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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第95节(1 / 2)





  这些本该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只差一步,她便能牢牢掌在手中,成为淑贤二妃后,后宫中最尊贵的嫔妃,叫人对她恭恭敬敬的,但在只差握住时,她成了阶下囚,明明她都已经碰触到了,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远离,良妃日夜不甘,几成执念。

  她看着那把椅子,眼里的嫉妒几乎喷薄而出,“你们就不想知道那德妃为何能得陛下宠爱吗?”

  高台上,只有几位高位嫔妃在,禧妃等人自成一个小团体,把良妃排斥在外,良妃的话也只有她们听得到。

  穆妃板着脸:“你要说就说,不用在这儿卖关子。”

  良妃已经顾不得穆妃等人的态度了,她能出宫参加夜宴本就是破格恩典,等今日一过,她还要继续回永安宫禁足,如果现下不叫人知道那德妃的事,想看着她被拉下马来,她哪里甘心的:“陛下被她给迷惑了。”

  良妃第一句就说道。

  “她一个庶女,不知使用了甚么手段,竟然叫陛下亲自教导她读书认字,还给她批阅,迷得陛下连其他嫔妃都不顾了,你们莫要看她像是低调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连本宫都曾经被她骗了,轻视了她去,若不是她,本宫哪里会落得如此下场!”

  良妃不敢怪罪亲自下令的天子,也不反省是她心术不正最终才被天子戳破了真面目,只一心把自己成为阶下囚的罪责怪在钟萃身上。若不是当日她非要让她写字,她又岂会在陛下面前暴露出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德妃!是她踩着她才一步步的登上这个位置!

  全然忘了,若不是她苦营十载,为自己打造了“才女”的名头,连天子都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又如何有后边的当堂写字的事出来。

  良妃被禁足这么久,早就把这些抛诸脑后,一心只记得叫她被拆穿被戳破的钟萃,恨不得叫钟萃如同她一样,从高高在上跌落在阶下囚来。

  良妃气势汹汹的说完,没得到几位高位嫔妃的反应,她不由得冷哼一声:“怎么,莫非你们怕了她不成?她是德妃,但你们也是亲封的妃位。”

  “呵。”禧妃嗤笑一声,打量德妃的目光顿时变了,用绣帕掩了掩嘴:“亏我还当这往日的良嫔,能一跃从咱们姐妹中第一个叫陛下封为妃的有甚么不同凡响之处,原来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你什么意思!”良妃瞪圆了眼。

  禧妃轻撇:“字面上的意思,良妃娘娘久居永安宫,想来对宫中的情形是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些啊,宫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连那些低位嫔妃都早知道的事了,可不是咱宫中新鲜的事了。”

  亏得她还以为良妃会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辛密,原来还是这些陈年旧事。现在说这些有甚么用呢,若是在当年那德妃偷偷去前殿的事,甚至叫陛下教导她的事传扬开来,她们自然是有千百种法子阻拦,但这件事传开时,那德妃已晋为嫔,更是皇长子的生母,有陛下和太后护着,谁敢动她分毫,更不提如今了。

  像他们这些嫔妃,有几个在夜深里不会懊恼,早知道当年会是那样,早就该阻拦的,如今那德妃早已在宫中站稳脚跟,又掌着宫中大权,她们也只有听从逢迎的份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良妃十分震惊,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责问:“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何不想方设法的阻拦了去!”

  都是高位嫔妃们,谁能听得旁人指责,何况良妃早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良妃,只是一个“废妃”,穆妃当即朝她阴阳怪气起来:“良妃当年可是这宫中除了那两个头一人,连你这样受宠的都没办法,我们这些不得宠的有什么办法。”

  穆妃一口一个“受宠”,照着良妃的心窝子抽,按她们如今的身份,谁是“受宠”的,谁又是“不受宠”的一目了然。

  只有熙妃好心同良妃解释:“良妃有所不知,前两年本宫宫中曾有一位宫婢,说来早前还是在良妃身边伺候的,叫什么什么枝的,不过来了没多久就干了偷窃行盗之事,叫陛下撞了个正着,被待走问话后到现在也不知在何处呢?莫非她没给良妃传回消息来的?”

  良妃知道熙妃说的是香枝。良妃身边奴仆众多,但良妃谨慎,有放在明面上的心腹,也有放在暗地里的心腹,这香枝便是后者。

  香枝离了永安宫后,原本都是按照良妃的吩咐做事,但之后突然断了联系,等再联系上后没多久又再次断了,从那以后,良妃在永安宫便再难收到传进来的消息。香枝的断联,几乎折了良妃的后手。

  良妃想起曾经指使过香枝攀咬熙妃,虽然不知熙妃知不知情,但良妃眼里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不知道熙妃说的是谁,本宫便是再落魄,曾经也有无数宫仆,哪里能知道那些近不得前来伺候的,至于谁做下的事,与本宫有何干系。”

  熙妃眼中一沉,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侍监的唱报:“德妃娘娘到。”

  熙妃到嘴的话被打断,只能不甘心的咽了下去,不再多言,随着众人起身,缓缓朝走进殿中的钟萃行礼。“德妃娘娘万福。”

  钟萃还牵了皇长子一同入殿中,今日是家宴,也是皇长子头一回出席。

  他牵着母妃的手,好奇的左看右看,在嫔妃们五颜六色的裙摆上看过,慢慢的步上台阶,坐在母妃身边。

  钟萃虚虚抬了抬:“诸位不必多礼。”

  嫔妃们落了座,下边嫔妃们很快又三三两两的说起了话,上边高台上,气氛却逐渐冷凝起来,钟萃性子本也不是那等热闹的,直到皇长子朝母妃怀里拱,钟萃低头,只见他嘟着小嘴,眼里还委屈的看着下方某处。

  钟萃把人搂着,顺着看过去,正见到良妃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恶狠目光。

  良妃知道这德妃钟萃诞下了陛下的皇长子,更是宫中如今唯一的皇子,早在宫中便咒骂过好几回,但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那股愤恨几乎要冲破良妃的胸口。

  凭什么,凭什么她从高高在上跌落成如今的阶下囚,连昔日位份低的嫔妃都敢对着她大肆吆喝,反倒钟萃这样一个庶女,竟然一路顺风顺水,坐上妃位,诞下皇子!而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身份应该是她的,皇长子也应该是从她的肚子生出来才是!

  钟萃掩着人,遮住那道目光,面上带着冷意:“倒是许久不曾见过良妃娘娘了,不知良妃娘娘在永安宫过得可好?”

  永安宫被封宫,主宫嫔妃被禁足,伺候的宫人四散,各自找了门路,只有几个粗使还留在永安宫,甚至连粗使都不上心,以致宫内杂草丛生,哪有半分曾经秀雅端庄的永安宫半分,良妃身侧无人伺候,宫中一点点破落下去,殿中柱子露出被漆过的里层,窗沿卷纸破洞,宫中不克扣永安宫的用度,但其他的却是没有。

  良妃有再多的明珠珍宝,在永安宫里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灰,她过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如今穿衣洗漱,缝补修葺,样样都要自己来,润白的手指已经生出了茧子,更可怕的是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欢声笑语,几乎叫她彻夜难眠。

  为了不被人看轻,出门时,良妃带上了她最华贵的珠宝,就是想用这些珠宝来震慑旁人,维护她仅存的颜面。

  她过得当然不好!

  钟萃的话就如同把良妃用华贵珠宝做遮掩,强撑的底气给撕得粉碎,让良妃无所遁形,再也撑不起“高位”嫔妃的派头。

  第149章

  还当真有嫔妃被良妃满身的珠光宝气所惑,只当良妃只是被禁足罢了,良妃在永安宫的日子与她们并无差别。

  这本来也是良妃的目的,便是要竭力淡化她的落魄,以大化小,让人不敢看轻了她。钟萃接手宫务,并未同以前淑贤二妃在时那般不上心,她吃过被克扣的苦,因此也不愿克扣了别人,宫中连被罚的嫔妃、宫人也都并未克扣用度,阖宫上下尽知,因此嫔妃们并未觉得好吃好喝的被禁足会有多落魄的。

  顶多就是被困在宫里头,无法在宫内自由行走罢了。

  但钟萃掌着宫务,对各宫各处的情形了如指掌,良妃如何她不知,但宫中的草木殿室都有各处管辖,钟萃掌着宫务,各处都会报账目上来,从中也能推断出永安宫目前的情形来。

  用度不缺,但良妃如今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信息来源、跑腿打杂都要把剩下的粗使宫人们给笼络住,要给他们打赏,那些用度也堪堪够罢了,在宫中修缮上,永安宫被封,各处只能逢年过节得了粗使宫人上报,遣人来简单修葺一下,自然跟从前隔三差五便精细的修葺维护不同,永安宫的败落是迟早的事。

  何况,还曾有好些次有在永安宫附近的宫人侍卫来报,在夜深时从永安宫中会传出些渗人的女声传来,钟萃命人偷偷查过,发出这渗人女声的是良妃。

  冬日凛冽,各宫嫔妃们早早就回了宫室,夜里还在外走动的除了鲜少的宫人,便是宫中的侍卫们了。

  永安宫居于东六宫,原本也是一处上好的宫室,离陛下的承明殿不远,是高位嫔妃居所,是以走东六宫的宫人和巡查的侍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