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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9)(2 / 2)


  可如果他在这个小区里没有任何生活痕迹,也没有认识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季鸣锐一靠近天馨小区就回想起那天,被人从身后扼住喉咙的感觉历历在目,他抬手摸了摸脖子,现在都能感受到一丝略带冰凉的体温。

  季鸣锐想了一通,最后想:

  也不知道他起死回生的好兄弟现在在干什么。

  他给池青发了几条消息,没收到回复,下车在小区里转悠,走了没几步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女人手里拎着大袋小袋、走路时低着头看不见脸,也正因为低着头走路两人才会撞个满怀。

  哗啦。

  东西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季鸣锐下意识蹲下身帮忙捡东西,等他再抬起头发现女人长了一张很熟悉的脸,杨女士?

  杨燕和那天在警局时的装扮差不多,依旧穿着老旧的衣服,只不过外套换了一件,换成了灰色毛衣,整个人都看起来灰扑扑的。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很杂,大多都是日常用品,但季鸣锐注意到里面混着一件男款羊毛衫,还有一把新买的剃须刀。

  这是男人用的东西。

  杨燕急急忙忙把东西都塞回袋子里,然后准备回家。

  季鸣锐忽然摁住了她的手:东西那么多,我送你回去吧。

  你在干嘛呢?

  案子怎么样了?

  能不能回回我,你之前装死的时候不回我也就算了,现在活过来了还是不回我??

  池青看到这几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和解临翻阅了一堆档案,现在看到汉字都头疼。

  华南孤儿院十年前的资料保存得还算完善,但是因为搬过一次地址,所以没有完全按照正确的时间顺序排列,东零西落的,等他们把十年前的档案全都翻找出来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

  走失记录里是有几个孩子,池青把和走失有关的档案挑出来,这三个,其中两个年纪太小,凶手应该不会挑五岁以下的孩子下手,排除掉不符合年龄的,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最后两人面前只剩下一份孤零零的档案。

  薄薄的档案袋摆在桌上。

  封面上黑色水笔字迹来自十年前,潦草地写着一串编号:101709262。

  这些孩子大多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尤其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弃婴,没有姓氏,也没有人为他们取名字,属于他们的只有一串编号。

  拆开档案的一瞬间,池青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离Z最近的一次。

  翻开档案,第一页左上角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子看着十二三岁的样子,轮廓相当锐利,薄唇,眼角耷拉着,不知道是不是眼白过多的原因,直直地看过来时有一种很明显的阴鸷感。这是一张攻击感很强的脸。

  应该是他。池青说。

  解临问:直觉?

  除了直觉,池青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落在那串编码上,最后这个2,似乎不是一个数字,和前面的2字迹不太一样,这应该是个Z。

  而且他的走失时间不太对。

  池青手指缓缓下滑,又落在一串数字上:这个时间,距离第一起绑架案发生,整整提前了三个多月。

  第一个受害者遇害前三个月,他就遇上了凶手。

  也就是说,十年前的Z很可能和反派朝夕相处过三个月。

  就是解临这种擅长模拟心理的人也很难想象,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在华南孤儿院待过的人如今都散落在各地,只有少数几个仍留在市内。

  寻找他们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漫长。

  解临开着车在市内绕了整整两大圈,走访了还留在市内的几人。

  其中有人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公司老板,有人是小学老师,也有人已经结婚生子。

  我们很多人都没有名字,平时老师会叫我们阿力,阿华,小强,小刚这些名字对我们来说都不算真正的名字。

  他们对我们并不好,或者说,怎么对我们要看我们够不够听话,孤儿院的老师都没什么耐心,没空理会孩子的叛逆和小情绪。老实说,那段时间是我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候,被人抛弃,每天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会不会忽然有人把我带走。

  被带走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谁都不知道新的家人会不会喜欢你,会不会又把你扔回来。

  那个时候每天就想赶快长大,长大之后就可以自己打工挣钱。

  解临听完他们的话,把从档案上复印下来的照片递过去,问他们:还记得这个人吗?

  有人摇摇头,有人对着照片上的脸看了很久,说:有些印象。

  十年了。

  人的记忆存储的信息会更替,很多以前认为一定不会忘记的事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那个依稀有点印象的人如今是一名厨师,他围着白色围裙,一身油烟味,解临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后厨炒菜,男人放下手里的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接过照片。

  他对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捕捉到一些影像。

  他男人张张嘴,想给照片上的孩子一个称呼,到嘴边却什么也喊不出来,他好像没有名字,哦,对,他没有名字,不是我记不清了,是他真的没有名字。

  解临眉尾微挑,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没有名字?

  他们找到这个人已经接近傍晚,饭店里人来人往,点菜声不断。

  油烟味和饭店里的那么多人都让池青感到无法呼吸,他抬手,用袖口遮着口鼻站在一旁。

  池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墙上的时钟。

  滴答。

  墙上的时钟转动着。

  这已经是第一轮游戏开始的第五天了。

  他是我们里面最不听话的那个,他不喜欢这种像是随便在路边给阿猫阿狗取名字的方式,因为不肯应名字还被关过惩罚室。

  那你们平时都怎么叫他?

  喂,男人说,我们平时就叫他喂。

  他经常进惩罚室,所有人都怕那地方,很黑,里面什么都没有,跟小黑屋似的,只有他不怕,他最长的一次在里面关了整整七天,老师都差点忘了他还在里面,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昏迷状态了。

  解临手里拿着本记录本,他按了按笔帽:还能想到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