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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张家妯娌有理有据的,他们是按“技术入股”来的,是他们出的样式,她们自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做出来的,都是他们妯娌提供的样式。

  现在自己单干,用的是自己的样式,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庄民国是给他们口诉过样式,但成品可是他们弄出来的。

  向婆子说:“当初在我们作坊干的时候,每天那叫勤快,逢人就笑的,婶子长婶子短的,跟隔壁的一样,这说翻脸就翻脸。”

  说的是大媳妇刘春枝。

  当年刚进?门的时候也是爹啊娘啊叫得欢呢,鞍前马后的,比亲儿子还孝顺体贴,其他人家当婆婆的熬成婆了,还要跟儿媳妇立规矩,定规矩,他们家什么都没有,没过几?年还让大媳妇当了家。

  就这,就是村里都找不出一户来。

  工人母亲刘三婶还想当儿子媳妇的家呢,话里话外都想让儿子媳妇听她的,人家工人媳妇怎么可能听她的,婆媳两个闹不和,工人同志刘大壮还占在妻子一边,刘三婶回头就哭,说儿子不孝顺。

  人家外边的老头老太太们还在暗地里嘀咕了,说:“原来工人家庭也要吵架啊。”

  工人家庭就是被神话了,以为工人家庭不愁吃不愁喝,不为卫了三瓜两枣跟他们一样闹呢,出门就抱着收音机,不上?工,穿得又好,过的是神仙日子。

  神仙日子享福都来不及,哪有闹不合的。

  他们工人庄家还不是工人家庭的时候,那可是村里出了名儿的和气家庭,现在不一样了,向婆子现在出门跟人讲话,人家就悄咪咪的问她,“你?们家大媳妇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在家里摔盆摔碗了。”

  她这个脸哟,都不好意思给大媳妇圆谎。

  张家妯娌两个走的那天也是这样,以前婶子长婶子短,走的那天那个傲气,要不是看她们鞋跟不平都想让老头子给她们装一个跟的。

  神气什么呢神气。

  她一个人就把话说光了,庄炮仗能有什么说的,他想了想,吐出几个字,“问儿子吧。”

  儿子是工人,好歹是有见?识的。

  向婆子说:“他这两天都在往省城跑,找他也没用。”

  这时候,作为家里的小男人,庄玉林觉得肩上的责任就凸显出来了,他回家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桌子上?,看着爷爷奶奶和“好妈妈”陈夏花,端着小身子,用正经的口吻跟他们说:“说吧,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小二玉春坐在哥哥身后,就像是他坚强的后盾。

  他年纪还小,脸上的奶膘还没消下去,使劲儿点点头:“嗯。”

  几?个大人都没把小孩子的话当一回事。

  “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你?们就安安心心的读书上?学吧啊。”轻飘飘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陈夏花笑着说:“对,快去写作业,我去烧饭,晚上?给你?们炖肉。”

  不是,家里都要“破产”了,他们怎么还想着吃呢?

  庄玉林急得跺脚。

  破产这个词是邱老师说的,邱老师讲课,会给他们举很多?例子,说以前那些大乡绅大土豪,经营不善就会导致破产,简单来说就是没钱了。

  别以为小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学校的小同志都知道除了庄玉林他们的“好妈妈”会做保暖三件套以外,还有别的人会做,他们还问呢,“是有人跟你?们抢生意了吗?我妈妈说,今年要给我外婆他们买,但是要看谁家的最便宜,我让她在你们家买,可是我妈妈说要货比三家。”

  其他小同志也纷纷说,“对,我奶奶也是这样说的,奶奶说都是一样的东西,谁家便宜就买谁家的。”

  小同志们现在还不懂价格战,只知道家里说了谁家最便宜就去谁家买,他们仰着天真的脸,很讲义气的跟庄玉林保证:“班长,你?让你家里的“好妈妈”把价格降下来,我们家肯定在你家买。”

  “我家也是。”

  庄玉林:“......”

  庄玉林背着手,蹙着眉:“为什么要降价,降价是扰乱市场的行为,要是做的人多了,大家都降价来卖,卖货的都亏了,那以后谁还生产?”

  “班长你好厉害,这都懂。”

  “班长你以后肯定也是大商人。”

  敬佩完,小同志们又苦起了脸,一头是家长,一头是班长,他们夹在中间真的是好为难啊。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妈,火都烧到眉毛来了!”庄玉林提醒她。

  陈夏花说:“烧到美貌了也还有高个子在前边顶着呢,你?是学生就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爸爸前两天还说了要给你?们再买两本课外书回来呢,你?们到时候好好看看。”

  课外书多贵啊,一本就是一两块,贵得还有十来块。

  庄玉林生怕要给他们快要“雪上加霜”的家庭增加负担,很有大将风范的摆手:“不用了,以后都别跟我和弟弟买课外书了。”

  别说陈夏花,就是庄炮仗两个老的都不同意。

  买书本,那才是该做的事。

  “就你小人家家的天天操心,咱们家可是工人家庭,还有苗子地呢,作坊有我们呢,就是不开作坊了也亏不着你?们。”

  这就是所谓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吧?

  庄玉林觉得自己是白操心了,拉着弟弟去写作业去了。

  庄民国回来得晚,但他给陈夏花递了个东西,“你?看看。”

  陈夏花接了来,放在手心里瞧,那是一个个的亮片,大大小小的,颜色多,还有各种造型,星星的,圆的、花边的,庄民国递过来的盒子里整整装了一盒。

  陈夏花张着嘴:“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