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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父灭过世第90节(1 / 2)





  “你还不死心?”纱羊无奈,又知道他是个不听人劝的倔脾气,只得道,“好吧,那你试试罢。”

  恒子箫试探着往石阶外踏出了一步,弯下腰来开始拔草。

  纱羊停在空中,看着他艰难地踩着坡上,撸起袖子拔出一条羊肠道来。

  恒子箫站在了飞石下,倾身洗了洗手上的污泥,这一倾身,他后脚下的泥土突然松了。

  脚下一滑,他急忙抓住岩石,险些掉下山去。

  “你看,我就说了这很危险。”纱羊飞了过来,“还是同我回去罢。”

  恒子箫紧紧抓住岩石,心有余悸地往下望了眼。

  他脸色都有些发白,可还是执拗的摇头,“水还没打,怎么能空手回去。”

  “哪里的水不是水?这又不是救命的汤药。”纱羊气得叹息,“她耍你玩呢,你还当了真了。”

  她心里对恒子箫是抱歉的。

  其他弟子上了山,师父此时皆在传剑、传衣,或是已经开始讲经说法、布置课业。

  可怜小魔头天资过人,却要受这个委屈,给人当做消遣。

  她打赌这水抬回去司樾不会喝,指不定当场就倒了。

  纱羊是真的看不过眼,可恒子箫却仰头求她,“师姐,您有锹镐吗。”

  “你…”对着这一双赤诚天然的黑眸,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句都难开口。

  相处一年了,她不知道上辈子七岁的恒子箫是何模样,可这辈子的他,依旧有成为那个盲目从师的恶魔的潜质。

  “子箫,尊师重道是好事,可说到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纱羊有心劝他,“师父也是人,是人就会有错、就会有恶,你也得有自己的分辨才好啊。”

  她好言相劝,却不料恒子箫定定地盯着她,那眼神诡异得很。

  他问:“师姐,你和师父吵架了?”

  她们哪天没吵架——纱羊嘴上还是道,“当然没有,怎么了?”

  “那你怎么能背后说师父坏话?”

  “这才不是坏话,这是好话。”纱羊道,“也不是单冲着她去的,任何人、门主、白笙、山长还有我,都一样。你不能因为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长辈,就盲目听从我们的话。”

  男孩眼中露出两分困惑,“那我该听谁的?”

  “当然是听你自己的。”

  恒子箫道,“可所谓师父,不就是学生之楷模、学生之所向么。若我不认同她,又何必拜她为师;若我拜她为师,那必是认同她的道。”

  纱羊一时还真无法反驳他。

  随即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头一回听见小魔头说这么多话。

  难怪他策论能写三百字,原来不是不会说话,只是素日里懒得说话,真要说起话来,比司樾还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驳。

  “好罢好罢,”纱羊不和他纠缠这论题了,“就算她现在是对的,可人心易变,若有朝一日,你发现她变了呢?”

  恒子箫想了想,又想了想,脑袋里司樾的形象坚如磐石,他实在想不出师父能变成什么样。

  “比如,她堕了魔。”纱羊帮他想,“变得好杀人,每天都要喝人血。”

  “不会的!”恒子箫不假思索地反驳。

  “那可未必,万一她走火入了魔或是被奸人所害变成了这样——总之,万一她就是变了,届时你又当如何?”

  恒子箫不明白,他只是问纱羊借个铁锹,为什么要突然编排起师父入魔的话来。

  他犹豫了一下,问:“那对她身体有害吗?”

  “呃……”纱羊回避了男孩纯真的目光,“无害吧……”

  “那她还飞升吗?”

  “都入魔了,还提什么飞升。”

  “那入魔是为了做什么?”恒子箫又问。

  纱羊蹙着眉,“嗯…为了称霸一方?报仇雪恨?”她一个仙子,哪里知道入魔是要干什么。

  男孩道,“那我就为师父鞍前马后,身先士卒。”

  “什么!”纱羊叫起来,“你要给一个魔头鞍前马后、身先士卒?”

  恒子箫偏着头,不懂她为何如此激动,“古来先贤不都是这样么?”

  “什么先贤做了这等破事!”

  他答道,“姜子牙诸葛亮,不都是为了自己主君的宏图霸业鞠躬尽瘁的么。”

  “宁楟枫借你的书还真不少,连姜子牙诸葛亮你都知道了,你每天晚上不睡觉,净看书了是吧?”纱羊说完,又连连摆手,“这哪能相提并论,我说的可是魔!是魔!你想想你在鸿蒙玄域里遇见的那头猪,要是天下都是这样的东西,百姓还能活命么?”

  “为什么不能?”恒子箫愈加奇怪了,“如今天下都是杀鸡宰牛的人类,鸡和牛不也都好好的活着么。”

  纱羊又是一噎,“好,那不提霸业了,就说她为了增长功力,让你抓人来放血给她喝呢?这样的事你也照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