了,可就伤脑筋了。战果不明的归还实在是不太好看呢。」



在军中,战果是最顶级的免罪符。



虽然也有下达危机时「就算入境义鲁朵雅也无妨」的许可……但有没有战果,在本国受到的待遇也会不同吧。能轻易想像得到,要是没有立下战果就闯进义鲁朵雅的话,将会严重损害自己在本国的立场。



只不过,如果要避开麻烦的话,就想避免在袭击后直接逃进义鲁朵雅。这跟帝国的内部情况无关。



毕竟,义鲁朵雅这个同盟国,很不可思议地是同盟国兼严守中立国。



要是有交战国的人跑来,很可能会不由分说地进行逮捕。实际上,就谭雅个人来说,如果他们能以严守中立为藉口把她拘禁到战后,让她能藉此确保安全的话,就有「考虑」的价值。



不过,一想到义鲁朵雅与帝国之间的奇妙关系性,就非常怀疑他们会这么做。倒不如说,或许最多就是用来作为「交涉材料」。



这样一来,就不是能否确保安全的问题了。



难以判断长期性的影响,但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在帝国内部的地位造成中、短期性的不良影响。



基于目前的情势考虑的话……应该要等到真的走投无路后,再逃进义鲁朵雅吧。



对了──谭雅就在这时补上一个想法。也有故意做给「义鲁朵雅」看的选择呢。



暴力会产生问题这句话,有部分是要看时间与地点也是事实。交战国与其让人瞧不起,还是让人恐惧会比较好。这就是马基维利主义的精髓吧。



「……连锁反应,还真是了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