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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应氏(2 / 2)

半晌,雾气才消散,大厅中已没了应长安的身影,他借迷烟遁了。

而柳夫人已经吓晕过去,柳国公颤抖着身躯,胸口一突,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爷!”

“爹!”

“岳丈大人!”

几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好几道身影同时过去,扶住柳国公。

柳芸担心的问:“爹、爹你还好?”

柳国公还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应氏……”刚说出这两个字,就又是一口血漫到嘴边,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高弘道:“快扶岳丈大人休息去,诸位都散了!散了!”他挥挥手,示意下人们来帮忙。

虽说太子殿下发令,让大家都回家,但寿宴的主人成了这样,宾客们又哪里好意思直接走掉?只好都从席位上走出,跟着高弘和柳芸一起把柳国公、柳夫人送去后院,等在房门外,等待高弘和柳芸安置好柳国公和柳夫人。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宾客们不禁低声议论今日的事件。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不断传来各自的猜测,夏舞雩看一眼冀临霄,他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凝望着夜里空虚的黑暗。

他定是憋着一肚子怨气的,而她,又何尝不是?

她看着亮灯的房间,窗纸上映着高弘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夏舞雩甚至想折下一根锋利的树枝冲过去,戳进窗纸,让高弘的鲜血将窗纸溅满。

她苦笑,又想着应长安,心中一个猜测渐渐的清晰。

过了许久,高弘和柳芸终于出来了。

高弘说了些场面话,教大家都散去。柳芸则给宾客们赔了不是,含着泪光,如一枝带雨梨花偎进高弘的怀里。

也就在这时,夏舞雩对上柳芸的目光。柳芸只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冀临霄,这瞬间,那张花容上挂起一道轻蔑且挑衅的笑,她仿佛在嘲笑冀临霄:

师兄,别来无恙,苟活下来的滋味,如何?

冀临霄拂袖而去,甚至都没和楼咏清打声招呼。

夏舞雩见状,忙小跑着追上去,跟在冀临霄后面,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气氛沉闷到极点。

回了冀府,前来迎接的丫鬟们都感觉到两位主子极差的心情,忙低下头不说话。

今夜无月无星,摇摇欲坠的苍穹压在人头顶,像是有风雨要来。

夏舞雩跟在冀临霄身后,望着那被怨恨和悲痛紧紧包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停下脚步,唤道:“冀临霄。”

他停住,回头看她,漆黑的黑夜模糊了彼此眼底的光亮。

夏舞雩笑了笑:“我从前和你一样,心中不快就喜欢自己闷着,但后来不这样了。我学会了跳舞,心情不好就使劲的跳,把所有难受的情绪都发泄出去。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偷得一刻**。”

冀临霄怔了一怔,有些诧异她会安慰自己,这无疑是给郁结的心灵吹了股暖风,将心中结稍微吹开了些。

他回以一笑:“你早些休息,今日柳国公府上发生的事稍微吓人了些,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放心上的,大人。”夏舞雩仰头看了眼天空,天空更加低沉闷重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我回房了。”夏舞雩忙道,身影匆匆消失在黑暗中。

今夜的天气越发不好,她有些怕,怕待会儿会有电闪雷鸣,将她带回到童年时的人间地狱。

冀临霄很晚才睡下。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一双明亮的、盛满思绪的眼,迟迟难眠。

临离开国公府时,柳芸睇来的一眼,就和用刀子剥他的心一样恶毒。他忆起了被毒杀殆尽的师兄弟,忆起了倒在血泊中的师父,更忆起了柳芸将中毒的他一剑扫落悬崖时的嘲讽和冷绝。

窗外突然一片白亮,有闪电划过天际。

冀临霄闭上眼,感受那刺眼的亮度和随之而来的雷鸣。

师父和众位师兄弟们尸骨未寒,柳芸却逍遥法外,时隔多年,他早已寻不来证据,而柳芸又倚傍上太子。可恨自己身为都察院御史,竟要眼睁睁看着歹人向他挑衅而无法将其制裁。

奇耻大辱!

心中恼怒,窗外的风雨雷电也像是更加猖狂,和冀临霄心中的呐喊重合交叠。

他咬紧牙关,眉骨凸起,听着倾盆大雨打落屋檐,满脑子都是对同门的愧疚和对自己的恼恨。

突然,有人使劲拍打房门。冀临霄一怔,听得外头是冀府的丫鬟在呼喊:“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她……你快去看看夫人!”(83中文网 )</div>