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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陈宗月侧身拉出床头柜的抽屉,摸到一小罐万金油,她已经打直一条仿佛牛奶泡过的腿,膝盖旁边有一块小红包。他指腹剜下一点膏体,按揉着给她抹上。

  房内的光线像烂掉的柑橘,在他手臂上的纹身是阴郁的,显得很神秘,而她的皮肤如同香皂一样白皙,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地方,渴望被他掌控。

  黄鹦拉高睡袍,歪过身展示她另一块叮咬的包,在快到臀/部的大腿/边上,“还有这里……”

  陈宗月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整只手包裹住她的膝盖,沿着她的腿型往上走。

  阿妈说黄鹦跑不见了要他去找,钱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在茶楼,从后门进来问了一下,果然是在这里,但又告诉他——

  陈先生也在客房。

  闭灯的茶楼像一座古迹,四下寂静冷凉,手电筒的光扫过一层接一层的楼梯。站在客房外的钱丞百般犹豫,又困惑自己因何犹豫地敲了敲门。

  第12章 12

  暴雨击打着走道尽头的窗户,窗前一盆君子兰,静然自处。听见门里传出动静,钱丞收回视线,灯光刷过他的脸,他伸长脖子朝房间里张望,“陈生,阿妹她在不在?”

  陈宗月高大身形有意挡住他的探索,“在,你下楼等着。”

  他关上门转身,她正坐在钱丞视野死角的枕头上,可怜巴巴的说,“我能留在这一晚吗?”

  “你家人会担心你。”陈宗月重新坐回床边,与她面对面。

  黄鹦叹了一声躺倒向床,又翻正身体,放弃抵抗的睡袍扭曲着,白腻的皮肤上有几颗芝麻般的小痣,她弯曲起膝盖轻轻晃动着,是少女未知的隐秘伊甸园。

  陈宗月握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指骨,“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她拉过他的手,嘴唇从他的手腕到虎口来回搓着,鼻子在他手上磨蹭,她微启唇瓣,迷恋的亲了几下,睁开清澈的眼睛仰头望着他,向他伸出手,她要他的另一只手。

  那只手腕上戴着沉香珠,托住她的脸庞,按着她的唇揉动,她张嘴想咬住,被它溜走。陈宗月笑了笑,“该起来了。”

  黄鹦慢吞吞地爬到床边,两脚还来不及落到地上,忽然神情一亮,抬头看着他,“没衣服可换,湿的……”她指向浴室的门,上面挂着她换下来的衣服。

  钱丞正从四楼下来,风把一扇未关紧的窗吹出渗人的响,惊到他不知道在问候谁的母亲,入夜的茶楼阴森森的气息很浓,容易心里生些怪异之感。

  陡然间,从楼下传来一阵轻飘的叮叮当当,与踏着木头楼梯的咿声,离他越来越近……

  钱丞慌忙用电筒一照,认出来者,抱怨道,“文叔!”

  老文一笑起来脸上的疤就有些狰狞,举了举手中的茶盘,“饮茶?”

  “半夜三更饮茶,我怕尿床。”虽然钱丞嘴上这么说,还是跟随着他走到一旁坐下。老文一边不紧不慢的泡茶,一边说道,“没关系,我带你去马栏放/尿。”

  钱丞笑了,“那你就是我亲大佬!”

  没多久。黄鹦接过这一套茶艺师的工作服,抱在怀里走向浴室,不关门。

  刚刚捡起她丢在地上的鞋,眼前又出现被她扔到门外的睡袍,陈宗月抬起头,淋浴间玻璃上是她的身形,她踮起一边脚,拨动背上的头发。

  他抓起那件真丝睡袍,暗自思忖地端详了一会儿。

  电闪雷鸣,弄堂太窄,他们在滂沱大雨中从舒适的轿车里下来,距离家门还有一段路,黄鹦觉得自己头顶这一把黑色雨伞大有折断的危险。

  钱丞揽着她的肩膀快步往前走,她偷偷回头,望向那辆停在暗雨中的车,和车里灯光下的男人。

  祖母和堂妹已经不在家中,剪坏的裙子躺在针线篮里,再也不能博取她的关心,因为陈宗月答应会给她买更多更美的裙子。

  抢在钱丞洗澡前,黄鹦冲洗了双脚,换下不合身的衣服,撩开蚊帐。姑妈以为她还在气头上,也侧躺在她身旁,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她却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了,有点困想睡了。

  姑妈轻轻带上房门,黄鹦睁眼盯着扑扑楞楞响的窗户,一道白光闪过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闷雷滚滚而下,她捂起了脸偷笑。

  第二天,在学校里,老师在讲台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板书,黄鹦在神游天外。她侧着头望窗外的天空,一手拽着一缕蓬松的头发,一手托着腮。

  一个女生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张纸条,里面夹着一枚心形的巧克力,纸上写着什么她看也没看,扭开红色的锡箔纸,将巧克力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从舌尖到喉咙。

  午后阳光晒干了这座象牙塔里的积水,昨夜企图吞噬整个上海的雨,毫无踪迹。有人骑着自行车高声唱着流行歌曲,从黄鹦的身后经过,而她趴在一间教室门外,寻找着什么人。

  “向右看——齐!”高子谦大声对她喊道。

  黄鹦站直转过身,随即将下巴往一个方向努了努——有几个男生从下课就一直跟着她,一瞧便知是怂恿起哄其中一个男生向她告白。

  这会儿见到她欢天喜地的跟着高子谦走,也该死心了。

  直通校门的路旁种着洋槐树,黄鹦踮起脚就抓住一串树叶,好奇地折下来闻了闻。

  高子谦步伐速度与她一致,难得修炼出的默契,她却决定要背弃战友,“我以后不会再帮你约小楼姐了。”

  高子谦从一开始的矢口否认,“谁!谁约她了……”马上转变成,“不是,河都没过你就拆桥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黄鹦抬起胳膊转了一圈,“……会骨折。”

  搞对象这门学问,两个人研究会得出好的结果,三个人勉勉强强,四个人就天下大乱了。

  这个理由明显让高子谦摸不着头脑,于是他搬出,“当初那本邮票集,你说三百就三百,我都没跟你讨价还价。”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高子谦也不跟她纠缠这件发生在几周前的事,直接问道,“怎么,她找到对象了?”

  黄鹦唉了一声,扔了那串洋槐树叶,“你别瞎猜。”

  他还真不是瞎猜,一语道破,“那就是有人要追她,这人还和你关系不错?”

  当代福尔摩斯。

  黄鹦站住脚步,突然对他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