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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2 / 2)


  …………

  太多了……

  恶毒的字句,极端的言辞,狂热而正义的群众,不信真相只信自我的人民。

  他摸了摸毫无知觉的左眼,忽然笑出声来。

  陈继川语气轻松,田一峰却莫名地觉得不大对劲,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川儿,你还记得咱们入职的宣誓词吧?”

  “不记得了,记那个干什么……”

  “那我给你背一遍。”田一峰还没开始,就被陈继川掐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揣在裤兜里,吹着风,慢慢向前走,在天台边缘俯瞰着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顷刻之间仿佛烦恼都被风带走,余下的是他饱受折磨的*与始终倔强的灵魂,却与陈继川的世界渐行渐远。

  关于誓词,他记得的——

  忠于法律,恪尽职守,献身事业、奋斗不息。

  哪怕是在缅北深山,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他的理想仍然坚定,他的立场从未改变。

  但现在,他却忽然间迷茫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不想去澄清,去求证,他只是觉得累,想要找个机会找个地方好好地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就像在那些挥不开的噩梦里,他也曾经选择做一个懦夫、一个孬种、一个卸下重担只看自己的人。

  ☆、第60章 复生

  第五十九章复生

  后悔吗?

  说不后悔实在太难……

  “哥哥,你帮我捡一下悠悠球好不好?”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陈继川的思绪,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丁点大的小男孩,正好是上电梯时被母亲一把拉住低声教育的那个。

  陈继川蹲下*身,把滚到他脚边的悠悠球捡起来递给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妈要知道了得把你吊起来打。”

  “不会的。”小男孩接过球,看着陈继川,奶声奶气地解释说,“我妈太懒了,不会吊起来,就直接打……”

  小孩儿说话带着一股广东腔,听起来特别黏糊,陈继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你叫什么?几岁了?”

  小男孩张开胖乎乎的手指比了个五,“我叫赵东宇,今年五岁了,你也可以叫我东东,东东听起来比较可爱。”

  陈继川歪嘴一乐,“你还挺能说,不过你赶紧下去吧,天台小孩子不能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摔得你脑袋跟西瓜似的,碎成渣。”

  他比划起来,神情恐怖,东东却全然不害怕,反而问:“那你怎么上来了?”

  “我是大人。”

  “大人就不怕掉下去了?咕咚一下,像个大西瓜!”

  对于东东的问题,陈继川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之后回答:“大人可以控制自己,小孩儿不懂。”

  “我也能控制我自己,你看,我球滚远了自己不去,让你捡的。”

  “哦,没看出来啊赵东宇,你还是个能人,把你哥我都说没话了。”陈继川坏心眼地拧一把东东胖乎乎的脸,“我说,你妈不是跟你说我不是好人吗?你还跟我叨叨这么久,不怕我把你拐到山里给野人当儿子啊?”

  “呃……”东东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说,“我妈妈说你是警察,警察都是好人,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小孩子的声音又脆又嫩,仿佛一只银铃在春天最好的时节摇晃发声。陈继川愣在当场,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湿润的棉,透不过气又说不上话,隔了好久才开口,“放屁,谁跟你说警察都是好人的?警察里面也有坏蛋。”

  “我们老师说的啊,还有给我们上课的交警叔叔也都特别好,答对了题还给我们糖吃,还有消防员叔叔,让我坐消防车了,特别大,比我爸的车好多了。”

  陈继川说:“你爸那车我见过,一百万出头的,确实不如消防车值钱。哎,小胖子,你还挺识货。”

  他笑,东东却又忧愁起来,“那你为什么说警察不好?警察欺负了你了吗?”

  “没,因为我就是坏警察。”

  “谁说的?”

  “你妈。”

  东东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说:“我妈还跟我说天上有神仙,指月亮会割耳朵呢,她的话你也信啊?”

  好吧……陈继川被噎得无话可说。

  “别人都这么说。”

  东东发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钻研精神,继续追问:“别人是谁?”

  “就是邻居们,还有别的不认识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说你坏?”

  “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我是个王八蛋。”

  “你是吗?”

  “不知道。”

  “我觉得你不是啊。”东东非常肯定地说,“你陪我说了好久,我爸都不怎么陪我,我觉得你挺好的,而且你还帮我妈妈提过一袋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